黑色神幻 第二十二卷 第十五章 天外魔魂
    「師父!」凌凌終於大聲喊了出來,宣洩著壓抑在內心深處許久的悲傷情緒,充滿了悲苦的味道,三步並作兩步,奔到了姬惠貞跟前。姬惠貞張開雙臂將凌凌攬入懷中,撫摸凌凌的背脊,柔聲勸慰。

    阿蘭恢復記憶對李緘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再好不過,凌凌是惟一知道魔門武藏位置的人,只要能在武藏中找到關於天書線索,再順著線索找到天書,那麼,回去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李緘急於尋找線索,很想現在就抓過凌凌問出武藏的位置,不過,實際情況卻是,現在似乎不是時候,凌凌與姬惠貞親人重逢,兩人的情緒都很激動。李緘覺得自己還是迴避得好,也不在乎這一兩天的時間,他也不喜歡這種眼淚嘩嘩的場面,身形一閃便離開了。

    正是夜間無事可作,也無心修煉,李緘躍上皇宮大殿的房頂,仰面躺在上面,望著天空中的圓月,心裡琢磨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凌凌心甘情願地說出武藏的位置,她現在恢復了記憶,李緘倒是希望她還和以前一樣傻,不過,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凌凌不願意說出武藏的位置的話……李緘考慮自己是不是該用強硬的手段,他實在不願意這麼做,不說他答應鐵老爹好好照顧她,相處了這麼久,李緘還真有些下不了手……但是,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李緘也只有這麼做,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重要線索,他絕對不能放棄,美洛、聆星、沁雪她們一定還焦急地等待著他的回歸,還有自己的女兒,想必也希望早日見到自己這個父親吧!李緘下定了決心,必要的情況下,不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凌凌說出武藏的所在!

    第二日清晨,李緘還躺在屋頂上,遠遠傳來一聲輕柔的呼喚,迴盪整個皇宮,是姬惠貞在傳音找他,李緘彈身而起,往她們所在的位置飄去。

    姬惠貞正坐在皇宮中一座涼亭之中,凌凌和舒妤分列她身後兩側。凌凌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是一套淺綠色宮裝,紮了一個漂亮的髻,一支漂亮的翡翠簪點綴其間,臉上擦了些淡淡的脂粉,櫻桃小口嬌艷欲滴,完全不像跟著李緘的時候那般土氣,取而代之一種清麗脫俗的氣質。

    李緘落入涼亭中,見凌凌這般模樣,正好凌凌望向李緘,四目交接,凌凌忙低下頭來。

    姬惠貞一邊打量著李緘,一邊用那富於磁性的聲音道:「多謝公子這些日子對凌凌的照拂,妾身感激不盡。」

    李緘道:「沒什麼,我也是受人之托,要謝的話還是要感謝鐵老爹,照顧阿蘭……凌凌,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

    姬惠貞微微一笑,盡顯成熟女人的風韻,道:「公子過謙了,公子的舉手之勞,他人無論如何也難以做到,公子武藝高強,如今武林中誰人不知公子的威名!剛到上京,妾身就聽聞公子獨身破城,如今這大夏皇宮也讓公子一人佔了去,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李緘默然不語,通過姬惠貞的眼神,李緘知道這個女人並非是單純地感謝他照顧凌凌,而是別有企圖。

    姬惠貞又問道:「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當真讓妾身驚訝,不知公子師承何人?」

    「在下沒有師父。」李緘淡淡答道,並不想多說一些什麼,也不想玩這種心計遊戲,隨即道:「我想和凌凌姑娘單獨聊聊,可以嗎?」

    「呵呵,那你們聊聊吧,我們就不打擾了。」姬惠貞道,也不再多問,帶舒妤離去了。

    姬惠貞離去,凌凌立於原地低著頭沉默不語,氣氛變得十分曖昧,李緘輕咳一聲,問道:「不知姑娘是否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記得。」凌凌小聲道,頭低得更低了,雙頰飛紅,她恢復記憶,卻仍然記得失憶期間的事情,想到和李緘那麼親密,她就不禁臉紅。

    李緘見凌凌似乎會意錯了自己的意思,他也不做什麼分辨,接著道:「那姑娘應該知道我一直在找東西。」

    「公子找何物?」凌凌問道,抬起頭看著李緘,眼中滿是好奇。

    李緘沉吟一下道:「嗯……我也不瞞你,實際上,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凌凌聽了李緘的話,滿臉的茫然,顯然不太明白李緘的意思,疑惑地道:「世界?」

    李緘思索著,他該怎樣說凌凌才能明白他的意思,靈光一閃,李緘指了指天空,道:「我的意思是從那裡來的。」

    凌凌順著李緘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片廣闊無垠的晴空,橘紅色的太陽剛剛從天邊升起,散放暖烘烘金燦燦的光芒。凌凌的目光在李緘和天空之間來回游弋,她一時難以接受李緘的話,過了有五分鐘,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李緘身上,深吸了一口氣,道:「公子莫不是開玩笑?」她還是難以相信。

    「不是玩笑,我來自非常遙遠的地方,你或許很難想像,不過,請你相信我,你應該瞭解一些我的為人。」李緘說著,「我一直尋找的東西,就是我回去的線索。」

    凌凌愣了愣,重新打量李緘一番,這時她也明白了李緘的意思,低聲道:「那奴家有什麼可以幫公子的?」

    李緘道:「我尋找了許久,最有可能對我有幫助的就是傳說中的天書。」

    「公子的意思是……」

    「聽聞武藏中有天書下落的線索,所以,我要你告訴我武藏的位置。」李緘說著,凝視凌凌,等待她做出決定。

    凌凌凝視李緘,過了一會兒,才道:「奴家……相信公子。」

    凌凌如此回答,李緘心中一寬,這下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凌凌思索了一下,道:「要知道武藏的所在,我們先要去找司徒劍南……」

    「哦?」李緘想不明白武藏和司徒劍南有什麼關係。

    經過凌凌的解釋,李緘明白過來,當初,凌凌送給司徒劍南的一塊玉珮做為定情信物,而武藏的秘密就在這塊玉珮之中。

    既然是這樣,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司徒劍南,李緘想了想,司徒劍南這個小子此時應該就在李贄府中。

    就在離皇宮不遠的一座府第中,李贄和一干屬下正在商談政務,這時一名軍士進來報告,說是李緘求見,李贄吃驚不小,李緘上門拜訪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和幾個屬下猜測李緘的來意,一時間也沒有頭緒,過了半晌,李贄忙對那軍士道:「請他們先在偏廳等候,我很快就到!」說完,交代一下屬下,找正在府中的藍千秦和司徒劍南兩人去了,找到兩人,商議一番也無法知道李緘的企圖,為了以防萬一,藍千秦和司徒劍南與李贄一起去見李緘。

    李緘和凌凌在偏廳等候,李贄進門就拱手笑:「兄台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不必客氣,今天我來是有些事情要辦。」李緘沒有和李贄客套,直接道。

    「不知兄台前來有何事?」李贄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緘看向司徒劍南,道:「找他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李贄問道。

    李緘沒有再回答,掃瞄到司徒劍南身上戴著玉珮的位置,探手一抓,將掛在司徒劍南腰間的玉珮抓入手中,道:「就是這個。」

    司徒劍南看到李緘手上的玉珮正是凌凌當初送與自己的定情信物,惱怒非常,也不管李緘多麼可怕了,上前一步,憤憤道:「閣下武藝高強讓人佩服,怎能幹這種奪人心愛之物勾當?」

    「我只是替它原本的主人收回而已。」李緘瞥了司徒劍南一眼,道。

    「什麼?」司徒劍南一驚,看向凌凌,立刻注意到凌凌與往日的不同,這儀態和神情,司徒劍南愣愣地道:「凌凌,難道……你已經好了!」接著,欣喜若狂地道:「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凌凌……」說話間,就走向凌凌。

    司徒劍南剛剛上前兩步,凌凌厲聲喝道:「你別過來!」

    司徒劍南呆了呆,立於原地,面色懊惱地道:「凌凌,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就算你要殺了我,我司徒劍南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凌凌,我……」

    李緘在一邊聽得直起雞皮疙瘩,這小子這些話典型的以退為進,說得那麼慷慨激昂,真的要他去死,多半馬上就哭爹叫娘。男人對付女人就那麼一套,真是一點新意也沒有,不過,似乎女人總是會上當,凌凌會不會也……

    「你不必再說了,我父親因你而死,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往日種種我不想再提。從今日起,我們也就此恩斷義絕,再無絲毫瓜葛!」凌凌冷聲道,接著用帶著一些嘲笑意味地口氣,道:「你不是一直想找武藏嗎,想不到吧,你一直想要的秘密就在這塊玉珮上,呵呵……」

    「凌凌,你……」司徒劍南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事情會這樣。在場其他幾人俱是一驚,魔門武藏的秘密竟然就在這麼一塊玉珮之上。

    「走吧。」李緘淡淡道,玉珮到手沒有必要再浪費唇舌了。凌凌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司徒劍南,跟著李緘離去了。

    李緘和凌凌離去,藍千秦鬆了一口氣,司徒劍南則是失魂落魄的樣子。此時,李贄也沒有了危險,藍千秦和司徒劍南也各自離去了。

    李贄仍然在偏廳中來回踱步,眉頭緊鎖。此時,一名白面無鬚的文士從一旁走了出來,他就是那日被李緘從皇宮扔出來的曲哲,曲哲自從那日受傷一直在床上養病,直到今日還未完全恢復,曲哲對李贄道:「公子,此人太過狂傲,武功高深莫測,如此下去,早晚必是心腹大患啊!」

    李贄也有這個疑慮,道:「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此人武藝太過強大,而且脾性古怪,要是與他為敵恐怕……」

    曲哲道:「公子多慮了,只要他還是人,就必然有弱點。」

    聽曲哲這麼一說,李贄精神一振,忙問道:「先生可有妙計?」

    曲哲洒然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低聲在李贄耳邊細語,曲哲說完,李贄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李緘和凌凌凌從李贄府中出來,向皇宮行去,走到半路遇上夏侯烈一隊人馬。見到李緘,夏侯烈翻身下馬,笑道:「想不到在此處遇到小哥,小哥這是去往何處?」

    「到李贄府上拿一件東西,正要回去。」李緘答道。

    這時,李緘身邊的凌凌也認出夏侯烈來,但夏侯烈一身將軍打扮,又多年未見,她有些不確定,輕輕道:「你可是……夏侯叔叔……」

    凌凌這麼一喚,夏侯烈的注意力轉向她身上,她驚異地打量凌凌,隨後大喜道:「凌凌,你終於康復了,這真是老天有眼,你父親泉下有知,一定也會很高興吧!」頓了頓,又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吧。」

    於是,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樓,要了一間雅間,三人聊了一會兒,凌凌將近幾年的遭遇給夏侯烈說了,雖然,夏侯烈從江湖傳聞也知道一些,但是卻不確切,多有不實之處。如今凌凌親口訴說,夏侯烈不禁感慨,連連勸慰凌凌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在得知楓葉莊被正道圍攻的前因後果後,夏侯烈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當即成了一堆碎片。夏侯烈怒火滔天,痛罵那些自詡正派的正道人士,還聲言下次要是有機會,非要把司徒劍南這個小子大卸八塊不可。

    這下輪到凌凌勸夏侯烈不要生氣了,夏侯烈痛罵之後也洩去一些火氣,安靜下來,道:「此事不能就這麼就完了,凌凌你放心,你叔叔我絕對不會放過害死你父親的那些人,哼,這些正道人士一個個道貌岸然,暗地裡盡幹一些卑鄙下流的勾當,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凌凌擔心地道:「夏侯叔叔,你一人怎麼對付得了他們,我看還是不必了,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夏侯烈笑道:「我豈是那種魯莽之人,對付他們這些人,我自有辦法,你就不要多心了。」夏侯烈說到這裡,轉向李緘道:「我還要感謝小哥,此次小哥破城之舉,我玄羽軍這次實在是沾了你的光啊。」

    「不必客氣,我也是為了達到自己目的,借助你們的力量罷了。」李緘道。

    「小哥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不知在下可否幫忙?」夏侯烈問道。

    「不用了,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有了眉目,旁人也幫不上忙。」李緘道。

    「那在下就不多言了。小哥今後但又吩咐儘管開口便是,只要在下力所能及,絕不推辭。」夏侯烈又道。

    「多謝了。」李緘道,想了想,問道:「我有一個問題。」

    夏侯烈道:「小哥儘管問就是,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玄羽軍為何起兵?」李緘問道。

    夏侯烈想了想,歎息道:「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活不下去了自然要造反,走一步算一步,我也沒有想到玄羽軍會有今天。我手下這幫人,也只是想在這亂世之中有一塊安身之地而已。拿我來說吧,本來我也是一個無拘無束的人,整日遊蕩江湖,成了玄羽軍的領也是迫於無奈,總不能看著這些兄弟都戰死吧……」

    「你有把握玄羽軍能一直維持下去?」李緘又問。

    夏侯烈苦笑道:「說實話,沒有,比起那些世家門閥我們我們實在是沒法和他們比,即便如此,在下也只有盡力而為了,畢竟,已經走到這一步,也只有走下去,總不能等著別人來殺,投靠其他勢力也不過是成為他們手中的棋子而已……如今天下大亂,各大勢力都在你爭我奪,那雲心閣也跑來摻合,選什麼天下名主,說什麼為了天下萬民,那是屁話!這個天下豈是幾人就可以決定得了?」說到後面,夏侯烈甚是憤然。

    夏侯烈說道這裡,李緘道:「給你一樣東西,對你們玄羽軍應該有用。」說著,李緘從懷中掏出一件黑色的事物扔給夏侯烈。

    夏侯烈接住一看,是一塊黑色的小小令牌,體積雖小卻入手沉重,驚道:「玄鐵令,小哥竟然將它交於我,這……」

    李緘道:「橫豎我拿著也是無用,鐵老爹也希望將它交託於適合的人。兵庫就在城東的蒼山皇陵,機關就在山腰的石碑之下,用玄鐵令可以開啟。」李緘這麼做也算是完成了鐵老爹的遺願,他覺得玄羽軍的確是最適合得到玄鐵令的勢力,至於玄羽軍是否能成功,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那在下也不推辭了,多謝小哥了。」夏侯烈抱拳謝道,將玄鐵令收入懷中,夏侯烈道:「本來,我是要去與李贄辭行的,現在得到玄鐵令,這兵庫中的東西必須秘密搬運,我得回去和眾將好好策劃一番。其他的就不說了,還望小哥多多保重,照顧好凌凌,告辭!」說完便離去了。

    李緘和凌凌回到皇宮,姬惠貞和舒妤早就等候他們了,舒妤見了兩人,就問道:「師妹,你這是和李公子去了何處?」

    凌凌看了李緘一眼,李緘點頭,凌凌便把到李贄府上取回玉珮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關於李緘告訴她的關於他的來歷卻是沒有告訴兩人。

    姬惠貞聽完,緩緩道:「武藏乃是我聖門的命脈所在,如今密藏宗就剩下凌凌一人,凌凌你要妥善保管。」又歎道:「唉……當初,你與那司徒劍南的婚事我極力反對,你這丫頭被迷了心竅就是不聽,你父親也過於相信那司徒劍南,這才招致了當日的禍事,現在想起來也怪我沒有極力堅持……」

    提起往日的事情,凌凌不由傷心落淚,道:「師父,徒兒錯了……」說著,給姬惠貞跪下。

    姬惠貞扶起凌凌,道:「好了,起來吧!這事也不能全怪你,誰會想到為了武藏的秘密那些正道人士竟然如此處心積慮,也怪我們大意,不過,幸好,武藏並未落入他們手中,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姬惠貞又對李緘道:「公子要開啟武藏,想必不是為了其中的那些典籍吧?」

    「是,武藏中的典籍對我沒有什麼用,我只是為了尋找一些線索而已。」李緘道。

    姬惠貞輕笑道:「能讓公子看上的東西,怕是只有傳說中的天書了吧!」

    「正是,我就是在找天,其他的他就不多說了,沒有必要讓不相關的人知道。

    姬惠貞心中思量,天書的線索,魔門也一直在追尋,數百年也無頭緒。心想,要是此人能找出來自然最好,她也不阻止李緘前往武藏了,再說,姬惠貞也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阻止李緘,她修為較一般人高深許多,正因為如此,她才更知道李緘的厲害,她倒是十分好奇李緘修煉的是什麼功夫。於是便道:「我聖門聖典《天魔聖典》是公子找回,對我聖門有如此大恩,公子進入武藏也是無妨,只是,妾身有一個請求。」

    「請求?你說。」李緘道。

    姬惠貞道:「妾身希望公子此次前往武藏能帶上妤兒,武藏中有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需要她取出。」

    「師父,是什麼東西?」凌凌好奇地問道。

    姬惠貞猶豫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地道:「天魔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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