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的這五個大字,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用強勁指力刻畫,一氣呵成,能在如此堅硬的岩石上用指力寫字,此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但李緘也只是瞥了瞥,古天揚是什麼人他可不管,反正是一個死人,何必去在乎,浪費精神。李緘只希望在這墓室中找到一些線索。李緘放出精神力探測墓室,感應到墓室裡面空間頗大,看樣子應該會有些好東西。
李緘探測墓室的同時也覺,他身後的舒妤面露興奮之色,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看來,這裡有她非常想要的東西。
開啟墓室石門的機關,是一旁石壁上一塊非常不起眼的石頭,李緘將石頭往上一提然後向右旋轉,一陣巨石摩擦的轟轟聲,石門向上升起,露出一個幽深陰暗的洞口。
李緘率先進入墓室,他已經確定這裡沒有什麼機關,墓室十分乾燥,空間頗大,看構造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後來被改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墓室中有一些石質的傢俱,一張石桌上還擺放著一具滿是灰塵的古琴,一具石棺靜靜地躺在墓室的一個僻靜角落,除此之外,還擺放有幾個不知什麼木材做成的架子,一個架子上放置各式兵器,這些兵器看來和新的一般。還有一個架子上是放著瓶瓶罐罐,從這些罐子上隱約可見的文字,可以確定這些是各種藥材。最讓李緘注意的是一個書架,其上滿是各種典籍,有些甚至是竹簡,雖然古老卻保存相當完好,
李緘上前拿起一本翻了翻,這本書比瀟湘書院的古籍還要古老許多,其上記載的是遠古大戰的一些事情,其中提到一些古代地名……只是看到這裡,李緘已經覺得甚是滿意,便想在此處待上幾日,將這裡的書籍通通看一遍。
舒妤進入墓室四下打量,然後,就在那些架子前轉了一圈,細細察看架子上的東西,像是在尋找什麼,最後,她的目光落到放置兵器架子上的一對奇形短刀上,又在書架前徘徊了一陣子,瞟了李緘一眼,猶豫半晌,並沒有做什麼動作。
李緘要留下,阿蘭自然沒有意見,至於舒妤,沒有李緘的帶領她根本就無法走出此谷,再說了她入谷也是有目的的,自然也就留了下來。
接下來幾天,李緘整日就是看書,而舒妤無事可作,便一直陪著阿蘭,兩人幾日相處下來,倒也融洽。
每日早晨阿蘭都會練功,練得自然是李緘教給她的貓拳,舒妤在一旁觀看,眼睛卻時不時瞟向李緘,偶爾擺出一個撩人的姿勢,結果,李緘根本就不理會她,舒妤的目光只好再次回到阿蘭身上。見阿蘭練的功夫十分怪異,聽阿蘭說是李緘教給她的,舒妤不禁想試試阿蘭的功夫,以前她們兩人就常常比試武功,每次結果都是……想到此處,舒妤對李緘道:「奴家想和師妹比試比試,李公子覺得如何?」
「可以。」李緘道,磨練一下阿蘭的實戰能力未嘗不可,說完,對阿蘭道:「阿蘭,和她比試比試。」
阿蘭一個人練武是有些枯燥,有人對練,她正求之不得,也不打招呼,說打就打,身子一曲一彈,電射向舒妤,雙爪翻飛,幻出重重爪影。
舒妤早就做好準備,好整以暇,阿蘭雙爪抓到,舒妤將真氣灌注到長袖上,揮袖格擋。刺啦一聲,舒妤色變,灌注真氣的長袖普通兵器難以損傷,竟然一下就被阿蘭撕裂!
阿蘭攻勢絲毫不停歇,舒妤暫時想不出破解阿蘭雙爪的辦法,只好躲閃,施展輕功步法,身形飄忽,遊魂似的,場中只見一道白影。
此時,阿蘭也玩出了興趣,覺得和舒妤打架挺好完的,也施展身法,她的身法較舒妤更為詭異,如同一條有生命的綢帶,纏著舒妤的身體而過,趁機出爪,在阿蘭連續攻擊之下,舒妤只能一味第閃躲,場中飄落不少布條。
「阿蘭,停下。」李緘叫停,再這麼下去阿蘭非把舒妤的衣服給剝光不可。
阿蘭立即停下,落到李緘身旁。舒妤也停下來,待立場中,神色變換不定,這場比武對她來說當真是驚險無比,要是阿蘭想殺她的話,她早躺下了。阿蘭施展的功夫實在是太怪異了,魔門武功招式本來就以詭異著稱,比起阿蘭卻還要差上一截。衣服被撕成一條一條,舒妤當真是狼狽不堪,衣服空隙中露出一片片雪白的肌膚,舒妤嗔怪地瞪了李緘一眼,還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
李緘瞥了她一眼,心想,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傻呢,還是有毅力,早就跟她說過了媚功對他不會有效果了,她還來這套。舒妤原本的衣服不能穿了,這下只好穿阿蘭的衣服,舒妤很不習慣阿蘭土裡土氣的衣服,卻也沒有辦法,面對阿蘭癡癡的笑容,舒妤一陣無奈的歎息。
這天,李緘正在墓室外做晚飯,舒妤趁機偷偷摸摸地進入墓室,到了書架前將一本書拿起,正要揣入懷中,一股巨大的吸力將那本書攝去了,舒妤轉身一看,李緘正站在墓室門口盯著她,舒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若無其事地問道:「李公子,你怎麼也來了,莫不是想和奴家說說悄悄話?」說著,還千嬌百媚地瞄了李緘一眼。
李緘沒有去在意舒妤,之前,他就覺舒妤的行動,只是他想看看這個女人要幹什麼。看到舒妤拿起一本書,李緘立即將那本書吸入手中,一看,原來是一本叫《天魔聖典》的書。
舒妤見李緘翻動《天魔聖典》,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緊張地看著李緘,眼睛死死盯著他手上的《天魔聖典》,眨也不眨一下。
李緘翻了翻,原來是一本武功秘笈,武功路數走偏鋒,雖然修煉起來功效很大,有些地方卻是太過凶險,尤其是對精神力的應用完全還是摸索階段,描述晦澀,模模糊糊的。在李緘眼裡這本《天魔聖典》毫無價值,還比不上一邊的地理書,見舒妤一副緊張的樣子,還有那小孩子望著棒棒糖一樣的眼神,隨手將《天魔聖典》扔給了舒妤。
舒妤下意識地接住《天魔聖典》,愣了半晌,對李緘盈盈一福,感激道:「我代天玄宗,多謝公子的恩德。」
「不用,一本。
舒妤又道:「公子過謙了,《天魔聖典》失蹤百年,我聖門中人百年苦苦追尋而不得,今日能尋回,我聖門中人必當厚報公子。」
李緘倒不在意她說的什麼厚報,而是問道:「你也是練這上面的武功?」
「正是。」舒妤有些自傲地道。
李緘瞄了一眼舒妤,輕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出去了。
舒妤將《天魔聖典》小心翼翼第收入懷中,跟著李緘出去了,到了墓室外篝火旁,坐到李緘對面。舒妤對李緘是越來越好奇,李緘來歷神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強大的武力,這山谷中的陣法他也能輕易破解,天玄宗為了進入這山谷,花費不知多少人力物力,結果還是不得其門而入。舒妤便想試探試探李緘,於是道:「聽聞公子被正道人士稱為刀魔,奴家怎麼沒有見過公子的寶刀?」
「寶刀……你每天都見到的,就是這把。」李緘正在切魚片,說著,揚了揚手上滿是油膩,西瓜刀樣式的短刀。
舒妤一愣,細看李緘手上的短刀,刀身十分奇特,不過,那銀亮中微微閃耀黑色光彩,的確是一把絕世好刀,想不到這等寶物竟然被李緘用來切菜做飯,簡直暴殄天物!舒妤真為這把刀不值,突然嬌笑道:「公子當真有趣,竟然用自己的刀做飯。」
「這本來就是一把菜刀,說起來,這種刀還是切西瓜最為合適。」李緘一本正經地道,這柄短刀本來是給龍二打造橫天時所用隕鐵餘下的材料,李緘為了試驗製造飛船的可能性,費了一番力氣改變了這些金屬的結構,最後李緘放棄了製造飛船,那些金屬被他用來打造自己的第一件作品,便早就了這把級西瓜刀。
墓室中書籍看過大半,李緘無意中翻看墓室主人,也就是那古天揚的平身自述,原來他也是魔門中人,曾經是數百年前魔門最輝煌時期的魔門天欲宗的宗主,號稱一代魔師。就在這本書中,李緘現一張殘頁,紙質與這個世界的人造出來的紙張完全不同,而且還是用上古文字寫的,雖然有些不清晰了,李緘還是破譯出來,這似乎是一個種族歷史的記述,其中隱約提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場戰爭,根據其中對戰爭描繪李緘肯定,這張殘頁描繪的就是宇宙戰爭,可以預見如果找回整本書的話,說不定就能確定目前的位置了。當夜,李緘就翻看所有書籍希望能找出同樣的殘頁,結果,再也沒有找到同樣的殘頁。追尋這張殘頁的來源,在古天揚自己的記述也沒有提到,李緘雖然失望,但是到底是有了一些線索。
九天過去,墓室中的書籍已經看完,李緘取出那幅他自己描繪的地圖,標注新的地理位置,因為從墓室了一些地區的古地名,李緘尋找範圍因此減小了不少。
舒妤此時到了李緘身旁,道:「李公子這張地圖很精緻呢。」
李緘沒有答話繼續描繪,舒妤仔細看了半晌,問道:「李公子是在找何物?」
李緘還是不答話,舒妤又道:「公子要是想找東西的話,我看去上京最好,那裡有皇家收集的寶物和書籍,皇陵中財寶也很多呢……」
舒妤這麼一說,李緘仔細想想,也對,皇家肯定有不少好東西,說不定就能找到很多線索,而且,兵庫也在上京附近,正好可以去看看,收起地圖,道:「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出谷。」
舒妤覺得有些突然,呆了呆,道:「李公子這就走,那這裡的那些東西……」舒妤說著,指了指墓室。
「這些東西對我無用,帶著也是累贅。」李緘道。
舒妤面露喜色,道:「那公子請等等,讓奴家收拾一下。」說著,就向墓室中跑去。
過了十多分鐘,舒妤出現在李緘和阿蘭面前,李緘看她此刻的樣子,差點失笑。舒妤背著一個大包裹,怕有數百斤重,其中全是墓室書籍中的各種武功秘笈,還有一些珍貴藥材,兵器舒妤也帶了不少,腰間就別了好幾把刀劍,幸好她是練武的,不然這種重量早把她壓趴下。不過,看舒妤的樣子似乎也是蠻辛苦的,額頭微微見汗,她扛著這麼大包袱的樣子,配上阿蘭那身土氣的衣服,要不是她白淨漂亮的臉蛋,人家多半把她當成逃難的難民了。
此時此刻,李緘可不會去表現什麼紳士風度,他自己還有一堆行李呢,不過,舒妤這樣子也實在好笑。見李緘玩味的樣子,絲毫也沒有要幫忙的樣子,舒妤很恨地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道:「奴家的樣子很好笑嗎……我們走吧。」
「好。」李緘點頭,在前面帶路。
因為熟悉了路徑,出去很快,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出谷之後,李緘對氣喘吁吁的舒妤道:「好了,你也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兩,我們也該走了。」
「公子的意思……」舒妤不解道,沒有等她明白過來,李緘拉上阿蘭,輕功一展,騰空而起,落到一顆大樹頂端,雙腳一點,帶著阿蘭在山林樹木頂部急騰躍。
舒妤間李緘和阿蘭離去,愣了愣,要是平時憑她的輕功還能追追,現在她扛了一大包的東西卻是不行了,總不能把這些寶物都給扔了吧。想起最近的這段日子屢受挫折,還有自己現在這副狼狽模樣,舒妤就氣不打一處來,積壓的怨氣一起爆,氣得直跺腳,卻偏偏沒有辦法,李緘和阿蘭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個多月以後,李緘和阿蘭到了大夏的都城上京所在的洛州的範圍內。
上京地處南北要衝乃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大夏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不過,這已經是老皇歷了,因為大皇子和二皇子爭奪皇位爆戰爭,上京以及周邊地區遭到巨大的破壞。經歷了數年的戰爭,目前,上京的戰爭已經平靜下來,因為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的戰爭已經落下帷幕,二皇子取得了北方一些大族的支持,獲得最後的勝利,二皇子在斬殺了大皇子後,當即昭告天下登基為新皇。
這個時候,天下間各大勢力之間的戰爭正如火如荼,二皇子昭告登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停下來,不約而同地趕到上京。至於,他們究竟是來向新皇表示臣服,還是其他,那就各自心裡有數了,於是乎,天下數得上的勢力都雲集上京,而這些人的到來,也帶著他們各自的軍隊。
李緘正和阿蘭走在前往上京的大道上,一路行來,偶爾能見到一些屍體,還有許多面黃肌瘦的難民,一些人靠在路邊大樹上,嘴裡出陣陣哀戚的呻吟。
煙塵滾滾,這時,一大隊人馬自官道而來,看那整齊的裝束,就知道是一隻軍隊,道上的難民們紛紛向兩旁避讓。這支軍隊俱是一身黑衣黑甲,軍容嚴整,整齊的步伐讓大地為之震顫,士兵們一個個俱是面色沉穩,手中長槍豎立,密密麻麻,樹林一樣,很是壯觀。
李緘和阿蘭也避讓到路旁,看到軍隊中分出了一些士兵收斂屍體,還向難民分食物,後來,還給了李緘和阿蘭一人一份。
突然,李緘感應到一束銳利的目光,扭頭看去只見一騎馳來。一聲馬嘶,那匹馬停到李緘跟前,馬上下來一人,一身黑色盔甲,十分威武,顯然是將軍之流,對李緘行禮道:「小哥,我們又見面了。」
李緘仔細打量,很快就想了起來,此人正是湘山水潭旁遇到的那名俊朗中年,他怎麼成了將軍?
中年給李緘打了招呼便細細打量阿蘭,阿蘭不習慣被人這麼看,躲到了李緘背後,良久,中年長歎一聲,道:「凌兒,想不到你真的還活著。」語氣激動又帶著一些傷感。
李緘心裡暗自奇怪,怎麼又跑出一個阿蘭的親戚來?
中年收拾情懷,對李緘道:「在下夏侯烈,乃是凌凌父親的生死之交,上次相見一時竟然沒有認出凌凌,以致失之交臂。小哥對凌兒的照顧在下有所耳聞,在下代凌兒父親謝過了!」說著,給李緘行了個大禮。
「不用,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李緘答道。
「鐵老前輩的事情我也知道,可惜不能向他老人家當面致謝。」夏侯烈遺憾地道,過了一會兒,又問道:「小哥,你這是要去往何處?」
「上京。」李緘答道。
夏侯烈沉吟一下,道:「哦……我勸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去。」
「為何?」李緘問道。
夏侯烈壓低聲音道:「如今二皇子登基,天下群雄雲集上京,不過,想來沒有人會認同這個新皇,生大戰也是遲早的事情,兵荒馬亂的,保不準你們遇上危險。」
「哦……」李緘應了聲,遇上危險他倒不在乎,而是疑慮,這種情況他要這麼大搖大擺地跑到皇宮中看書探寶,總會受到一些這樣那樣的阻攔。還有就是,打起仗來,要是戰鬥蔓延到皇宮之中,他再強也始終只有一個人,不能分身,那些小兵將那些包含線索的典籍損毀,到時候就無法挽救了,該怎麼辦?
「你可是有什麼要事要辦?」夏侯烈見李緘思索什麼便問道。
「的確有些緊要的事情要辦。」李緘點頭道。
「不如這樣,你和凌兒便與我隨行吧。」夏侯烈想了想,提議道。
「那多謝了。」李緘謝道,心想,或許可以借助一些力量,將皇宮以及皇陵全部納入自己的控制之下。李緘同意後,夏侯烈便命人牽來兩匹戰馬,李緘和阿蘭一人一匹,隨著夏侯烈前往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