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王 第二部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折翼八
    紅的血一股一股的從口中湧出來,不顧兩隻幾乎被機的雙腿,拖著被打成馬蜂窩的身體爬向前面那具屍體,短短兩米的距離在已經血肉模糊的姚光眼中卻好像永遠也走不到頭,終於挪動一半距離的時候,帶著不甘的眼神倒下。在他倒下後,蜂擁而來的日本士兵衝上了這個沒有一個活人的山頭,他更不會聽到日本人驚訝的聲音……

    「武田中佐,這是我們剛剛發現的!」武田滕翼戴著白手套,跟隨他們走到姚光前面的屍體面前,蹲了下來認真看了看,然後用手抬起屍體的面部,認真的觀察了起來,戰場上其餘的士兵和軍官在武田滕翼身後大氣也不敢出,如果確認是真的,他們將成為帝國英雄,甚至會得到天皇的嘉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武田滕翼站了起來,「根據參謀部提供的情報,這個人的外部特徵基本吻合,身上的軍裝雖然破損,但是卻極為合身,所攜帶的私人物品也符合他一向的習慣。所以作為師團情報參謀,我初步判定此人應當是我們所要找人。儘管最後的結果還必須等到更專業的情報人員來確定,但是我相信你們已經為帝國皇軍和天皇陛下立了絕世功勳,祝賀你們,掘木上尉!」

    事實上,武田滕翼看到屍體的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確認這具屍體的身份,哪怕是已經死亡,臉上卻還保持生前這不威而怒的神情。能夠在死亡面前做到這點地人屈指可數。但情報人員特有地謹慎還是讓他仔細的勘查了這具屍體。勘查的結果更是印證了自己地猜測,「掘木上尉,麻煩你派人用車把這幾個屍體都運回去確認一下。天氣太熱了,其餘的屍體都燒了吧!」

    ……

    「太好了,這或許是這場戰鬥中我們能夠取得的最理想的戰績吧,是時候結束這場糟糕的戰鬥了!」拿著木村給他發來的電報,梅津美治郎心中已經有所決定。木村地報告中還顯示,中隊仍然有兩萬的殘兵。現在卻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圍殲他們了。如果僅僅為了消滅這兩三萬殘兵敗將,很可能將整個四平附近的部隊陷於險境,情報顯示中國人顯然不僅僅是趕來解圍,更是想集中吞掉這些部隊。

    在關東軍司令位置上,梅津對局勢發展也無可奈何,「滿洲」對帝國極為重要,不容有失,然而中國人在過去的戰鬥中越戰越強大。他們不計傷亡,忽略任何損失不要命的攻擊讓帝隊毫無辦法。連年的戰鬥,導致關東軍的傷亡率居高不下,以前以參軍關東軍為帝國效忠為榮地國民也開始逃避為關東軍效力。以避免淪為炮灰。這僅僅在幾年前都是無法想像的,然而確確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孩。過來!」野口蹲下從口袋裡掏出了糖果,遞給在電線桿下不知所措地兩個中國小孩,小孩畏畏縮縮的看著他,吞下了口水,最後高個子地小孩忍受不了糖果的誘惑,想了想,還是跑了過去,從野口的手中拿過了糖果,迅速的拉著小個子的孩子跑走了。「支那真是個很令人奇怪的民族,在我到達滿洲前,通過宣傳得知的對支那人的印象就是,懦弱、自私、膽小、怕死、骯髒而貪婪。到達滿洲後看到一切都足以說明他們還是野蠻尚未開化的民族,和這個小孩一樣只需要少許的誘惑和恐嚇就足以讓他們屈服。同樣是這些支那人,在北滿和我們作戰的時候卻變成勇敢、強悍、毫不畏縮的軍人。」

    「島田君,我們屯駐滿洲已經有四年多了吧,剛來的時候形勢雖緊迫,全國卻對戰爭充滿信心,四年過去了,陸軍部卻毫無作,如今讓支那勢力急劇膨脹到了關東軍都無法節制的地步。實在令人惋惜!當初我等奉召出征,舉國上下為之歡騰,沿途國民歡送的情景讓人難以忘懷,前線戰鬥損失巨大,卻阻擋不住我等為帝國英勇赴死的決心!」

    野口的話讓島田想起了四年前出征的情景,沿途國民自發的集會和歡送,沸騰的熱情足以讓人融化,出征的每個士兵都對此懷有巨大的感激和必勝的信心。在滿洲四年裡,同鄉戰友一個個的受傷陣亡,思鄉的情緒也愈來愈嚴重。同縣來的戰友剛剛踏上滿洲的土地就因戰鬥需要被緊急送上了戰場,只懷有為國獻身精神的新兵,面對戰鬥經驗遠遠豐富的支那軍隊,傷亡慘重,如今一個小隊的同鄉只剩下了三個人。

    最讓島田感到氣憤的是,陸軍部給他送過來的那些新兵,素質越來越差,補充進他小隊的人中有好幾個都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他們連最基本的三個月訓練都沒有完成就被派遣到了滿洲。這使得島田和那些老兵不得不從頭對他們開始訓練。常年和北滿李成坤部作戰的島田很清楚自己的對手的實力,支那人預備役部隊數目龐大,建立了遍佈整個北滿的預備役訓練機構,忙時

    閒時練兵,徹底的解決了他們的兵源問題。

    支那前線的野戰部隊補充兵員更是未經過至少六個月至一年嚴格正規訓練的士兵,要把自己手上的新兵派上戰場,根本就不是支那軍隊的對手。比訓練更為糟糕的問題是,士兵的士氣嚴重不足,新兵中大部分人有為天皇效忠的精神,面對戰爭,面對一再戰勝帝國的支那軍隊,還是感到莫名的恐懼。這並不是訓練就可以彌補的,想到這裡他們就不由感到一陣的洩氣。

    「戰爭已經打了十年了,我國在滿洲取得了巨大的經濟利益的同時也在戰爭中耗費了無數的財力和物力,落後而骯髒地支那為了抵抗帝國,使得北滿成了一個巨大地兵營。要戰勝他們帝國恐怕也會元氣大傷。從滿洲掠取的利益更本無法彌補。」「島田君,我認為只要戰勝了佔據北滿的李部,帝國付出地犧牲和回報都是值得的。想想這富饒的滿洲,數之不盡的資源,更有北滿的油田,這都是帝國夢寐以求的,只要獲取了滿洲,那麼征服支那指日可待!」

    野口神情激昂地說了起來。彷彿看到了帝國皇軍橫掃支那的情景,但是隨即就冷靜了下來,擺在面前有一個事實,若不消滅李成坤部,這一切都只會是個空想。對李成坤,所有的士兵都對此人恨之入骨,原本關東軍對滿洲百姓的關係談不上融洽,除了那些反抗武裝和土匪外。也算比較友善。甚至有很多支那人千方巴結討好,至從李成坤接連戰勝討伐他的關東軍後,他在支那人中的威望達到了頂峰。

    那些支那人也選擇了和帝人保持距離,最近幾年為帝國服務的支那人被暗殺已經是屢見不鮮。更讓那些投靠帝國的支那人如履薄冰,絲毫不敢有逾越地舉動。讓野口記憶猶深的是。上次帶兵報復窩藏一個殺害憲兵抵抗武裝份子的小村莊時。負責協同的「滿洲軍」和警察在他嚴命下都不敢向那些被逮捕地支那百姓開槍,最後還是他命令自己的部下用刺刀頂著那些「滿洲軍」和警察,他們才開槍射擊,但是近在咫尺地人,能打中的不過十之二三,最後還是他親自下令機槍手掃射才殺掉那些被抓的支那人。

    就在野口和島田談話的時候,在街邊角落裡鑽出了幾個小孩,圍住了剛剛從野口手中拿到糖果的小孩,一邊低聲罵「漢奸」一邊暴打。島田看見了幾個小孩再打那兩個小孩,用生硬的中文,「你們,什麼的幹活?」那幾個小孩回頭一看立刻四散跑得無影無蹤。野口的中文要熟練得多,看了那兩個被打倒在地的小孩,和滾落在一旁的糖果,心中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小孩,誰打的?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們!」「謝謝皇軍,我也不認識他們,我們下次會注意的。」

    高個子的小孩抹了抹嘴角流出來的鮮血,對著野田低頭致謝後立刻拉著小個小孩的手跑開了。「島田君,你也看到了,滿洲的居民對帝國的敵視也愈來愈嚴重了,他們被打就是因為拿了我的糖果,那小孩明顯知道是誰打了他們卻不敢說。如果不是大人教的,小孩子知道什麼?滿洲境內反抗武裝一直沒有辦法剿滅乾淨和這有很大關係,以前他們根本不敢收容反抗武裝,現在卻對他們百般包庇掩護。」

    —

    「難道帝國就坐視支那人氣焰如此囂張?」「如果我們打敗了李部,那麼他們失去了倚仗,他們會很快老實下來的!」但僅僅依靠關東軍打敗戰北滿的支那軍隊麼……「哥哥,對不起,要不是我貪吃,你也不會從那些日本人那裡拿糖果,那樣你也不會挨打了!要不是你一直都保護我不還手,也不會被打流血的。」高個子的小孩摸了摸矮個小孩的頭,咧開嘴笑了笑,「沒事,媽的,那群混蛋的眼睛真尖,好容易準備從那兩個小矮子那裡騙點糖果的,那知道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這事以後不能幹了。回去別跟家裡人提起這事,不然我們就有得受的。」「知道了,哥哥……」

    ……

    「媽的個比,他媽的人都死乾淨了,怎麼別人不死,師長、旅長都她媽的吃白飯的?讓司令上前線,腦子都他媽的進水了?」「報告師長,被圍困的師長、旅長都已經陣亡了,校尉指揮官除了負傷的全部陣亡,司令手中已經無兵可派了!」「他奶奶的……」師長聽到這話,剛剛準備罵那些師旅長怎麼保護司令的話又被吞回了自己的肚子,想起前些日子還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全部戰死殺場,口中再也難以說出任何的話。

    「他奶奶的,給老子叫炮兵,把炮彈給老子打乾淨,一顆不剩,剩下的,只要有一口氣在的都給老子衝!老子就不信打不挎狗日的小鬼子!」看見師長都紅了眼睛,拿了衝鋒鎗往前衝,參謀們那裡還敢勸說,一個個全部拿起了武器跟著衝了上去。日軍的偵察機飛臨戰場上空的時候。看到地只是灰褐色地身影如同波浪

    波接著一波的向擔任阻擊任務的日軍發起亡命般地沖

    個人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完全被忽略。衝鋒的隊伍中不斷響起各種爆炸聲,有敵人的也有自己人的,傷兵拿著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的事情比比皆是。手榴彈,迫擊炮、炸藥所有能夠用上地武器全部都用上了戰場,陣地上殺聲震天,日軍卻苦不堪言。能夠做到如今的地步,擔任阻擊任務的日軍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如若不是這幾支部隊經常保持對李成坤部作戰。老兵甚多,戰鬥力頑強,根本無法抵抗到如今的地步。現在中隊這種看似送死的衝鋒就如同壓在駱駝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日軍阻擊部隊開始潰退……

    「師長,小鬼子要逃跑了!」「奶奶的,想跑,有這麼便宜地事情,老子不把這些畜牲宰乾淨就對不起死傷的這麼多兄弟。叫部隊手腳快點,小鬼子在誰的方向上逃掉了,老子就讓他好看……」跟在師長旁邊的參謀看出了有些不妥,「師長。我看情況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咱們這次火炮準備夠充分,炮兵師再後面給了咱們足夠地支援。兄弟們是沖得也夠勇猛,可小鬼子不可能這麼快就潰退下來,要他們就這點能耐,能把咱們死死拖在這裡這些天?」

    師長身上突然出了一身冷汗,「那你是說?」「按鬼子的進度,他們應該還沒有完全吃掉咱們被圍困地部隊,除非是出了什麼狀況,才讓他們放著這塊快到嘴的肥肉不吃,而選擇撤退。」師長臉上冷汗淋漓,「立刻給指揮部發報,並不簡短聯繫范司令的司令部,老子不信神的,這次老子信一回,奶奶的,不管是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主,千萬要保佑咱們……」

    電波傳向天空,卻始終沒有能得到回應,指揮部發的電報更是顯示,司令部發報員發完最後一封電報匯報了范清平將軍的指示後便燒燬了密碼本炸毀了電台。沒有人原意往悲觀的方面去思考,這樣的事實對於所有的將士來都是難以接受的。然而遠在哈爾濱的李成坤手中握著電報半天無語,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角落下,截獲的日軍戰報和軍事調遣中,日軍已經確信,中國前線戰鬥最高指揮官范清平中將身中五槍陣亡!

    最高曾指揮過北方三分之一軍隊的范清平被擊斃,在敵對的雙方中均掀起了軒然大波。作為軍隊的核心領導人,兵團司令在戰鬥中喪生的情況在現代戰爭中極為罕見,也正是如此,才格外讓日軍喜出望外,經過確認後立刻放棄了原本全殲被圍困中國殘兵的計劃,全軍收縮防線,轉入防禦作戰。這場戰鬥雙方均損失慘重,相比之下,中隊雖然殲敵人數遠高於日軍,但是幾乎所有的戰略目標均未能完全實現。

    日軍無論是阻擊還是殲滅戰,表現得都可圈可點,在日軍的眼中,擊斃一個中將兵團司令遠比消滅那些殘兵具有的意義要重大得多。更不要說圍殲那些被困的中隊必須冒著擔任阻擊的、殲敵任務的數十萬軍隊被中國援軍反包圍的危險。在這種局面下,既取得了所想要的戰果,在中隊反應過來並實施瘋狂報復之前,果斷撤退不失為明智之舉。

    當援軍抵達被困的友軍面前的時候,無論是被解救的圍困官兵還是解圍的將士,都沒有絲毫的興奮之情。戰場仍未來得及清理,被重炮轟擊了數十天的陣地上,殘肢斷臂隨處可見,被解救的官兵沒有一個人沒有負傷。大多數人不是丟掉了四肢,就是身負重傷躺在地上,除了那些醫護人員,甚至在他們中連稍微輕傷的官兵都沒有辦法找到,只要能動的傷勢稍輕的將士都自發的跟隨范清平將軍埋骨沙場。

    姍姍來遲的援軍仍然不接受自己的司令官已經戰死的消息,官兵們漫山遍野的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中一個個尋找,希望能找到他們記憶中的身影,然而他們注定要失望而歸。那些面對敵人,面對死亡從未落淚的鐵漢們,這一次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任憑它們在臉上縱橫——他們最尊敬和發自內心喜愛的司令員再也沒有辦法領導他們繼續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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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以前的武器描敘中有很多錯誤,是自己粗心大意造成的。因為剛剛開始寫本書的時候還只是在校學習,除了小時候玩過獵槍,也很少接觸到武器。但工作後,因為工作的原因,打過幾次靶,和軍代表和工廠的退役老兵喝酒聊天後才知道自己對此的所知甚少,所以十分抱歉。今年因為工作需要調動,有可能調到一家國有大型的軍工企業工作,會有機會對此進入更深入的瞭解,並對本文的這些硬傷加以改進。

    這段早構思好了寫的時候才發現如此的艱難,想寫好,卻總是無法把握要髓,導致一拖再拖,行文也拖拉了起來,實在罪過。痛定思痛,還是寫簡單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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