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王 第二部 第六十五章 歸來
    蔚藍的海面上,波浪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陣陣耀眼的光芒,海鳥悠閒的在海面上翱翔。突然,平靜的波浪被劃開,兩艘帶滿海藻的黑色龐然大物接連浮出了水面,Ⅸ巨大的艦身徹底暴露在眼光下,迎著風浪前進。德國在歐洲戰場的勢如破竹,英國苦苦的抵抗,在德國海軍潛艇部隊的指引下避開了英國的海軍的活動範圍,駛離了歐洲。

    蘇自權望了一眼即將遠離的大西洋,在這裡自己已經度過了人生中三分之一的時光,如今終於要回到祖國參見那場神聖的衛國戰爭了。手中撫摸妻子送給自己的護身符,心中滿是豪情,只是可惜不能親眼看見第二個孩子出生。在走之前送身懷六甲的妻子去瑞士的時候,早已幫孩子把名字取好了,是男孩就蘇衛國,是女孩就叫蘇思佳,可是他未料想到再次見到妻子已經是五年後。

    潛艇都是經過改裝的,增加了燃油的攜帶量,可以攜帶四十四枚TMA水雷或六十六枚TMB水雷。在第一次獲得德國潛艇的時候就通過巨額的交易就得到了這些配套的水雷圖紙,技術部門也展開了仿製,這次回國潛艇中攜帶的是德國根據TMA改進而來,去年才研發出來的TMC水雷。潛艇中攜帶的這樣先進的技術的圖紙和模型並不在少數。

    TMC水雷是由TMA水雷發展而來,戰鬥部卻驚人的填裝有一噸的烈性炸藥,已經是一般魚雷的裝藥量的四倍,它是一種可以在水下三十六米深處發揮巨大作用的水雷。這水雷對未來在日本實施封鎖作戰中被賦予了很重要的作用,在未來的一段時期內,日本只要邁開了南下的部分,國內的潛艇即將對日本展開一系列的攻勢,很大部分將不會是用魚雷,而是大範圍的在主要航道佈雷來完成的。

    作為迷惑蘇聯,獲取日本在亞洲對英美發起的進攻,希特勒同意了和日本結盟的意見。可是為了照顧這些年來一直合作的中國人,希特勒派遣副領袖、不管部長魯道夫#183;赫斯和李成坤在德國的代表蘇自權簽訂了一系列的秘密的條約。其中第一條就闡述了雙方的意圖,中德永不言戰,1雖然條約簽訂的作用就是用來違背的,可是在一定的時期和條件下來說,還是具有一定的約束力和誠意。

    這個協議看上去似乎有些可笑,比如要一個地方政府秘密代表中國政府來簽訂這種條約傳出去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對於這樣的一份合約,至簽訂之日起,就僅有兩份原稿,一份在德國戰火中毀滅,另一份鎖在了戰後大規模翻新的國家情報檔案室的C級保管室內存儲,保密期限兩百年。那個號稱原子彈和氫彈都無法毀壞,堅固程度可與國家戰略指揮中心比肩的存儲室,存儲了難以計數的國家、國際重大機密文件。

    一般他們的保密年限都處於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和五十年之間。重要的情報都有解封的苛刻的條件,年限倒是小事,當然這些情報在議會表決超過百分之八十五的時候,可以開封,這些法規都是戰後二十年間制定的,當時為了國家安全這些都被嚴密的封鎖於地下不見天日。對於研究歷史的人來說,這樣一份指控李成坤有分裂企圖的協議對他們的誘惑是難以言語的,他們從各個方面都得出種種的結論,確定是有這麼一份協議存在的。

    根據他們分析,秘密達成的協議中的技術轉讓的數量是龐大的。他們根據當時納粹德國在席捲歐洲,準備對英國發起進攻,德國國內潛艇也極度需要的情況下毅然把為海軍建設的潛艇交付給李成坤,這裡面沒有貓膩誰也不可能相信,德國此時和中國已經很難有貿易的往來了,想想德國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取消了為民國政府建造的兩艘潛艇,對比之下,此時還是德國戰爭最激烈的時候從海軍建造計劃中劃出潛艇來交付給李成坤,意味就頗值得玩味了。

    陪同蘇自權上甲板的兩名年輕的軍官身著德國潛艇軍官制服,卻輕易的看出他有著日爾曼人少有的黃皮膚和黑色的眼睛,「中尉,你們在大西洋戰績如何?聽說你們幹的不錯?」年輕的軍官用漢語標準的回答,「是的,先生。所有的潛艇兵都是好樣的,他們都是當之無愧的勇士。我們的艇長就曾經隨裡安少校率U-47號潛艇長途奔襲英國本土海軍基地斯帕卡灣。

    蘇自權還是清楚德國潛艇奔襲斯帕卡灣的事情,U-47擊沉了英戰列艦「皇家橡樹」號,艦上近八百多名官兵葬身海底。此後,英國人被迫放棄了斯帕卡這一重要海軍基地,卻不想還有中國的學員也參加了那次重大的行動。「哦,他也有參加麼?看來你們都經過了實戰的考驗,有了足夠的經驗,回去的時候應面對日本艦隻應該可以讓我們感到放心了。」「是的,先生,我們潛艇部隊不會畏懼任何敵人,海洋就是我們的家!」

    「很好,我們以後恐怕主要就要靠你們這些海底幽靈來對付日本的海軍了,我們的海軍實力和他們相差實在是太遠了,我們必須要用投入最小,最有效的方法來削弱他們,而你們就是我們手中的王牌。」蘇自權對自己的家底最清楚不過,不過有些老舊的戰艦,他們甚至經不起一次規模稍大戰鬥的消耗。而遼闊的海洋深處都是潛艇的家,對於實力遠遜於日軍的艦隊來說,無疑是個明智的選擇,這點上和德國的處境也極為相似。

    「先生,我們的戰鬥人員都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主要人員都曾經在德國海軍潛艇中服役出海作戰過,只要給我們潛艇和魚雷,其餘的交給我們就可以了。」蘇自權看了他的面孔,點點頭,中國的軍人還是需要多出來熏陶一下,這對自身素質的提高是很有幫助的。這些士兵從德國歸來後都自信滿滿,對未來的惡劣的戰鬥都充滿了信心,絲毫也沒有對處於世界頂級水平的日本海軍的畏懼。

    「不過先生,我們回去還是得使用水雷攻擊麼?」年輕的水兵微有頗詞,對於他們這些心高氣傲的官兵來說,只用他們去布設水雷,去炸掉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經過的船隻,水雷對敵艦的破壞作用往往不能在當時就體現出來。這對他們這些佈置水雷的艇員來說是不太公平的,這種方式遠沒有魚雷攻擊來得有成就感。所以即使佈雷是一種卓有成效的攻擊方式,可是它並不受到潛艇官兵的歡迎。

    「不了,中尉,日本人馬上就會在海上發起進攻了,我們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讓他們喪身海底了。」蘇自權笑了笑,中尉聽了臉色綻放出激動不已的笑容,「謝謝您告訴我這些,請問我可以把這告訴給我的戰友麼?我想他們肯定會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的。」「當然可以,為什麼不呢?反正這馬上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你們都會知道的。」

    想起國內發過的電報傳來國民政府大量的戰艦用於鑿沉阻塞航道,海軍艦艇沒有起到一點用於保衛國家海洋的作用,甚至有些較新的戰艦開往海外,躲避日軍艦隊,防止覆滅的命運,不由一陣的悲哀。不過在德國的時候也聽到秘密前來培訓的潛艇官員提到過,國民黨還有四艘比較大點的比較新點的軍艦艦跑到了東南亞避難,基地的官員正打他們的注意,要把「接受」過來,他們具體怎麼幹的,現在還不清楚,據說這事已經有了八分把握。

    這次德國人做出了如此大的讓步,雖有他們先背棄諾言和日本人合作的補償在裡面,更多的可以看出的是希特勒對世界的野心,在德國勢如破竹的席捲歐洲的時候,他信心滿滿,堅信德國征服歐洲、制服英國、摧毀蘇聯都是可以實現的,只要美國不捲入戰爭。在與英國激戰的時候,他早已經開始策劃對蘇聯作戰計劃的佈局,無疑在東方和蘇聯有極大怨恨的中國人是對於他的計劃是很好的棋子,對將來要展開的對蘇戰爭中,對蘇聯的威脅將是致命的。

    看來希特勒對蘇聯開戰的決心是不容更改的,不過這樣更好,世界都打起來,才能讓中華民族在戰火中浴火重生。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權的世界,既然別人制定了遊戲的規則,我們就要用這個規則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對於蘇聯實行的共產主義政策,他還是有些研究的,想法都是好的,可惜所有的政策都是人來制定的,人來實施的,現在的情況人的劣根性是很難一時消除的。蘇聯經濟取得了難以想像的成功,這點卻又讓人不得不欽佩。

    和蘇聯有著很多類似的中國,他們的經驗對中國也有很強的借鑒作用,比如要求國人節衣縮食的支援國家的建設,將生活的水準壓低再壓低,取締各種高消費和鋪張浪費行為。蘇聯的做法極大的刺激了工業的發展,可是極大的限制了人民生活水平。配給制在戰爭年代是無奈之舉,可戰後多年人民生活水平都未有明顯的提高,尤其是大清洗的陰影讓很多蘇聯人生活在恐怖中,他們對國家的忠誠也比建國初期有所下降。

    中國現在的情況和俄國十月革命前有些相似,只不過情況要好點,戰爭結束後中國將走向何方?如果讓中國順利的崛起於世界,這都是讓人傷神的問題,蘇聯不是好東西,可是英美法這些國家又有那個是省油的燈,他們會想看到一個強大的東方帝國的崛起麼?即使看不見刀光劍影,可是明爭暗鬥、暗箭傷人的事情決不會少,面對這些老牌的帝國主義國家,每走錯一步都意味著中國人民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戰後中國只會更加如履薄冰,所以能爭取的利益盡量要在戰爭中爭取到,這時候還有談價的資本,戰爭結束後形勢很可能並不樂觀,和二十年前的一戰一樣做為戰勝國利益卻被出賣,這樣的事情很可能再次發生。只有在戰爭中取得了既得利益,這樣戰後才不會受制於人,才有了還價的資本。既然日本、英國這些帝國主義可以靠戰爭掠奪起家,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蘇自權不知道,他今後的一生都在為國家的擴張主義搖旗吶喊,既從政治、經濟乃至軍事,只要允許的情況下對所有有利可圖的地方擴張。他們致力於營造的「只要存在利益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中國人忙碌的身影」,中國在近代因為戰爭和不平等條約失去的利益,成倍的被他們用各種手段「回收」。他們也成為二十年代中後期赫赫有名的「經濟掠奪者」的代名詞。

    潛艇緩慢的駛進南海基地,內港一片忙碌,得到日軍海軍異常行動的通報後,基地就將進入了臨戰戰況,隨時準備戰鬥。這些年和日軍的明爭暗鬥和連續近十年來的交戰,從戰爭開始就開始致力於破譯日軍密碼的情報部門,對日軍情況談不上瞭如指掌,也可以說是基本上都瞭解。雙方暗地的情報戰,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雙方更換密碼的速度和備用密碼的數量都是任何國家難以相比的,雖然這些嚴格的措施能夠有效預防密碼的破譯,可是雙方已經深入瞭解對方密碼的一些規律,談不上破譯,可是要瞭解其中的一些事情還是比較容易的。

    蘇自權看著軍艦上美國國旗,不由歎了口氣,相比國民黨海軍,這裡還不是要在美國人的庇護下生存,如果不是為了在戰後擴建海軍積累經驗,這些大的軍艦根本不可能被賣回來。中國海軍自從十九世紀打造一支強大的遠洋艦隊失敗後,在二十世紀初的時候就對潛艇戰格外的關注,一九一五年的時候海軍中將魏漢曾經在美國涅狄格州的格羅頓學習潛艇建造和作戰。

    魏漢宣佈中國海軍需要兩百艘潛艇的消息令電力艇公司的官員們欣喜若狂。最初簽署購買十二艘艇,訓練所需艇員的計劃也被列入其中。但是對於中國海軍和電力艇公司來說,不幸的是由於國家逐漸陷入了軍閥混戰時期,這個計劃不幸流產。可是中國海軍對潛艇的渴望從未停止過,無論是李成坤還是蔣介石的目光都瞄準了這個水下幽靈,最小的投入獲得最大的受益,更重要的是它的隱蔽性和突然性很受歡迎。2

    基地現在滿打滿算,也僅僅湊齊了二十九艘潛艇,其中先期訂購的潛艇不僅有六艘微型潛艇還有四艘比較老舊的雜牌潛艇,另外的兩艘德國一戰後建造的,也是他們第一種用於裝備海軍的潛艇作戰性能並不出眾,所以基地的潛艇部隊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大規模的行動。僅僅是不斷的出動對抗訓練,以便早日適應太平洋的作戰環境。

    另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從頭開始探測測繪海洋的海圖和地下構造以及水下的各種海洋流,這些東西任何國家都不會輕易的給予,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來完成。如果不掌握清楚這些,部隊根本就不可能形成有效的戰鬥力,正因為這些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導致他們很少用於出擊,出擊也僅僅干他們不太情願的活——在港口和敵方海域布設水雷。

    好在他們也算是爭氣,不僅將太平洋作戰海域的情況摸索清楚,將用各種方式收集到的不完整海圖補充完整,並矯正那些長時間沒有更新造成的變遷。相比之下,海圖的變化要比陸地上小得多,所以很多國家海軍使用的海圖都有幾十年前繪製的。正是因為這點,收集海圖也的工作也並非十分困難,困難的是得到更精確更新的海圖,對於潛艇來說這些都遠遠不夠,它常時間的活動在海洋中,需要可以提供藏身之處,需要對所有的海域情況瞭如指掌,能夠及時發現敵人、消滅敵人並在最短的時間消失在海洋中,躲進安全的區域。

    蘇自權自從上島後就在技術人員的幫助下把從潛艇中帶出的資料加以加固、完全密封。將他們經過兩層防水防高溫密封處理裝進了鐵皮箱子中,在箱子中類似時鐘的東西定好時間後,把所有的縫隙全部用電焊完全焊住,又在箱子上捆綁住了大型的降落傘和救生筏。當這所有完成後,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蘇自權握握胡季良的手,「我們都有任務在身,就不多打擾了,戰爭結束了我再請你喝酒!」胡季良笑笑說,「沒問題,相信快的話一年左右,最遲不會超過兩三年我們就會再見面,你一路順風!」

    1孫文先生最先說的話。

    2二戰結束的時候,美國要給點軍艦給中國,可惜自己的都是新艦,要英國給點舊點的大型軍艦給國民黨撐門面。當時談判就要給一艘輕型航母。當時負責談判的海軍軍官因為「種種原因」對潛艇更為中意,提出不要航母要潛艇,蔣介石事後得知大怒,此軍官下場由此可知。但潛艇在中國海軍中的地位也是值得肯定的,建國後中國海軍只有快艇的情況下,立刻提出了向蘇聯購買潛艇的建議就可以看出其中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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