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化城裡,盛世才煩惱不已,通過蘇聯的關係網他已經知道中央政府已經把新疆劃給周圍實力最強的「鄰居」管理。要說打自己這萬把人根本沒有辦法拼,就是蘇聯人加起來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他們實力空前的龐大,敢毫無忌憚的和日本一個國家硬拚,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他們!蘇聯人恐怕也不願意為這點事情和他們硬拚吧,再怎麼說新疆是中國的地方,要是讓蘇聯人公開的在中國的國土上打起大規模的戰鬥,那自己就是莫口難辯了,自己苦心營造的進步的形象就全完了。要是接受他們的領導,這麼多年的奮鬥就為別人做嫁衣了,心裡實在不甘心……
迪化飛機場值班室記錄員劉則林記載:天氣晴,無風,適合飛行。做完記錄抬頭就目瞪口呆的發現天空漫天的飛機像大雁一樣飛了過來,剛準備拉警報,就發現來的飛機迅速的擊毀在停在機場上僅有的幾架飛機和警衛的火力。但是他們好像並沒有傷人的意思,甚至有的戰鬥機低空飛過指揮塔調皮的向自己揮了揮手,他知道現在拉了警報也沒有用了,別人已經給了機會,頑固抵抗除了被他們幾百架飛機炸得粉碎外沒有任何的意義。那些戰鬥機並不急於著陸,只是在機場上空盤旋警戒,過了幾分鐘,天空飛過來幾十架機型龐大的運輸機。運輸機在戰鬥機的掩護下迅速的降落,從機艙裡衝出大量的士兵,佔領了機場,而後迅速的升空返航。當那些士兵衝到指揮塔,值班的新疆部隊軍官迅速的舉手投降,劉則林看著這些俘虜他們的軍隊,發現他們都是穿著呢子制服,拿著衝鋒鎗,只看他們一眼就能發現他們是久經沙場的戰士,在這些人身上唯一可以表明身份的是他們的政府軍軍銜。
當被俘的新疆部隊在猜測他們的身份的時候,突然一排人走了進來,看守他們的士兵看見來人立刻肅穆的挺身敬禮,接著就看見一個上校軍銜的軍官走了進來。他就是第一批運輸過來的部隊警衛團第一營長胡平,他看了一下被俘的軍人,問道:「今天誰值班?」半天沒有人回答,胡平說:「要是你們拉了警報,你們這些人估計沒有活得下來的。我們是根據南京政府任命,代表李成坤司令來接收新疆防務的,我們不希望出現的血流成河的景象,畢竟這裡從今天起就是我們自己的地方了。你們也是和我們成為一家人了。」那些被俘的人心裡一下塌實下來,既然是李成坤將軍的部隊就不會騙他們。李成坤將軍在幾年的時間奇跡般崛起,多次大勝日本人,作風非常強硬,對自己部隊和管轄的老百姓非常的關心,是中國進步青年最嚮往的地方!這次戰鬥讓他們再次體會到了李成坤部隊的強大,中國除了南京政府還有誰有這樣強大的空軍部隊?
平時的刻苦訓練在下了飛機後立刻佔領飛機場,部隊在十五分鐘內馬上出發控制城內的重要目標。盛世才在考慮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槍聲,他馬上一驚,張元培還是馬仲英的部隊?在他吃驚的時候,衛隊長跑來說,有股不明身份的部隊已經把督辦府包圍了,盛世才馬上叫了起來:「鄭潤成的部隊到那裡去了,為什麼沒有來報告?」衛隊長回答到:「鄭潤成長官被俘虜後帶領隊伍投降了,反帝軍的指揮部也被他們佔領了,劉斌師長、楊樹棠、尹清波團長都被俘虜。」盛世才罵道:「混蛋,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被人端了還不知道是那方神聖……」忽然把事情聯繫起來,鄭潤成是原來的東北義勇軍,自己對他有之餘之恩,他也不是那麼容易投降的人,這支部隊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進來了,中國有這種能力的人屈指可數!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那支部隊對他們喊話說:「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第七集團軍李成坤將軍的部隊。根據國民政府的決定由李成坤司令統管新疆軍政事務,請大家放下武器,我們不希望發生內鬥,我們的戰士的血只為抵禦外敵報家衛國而留!我們不想屠殺自己的同胞,希望你們可以和平的進行交接,我們保證不傷害任何被俘的人員!」衛隊長聽了說,:「督辦我們掩護你殺條血路出去,我們還可以東山再起……」盛世才制止了他的話說:「要是別人還可以,但是我們面對的是李成坤,要是能這麼容易讓我們的出去,他們的軍隊早就被日本人打乾淨了,那裡還會發展到幾十萬人的規模,讓南京政府都忌憚不已?他們計劃一定周全無比,只要我們抵抗我們馬上就會被打的粉身碎骨,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天空一陣轟鳴,上百架飛機飛到了上空,讓衛隊長的臉色為之一變,要是剛才決定衝出去,估計沒有人可以在飛機的掃射轟炸下逃生。盛世才整了整衣服,說:「走,我們去會會我們的上司李成坤的部隊!」心裡卻感歎不已,這麼多年的奮鬥完全是為別人做了嫁衣,希望他們是言而有信之人。
在盛世才投降後,基本上迪化的武裝都停止了抵抗,我們的運輸機源源不斷的把部隊運輸過來。開始是傘兵部隊,接著是少量的野戰部隊,到晚上的時候我們的部隊已經超過了3000人,我也跟隨部隊進入了迪化。這是世界上有記載的第一次集中使用傘兵作為主力部隊的戰例,雖然我們有所準備,也為這麼迅速的解決戰鬥而驚訝,真符合孫子兵法的所謂:「兵者,詭道也!」突其不意的威力就在於此!但是我們不能自滿,這次是因為我們的對手太弱了,我們在行動前已經詳細研究他們的情況後才敢出此奇招。新疆反帝軍部隊戰鬥力不強,而且人數很少,連馬仲英的一個騎兵師幾千人都可以把他們的無還手之力,我們才敢讓800多人作為奇兵突襲,唯一讓我們擔心點的是蘇聯的態度。蘇聯在上次幫助他們打馬仲英的時候出動大批的飛機、坦克,在馬仲英和他們停火後撤退回蘇聯境內,但是在新疆西面留下了一個機械化團,隨時可以進入新疆內部。蘇聯的一個團我們這些人就可以把他們消滅乾淨,但是他們後面的中亞軍區很麻煩,現在我們還不能和他們撕破臉,必須和他們在新疆的領事館談判。
晚上我在戒備森嚴的督辦府會見了盛世才,我來之前已經認真研究過盛世才的資料。此人是東北出生,在郭松齡手下當兵,後來娶了郭松齡的乾女兒後,被送到日本陸軍大學學習,郭松齡倒奉失敗,回國後曾經想在少帥部隊中效力,但是見過少帥後認為不足以成大事遂去南京。蔣介石認為此人野心太重,把他留在了謀部作戰科當科長。
有一天,他喝醉了。南京這地方很容易讓人醉倒。幾杯酒下去,盛世才的舌頭就大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討厭南京」同僚們很吃驚,都不吭聲望著他。「南京是個大妓院,軍人呆在這裡統統都會爛掉。」「盛科長你喝多了。」「你嫌我說多了吧,我無所謂,反正我不會在南京呆下去的,我要去西藏,我要去新疆,給部落首領當幕僚,在邊陲線上訓練一支勁旅,絕不是南京這種樣子的草包軍隊,跟棉花一樣軟綿綿的軍隊,那也叫軍隊?你,你,還有你,一個一個吃得白白胖胖,跟豬一樣,只會在長官跟前哼哼,不知道怎麼上刺刀怎麼拉槍栓,真可憐那些子彈啊,黃澄澄的金子一樣的子彈」
恰好新疆的省主席金樹仁的代表魯效祖到南京來延攬人才,支援邊疆建設。新疆地處邊陲,強鄰環伺,急需軍事人才。大家這才想起盛科長曾說過什麼。盛世才自己也打個激靈,新疆招聘人才的消息首都各大報頭條登著吶,中央對新疆也很重視呀,要不能上頭條嗎?可你也不想想大漠雪山戈壁之可怕,南京城裡大家議論一番,連新聞記者也懶得去西域採訪,不要說是去生活去闖業。大家只知道林則徐禁鴉片,讓皇上給流放到新疆去了,那裡自古是流放地呀。魯效祖也聽了盛世才的事情也上門邀請,但是上峰一直沒有回應,總司令沒有發話誰敢下命令。
他到了新疆後也的確不負眾望,馬仲元、張培元、東北義勇軍的幾次叛亂都被平息了,逐漸被他掌握了新疆的軍政大權。我看見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晉庸兄是個英雄,嫂夫人更是女中豪傑,讓人佩服!」這一句話把我們的距離拉近了不少,盛世才的妻子也就是郭松齡的乾女兒,從日本留學到現在一直陪著他,不管有多苦多累始終著丈夫。他記起在日本那段苦難的日子,乾爹郭松齡反奉失敗,學費沒有著落,夫人就放下了富家大小姐的身份到處替別人做工幫他完成學業。也記得在來新疆前的那段日子。
當時盛世才要去新疆的消息傳到總司令那裡,同時也傳遍了南京城。總司令忽站起來,「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一個小小的科長去邊疆服務也是為國家效力嘛,很正常嘛。」陳誠說:「要削平北方軍閥,就不能丟掉盛世才,有點有點太可惜了,他是很優秀的軍人,應該留在總部,或者中央軍裡。」「整個南京沸沸揚揚,不放他走,好像我蔣某人不邊疆建設。」「另選一個人也行啊,黃埔學員有的是。」「他們都不行,他們會在戈壁灘上銷聲匿跡,盛世才跟他們不一樣,盛世才是日本陸大高材生,據說在東京還熱衷於社會主義,有左派思想,新疆與蘇俄相鄰,張學良比不上他,金樹仁更差。」「這種陰鷙之人,非總司令駕馭不可。」「大家為什麼對他這麼感興趣?」「他的夫人很了不起,堅決丈夫去西域做現代班超。」「她可要獨守空房嘍。」「她跟丈夫一起去新疆。」「有這種女人?」「南京的婦女界鬧翻了天,她們把邱毓芳比做俄羅斯十二月黨人的妻子。」「娘希匹,我是沙皇嗎?我流放盛世才了嗎?你們想個穩妥的辦法,平息這件事。」「學生想好了,盛世才一生的抱負就是當將軍,他現在是上校,我們可以給他升一級,給個師長干,有兵權的師長,他會滿意的。」「讓他到江西去剿匪吧。」「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去新疆。」邱毓芳跟個將軍一樣,大手一揮,「我們已經答應金主席了,我這幾天翻地圖查資料,西域太神秘了,劉曼卿(劉曼卿:1930年孤身一人闖西藏,恢復了中央政府與西藏地方的直接聯繫,成為轟動一時的巾幗英雄。)能獨身闖西藏,我們是兩個人不能闖新疆嗎?」「陳誠可是親口對我講的,正規師的師長。」盛世才很不甘心.邱毓芳聲嘶力竭,「你的志向就是一個師長嗎?」「夫人你想想啊,我一直給人當幕僚,做夢都想帶兵,師長可是獨當一面的司令官呀。」邱毓芳冷笑,「活人要有志氣,把你擱冷板凳上這麼多年,現在才想起來用你,姑奶奶我不稀罕,沒有這個鳥師長我興許會留下來。給個師長大爺我偏要遠走高飛,叫新疆方面看看,我盛世才是放棄了將軍的位置到大西北來的。」當時自己還在嘟囔,夫人不客氣了,「你咋像個娘兒一樣,你再嘟囔小心我拿大耳光子貼你。」
這些往事想起來自己能有今天也是夫人在一旁督促鼓勵的結果,他太頭看見我拿正在喝茶,整個大廳都沒有人出聲,馬上就說:「剛才盛某人想起一些往事失神了,多有怠慢,實在抱歉!」心裡直叫厲害,看這個李成坤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卻如此老到,一句話就讓人分神落了下風,看來勝名之下無虛士。如果我的第一句話讓他收起了小看之心,那麼我接著說的一句話讓他吃驚不已。我跟他說:「我準備上報中央任命你為新疆省政府的主席!」他從投降開始就以為自己已經完了,沒有誰願意留下自己這個手下敗將,只是在想他們到底會這樣處置自己,聽到我說的話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讓士兵都下去,只留下了我們兩個人,我對他說,「我聽過晉庸兄的高論,晉庸兄想練出一支精兵,卻不知道新疆此地人口稀少,我們和日本一戰已經不可避免,還有多少時間來練兵?大丈夫當以國家為先,我們從來都不相信任何外國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晉庸兄聯蘇是為了自己的發展,但是蘇聯真的希望中國強大嗎?他們現在還在分裂我們的蒙古,佔據我們100多萬富饒的土地,我們能相信他們?中國的強大必須靠自己,新疆地理環境和現實決定了它怎麼發展也無法和日本蘇聯相比,我們需要的是新疆的資源和土地。新疆將是我們又一個吸引大量的無田農民的地方,將改變這裡的人口結構,我們也將重新打通絲綢之路!我們希望借鑒晉庸兄之力來發展工農生產,改善他們的生活水準,為新疆人民做點實事。晉庸兄實行民族平等,保障信教自由,澄清吏治,改良司法,整理財政,實施農林救濟,擴充教育,推行自治政策的八大宣言我們非常敬佩。反帝、和平、建設、民族平等、清廉、親蘇的六大政策也適合新疆現在的發展情況,所以我們想讓晉庸兄在這方面繼續努力。」
我喝了口茶接著說:「我們不希望晉庸兄接管軍隊並不是不相信晉庸兄,新疆比較雜,各種人都有,還有不少分裂分子,對他們我們必須下猛藥狠狠的治一下,不然就讓他們成為瘤了。原來晉庸兄因為實力不足對他們可以放縱,現在我們的部隊陸續的進來,我不希望這裡還出現國中之國的現象,任何人都必須遵守我們的規定。我會派人過來唱黑臉,晉庸兄在這裡可以唱白臉,要用盡一切辦法得到新疆百姓的!」盛世才聽了我的話,徹底的認識到兩人的差距,這個人對時局認識之清,作風之強悍在中國都沒有人可以相比。他是想徹底的把新疆變成自己的後花園,以前想幹也幹不成的事情,他一句話就定了下來,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中國未來的一絲希望。
兩天後先頭的機械化部隊的一個師已經推進到了迪化城,盛世才看到了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軍隊。從他們沾滿了灰塵的身上知道他們長途跋涉而來,可是在他們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疲勞,感覺到他們是一群猛獸,渴望戰鬥。他們面容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行動沉默乾脆,這是自己理想中夢寐以求的部隊,想不到他們真正存在!坦克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他們的坦克裝甲厚得驚人,坦克炮口徑大的驚人。蘇聯的坦克火炮小,裝甲薄,被馬仲英炸了無數輛,看他們的火力和訓練估計沒有衝到面前就被打乾淨了。這到底是一支什麼部隊,自己訓練出來的和他們根本沒有辦法相比。我們把原來的新疆部隊進行了整編,改編成為一個陸軍師,在原來的軍官訓練學校的基礎上由黑龍江陸軍大學派遣一批教官對他們實行嚴格的正規化訓練,士兵也由我們的士官帶著訓練起來。陸續達到的蒙古騎兵第一師和第二師以及機械化獨立師加上坦克第一師毫不停留的掃向新疆各地,收繳各種武器彈藥,剿滅各種武裝分子,徹底的控制新疆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