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還有偶爾滾過的雷聲,這在接近冬季的東北來說,的確是少見的現象。
唐澤抬眼望望天空,空洞洞的一片黑暗,他看不到黑色以外的任何東西。可剛剛那道突襲的閃電正是從那片黑色中劈來的……也許,下一刻我便會被劈個粉碎。
唐澤這樣的想著,心中竟泛起了對萬物無常的感慨,一些過往也不由得湧上心頭。
他黯然歎口氣,繼續加緊繫著繩結。父親深沉地看他一眼,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澤兒,別怕,沒事的。
唐澤笑笑,拎起繩和木棍,二人走向了院中那個擱淺著奇異屍體的裂口。
裂口並不像看去的那樣深,唐澤下去後剛好能露出半個頭,更像置身在一個較為寬大的土坑。橫向寬約兩米,豎向長約一丈,整體呈不明顯的「s」型。在中間最寬處,地下憑空生出一條石台。石台的上面,托著一口透明的棺材,一具白色的屍體靜靜的躺在裡面。雨水落在棺材上,扭曲地淋漓著。
唐澤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好像這是他生命中最為恐懼的一刻。這麼近距離的面對一具來路不明的屍體,他有生還是第一次。
他看不清那具屍體的面目,只能透過滿是雨水的棺材看見一片模糊的白衣和一頭黑色的長。他甚至懷疑那不是一具真正的屍體,而是一個隨時能動起來的鬼怪或者神仙,洛陵賦的那段經歷又在他意識裡漸漸飄起來。
握著礦燈的手越攥越緊,雨水交織著他的衣袖,簌簌有聲,周圍卻寂靜得可怕。
澤兒,動手吧。父親在身旁低聲說道。
唐澤一個激靈,父親平靜的聲音卻像針一樣刺痛了他的神經,他哆嗦了一下。
怎麼了?父親敏感的問道。
沒……沒什麼,爸,動手吧。
唐頂山似乎看懂了兒子的恐懼,露出一絲鎮靜的微笑,再次說了一句:別怕,沒事的。
說完他率先走近棺材,用繩子緊緊套住棺材的一端,再將繩子的另一頭搭過橫在裂口的木棍,轉身遞給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