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頂山聽過兒子的講述,臉色愈的凝重,陰雲密佈的懼色漸成了深重的沉思。終於,他長喟一聲,無奈歎道:天意,天意啊!血魅到底還是找上了我唐家的子孫!
陳俊和唐澤聽得半山雲霧,分別問道:血魅?
唐頂山眼神忽然閃爍,點點頭,眼簾中掠過一絲失語的神色。他側了一眼陳俊,舒聲說:噢,說來話長,血魅的事情以後再說不遲……陳俊啊,你剛剛說有急事要找唐澤,快說說什麼事?
陳俊一個激靈,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方才只顧應付唐澤的意外了,竟然忘了大事。他的臉色一下變得悲痛而憤怒,眼中淚光點點。他緊緊抓住唐澤的胳膊說:大哥,狗蛋……狗蛋他……他遇害了!
什麼?唐澤霍地坐起,震驚而難以置信,緊扳著陳俊的肩膀大聲問:你說什麼?狗蛋怎麼了!
陳俊泣不成聲,顫聲說:五弟死了……五弟被人殺死了!
唐澤頓覺血氣沖頂,把陳俊扳得更緊了,吼道:什麼……
話音未落,眼瞳上翻,唐澤經歷了這一天第二次昏迷。
狗蛋死在自己的臥室裡,死相十分詭異。
唐澤一行趕去時,屍體還在原地。他母親現他死後當場昏闕,還好被去他家串門的齊嬸現,見母子倆一死一昏,心驚膽戰,即刻向公安局報了案。公安吩咐她先看著現場,原地別動,等他們過去再說。
一片較為體面的青石小院內,湧湧動動擠了不少人。陳俊帶著唐澤父子在人群中費力裡擠,總算到了樓梯口,唐澤這才現自己手腕上的英石表不見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微微詫異,想可能是人太多,擠掉了。他側臉看看擁擠的人群,不覺想起那天人們去他家圍觀佛瞳的情景,心下一陣無奈歎息,絲竹鎮到底是個蠻荒之處,屁大點事情都能驚動全鎮上下。好奇心過勝實則是幼稚和愚昧的表現……唐澤微歎後,隨陳俊擠上樓去。
臥室房門緊閉,門外圍著一些狗蛋家的親朋,以及奉命把門的齊嬸。大家見唐頂山父子到來,便自覺側步讓道。這裡誰都知道唐澤和狗蛋是把兄弟,是狗蛋的結拜大哥。這個身份在絲竹鎮上,僅次於父母長兄。加之唐澤和妹妹都念了大學,是絲竹鎮多年來唯一的兩個大學生,唐家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儘管如今大學生已十分貶值,但在絲竹人的眼裡依舊是個奇跡。這說明,傳統與現實,往往脫鉤。
狗蛋的一個叔叔走過來,拉住唐頂山父子的胳膊,悲而且急地說:你們總算來了,警察到現在還沒到,又不讓人進去看,狗蛋的屍體還在裡面,他媽也在裡面昏著,你們看這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