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槍閃亮,血肉橫飛,城牆下,響徹著刀槍入肉、骨骼斷裂的聲音,士兵臨死前的慘叫與將軍發威時的怒吼。
晉武國將手中長刀舞動的如同車輪,天威軍碰之即亡,沾之即死,一時如入無人之境。
他砍出一刀,將數名天威軍斬成兩斷,正欲率眾向城牆深處殺入,忽覺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隨他沖城來的晉寧軍也是立不住腳,紛紛摔倒在地。
晉武國揉了揉眼睛,驚詫莫名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用厚厚堅石壘就的城牆,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彷彿一條巨蟒翻滾抖動了起來。
腳下的地面頓時蕩起陣陣波浪,那浪頭先還只有一兩尺高,眼看已變成五六尺,甚至近丈高下……無數名晉寧軍和天威軍的士兵,像駭浪中的蝦子般被高高彈了起來,向城下摔去,晉武國功力雖高,卻也抵抗不住這巨大的彈力,悶哼一聲,摔下了城去。
士兵們本以為自己這回難免摔個頭破血流,卻覺腳下一軟,全身發涼。
低頭看去,只見汪洋姿肆,碧波橫流,自己竟是置身於一片汪洋之中。
抬頭看去,樓山關已然不見,方是青濛濛的天空,隱隱可見一道道水紋在空中蕩漾。
原來攻守雙方的兩萬多名士兵,竟是被罩在了一個不知有多大的水球中。
士兵們嘗試著向外游動,希望可以找到出路,無奈四面皆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水,任憑如何游動,也看不到一絲陸地。
而且這水還很是奇怪,又粘又稠,好像漿糊一般。
在其中游動,比在普通的水中要多花幾倍的力氣,游個幾十丈,人就累得氣喘吁吁了。
好在這水浮力極大,人在其中便會自然浮,不會水的人也不至於被淹死。
眾人陷在這樣一片怪水之中,不要說是普通的士兵,就連晉武國這樣天生神力,從不服輸的蓋世猛將,也不得不放棄了努力,無數人就這樣靜靜的浮在水中,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在這個巨大水球的方,正有六人盤膝而坐,其中五人都是身穿綠衣綠褲的男子,身高不滿四尺,生相甚是滑稽。
五人笑嘻嘻地,右手掐定了法訣,各射出一道青氣,指向空中巨大的水球。
隨著這五道青氣不停湧入,那水球眼見得是越來越大了。
另一人則是名身材修長,眉目如畫的漂亮女子,只見她兩條玉腿緊緊盤定,兩隻玉手卻在胸前遙遙相對,射定了一個直徑約有三尺的球形法器,那法器色呈碧綠,外有水紋蕩漾,看來便似那空中巨大水球的縮小版。
這女子的表情卻不似五名矮子那樣輕鬆,額頭鬢角處,已緩緩流出汗水來,一對秀目更是眨也不眨地望著胸前那個球形法器,不敢有半點鬆懈。
一名矮子有些不耐煩地道;我說二妹啊,你一定要讓這些不知死的傢伙自己放棄戰鬥嗎?那可有多麻煩?依我說,乾脆我們聯手把他們挪移回晉寧城也就是了。
憑這無邊苦海的威力,要做到這點可容易的很。
大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當然要他們自行覺悟才好,如果勉強移走他們,可不是小妹的本意呢。
這五個矮子是一母所生的五胞胎,彼此不分大小,因此女子對他們每一個都稱大哥。
再說那樣做也會傷害到這些晉寧軍的士兵,他們沒什麼道行,如果被我們強行挪移,恐怕會元氣大傷的,那可不是我們青雲六傑的所為呢。
二妹說得好,不用理老三那糊塗蟲,大哥我支持你。
另一名矮子大聲道。
先前那名矮子立即不滿,怒道你叫誰老三?大哥可是你自封就成的麼?另三名矮子頓時也叫嚷起來,一時爭吵聲不絕於耳。
那女子對他們之間的這類爭吵早就習以為常,當下只作不聞,自行將體內真氣運行了九個周天後,忽然嬌叱一聲,從口中噴出一道彩光,射入了雙手間那個球形法器中。
彩光剛一射入球形法器,空中那個巨大的水球頓時起了變化。
被困在水球中的雙方士兵本已絕望,忽見彩光一閃,天威軍中的將領及士兵竟同時間消失不見。
這些朝廷方面的士兵只覺眼前一黑一亮,再次睜開眼時,便已站回了樓山關。
抬頭望去,只見空中懸停著一個巨大的青色水球,球中隱隱還有無數黑影浮動,想起自己先前遭遇,不由嘖嘖稱奇,心知己方已來了異人相助。
晉武國與淳於浩見朝廷方的軍隊一閃便不見了蹤影,正感不妙,忽聞到一陣陣清香傳來,只見遠方水天交際之處,有無數彩光閃動,那彩光閃動了幾下後,便見一朵朵大如碗公,其色各異的鮮花從水下生長了出來……正看得奇怪,忽聽又是一陣曼妙動聽的歌聲傳來,卻是那無數朵鮮花之,同時現出了無數條窈窕動人的女子身影。
這些女子身披著與腳下鮮花顏色一樣的霓裳羽衣,五官相貌生得一般無二,膚白若脂,顏容鮮麗,手腕腳踝之,還套著四枚金環,金環白膚相映,越顯得姿容絕麗,說不出的動人情懷。
這些女子舞動未止,便見一片土地緊挨著這片花叢出現在汪洋之中,與平日裡常見的黑土地、黃土地不同,這片奇跡般出現的土地竟是金色的。
接下來,是一片片金色房屋、樹林……出現在這片土地,五顏六色的雲彩堆積在這片土地的空,射出道道祥光瑞彩。
花女子的歌聲一轉,由曼妙而莊重,進而威嚴肅穆,直入人心底。
晉武國只覺心頭一震,腦中有些恍惚,暗道不好!這是什麼邪法?這些女人的歌聲竟能撼動人之心神?淳於浩和那些普通士兵的修為遠不及他,早已是個個雙眼發直地盯著那些花美女,心神恍惚了。
那些花美女的歌聲忽然一頓,齊聲嬌喝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晉寧軍的士兵們,你們還不覺悟麼?迴盪於眾人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一時如在耳邊,仿如震耳迅雷,一時又如遠隔千里萬里,卻仍舊字字清晰可聞,像是蘊含著無邊魔力,令人不覺生出無力拒絕、也不可拒絕的感覺來。
眾士兵彷彿接到了軍令一般,齊齊向這塊突然出現的奇怪土地游了過去,晉武國也只是略微掙扎,便被這些花美女影響,只覺遠處的花叢與土地便是樂土,便是苦海之岸,當下想也不想,便隨大隊游去。
說來也怪,那水原本是又粘又稠,在其中游動費力地緊,此時游起來,卻只要輕輕一劃,身體便飛出了數丈遠,人人便像是在水面飛行一般。
只是他們游動的雖快,卻始終無法真正接近那奇怪的花叢與土地,土地看似與其距離很近,卻總也游不到。
晉武國與屬下眾士兵此時神智已失,沒人去想其中的古怪,只是游個不停。
空中的五個矮子和那名美麗女子看著他們在水球中游動,帶動著巨大的水球迅速向晉寧城方向歸去,面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一名矮子叫道二妹這辦法果然好得緊,不傷一人就解了樓山關之圍,既對師門和朝廷有了交代,又不用平添殺孽,嘿嘿,這才是咱們煉氣中人的手段呢。
另一名矮子也得意地道可不是麼?有咱們青雲門護衛晉國朝廷,寧王就是再厲害,也不怕他翻出天去。
他也真是幼稚啊,也不想想,就憑他手下十幾萬肉體凡胎的普通士兵,又怎麼可能與有咱們青雲門支持的朝廷敵對?這可不是找死麼?此時那女子也鬆了口氣,一面盯住雙手間的球形法器,一面嬌聲笑道五位大哥,晉武國他們已經回到了嶺西省內,眼看就要退到晉寧啦,就請諸位大哥幫助小妹收了這無邊苦海大陣罷。
想來晉武國受此挫敗,輕易是不敢再來了。
五個矮子正要點頭答應,忽聽遠方空中傳來一聲長笑怎麼?各位青雲門的高手這就要走了麼?這可要問一問在下是否答應了,呵呵呵……只見空中灰影一閃,兩名身穿灰色長袍,就連面容也罩在灰色面紗之下的怪人突然出現在六人面前。
這兩個灰袍怪人既未駕劍光寶光,也未曾興雲布霧,就這樣突然出現,著實令六人吃了一驚。
六人不由面面相覷,都覺心中不安。
青雲門在九神大陸的煉氣界中,稱得是名門大派,六人更是門中年輕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不但功力不凡,閱歷也是極深,對各大陸的煉氣士就算不識,也能憑其形象穿著,所用法器飛劍推斷出其來歷。
眼前這兩名灰袍人剛才所用的,分明是挪移空間之類的禁法,論功力已與門中長老相去不遠,可六人竟看不出他兩個的出身來歷,心中如何不驚?下打量了兩名灰袍人幾眼,一名矮子拱手道青雲門六傑在此,兩位不知是何方道?還請報出師門,免得自誤。
一名灰袍人桀桀笑道青雲六傑,五矮一麗,這位小美人多半就是青雲一麗金環女白素了罷?嘿嘿,果然是肌膚如雪,白得標緻啊,本座喜歡得緊。
青雲六傑修為本就不俗,又得師長愛護,平日裡橫行天下,幾曾有人敢對他們如此無禮?聽了灰袍人這一席話,白素不由氣得嬌軀直顫,正欲發作,清雲五矮早已按捺不住,呼嘯一聲,分五路向發話的灰袍人襲去。
五矮生相古怪,就連出手攻擊的方式也與尋常煉氣士大為不同,只見五人在空中連連翻滾,彷彿五個肉球般,帶著刺耳的銳嘯之聲,轟向了灰袍人。
灰袍人似乎胸有成竹,嘴角隱含冷笑,對著向自己飛射而來的五個肉彈緩緩推出一掌,頓時有一片半畝方圓的慘灰色霧氣阻在了他和五矮之間。
青玄神甲,無堅不摧、無物不御!五個肉球發出長長冷笑,遍體射出青光,那青光便似凝結了一般緊緊包裹在五個肉球,質地仿如鐵石一般。
只見青光閃動,一晃便穿越了灰袍人所發出的灰霧,到了他面前後才猛地定住,跟著便見紅光閃動,五個肉球中同時射出一道小指頭粗細,朱紅色的紅芒,分取灰袍人雙目、喉頭、前胸、小腹五處要害。
灰袍人呵呵一笑朱血飛劍雖然厲害,卻還不夠格傷到本座,五個矮冬瓜,你等的死期到了!說完大袖一展,連連劃出幾道黑色光圈,一道道圈住了五矮發出的朱紅色光芒。
五道紅芒被黑氣圈住,意欲掙扎,無奈卻被一股大力牢牢箍住,竟是半分也掙脫不開。
灰袍人長笑一聲,大袖連展,數道黑氣猛地箍緊,五道朱紅色光芒砰然碎裂,化成片片光屑飛落。
出手毀了五矮的朱血劍後,灰袍人更不稍停,右手聚攏成爪,晃出五隻黑色爪影,直取面前的五個肉球。
隨著一聲聲肉體破碎之聲,滿空鮮血橫飛,五矮的青玄神甲竟被一擊粉碎,灰袍人收回手來,掌心中已多出了五顆仍在跳躍不停的人心。
灰袍人將五顆人心送入口中,一陣亂嚼後吞下肚中,滿意地撫摩著肚皮笑道不錯不錯,原來矮子的心是如此美味,當真是又香又甜,妙啊。
白素見五位大哥在一招間便被對手挖心慘死,不由又驚又痛,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將手腕腳踝處所戴的四隻金環化成四個金色光圈,分擊兩名灰袍人,同時收起手中那個球形法器,駕起劍光飛速後退。
先前出手擊殺了五矮的那名灰袍人見狀長聲大笑小美人跑什麼?本座還不曾嘗過美女的人心呢,嘿嘿嘿……大袖一展,便將四個金色光圈罩住,收入袖中,同時一掌轟向白素後心。
白素見敵勢太強,遠非自己能夠抵禦,只得一咬銀牙,忍痛將那個球形法器拋出,向兩名強敵擊去,自己則全力向青雲門所在的青雲山飛回。
這個球形法器本是青雲門鎮門三寶之一,遠非尋常法器可比,乍一出手,空中便即風雲色變。
兩名灰袍人只覺眼前一花,已陷身在茫茫怒濤之中,一時衝突不出。
白素所化銀光閃了幾閃,便消失在天際不見了。
兩名灰袍人陷於球形法器中,遠非晉武國等所陷身的苦海幻境可比。
這球形法器名為真水球,是為青雲門歷代祖師祭煉之寶,內藏三十六路真水,並有無數被收服的前古水獸在內,任何人被困其中,都會被真水連番攻擊,直至化為齍粉方罷。
兩個傢伙也是太過托大,看輕了白素,哪裡想得到她手中的這個球形法器會如此厲害,否則以他倆的功力只要稍加小心,也不至於被困此真水球中。
如今可好,三十六路真水連番發動攻擊,忽而化為濤天巨浪拍來,忽而化成高熱無比的水氣熏蒸二人,更有那些厲害的古水獸趁隙攻擊,兩人一時弄了個手忙腳亂,灰頭土臉。
樓山關的天威軍當真是大飽眼福了,眼見得方纔那個大水球剛剛飛走,空中幾道光華亂鬥了一陣,又出現了一個水球。
這水球卻不比先前那個安靜,不但忽大忽小,而且其中還隱隱傳來浪濤翻湧,及激烈地打鬥之聲,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其中拚命。
如此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才見兩道黑光從水球中射了出來,跟著便見水球與黑光同時消失不見,空中卻兀自飄蕩著淡淡的血腥味。
天威軍的將士不知其中究竟,只覺畢生經歷之奇,無過今日。
在樓山關的朝廷軍隊讚歎經歷之奇的同時,晉武國一屁股摔在了地,而在此之前,他還在水中暢遊的忘乎所以,在賣力追求著心目中的樂土。
哎喲、哎喲……痛呼聲一時不絕於耳,無數士兵也跟著跌落在他的身旁,有些倒霉鬼被後來者一屁股坐在了身,痛得大聲罵娘。
晉武國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一個虎躍跳起身來,對這些在地面輾轉痛呼的士兵叫道都給本將軍起來!探子何在?立即為本將軍探明,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的?剛才在無邊苦海中的經歷,晉武國早已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前一刻還在樓山關的城牆拚命廝殺,如今卻怎麼莫名其妙地從天摔了下來?晉寧鐵騎果然是天下精兵,在晉武國與淳於浩的叫聲中,迅速組隊完畢,只可憐一個個已是盔甲不整,滿臉狼狽之色了。
最讓晉武國鬱悶的是,數千匹戰馬竟然莫名失蹤不見了,他率領的這支晉寧鐵騎如今已經變成了正宗的步兵。
回稟將軍,如今我們在……探子帶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衝到了晉武國身前。
我軍如今在何處?晉武國急道現在距離樓山關有多遠?將……將軍,我軍如今在……在鄰西省金雞縣境內,距離樓山關約有七百里之遠……七百里!豈有此理!淳於浩想也不想便是一個巴掌掃在了探子臉你娘的,你敢欺騙二王子和本將軍?距離樓山關七百里,那我們不是要回到晉寧了?你他媽的說假話也不用腦子!來啊,把他拖下去給本將軍斬了!且慢!晉武國長出一口氣你當真探查清楚了?探子磕頭如搗蒜一般屬下不敢欺騙二王子,我軍如今距離樓山關確有七百餘里,離晉寧卻不足三百里!你下去……晉武國揮退了探子,回頭對淳於浩苦笑道淳於將軍,看來咱們這次要輸給老大了,七百里……等咱們再趕回去,只怕姓任的小子早就率兵拿下陽山關了。
淳於浩仍是半信半疑怎麼會有如此怪事,殿下,不如由末將親自去查明再說罷。
不用白費力氣了。
晉武國苦笑道咱們前一刻還在樓山關浴血奮戰,後一刻便到了這裡,而且還是全軍從天跌下來……這樣的怪事都出現了,還有什麼怪事不能遇到?探子精通地理,是不會弄錯的。
那咱們該如何做?難道就此認輸了不成?淳於浩聞言大為洩氣。
哼,我晉武國幾時認輸過?就算還有一線希望,也一定要爭取到底!晉武國冷笑一聲,一掃方才頹態,大聲道傳我將令,全軍整裝出發,急行軍奔襲樓山關!咱們遇到這樣的怪事,姓任的小子也未必就能一切順利,是輸是贏,總要到最後才能見分曉!將令傳下,三軍立即整齊隊形,正欲開拔,卻聽前路傳來一聲長笑呵呵,好一位二王子,果然是當世英才。
不過若要大軍急行七百里,只怕等士兵趕到樓山關時,也無力氣作戰了。
難道二王子是要他們去送死不成?淳於浩聞言大怒道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敢對我殿下不敬?難道你有兩顆腦袋?笑聲更盛,只見前方官道人影一閃,已多出了兩個灰袍人,兩人剛現身時距離大軍尚遠,卻只見他們抬腿跨出一步,距離前軍便已不足三丈。
想起先前遭遇的奇事,晉武國忽然福至心靈,向兩人遙遙一拜道在下晉武國,見過兩位,方才淳於將軍對兩位無禮,小王代他賠罪了。
兩名灰袍人將頭連點,同時拱手為禮道二王子多禮了,我等乃是子非魚國師之人,特來相助二王子。
晉武國聞言大喜,忙道原來兩位是子國師的人,那就太好了,小王剛才遭逢奇事……殿下不必多說,我等已然盡知。
一名灰袍人不等晉武國說完便道那是朝廷方面請來了青雲門下的煉氣士,以無邊苦海之陣將殿下及大軍移回此處。
如今青雲門下已被我等誅殺,殿下只管去取樓山關好了。
另一名灰袍人笑道只是那樓山關距此有近千里之遠,我二人來此,就是要助殿下與大軍瞬息間去到樓山關,破關取地,為寧王殿下開創不世功業。
晉武國聞言大喜,忙道如此多謝兩位了。
兩名灰袍人點頭大笑,同時揮動大袖,官道頓時狂風大作,雲起霧生……刮面的寒風帶著滾滾黃土,劈頭蓋臉地向大地傾洩著,站在數里外望去,陽山關像是一頭蟄伏在迷霧深處的怪獸,不知何時就要暴起傷人。
這座位於晉國西北的巨大邊城,眼下已經成為了寧王與朝廷角力的主戰場,雙方有近三十萬大軍聚集於此。
略運體內玄罡,擋住了撲面而來的滾滾黃沙,小生慢吞吞地向寧王大帳行來,一面走,一面在肚裡打算著自己的計劃。
唔,三十萬大軍聚集陽山關,這次可要血流成河了。
小生瞇著眼睛,望向遠處的陽山關。
聽二世子所言朝廷一方的煉氣士也出動了,據說子非魚那傢伙也奉了寧王之命奔赴各大陸找高手前來助拳,到時候雙方天地下打得頭破血流,邪勿風這老傢伙可再也憋不住了罷?嗯,是時候把幻神符獻給寧王了,不然那些陣亡將士的魂魄只怕真要被這老烏龜勾去了。
母獅盧英盧大小姐此時卻像只溫柔的小白兔,正挽著小生的手,與他同行,嬌面帶著燦爛的笑容。
因為宿州城一戰有功,陽山關初戰又挫敵銳氣,她與小生又官升一級,已經從一品將軍躍升為大將軍了,盧英覺得有面子的緊,想到此事就忍不住要笑呢。
取下宿州後,盧英與小生驅兵大敗陽山關守敵,依盧英的意思,本想一鼓作氣取下此關,可是朝廷方面委派的大將丁奉卻已率十八萬大軍趕來,雙方力量相差懸殊,因此只得作罷,等待寧王大軍趕到。
本來以小生和盧英任何一人的力量,要殺光這十八萬朝廷大軍也非什麼難事,只是兩人也不想如此濫殺。
若是兩軍混戰,死人再多也是他們九神界自己的事情,可若是兩人出手殺死這些九神界的士兵,那就要造下無邊殺孽。
就算是一心想要收集這些士兵魂魄的邪勿風,也不會親自出手殺人,因為他要的是為國捐軀的烈士魂魄,而不是被自己屠殺的軟弱亡魂。
兩人說笑著走向寧王大帳,帳門前守衛早已得了寧王吩咐,見到兩人便低聲道兩位大將軍請,王爺已經等待很久了。
小生點了點頭,輕輕拿開盧英挽住自己的手,低聲在她耳邊道走,我們看看寧王這老烏龜去。
盧英低笑一聲,隨他向大帳走去,還未走到帳門,便聽寧王氣呼呼地道你不用再說了,本王是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