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猜得果然不錯!」
小生冷笑一聲,正欲出手阻攔,卻聽諸英大吼一聲「來得好!」雙掌突然變紅變大,在電光石火之間連連拍出一十三掌,一道狂龍般的火紅色勁氣自他掌心射出,猛地撞在了劍光之。
轟然巨響,劍光竟被他掌勢所阻,頓了一頓,諸英借勢拔身而起,躍起了七丈多高。
只是竇成實已到了以氣御劍的境界,略頓一頓,便即追向空中的諸英,諸英看看劍勢又到,半空中提氣開聲,硬生生橫挪兩丈,再次避過竇成一擊。
他正欲飛身落回地面,裴源和龍敬堯卻在此時喝道「諸兄小心!」
兩人同時拍出一掌,兩道洶湧的掌風卻不是去阻擋劍光,而是向諸英背後擊來。
順豐鏢局中人見兩人竟出手猝襲諸英,忍不住破口大罵。
諸英氣得目眥欲裂,狂叫道「裴源,你好卑鄙,我??」無奈之下,只得出掌硬接下兩人掌風,悶哼一聲,張口吐出大口鮮血。
他只是靠一口真氣懸浮空中,剛才於空中閃避劍光,實已是他畢生所能。此時又硬接兩人一掌,內臟已受重傷,再也穩不住身形,身體立如流星般墜落。
劍光再閃,已到了他胸前,眼看諸英就要在竇成劍下殞命,卻見彩光閃動,空中突然多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白八條綵帶,怪蟒般翻滾而至,將劍光層層纏住。
出手救了諸英一命的,竟是那八名隨白公子同來的花魁娘子。
見到八女手中綵帶,裴源全身劇顫「是晉寧鐵諜中的八帶女!寧王的手下!老龍??」
兩人如夢方醒,突然齊齊轉身向那位白公子望去。
白公子冷笑一聲,緩緩從懷中取出一面玉牌,在兩人面前晃了晃。
兩人大驚失色,忙躬身道「參見大世子。」
「嘿嘿,你們兩個狗東西眼中還有我這個大世子麼?」白公子冷笑道「我還當你們只認得晉紹安那個小子呢。」
小生看得暗笑,這位白公子的身份果然不簡單,裴龍二人似乎對他極是敬畏。只是看來這位白公子分明是站在諸英一邊,他兩個既然如此敬畏白公子,又何以有膽量對諸英下手?這可實在透著古怪。
只聽那白公子又道「想不到晉紹安的消息倒也靈通,連諸英身藏有關係皇祖爺他老人家性命的長生藥也知道了?嘿嘿,他繞了這麼個大彎子,要你們布下此局殺人奪藥,萬一將來事發,也只是因為江湖紛爭致使靈藥丟失,他卻不會受到牽連是不是?嘿嘿,只是你們萬想不到本世子也會跟來罷?」
小生至此才聽明白,感情這位白公子是什麼寧王的大世子,寧王將什麼長生藥交與諸英,以保暗鏢的方式送至京城,白公子卻隨後暗中保護。
裴源和龍老爺子卻是什麼晉紹安的手下,奉了他的命令,布下此局殺人奪藥,日後就是追查起來,也不過是一場江湖糾紛,卻牽涉不到他的頭。
這一手,果然高明的緊。
裴源與龍敬堯相視慘笑,忽然同時翻身栽倒,眼耳口鼻中流出紫色的鮮血來。
白公子一愣,跟著連連頓足「好厲害的晉紹安,手下對他倒是忠心的緊啊,哼哼。」
突然又是幾聲慘叫聲響起,卻是裴源的幾名手下、那位龍大公子龍襄與柳河鎮鎮尹那傑那大人及那幾個官府中人先後翻身倒地,死狀與龍裴二人一模一樣。
白公子怒極反笑「好啊,死得倒是爽快,死得好,死得好!」
忽聽空中幾聲嬌哼,只見劍光暴漲,八條綵帶同被炸成碎片,八帶女紛紛被震落於地,翻滾慘呼不止。
只聽竇成的聲音從劍光中傳出道「世子先勿得意,難道忘了孤燈劍還在麼?」只見空中的劍光一轉,竟向白公子射來。
小生忽然大笑道「說得不錯啊,這姓裴的和姓龍的實在是性急了些,自己這邊分明還有一個大高手在,怎麼就著急死了呢?呵呵。」
聽到他說話,白公子與小寇子才想起還有這對「鄉下兄妹」在。
剛才對話之間,已涉及宮廷秘聞,這兩人卻是留不得的。只是現在竇成已經攻到,暫時卻顧不得他們了。
小寇子尖叫道「世子請退後!」一個大步搶在了白公子身前,陰笑一聲,一連十數掌推出。
一陣陣尖嘯聲響起,空中溫度急降,十數道綿綿陰風從小寇子掌心發出,彷彿一條條看不見的繩索般,纏了空中襲來的劍光。
小寇子所練的似乎是一種極陰極寒的內家真氣,掌勢一出,方圓半里內的花草頓時枯死,眾人感覺如臨寒冬一般。
白公子不由重重打了幾個噴嚏,忍不住罵道「早叫你這奴才不要練這樣邪門的武功,你卻偏偏不聽??」
在小寇子全力發動之下,就連劍光附近的空氣似乎也要凝結了,本來矯若游龍的劍光,竟變得有些遲滯起來,剛破開一層陰寒真氣,卻又被另一層罩住。
只聽劍光中傳來隱隱罵聲「六陰真氣!嘿嘿,想不到大世子身邊竟還有如此邪門的人物!竇某總算是見識了。」
小寇子也不答話,腳下踩定方位,繞著空中劍光急轉個不停,一掌掌連綿不絕地發了出去。
眼見劍光附近方圓十丈的一片天空竟由白轉灰,由灰轉青,便好似空中突然多出了一塊巨冰,而那巨冰中心處,卻是一條掙扎扭動不停的劍光。
剛才看到份屬一流好手的八帶女被竇成擊敗,白公子心中本還有些忐忑不安,此時見小寇子佔了風,遂放下心來,大聲道「小寇子,這人竟敢對本世子無禮,不用留他性命,只管殺了就是。」
說著,白公子眼角餘光卻在小生與順豐鏢局眾人身轉動不停,心道「這些人就是活證,將他們帶到京城,在皇爺爺面前參那晉紹安一本,皇爺爺就是再偏心,這次也不能放過他了罷?
「只要除了晉紹安,便再無人能與父王爭雄了,只等皇爺爺服下這暗藏乾坤的」長生藥「嘿嘿??等大事成後,再殺了這些人滅口,便無後患了。」
他心中打著如意算盤,面忍不住露出陣陣陰笑。
小生看得清楚,心中暗罵道「臭小子多半在打算殺人滅口了。嘿嘿,可惜你碰了老子,你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恐怕還要看老子的心情呢。不過老子要借你進入晉國政壇,如今卻還要保住你的小命才行。」
邪勿風要展開計劃,必然也會設法進入晉國層,小生要對付邪勿風,也必須如此,這位什麼寧王的大世子可不就是現成的進身之階麼?
小寇子卻是有苦自知,他已是用盡全力,卻始終不能完全凍結劍光。更為可怕的是,小寇子隱隱感到,竇成在抵禦自己全力攻擊之餘,似乎在暗暗積蓄功力,準備行雷霆一擊。
有心出言提醒主子,無奈他此刻已是全力以赴,若想勉強開口說話,真氣必亂,自己先要受重傷。小寇子只能硬起頭皮支撐,步法越來越快,轉眼又是百掌擊出。
諸文攙扶著父親,眼見小寇子與竇成越鬥越急,心裡不由又驚又怕。
他一向眼高於頂,認為父親的武功便是天下第一,自己就是第二了,如今才算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有天,驚怕之下,忍不住低聲道「爹,趁著他們正鬥得急,我們不如先撤。」
諸英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他又如何不想離開,可那竇成若是獲勝,自己又能逃到哪裡去?更何況順豐鏢局無意中捲入了這場政治紛爭中,那是休想保全了,逃與不逃,實已沒有了分別。
忽聽竇成在劍光中長聲大笑「這位小公公,你就只有這些本事麼?嘿嘿,這也難怪,不男不女的東西,還能有多厲害了?」
小寇子是太監之身,卻被他一眼看穿。
只聽一陣冰體破碎的劇響聲傳來,竇成那原本是青色的劍光突然轉白,刺目的白光向四外猛湧,小寇子六陰真氣凝成的巨大冰塊頓時現出道道裂痕,跟著砰然炸裂。
劍光宛如一條白龍,在空中略一盤旋,便捨了小寇子,向白公子捲來。
「世子小心!」
小寇子大吼一聲,奮力向劍光擊出兩掌,便滿口鮮血地栽倒了下去。
劍光一振,便將掌風震散,原勢不變地射向白公子。
這一下情勢逆轉,大出白公子意料之外,震驚之下,他也忘記了閃避,只顧手指劍光,怒喝道「我是寧王世子,你敢殺我!」
「你不是喝糊塗了?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還管你是什麼干子濕子麼?」
小生不知何時閃到了他身前,瞇起眼望著射來的劍光道「這個竇成比起姓龍的和姓裴的可厲害的多了,居然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不過白小子你也不用怕,有老子在,你死不了的。」
劍光神速,晃眼已到了面前,小生嘿嘿一笑,渾不在意地抬起右手小指,緩緩向劍光點去。
他出手看似極慢,卻準確無誤地點在了劍光之,看來不像是他去阻擋劍光,倒像是竇成故意將劍光射向他的手指一般。
除了盧英之外,任何人都未曾注意到,就在他的小指頭與劍光相觸的那一瞬間,指尖處突然迸射出一點紫光,一閃便即消失不見。
那般聲勢浩大,長近丈許的劍光被他小指頭輕輕一點,如遭雷殛,劍光頓消,現出了一臉狼狽,手執長劍在空中發呆的竇成。
「你母親的,你不是很凶麼?如今覺得怎麼樣?」小生右手連連揮動,只聽啪啪脆響,竇成兩側臉頰頓時多了幾個鮮紅的掌印。
「老子今天心情很好,不想殺人,你還不走,真要老子一掌擊碎你的腦袋麼?」
竇成呆了一呆,自知今天是遇到了無法力敵的高手,深深看了小生一眼,便轉身向遠處天空飛去。
諸文看得睜大了眼睛,叫道「任兄弟,原來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早知道你本事這麼大,我還怕什麼?」
諸英瞪了他一眼,拱手向小生苦笑道「一路同來,老朽卻不知身邊就有任小兄弟這樣的絕世高手,真是慚愧。任兄弟,順豐鏢局下幾百條人命,要煩兄弟搭救了。」
他看出小生功力之高,已非自己所能理解,又剛救了寧王世子之命,這次順豐鏢局流年不利,不幸捲入了朝廷政治鬥爭的漩渦之中,只怕鏢局下,難逃此劫。
若說還有一線生機,只怕就要著落在眼前這位少年高手的身了,因此諸英也顧不得什麼顏面,出言懇求小生搭救。
小生是何等的聰明,如何不懂他的意思,當下笑道「諸老前輩放心。我明白的。」
諸英見他點頭答應,心中大定,頓覺傷勢也好了幾分。
此時小寇子才掙扎著從地爬了起來,搶到了白公子身邊,一臉驚慌地道「世子,您沒事罷?」
白公子冷哼一聲,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本世子還當你是什麼了不起的高手,以為有你在身邊,就不用擔心有危險了,原來你這奴才如此無用!」
小寇子挨了一巴掌,卻不敢有絲毫不滿,拱手站到一旁,連稱有罪。
白公子教訓完了小寇子,才轉頭對小生笑道「這次多虧閣下出手相救了,如果不是閣下,本世子只怕危險的緊。」
小生心道「什麼危險的緊,如果不是老子,你就有十個腦袋,只怕也被竇成砍光了。」嘴裡卻道「嘿嘿,世子不用客氣,在下也是看那竇成殺人太多,實在不像話,這才出手教訓教訓他。」
小寇子低聲嘟囔著「那你又為什麼放他離開?這人實在是該死的。」
「這人雖然濫殺,可還不失為一條有骨氣的漢子。」小生笑道;「我平生最敬佩的,就是這類有骨氣的好漢,所以才饒他一命。」
「說得好。」白公子讚道「任兄弟果然是英雄本色,本世子佩服。任兄弟,我叫晉白,是當今寧王的大世子,我父王平日裡最愛的就是任兄弟這類好漢子,不知任兄弟可有意進入我寧王府中,為我父子臂助麼?」
小生正要等他說這句話,當下點頭笑道「我兄妹兩個本也是想做一番事業的,去寧王府看來也不錯。不過世子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說著,看了看諸英父子。
晉白鼓掌大笑「我父王又得到一臂助也。任兄弟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除了你要做皇帝之外,還沒什麼事情是寧王府做不到的。」
「那就好。」小生呵呵笑道「這事也很簡單,只要大世子一句話就可以了,我要你放過順豐鏢局,這不難?」
晉白略一猶豫,才道「成交!」
大漠吹來的寒風刮面如刀,即使此刻已是盛夏,清晨寒風襲來,仍讓人感覺到一陣陣刺骨寒意。
冷熱氣流在晉寧城的空相遇,使得這座位於大晉國西北邊陲的雄關籠罩在了一層層厚重的濃霧中。
濃霧堆積在晉寧空,足足有數十里厚,就連空中烈日,也被遮擋了個乾淨,整個晉寧城彷彿陷入了黑暗之中。
路的行人小心翼翼地行走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與對面走過來的人撞個滿懷。
就連往日裡飛揚跋扈的晉寧鐵騎們,也盡力收緊了韁繩,讓座下戰馬緩步前行,馬脖子都掛了鐵鈴,陣陣鈴聲提醒著路人,要他們小心避讓。
小生盤坐在空中,週身都是濃霧包裹,正微閉雙目,運轉體內神嬰。
自從得萬象祖師和竹老人之助,小生與盧英體內的神嬰已進入大成境界,如今已經可以隨意遣出體外,周遊三山五嶽。
如果小生願意,現在就以神嬰遊遍九神界也未嘗不可。
在小生的意念指揮下,神嬰直九天,衝出了霧層,由而下,俯視著這個嶄新的大陸。
只見在廣闊的海洋中,九塊大陸被分割開來,自己所處的日之大陸正是位於最東面的一塊,大陸城市林立,人煙稠密,而其餘的八塊大陸,卻是人物稀落,多半被黃沙、冰雪、沼澤覆蓋著。
在日之大陸屬於晉國的這片土地,有著大片大片的農田,大小城市不下兩百多座,果然是強盛得緊。
而屬於秦國的也有百多座城,只是農田數量較少,多半都是草原,無數身材健碩的男女騎在馬背,在草原呼嘯馳騁,民風甚是強悍。
「晉國富足,秦人彪悍。也怪不得兩國相持不下,最後只能謀求和平了。」小生心中暗歎「可是生活在這裡的人永遠也想不到,現在的和平生活很快就要結束了,破壞這一切的將是邪勿風??還有我??」
有什麼辦法呢?
雖然小生並不想挑起戰爭,但是為了使邪勿風入甕,也只能在前期「協助」他達成發動戰爭的目的了。
「不知道唐德叔叔和卡路卡他們怎麼樣了,以他們的能力,現在應該是秦國軍方的高層人物了?」
小生正在心裡默默盤算著,忽然一個身影躍入了眼簾。
「那不是小寇子麼?」
通過神嬰,小生一眼就看到晉白的隨身太監小寇子正帶著兩名小太監,騎馬向晉白贈給自己的府第行來。
「難道是寧王回來了,來到晉寧城快半個月了,這次總該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馬王爺了罷?」
龍家堡之戰後,小生與盧英先隨晉白去了魯京,將「長生藥」奉予當今晉國皇帝後,晉白狠狠地參了晉紹安一本,讓晉紹安這位父親早亡,深受當今恩寵的皇太孫好不狼狽。
無奈當今對這位皇太孫恩寵太深,晉紹安又得朝中幾位重臣支持,此事最終還是大事化小,他只受了三月閉門思過的懲罰,皇室繼承人的地位並未被撼動。
很有些憤憤不平的晉白,只得帶著小生與盧英返回寧王封地─晉寧城。
正逢寧王前往若蘭山練兵,並未在城中,所以小生至今還未得到寧王封賞,目前只是大世子府門客的身份,每日裡只是無所事事地打坐煉氣,溫養體內神嬰。
大世子晉白經過龍家堡一事後,對他是格外恩寵,竟破例賞賜了一座府第給他,這對於尚無職務的門客而言,可是從所未有的事。
晉白府中也是能人濟濟,許多門下高手對小生這樣一個賦閒門客竟享受到如此待遇,很是不平,隔三岔五的總有人找門來,以切磋技藝的名義向小生挑戰。
盧英正閒的發慌,當下便興高采烈地代替小生出戰,先一頓老拳把挑戰者打成豬頭,再扔出門去。
到了後來,晉白府下的高手都知道小生有一個厲害的妹妹,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手段極辣,凡是被她摧殘過的人,沒有個三五日是休想從床爬起來,於是便送了盧英這位小美人一個很不雅致的外號,名曰「母獅」。
盧英對於這個外號不但不以為恥,反倒很是受用。
後來見無人敢再門挑戰,她便乾脆找門去,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晉寧城裡稍有武名的高手和軍中將領都被她揍了個遍,「母獅」之名越發響亮。
到了後來,人們見到這位女殺星時,第一件事便是將手中兵器扔掉,因為盧英有個規矩,是從不打沒有武器的人的。
後來小生見她實在鬧得不像話,不得不板起臉來狠狠訓斥了她一次,盧英才算收斂了些。
當小寇子笑呵呵走進來的時候,小生正坐在會客廳中,有滋有味地品著面前的一杯「雪裡梅」,淡淡的茶香頓時引得小寇子雙眼一亮,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呵呵,任哥兒可真是好興致啊,在這麼個大霧天,待在家裡喝茶,可真是好享受啊。」
小寇子尖細的笑聲,讓小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嘿嘿,我當是誰,原來是小寇子公公,公公如今的陰氣是越來越重了,敢情是六陰真氣又有進展了,厲害啊厲害。」小生微笑道「這就怪不得人都說公公是大世子身旁的第一高手了。」
小寇子毫不客氣地自行落座,端起那杯為他準備好的茶咂了一口,瞇起雙眼道「那是陳年舊事了,現在大世子身邊的第一高手只怕是任小哥嘍,就算是盧英盧姑娘,也不是小寇子能夠仰望的啊。」
小生也喝了口茶,享受地半閉著眼睛,卻不急著答話,這小寇子進門來淨扯些閒話,不過是等自己發問,自己卻偏偏不問,倒看他說是不說。
雪裡梅著實不俗,比起小生曾在地球喝過的茶葉來,可說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小生甚至有些懷疑地球與九神一脈是不是有什麼關連,茶葉如此,就連這晉國人的姓氏,也與地球國多半雷同,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巧合麼?
小寇子終於沉不住氣,嘿嘿笑道「這次小寇子可要向任哥兒討賞了。王爺回來了。」
小生笑道「王爺回來就回來,你卻向我討什麼賞,我可是個窮人。」
「任哥兒說笑了,這些天來,大世子也不知道送了多少珍寶玉玩給你,任哥兒若是叫窮,咱家只怕明天就要去當褲子才行了。」
小寇子乾笑著,雙眼中射出貪婪的目光。
小生一揚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翠色慾流的美玉,塞到了小寇子手中「現在寇公公可以說了罷。」
快速無比的,小寇子手腕一轉,便將美玉揣進了懷中,臉頓時堆出笑容來「任哥兒可是叫人羨慕啊,王爺一回來,立即就要召見你和英姑娘,嘿嘿,這次任兄弟可是要高官得坐,駿馬得騎了啊。」
小生不在意地笑道「小寇子公公說笑了,寧王爺是什麼人,怎麼又會知道我的名字了?」
「任哥兒有所不知,大世子早將你在龍家堡的神勇表現回稟了王爺,再加兄弟在旁添油加醋這麼一說,王爺還有不知道你的麼?」
小寇子道「令妹英姑娘的名頭就更大了,王爺才一回到城裡,耳朵裡就灌滿了她的名字,不過這卻是那些告狀的人告訴王爺的。」
小生不由暗笑,那些曾被盧英毆打的人竟將狀告到了寧王那裡,可見盧英荼毒之深,已成了晉寧一害。
「既如此,我們就去見王爺。」
小生起身欲走,卻被小寇子止住道「任哥兒且慢,大世子還有幾句話要我轉告。」
小生「哦」了一聲「那是什麼話?」
「王爺這次多半要當面考較令兄妹,任哥兒雖然不怕,還要先有準備才好。」小寇子又道「另外大世子與二世子晉武國都在銀安殿,二世子屬下的第一猛將淳於浩也隨侍在旁。
「這人武功極高,就連咱家也吃過他的虧,到時只怕二世子會藉機要他與任哥兒較量。咱們大世子說了,不必留什麼情面,能借這個機會殺了淳於浩才好呢。」
小生皺眉道「怎麼,兩位世子的關係這麼差,竟然勢成水火?難道他們不是一個老子生的?」
「嘿嘿,普通人家的兄弟才是親兄弟,王爺家的兄弟麼?這可就是仇人了。」
小寇子道「說起來這位二世子本不是嫡出,卻是王爺當年征伐秦國時,與一名秦人美女所生,自小在秦境長大,弱冠時才認祖歸宗。他雖然武勇過人,卻對秦國有情,所以多年來一直力主與秦人保持和平局面。」
小生點了點頭「大世子是否仇視秦人?」
「任哥兒猜對了。」小寇子點頭同意道「大世子的母親正是因為得知王爺與那個秦人女子有??有苟且之事,盛怒之下才自殺身亡的,大世子因此十分痛恨秦人,這些年來一直鼓動王爺出師征討秦人,卻被二世子所阻。所以兩位世子之間的關係才變得勢不兩立。」
小生奇道「秦晉兩國不是有永世修好的條約麼?大世子的想法怎麼可能得到王爺支持?就算沒有二世子所阻,王爺也未必肯聽他的?把這筆帳算在二世子頭,可多少有些冤枉他了。」
小寇子笑道「任哥兒有所不知,秦國雖表面是一個統一的國家,其實卻是由幾個大部族和若干個小部族組成,那幾個大部族雖然還能謹守和平條約,可是那些小部族卻很不老實,與我邊境守軍摩擦不斷。
「王爺若是因此出大兵征剿,朝廷也不好說什麼的,咱們王爺世鎮西北,手握十萬鐵甲,本來就可以臨事自專,若不是二世子阻攔,王爺只怕早就被咱們大世子鼓動,出兵遠征秦人了,可被二世子一勸阻,王爺又念及與秦人的淵源,征討之事也就作罷了。」
小生皺了皺眉,這位二世子反對向秦人用兵,可對自己的計劃不利,看來只能與他為敵了。
只聽小寇子又道「咱們大世子文采風流,很得王府文臣支持,二世子卻是天生武勇,在軍中威望極高。兩人都深得王爺喜愛,將來王爺究竟傳位於誰,就連王爺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
「所以這些年來,兩位世子是明爭暗鬥,互有勝負,卻以咱們輸得居多,如今有了任哥兒,可要為咱們出口氣才行了。」
小生哈哈一笑,站起身道「也罷,我就去見見這位天生武勇的二世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