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將一縷紫府玄罡緩緩透入青年體內,神識也跟著進入他身體中,一查之下,不由暗叫奇怪。
這名青年經脈有力,絕不像是個病人,在他的丹田之中,甚至還有一些真氣流動,雖然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比起普通人來,已經強得太多了。
只是在他的丹田方三寸處,有一條淡淡的紅影,像是有生命般蠕動個不停,看來應該就是他的病源所在了。
這條紅影看來極是厲害,每隔一會,便會向少年的丹田游去,此時少年的經脈中便會透出一片白光,將紅影逼回原地,但要將其消滅,卻是萬萬不能。
等到白光一退,紅影便再次進逼,而後又被白光擊退,如此反復幾次,少年丹田中的真氣便變得稀薄了一些。
小生猜出白光多半就是老人所說的靈丹所發藥力,看來如果不是有這點藥力維護,少年絕撐不到今天。
當下,他便試著用紫府玄罡去圍殺紅影。
本以為可以一舉將其煉化,誰想那紅影只是盤在一起,昂首吐出淡淡紅霧,與玄罡對抗起來,小生竟無可奈何。
小生一咬牙,又加了幾分力道,以青年的經脈狀況看來,這已經是他可以承受的極限了,如果再加玄罡,恐怕不等小生消滅了那條紅影,他就要先爆體而亡。
令小生萬萬想不到的是,那條紅影竟是頑強無比,雖然在玄罡的圍攻下有些委頓,自己卻始終不能將其完全消滅,眼看再僵持下去,那青年只怕承受不住,小生只得收回玄罡,放開了青年的手腕。
“成兒,怎麼樣了?”
老人見愛孫的全身都被汗水浸濕,有些擔心地問。
“爺爺好累,不過感覺好多了。”
老人聞言大喜,忙站起來對小生深深一躬“多謝小哥妙手回春,黃靈雲族下,無不同感大德。”
是黃靈人中的雲族?
小生忙道“老人家,先別感謝我,我也沒本事替令孫除了病根─令孫體內的紅影是什麼東西?”
“小子,這個我知道。”只聽夫差傳聲道“當年九神島的煉氣士中,就有人修煉屍蟲,取宙界中的至毒之物,放入死去修煉者的屍體中七七四十九天,待其長成之後,再用心血熬煉而成。
“說起來,這種東西與普通修煉者煉的毒蠱有些類似,威力卻是百千倍,這小子體內的屍蟲恐怕還不是最厲害的,否則不要說是他,就是普通的煉氣士也承受不住。
“嘿嘿,想不到在這個四度宇宙,居然也有人能用屍蟲,老夫現在倒想看看這位雲湘玉後是何方神聖。”
老人沉思半晌,方道“不瞞小兄弟,我孫兒是得罪了雲湘族一名女弟子,才被她下了這屍蟲在體內。”
眾人一喜,想不到在這裡得到了有關雲湘族的線索。
“莫非是雲湘玉後那個雲湘族?”小生追問道。
“小哥與雲湘族相熟?”
老人立即露出警惕的神色。
“哈哈,老人家放心,我只聽過雲湘玉後的名字,並不認識她。”小生忙解釋道。
老人不由松了口氣“原來如此,我說小哥如此任俠仗義,又怎麼會和雲湘玉後那毒婦牽扯到一起。”
小生道“老人家,可是據我所知,這位雲湘玉後是是咱們黃靈人唯一的一位大宗師,該受到黃靈人的尊重才對,怎麼您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三十年前,雲湘玉後確是我們黃靈人的驕傲,那時她帶著黃靈族人,一次次擊退藍坦人的進攻,何等英雄了得?
“可不知道為了什麼,三十年來她性情大變,不但蠻橫霸道,而且嗜殺成性,以前她殺的是黃靈人的敵人,現在她殺的卻是咱們自己人。小兄弟,你的消息似乎太不靈通了,現在黃靈族人有哪一個不恨她?”
“那她還住不住這個星球?她難道不怕黃靈人對她不利嗎?”
費思麗走了過來,對小生眨了眨眼,有意套老人的話。
“她就住在前面不遠處的連蒼山中,距離老朽要拜訪的三草老人不遠。”
老人續道“她的功力高強,又擅養屍蟲,大家罵歸罵,又有誰敢真對她不利?見到了還不是服服貼貼,生怕惹惱了她?整個黃靈族真正不怕她的,恐怕也只有三草老人一個了。”
“真的假的?”
費思麗笑道“三草老人怎麼這麼厲害?竟然不怕她?”
“這個老朽也不清楚,只知道雲湘玉後把自己居處的方圓千裡以內都畫成了禁地,擅入者必死無疑。
“可是三草老人的隱居處離她不過幾十公裡,她不但沒對老人不利,甚至禮敬有加。就連她的弟子出山行走,也要到三草老人的居所拜見。”
小生心想,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三草老人如果不是像萬象祖師那樣的牛人,多半就是雲湘玉後的老相好了。
不過聽玉後這個名字,這女人該十分漂亮才對,她干嘛要找個老頭相好?母親的,老子雖然是天才,這次也猜不出了。
費思麗笑道“老人家,像三草老人這樣的英雄人物,我們這些後輩是定要前去拜見的,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們同行,一起去他老人家的隱居處?”
她的話經過語言發生器變成了黃靈語,聽來極是古怪,小生忍不住想笑。
費思麗說要去見三草老人是假,其實是想與老人同路,這樣就等於有了個免費的向導,只要到了三草老人處,要找雲湘玉後的居處便不難了。
老人笑道“那當然是好,大家同行,也好有個照應,三草老人見了諸位這樣的少年英雄,自然會心裡高興,到時老朽求他救治孫兒,也更容易一些。”
這老人原來姓雲名凌,是黃靈人中雲族的族長,一身修為也是不俗,只不過比起黃靈人中宗師級高手,還遠遠不及。
他的孫子叫雲建成,只因招惹了雲湘玉後的女弟子,才被下了屍蟲,弄成現在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
至於這件事具體經過,雲凌卻不願多談,小生見他不肯說,也就不再多問。
雲凌問起小生等的來歷,小生按費思麗事前的交代,只說自己是來自維拉星的張族人,名叫張生。
維拉星也是黃靈人控制下的三大星球之一,張族又是其中的大族,據說光是宗師級的高手就有數位,雲凌頓時聽得肅然起敬,“張公子”前、“張公子”後的叫個不停。
這裡的代步工具是一種名為“紅騾”的動物,行走十分迅速,雲凌命手下人挪出了幾匹供小生等乘坐。
出了小鎮,一行人放騾狂奔,走了近兩個時辰,忽見前方現出一片綠色,原來已經到了沙漠邊緣。
小生騎在紅騾放眼望去,只見前方是一片連綿群山,方圓只怕有幾萬公裡。
母親的,這多半就是連蒼山了,可此山如此之大,要到哪裡去找雲湘玉後?
雲凌指著山腳。
“前面就是鏡湖了,三草老人就住在湖心的小島,小哥,為了表示對他老人家的尊重,我們還是下騾行走。”
小生等跳下馬來,隨著雲凌一行向山腳走去,接連繞過幾個山丘,忽然眼前一亮,一個數十畝大的湖泊出現在面前,湖水清冽如鏡,想來就是雲凌口中的鏡湖了。
那湖心果然有一個小島,島隱隱有幾間竹草搭成的小屋,這位三草老人倒真是會享受,住在湖,想必舒服的很。
只是這湖連座橋也沒有,雲老頭兒准備怎麼過去?
以他的修為,應該還不會飛行?
小生正在胡思亂想,見島中心處飛起一紅兩藍三道身影,轉眼間已到了自己一行人的頭,然後緩緩落下。
小生舉目向來人望去,不覺雙眼一亮。
三名嬌美動人的少女,都赤裸著雙臂雙腿和一對天足,分別穿著藍紅兩色紗裙,說是紗裙,也實在勉強,倒像是隨便找了塊薄紗披在身一樣,大片酥胸裸露在外,幽谷深澗,芳草萋萋,若隱若現,看得人血脈賁張。
除了樂離不懂男女之事,還不覺得如何,紫鈴等幾個女孩子都羞紅了臉。
見小生只顧呆望著這從天而降的三個美女,紫鈴不由又氣又急,狠狠在他臂擰了一把,嗔道“還看!”
小生慘叫一聲“老婆大人饒命,海師兄還不是”
話剛說了一半,只聽海無心的慘叫聲也響了起來,他比小生更慘,在雲萼的照顧下,如今兩條手臂已經是處處青痕。
最享受的就是夫差了!
這位老兄全不顧長輩風范,伸長了脖子,瞪著眼,口角流涎地望著三名少女,只覺人生漫漫,唯以今日為快,此行實在不虛。
雲凌見到了那三名少女,立時面色大變,指著中間身披紅紗的少女,顫聲道“毒婦害苦了我的孫兒,難道還不肯放過他嗎?雲某今天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和妳周旋到底!”
那名紅紗少女理也不理雲凌,冷冷望了眼躺在竹轎的雲建成。
“還沒有死嗎?”
兩名藍紗少女道“師姐,還理這個負心人做什麼?既然他們不知死活,擅闖連蒼山區,我們正好殺了他們!”
她們說著就要動手。
紅紗少女忙道“兩位師妹且慢,這裡是鏡湖,如果在這裡動手殺人,豈非冒犯了胡老前輩?還是還是放過他們算了。”
她口中說的“胡老前輩”,想必就是三草老人了。
“師姐,妳不是還對那個臭男人有感情?”一名藍紗少女憤憤道“他把妳害成這樣,還可憐他做什麼?”
紅紗少女被人揭破心事,不由粉面一紅“師妹誤會了,我不是”
“哼,不是什麼?師姐,我們雲湘一派的屍蟲是何等厲害,妳要不是還想著他,他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活著?”另一名藍紗少女道“師姐,妳這又是何苦?”
“我”
紅紗少女一時無話可說,又望了望躺在竹轎,奄奄一息的雲建成,目光中又是怨恨,又是不捨,還有幾分自傷自憐。
雲建成有氣無力的望著紅紗少女,斷斷續續道“紫鴛,是我對不起妳殺了我好了,也免得我活著受罪。”
雲凌怒喝道“成兒,你胡說什麼?是這些雲湘族的妖女對不起你,你又沒做錯什麼!”
“那正好,我就替師姐殺了你這個負心薄幸的人!”
一名藍紗少女皓腕輕揚,只見一道黃光猶如電閃,從她手中脫出,直取雲建成。
黃光剛飛至半途,斜裡閃過一道紅光,將黃光擋下,兩道光華在空中纏斗了起來。
藍紗少女跺了跺腳,將黃光收回,嗔道“師姐!”
救下雲建成的正是紅衣少女紫鴛,紫鴛無限幽怨地看了眼雲建成。
“師妹,這裡是胡老前輩的隱居之地,如果在這裡殺人,師父知道了,一定不會饒過我們的。師妹,就讓這個負心人再多活幾日好了。”
說著,她化成一道紅光,向連蒼山方向飛去。
兩名藍紗少女怒瞪了雲建成一眼,也跟著起身飛去,轉眼消失在空中。
望著三名少女飛離,小生道“雲老前輩,那名叫紫鴛的少女就是害了令孫的人?以我看來,她似乎對令孫還有感情,否則又怎麼肯手下留情?”
“正是那個妖女。”雲凌望了躺在竹轎的孫兒,搖頭道“說起這事來實在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小生心中冷笑。
看紫鴛和雲建成的模樣,這件事只怕怪不得紫鴛,多半是雲建成對不住人家,才被下了屍蟲。
而且紫鴛看來只是懲戒雲建成,並不想真的取他性命,否則就算雲建成有靈藥護身,只怕也熬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眾人又前行一陣,已經到了湖邊,雲凌走到湖岸旁,向湖中小島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三禮。
“胡前輩,雲老兒來看望你了,還請前輩接引過湖。”
他的聲音不高,卻聚而不散,直直向湖中傳去,功力確實不凡。
小生與夫差對望一眼,這雲凌所煉的真氣雖然層次較低,卻被他煉得如此精純,也真是不易了。
湖中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音,雲凌情急之下,連叫了數聲,才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湖中傳出。
“我師父今日不想外人打擾,來客還是請回。”
雲凌不由大急,他今日前來看望三草老人,其實是為了請老人救自己孫子的性命,怎能說回就回?
他只得硬著頭皮又道“小老兒是雲族族長雲凌,當年與令師有有一面之交,曾得令師慨贈靈藥,說起來,還是令師的故人,還請尊駕代為傳報,雲凌感激不盡。”
小生等聽得暗暗搖頭,雲凌竟對一名童子如此低聲下氣,實在有失一族之長的身分,不過這位三草老人也實在驕傲的可以,哪有客人門卻避而不見的道理?
雲萼氣道“理他干什麼?我們自己過去就是了。”
在她看來,這幾畝湖面算得了什麼,哪用得著苦苦求人接引?
小生等也有此意,紛紛點頭同意。
雲凌忙道;“諸位千萬不可,這位前輩脾氣最怪,萬一惹惱了他,成兒只怕性命不保,雲某求求諸位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小生等見他如此為難,也只得勉強同意。
過了半晌,才聽一個聲音緩緩自湖中傳出。
“原來是雲先生到了,不知雲先生此來,除了看望小老兒外,還有什麼其它的事情?”
其聲清越動聽,卻哪裡像是個老人?
雲凌忙道“雲老兒此來第一自然是為了看望前輩,第二第二是想請前輩施以妙手,救一救我的孫兒。”
“只怕要讓雲先生失望了,小老兒早已隱居避世,不問一切俗事,不殺人,卻也不救人,雲先生還是請回。”
末了,三草老人又道“我乃避世之人,就不遠送了。”
小生越聽越怒,母親的,這三草老人也不是東西,剛才那紫鴛三個人不就是從島出來的,說什麼避世隱居?
“前輩”
雲凌沉思良久,終於一咬牙,道“難道前輩忘了當年曾答應過在下,曾承諾過在危急之時,會幫在下一次?難道”
他本想說“難道你想食言而肥”,想起自己終是有求於人,只好咽下了後半句。
三草老人沉默了一陣。
“不錯不錯,當年我游至你處,得你盡心照料,確曾有此承諾,事隔多年,我這個避世之人幾乎忘記了當年的事,也罷,你們就過來”
話音剛落,金光閃動,瑞彩頻現,湖面與小島之間,已經多出了一座金色長橋。
小生看出這橋是禁制所化,心道三草老人原來也是個修煉者,而且功力極深,耳邊只聽夫差傳聲。
“母親的,這老家伙不簡單,小子要小心了,進去後要盡力隱藏自身功力,免得被這老家伙看出我們不凡,再惹出什麼麻煩。”
小生點了點頭,這三草老人與雲湘一派似乎有些不清不楚,自己確是要小心才行。
眾人沿著金橋走湖中小島,小島面積不大,景物卻是極佳,幾間竹草房掩映在綠樹青竹之間,頗有清新出塵的感覺。
兩名青衣童子正等候在橋端,見眾人來到,便將眾人引向一間竹木屋中,到了門前,雲凌謝過兩名童子後,便命那十幾名手下帶著雲建成先隨他們去另一間屋中休息,自己與小生等人走入屋內。
這間竹木屋從外面看來並不很大,真正走了進去,卻覺得十分寬闊,雲凌加小生等一行八人,竟未覺得有擁擠的感覺,看來又是三草老人的禁制之功了。
屋內擺設極為簡單,不過是些竹桌竹椅等物,一名青衣人正負手立在屋內,背對著眾人。
雲凌忙道“雲某見過前輩。”
那人轉過身來,只見他白須白發,皮膚卻極有彈性,如果單看面容,簡直就是個青年人,尤其是直插入鬢的兩條劍眉,大有英武之氣,又哪裡像個垂垂老者了?
“故人相見,不必多禮。”三草老人道“各位請坐。”
目光在小生等面轉了一圈。
“這幾位都是雲先生的同伴嗎?”
雲凌忙道“是雲某在路結交的幾位好朋,此次隨雲某同來,也是為了瞻仰前輩風范。”
“哦?”
三草老人又看了看小生等人,還好小生等早已將功力內斂,他卻未看出什麼,只是感覺這些人氣概非凡,不像是普通的黃靈人而已。
小生等先後見過三草老人,仍自稱是維拉星的張族人,三草老人方才釋懷,張族是維拉星第一大族,這幾個人出身大族,氣質自然不凡,自己倒是多心了。
雲凌與三草老人說了些客套話,才轉入正題。
“前輩,雲某剛才在湖邊遇到了雲湘族的人,看她們對前輩似乎十分尊重,莫非前輩與雲湘族”
雲建成就是被雲湘族所傷,他要求三草老人救自己的孫子,自然要先探清三草老人對雲湘族的態度。
三草老人輕笑。
“我與雲湘族不過是鄰居,也談不什麼交情。不過雲湘玉後對我倒也客氣,剛才那三個丫頭,就是奉了她的命令,送來幾樣少見的藥材,若說我與雲湘族有什麼關系,也就是這分近鄰的情分而已。”
小生心道,母親的,老家伙說話不盡不實。雲湘玉後那麼蠻橫,連蒼山附近都被她畫成禁地,為什麼獨對你例外,還派弟子送藥材給你,難道她看了你,想要嫁給你不成?
“前輩是黃靈人中第一神醫,雲湘玉後自然要巴結您老了。”雲凌道“可是我們這些普通的黃靈人,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哦?怎麼?難道雲先生得罪了雲湘族的人?”
三草老人皺了皺眉頭,面色微變。
“我雲族不過是黃靈小族,只求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就是了,哪敢去得罪雲湘族?”
雲凌苦笑。
“是我那孫兒不爭氣,居然不開眼得罪了雲湘族的紫鴛姑娘,紫鴛姑娘一怒之下,在我孫兒體內下那麼一條兩條屍蟲,也是常有的事情。”
“是紫鴛那丫頭?”三草老人道“怪不得雲先生千裡而來,原來是為了此事。也罷,當年我既有承諾,如今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把你孫兒帶進來。”
“前輩果然有解屍蟲的辦法,雲凌謝謝您了。”雲凌想不到三草老人竟一口答應,不由喜出望外。
“對雲湘族的屍蟲,小老兒還有幾分解決的辦法。”三草老人笑道“你千裡迢迢而來,我自然不能讓你失望。”
雲凌連連道謝,忙出屋去叫手下將雲建成搬了進來。
雲建成的情況看來越發不妙,臉色臘黃,滿頭滿臉都是虛汗,眼看若不盡快施救,恐怕再也撐不了多久。
雲凌輕輕撫摸著雲建成的額頭,柔聲道“成兒莫怕,三草老前輩已經答應救你了,你很快就會好。”
三草老人走前來,翻開雲建成的雙眼看了看,點頭道“果然是屍蟲。”
他從身取出一粒藥丸。
“雲先生不必擔心,像這類下入人體內的屍蟲,多半只是幼蟲,並不像成蟲那樣難以對付。只需將這顆藥喂你孫兒服下,半個時辰後,屍蟲便化為水,你孫兒也就沒事了。”
雲凌忙道“多謝前輩。”
當即便掰開雲建成的嘴,將藥丸喂他服了下去。
小生看得暗暗稱奇。
這屍蟲的厲害自己是見識過的,連用紫府玄罡都不能將其煉化。三草老人難道真有如此手段,憑一粒小小的藥丸,就敢說可以消滅屍蟲?
藥丸服下盞茶光景,雲建成忽然面色大變,慘叫一聲,在竹架翻滾起來,其聲之淒厲,令人不忍耳聞。
雲凌大急,忙道“前輩,這藥怎麼這麼霸道,我孫兒他”
三草老人幾步走到雲建成面前,搭住了他的腕脈,細查良久後,忽然怒聲道“竟然是本命屍蟲,好狠毒的丫頭!居然連我也差點被她瞞了過去!”
雲凌聽到“本命屍蟲”這四個字,頓時面色大變。
“前輩,難道我孫兒中的真是最厲害的本命屍蟲?前輩可能救治?”
“本命屍蟲,與主人性命相連,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養蟲之人是絕不會放出本命蟲的。”
三草老人長聲一歎。
“雲先生,先不說本命屍蟲是何等厲害,我未必有把握除之,就是能消滅,紫鴛也必死無疑,我從此和雲湘族結下不解之仇
“到時我這塊清靜修煉之地,恐怕就無寧日了。雲先生,請恕我無能為力,你還是盡快帶令孫回去,早日為他准備後事。”
雲凌兒子早死,只余下雲建成這麼一條根,如何肯輕易放棄?當即跪倒在三草老人面前,苦苦哀求。
“前輩,可憐我雲凌中年喪子,老來就這麼一個孫子,如果他也走了,雲凌就要孤獨終老,就是千難萬難,也請前輩可憐雲某,救救這個孩子!”
紫鈴看得難過,忍不住道“三草前輩,雲老先生好可憐,您就幫幫忙,好嗎?”
三草老人歎息一聲,雙手將雲凌扶起。
“雲先生,我之所以不肯救治,倒也不是怕了雲湘族,只是令孫這件事恐怕有些曲折。”
雲凌擦了擦眼淚“前輩此言是何意?雲某實在不明白。”
“修煉屍蟲之人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放出本命屍蟲的。”
三草老人皺眉。
“紫鴛來過我這裡幾次,性情溫和,為人謙厚,又怎麼會無緣無故放出本命屍蟲去害令孫?只怕是令孫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雲先生,你我雖是故交,但我與雲湘族多年為鄰,雖無多大的交情,卻也相處甚厚,如果我不知道這件事的究竟,只怕很難出手去救你的孫兒。”
到了這個時候,雲凌再難隱瞞,望了自己孫兒一眼,道“前輩,此事說起來,也怪我孫兒年少不懂事。”
原來在半年前,紫鴛奉了雲湘玉後之命游歷天下,路過雲族時,與雲建成相遇。
一個是懵懂少年,一個是懷春少女,彼此竟然有了相好之意,海誓山盟,私自訂下了終身。
奧多星風氣未開,沒有父母之命就私定了終身,那是塌天的大事,更何況雲族又是當地大族,如何能允許族中子弟做出這樣的事?
雲凌得知後,頓時大怒,當即便將雲建成監禁起來,卻以雲建成的名義,寫了封絕交信給紫鴛。
信中不但只字不提當日盟約,反倒通紙盡是辱罵之言,把紫鴛罵成了淫娃蕩婦,又說什麼自己是年輕不懂事,才會與她勾搭成奸,如今痛定思痛,決意與她斷絕關系雲雲
紫鴛也是年輕識淺,沒看出這封信的破綻,還以為雲建成真是薄情寡義的無恥小人,本想潛進雲家殺了雲建成,卻又狠不下心,便放出本命屍蟲,找雲建成的麻煩。
當日她與雲建成已有肌膚之親,本命屍蟲早記下了雲建成的氣味,就是與他相隔千萬裡,也能在瞬間尋到。
雲建成就這樣稀裡胡塗被自己的愛人所傷。
紫鴛對雲建成恨到了極處,卻也愛到了極處,之所以放出本命屍蟲,就是存了與雲建成同歸於盡的想法。
若是有像三草老人這樣的高人出手救了雲建成,她自然會因本命屍蟲被消滅而身亡,那時雲湘玉後自然會找雲家報仇,雲建成也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