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幾乎遇刺的事件,並沒有影響駱馬人歡度國慶的熱情。
國慶當天,近十萬名駱馬人依舊像潮水般湧向了位於駱馬城、全帝國最大的帝國角鬥場。
在今天,帝國角鬥場最優秀的角鬥士們,將在這裡捨死忘生地廝殺,迷戀殺戮的駱馬人簡直要瘋了。
黑市票價已經飆升到了三百金幣一張,這還只是最差的席位。
與那些由駱馬貴族和平民組成的觀眾們一樣,角鬥士們也非常罕見的期待著這一天的來臨。
今天與以往不同,在流血與死亡的同時,表現最優秀的角鬥士,將被皇帝陛下授予「勇士勳章」,賜予爵位和土地,從此擺脫角鬥士悲慘的命運,對於角鬥士們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可是能夠場的畢竟只是少部分人。
比賽沒有規定總名額,只是規定了比賽的總時間。也就是說,在規定的時間內,每場戰鬥結束的越快,能夠場的角鬥士也就越多,反之則少,對於千名角鬥士來說,這簡直就是僧多粥少。
角鬥士們為此甚至不惜向駱馬的神祈禱,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場者中的一個,成為今天的幸運兒。
小生對什麼勇士勳章毫不感興趣,更不會希罕駱馬皇帝所賜的土地和爵位,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恢復功力。
直覺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秘密應該就在那個神山,如果自己揭破了神山的秘密,也許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從駱馬人對神山發自內心的敬畏來看,那位神和他的神使顯然不是好對付的人,自己在沒有恢復功力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來了,自從那日與黑衣人一戰後,他的功力恢復速度明顯加快許多。
小生曾為此內視過自己體內的狀況,發現有一絲碧綠色的真氣在自己體內流轉,雖然很快便被玄丹吞噬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真氣對自己恢復功力大有幫助,正是在它的刺激下,自己功力恢復的速度才得以增加。
這種真氣,顯然是那名妄圖刺殺駱馬皇帝的黑衣人,也不知道他是哪一門派的修煉者。小生現在最期望的就是能再遇到此人,和他再打一架。
這時候距離生死比賽正式開始,還有不到半個駱馬鍾〈注〉的時間,全副武裝的駱馬士兵,開始押著被挑選出的四百五十名角鬥士,前往位於角鬥場下方的「橋洞」中。
帝國角鬥場整體呈橢圓形,中間是角鬥士拚命搏殺的鬥場。
鬥場的四周,是用一塊塊重達數百斤的巨石壘起的護欄,護欄還安裝著帶有鐵刺的防護網。
護欄和防護網加在一起,足足有四五米高,為坐在護欄後的觀眾,構築了一道絕對安全的防線。
這可以避免某個發狂的角鬥士沖觀眾席,傷害到駱馬的貴族和平民。
護欄後的觀眾席一層層逐漸升高,整整有四十層,每一層大概可以容納兩千五百名觀眾,整個角鬥場足可容納十萬名以的觀眾。
在護欄的下方,共有六個「橋洞」。
每個橋洞都可以塞進百名角鬥士,當某個角鬥士被選中時,就會有駱馬士兵押著他走鬥場。
如果他不能活著回來,就將變成一具屍體,被駱馬士兵從專門的通道抬下去,那條通道就叫「死亡之路」。
角鬥士們把「橋洞」戲稱為「家」,因為離開家的人總要回來,他們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同伴都能夠從這裡走出去,也能夠回到這裡來。
對於角鬥士們來說,這只是一個美好卻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可是無數的角鬥士,卻一直為了這個在普通人看來非常容易實現的夢想,而流血奮鬥著。
他們只希望可以「回家」。
小生和蒙太與另外的四十八名角鬥士被安排在一個橋洞中,他們這五十個人都是角鬥士中的佼佼者;或是體力超人,或是有高超的搏鬥技巧;今天他們中的某些人,將會被選中進行一對一的搏殺。
其餘那四百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他們將參與集體「表演」,最後能夠活下來的將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屋特力也在這五十人之中,他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命運,正半閉著眼睛,靠在洞壁休息。小生只當他是在故作鎮定,不由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跩什麼?裝酷啊?靠!」
屋特力猛然睜開雙眼,瞪視著小生,小生毫不示弱,也大張雙眼,與他狠狠對視。兩人正像好鬥的公雞一樣彼此瞪視著,忽然聽到一名角鬥士說「公主殿下和皇帝陛下來了,想不到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皇帝陛下還是趕來了。」另一名角鬥士插嘴道「是啊,我還在擔心皇帝陛下不會來了,我可是準備奪取陛下的勳章呢,只要得到了它,我就再也不用每天打生打死的了。」
聽到他這樣說,屋特力把目光從小生面移開,看了這名角鬥士一眼,冷笑道「憑你也配?什麼東西。」
「你!」那名角鬥士大怒,正欲站起來與屋特力理論,卻被蒙太勸住了。
負責看守的駱馬士兵看了角鬥士們一眼,也懶得理這群在他眼中已經是快死的人。這時候,面的觀眾席已經坐滿了人,駱馬皇帝馬克.安東尼正挽著女兒的手臂,緩緩走向他的豪華包廂。
在他和瑪麗公主的身旁,有近二十名精悍的駱馬衛士隨行保護。
一路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站起來向他和瑪麗躬身行禮。
儘管馬克抬起右手,微笑著示意他的臣民不用拘禮,臣民們依然目送著他們的皇帝走進包廂後,才紛紛坐下。
馬克落坐後,向元老院的包廂看了看,發現十二位元老都已經到達。又看了看朱利安的包廂,卻發現塞彼家的首席執政官馮克.塞彼,正坐在那個同性戀的身旁有說有笑的,不由皺了皺眉頭。
難道朱利安家和塞彼家真的連手了?
瑪麗看出父親的擔憂,湊過來低聲道「父皇不用擔心,只要有元老院的支持,我們是不用怕他們的。父親,我去幹爹那邊坐一會兒。」
她的乾爹就是元老院的首席長老,與馬克同屬布魯提家族的安.愷撒。
馬克點了點頭,道「角鬥就要開始了,妳去一下就快點回來,我不想被臣民們看到,我們和元老院走得太近,那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猜測和謠言。」
「我明白,父皇。」
駱馬時間午八時整,血腥的角鬥正式拉開了序幕。
經過了一系列繁瑣的程序後,角鬥士的第一場表演開始了。
一個橋洞被緩緩打開,裡面的百名角鬥士像正規的駱馬士兵一樣,排列成整齊的方陣,走出了橋洞。
由於是事先安排好的集體演出,他們沒有選擇武器的權利,統一分發給他們的是一柄長僅兩尺,寬三寸的駱馬短劍。這種短劍是駱馬步兵的標準裝備,與之相搭配的應該是駱馬式圓盾,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圓盾並沒有配發給他們。
角鬥士們列好隊後,橋洞便被緩緩的關了。
與此同時,對面的「死亡通道」被打開,隨著一陣陣野獸的咆哮聲,整整十隻兇惡的黑虎被趕進了角鬥場。
這種黑虎產於巴拉大陸北方的叢林地帶,是最兇猛的野獸之一。
面對一隻發狂的黑虎,即使是專業的西日曼獵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是這些沒有盾牌和弓箭的角鬥士?
角鬥士們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他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悲慘的命運,驚慌失措的開始沿著角鬥場奔跑,向台的駱馬貴族們乞命。
按照駱馬法律,一名貴族可以拯救一名即將死亡的角鬥士,只要這名角鬥士沒有違反角鬥規則。
不過這種權利只能在一天中使用一次。
這些黑虎已經被餓了三天,突然見到這麼多的食物,立即猛撲了來。
角鬥士們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抵抗,就被瞬間撲倒了十幾人,其餘的人則四面潰散,邊跑邊大聲哭號著。
那些貴族們一面指點著下方四散逃命的角鬥士,一面嘻嘻哈哈地說笑著,絲毫沒有同情之意。
瑪麗實在看不下去了,剛想舉起手要求停止這種殘酷的殺戮,卻被馬克制止住了。
馬克搖了搖頭,低聲道「孩子,在這個時候,我們還不能失去那些貴族的支持。繼續看下去,什麼也不要做。」
「父皇……」
「不要說了,瑪麗。」
馬克道「這就是駱馬,已經瘋狂的駱馬。要治療一個瘋子,不是從正面反對他,而是要首先順從他,取得他的信任,才能漸漸地引導他。」
當角鬥士們發現自己的哀告沒有任何作用時,終於團結了起來。他們高喊著,舉起手中那把可憐的短劍與黑虎搏鬥,短劍折斷了,就用牙齒咬,用手抓。
角鬥場鋪設的粗砂漸漸被鮮血染紅了,十隻黑虎終於被角鬥士們全部殺死,而整整一百名角鬥士卻只剩下了一個人。這名殘存的角鬥士高高的舉起雙手,向台的觀眾們示意。他知道,如果他可以征服今天在場的所有觀眾,將可能得到自由,雖然只有一線希望,他也要努力爭取。觀眾的掌聲開始響起,他們把右手的大拇指高高的揚了起來,大聲叫著「給他自由,是的,給這名勇士自由,這是他應得的。」
全場百分之九十以的觀眾都選擇了揚起拇指,卻不是百分之百。
按照駱馬的法律,在這種情況下,這名角鬥士能否得到自由,將由在場的三名最尊貴的人決定。
如果這三個人都同意給他自由,他將成為駱馬帝國的平民,享受國民待遇。
所以這名角鬥士的最終命運,將由目前在現場的駱馬三大家族首席執政官來決定。
當代駱馬皇帝,同時也是布魯提家族的首席執政官馬克.安東尼,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同意給這名角鬥士自由。
老塞彼也投了贊同票。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朱利安的豪華包廂,這名角鬥士能不能得到自由,就要看他的態度了。
朱利安微笑著站了起來,緩緩伸出了他的右手……
他的大拇指,卻是向下的。
這名角鬥士發瘋一般衝向護欄,拚命去爬那根本不可能跨越的障礙。
他現在恨不得把朱利安活活撕碎。
幾名駱馬士兵衝到他的身後,亂槍將他刺死,然後拖著他的屍體走向死亡通道。
「這個混蛋!」瑪麗氣得全身發抖「他為什麼不肯放過一名可憐的角鬥士?」
「這個混蛋!」橋洞中的小生氣得一拳打在了洞壁,他永遠記住了這個叫朱利安的混蛋。
後來有人曾問過朱利安,為什麼不肯放過那名角鬥士,朱利安若無其事地回答道,那個傢伙生得又黑又醜,如果讓他成了駱馬的國民,將會丟盡駱馬帝國的臉面。
幾名駱馬士兵在血跡斑斑的角鬥場又鋪設了一層粗砂,將血跡掩蓋住,跟著開始了第二場表演。
這次打開了兩個橋洞,兩百名角鬥士分成兩方對峙,一方配備了長槍,另一方則只有弓箭。
規則是雙方互相殘殺,直到一方殺光另一方,獲勝的一方如果只剩下一個人,將可能得到自由,如果剩下兩人以,則只能活著離開,還要繼續角鬥士的生活。
兩百名角鬥士瘋狂地殺向自己昔日的同伴,經過半個駱馬鍾後,配備長槍的一方取得了勝利,但是也只剩下了兩個人。角鬥場的管理官員並沒有宣佈結束這場生死搏鬥。
因為他知道,好戲還沒有演。
兩名角鬥士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同時用手中的長槍,刺向了剛才還和自己並肩作戰的戰。
血花飛濺,兩人同時倒地死去。
已經死去的他們,仍然瞪大著雙眼,無助地望向天空。
駱馬人哄堂大笑,似乎在嘲笑這兩個沒義氣的角鬥士,嘲笑人性的卑劣。
他們自己的行為,又比這兩個死者高尚多少呢?
角鬥場被清理後,第三場也是最後一場集體表演開始了。
這次從橋洞中走出的一百名角鬥士,並沒有任何武器裝備,甚至連一件劣質的皮甲也沒有。
觀眾們正感到奇怪,忽然見到數百名駱馬士兵出現在觀眾席,他們的手中都抱著大捆大捆的標槍,頓時明白了過來,忙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士兵們索要武器。
這是一場獵殺活動。
這一百名角鬥士,將在沒有任何防護器具的情況下,成為駱馬人的獵物。那些駱馬觀眾可以用標槍居高臨下地攻擊這些角鬥士,直到他們把標槍投光。
如果有角鬥士可以生存下來,無論是多少人,他們將有機會得到自由。
可是足足有兩千多名駱馬人分到了武器,每人都得到了兩位數以的標槍,雖然他們沒有受過專門的軍事訓練,但是兩千多人共同投擲威力比弓箭不知強大多少倍的標槍,可憐的角鬥士們如何能夠躲的開?
小生看得雙目幾乎要滴出血來,只恨自己功力恢復的有限,無法救出這些角鬥士。
駱馬人狂笑著投出了手中的標槍,一根接著一根,先後有數萬根標槍,向角鬥場落去。像是一片片黑雲,無數根從天而落的標槍幾乎籠罩了整個角鬥場,可憐的角鬥士們根本不知道該躲向哪裡,只能在慘叫聲中,被一根根標槍釘在了地。一百名角鬥士已經死光了,駱馬人手中的標槍卻還沒有投完,一根根標槍仍是不停地落向角鬥場,角鬥士們的屍體所插的不只是一根標槍,往往是幾根,十幾根,甚至是幾十根。瑪麗公主早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希望能在這裡找到那個救了自己和父親的角鬥士,她早就找借口離開了。
她正在心中默默為那個人祈禱。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如果你是仁慈的,請保佑他,他……他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鮮血浸透了角鬥場,為了清理這些屍體和標槍,駱馬士兵足足出動了數百人,忙了一個多駱馬鐘,然後又在場地覆蓋了三層粗砂,才勉強使角鬥場可以繼續使用。
這種類似屠殺的集體演出終於結束,接下來進行的,將是更為驚險刺激的一對一搏殺!
一名駱馬士兵把一張名冊送到了馬克的包廂內,第一對場搏殺的角鬥士,將由他來點出。
馬克拿過名冊翻了翻,隨意點選了兩個名字。
橋門打開,兩名角鬥士有些興奮地走了出來,一個是哥盧人,另一個是日特人。
這種一對一搏殺與剛才那種集體性屠殺不同,他們勝利的機會有百分之五十。
如果表現的好,博得了在場觀眾的好感,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而且有很大機會得到自由。
在這場較量中,他們可以選擇自己擅長的武器,哥盧人選擇了漁網和鋼叉,日特人則選擇了小圓盾和短劍。
漁網和鋼叉是很難對付的武器,一旦被漁網罩住,就很難脫身,最後只能死在鋼叉之下。
既然對手選擇了這兩種武器,如果還選擇長武器就是蠢蛋。
所以日特人選擇了短劍,在戰鬥中只要他有機會貼近對手,哥盧人的漁網和鋼叉就成了廢物,只能任他宰割。
選擇小圓盾,則是為了不妨礙自己的視線,自己更容易隨時躲開對手撒開的漁網。
兩人都選擇好了武器後,搏殺正式開始。
哥盧人很聰明,他明白對手選擇短劍和小圓盾的用意,知道自己撒出的網一旦網不住對手,就會變得被動。
在角鬥場,這很可能會使他丟掉性命,因此他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張開雙腳,表情滑稽地跳起舞來,同時用半生不熟的駱馬語唱起了歌。
我不是漁夫我不是漁夫
我是角鬥場的表演者我的網就是我的武器,我的全部
我的敵人,不要顫抖
你為什麼躲在盾牌的後面,像個小丑
攻擊啊,向我攻擊啊,我的小丑台的駱馬人頓時大笑起來,紛紛為哥盧人打起氣來。
「快張開你的網,哥盧小子,你的敵人就在你的面前。」
「殺掉他,給你自由!」
「嘿,但願你用漁網的水平比你的歌更棒。」
哥盧人見觀眾都站在了他這一邊,不由更加得意了,繼續唱道我要網我的魚,那就是你
日特小丑
你這條離水的魚,將在我的鋼叉下顫抖唱到這裡,他突然抖出了他的漁網,漁網頓時大大的張開,向日特人罩去。
日特人緊緊盯著向自己罩來的漁網,就在漁網即將落下的瞬間,突然在地一個翻滾,擦著漁網的邊,滾出了籠罩的範圍,順勢滾向了哥盧人,一劍砍向哥盧人的右腿。
哥盧人以為自己一定可以網住日特人,不由放鬆了警惕,這一下異變突生,倉促間只退後了半步,腳面卻被日特人一劍畫傷,鮮血頓時狂湧而出。
在慌張後退的時候,他不得不丟棄了自己的漁網,拖著傷腳逃到一邊,忍痛繼續唱道
我是英勇的哥盧人
怎會怕你親吻我的腳面那剛好讓我用一隻腳舞蹈
卑微的日特人
你傷了我的右腳
我卻還有左腳
仍舊可以繼續一個人的舞蹈他已經明知道自己會輸掉,現在是在拚命地討好觀眾,希望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駱馬人聽著他的歌,瘋狂地大笑起來,紛紛叫道「日特人,你難道打不過一個瘸子嗎?」
日特人並不急於進攻,而是追著哥盧人滿場飛跑。
漸漸地,哥盧人跑不動了,傷腳使他消耗了太多精力。
日特人終於發動了最後一擊,大吼一聲,幾步追了哥盧人。
哥盧人在忙亂之下顧不得細想,伸手將鋼叉向日特人擲去。
日特人抬起左臂,用套在左臂的小圓盾將鋼叉格飛,他衝到哥盧人面前,一腳踢翻了他,用短劍指著他的心窩,卻沒有刺下去,而是抬起頭來,望著全場的觀眾。
哥盧人也用驚慌的眼神望著觀眾們。
按照慣例,將由這些看台的駱馬人決定他的命運。他不知道自己先前的努力有沒有作用,這些駱馬混蛋會不會留下他的命?
近十萬名駱馬觀眾很快做出了他們的決定,有七萬多人伸出右手,大拇指指向了地面,這表示要哥盧人死。
只有二萬多名好心的駱馬人向翹著大拇指,他們想留下哥盧人的命。
日特人搖了搖頭,把短劍刺入了哥盧人的心臟,他沒有再看一眼看台的駱馬人,也沒有留下來請求得到自由,逕自回到了橋洞中。
戰鬥雖然已經結束了,駱馬人卻還在興奮地議論著剛才的戰鬥,同時在猜測著下一場比賽會不會更加精彩。這次輪到老塞彼來選擇場的角鬥士,他的家族比朱利安家族的歷史更為悠久,而且是純粹的翁布裡亞人,不像朱利安家族有著一部分埃特魯斯坎血統,這使他在駱馬帝國的排名高過了朱利安。被他選中的人居然是小生和蒙太。
當聽到駱馬士兵高叫著自己的名字時,小生和蒙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會這麼巧,自己居然要和好朋對戰?
雖然不情願,兩人還是只能走出了橋洞,分別選擇了自己的武器,小生選擇了一把長劍,蒙太和剛才那名日特人一樣,也選擇了短劍和小圓盾。
當監督他們的駱馬士兵宣佈開始的時候,兩人握了握手中的武器,卻都沒有動。
看台頓時一片嘩然。
這些驕傲的駱馬人怎麼能夠忍受如此的戲弄,一時喝罵聲四起。
一名駱馬軍官揮動手臂,立即有十幾名手持長槍的士兵跑來,團團圍住了小生與蒙太,看來如果他們還不開始戰鬥,這些士兵將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們。
蒙太沖小生使了個眼色,大喝一聲,揮動劍盾衝了來。
小生頓時心領神會,也舉劍相迎,兩人頓時「乒乒乓乓」戰在了一起,一時劍風呼嘯,盾影如山,打得難解難分。
兩人都是存心作戲,足足打了近半個駱馬鐘,卻始終難分勝負。
按照駱馬角鬥場的規則,如果角鬥士在半個駱馬鍾內還不能分出輸贏,就會被判定為作弊,雙方角鬥士都會被殺死。
眼看時間將到,小生卻還沒想出好辦法。
他不願意殺死蒙太,自己當然也不願意就這樣死在這個圖中世界裡,偏偏功力又恢復的有限,根本沒有能力帶著蒙太一起殺出去。
左思右想,彷徨無計,不由急出了一身汗來。
蒙太早就有了打算,趁著小生走神,故意賣了個破綻,把手中盾牌一偏,同時閉了雙眼。
好兄弟,來。小生猛然間發現不對,連忙收力,長劍剛好停在了蒙太的胸前。
看台的駱馬人見兩人打得精彩,小生又贏的如此漂亮,頓時大聲喝起采來,嚷道「殺死他,殺死他!」紛紛向下伸出了拇指。小生哭笑不得的望著蒙太,我的傻大哥,你這次可害死我了。蒙太低聲道「快殺了我,不然你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快動手啊,我的母親和妹妹,就拜託你了。」
小生微微一笑,想也不想便將手中的長劍拋落在地。
看台頓時大亂,駱馬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角鬥士竟然會如此大膽,居然膽敢公然挑戰規則,抗拒他們作出的裁判。
狂怒之下的他們,齊聲要求殺死這兩名角鬥士。
「是他!」
小生的作為引起了瑪麗公主的注意,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角鬥士,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仍然若無其事。
「我記得那雙眼睛,父皇,就是他在帝國廣場救了我們!」
「怎麼會是他?」馬克.安東尼苦笑道「真想不到,我們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他……」〈注〉一個駱馬鍾相當於六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