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劍仙(都市劍仙行) 第二部 第七章 獨抗強敵
    師光道「原來你是林佩起的弟子,我知道他是國家劍學會的會長,看你這麼厲害,竟然已經修到佛輪常現的程度,他一定更了不起,有機會我一定要會會他才行。」

    天生哈哈大笑,這師光倒是個有意思的人,聽他的話意,誰厲害就要和誰拚命,笑道「憑你也敢向我老師挑戰,我看你連我也打不過。」

    師光冷笑一聲,雙臂一振,身所穿的軍裝頓時條條碎裂,露出精赤的身。

    天生目光掠過他身子,不由一呆。

    只見師光左右雙肩嵌著兩個漆黑如墨的骷髏頭,骷髏頭一大一小,看來倒像是男女兩個,分別咬著師光的肩肉,卻不見有絲毫鮮血流出。

    天生在夜界曾與魅氏兄弟交過手,認得這骷髏多半就是什麼神魔一類的東西,最為纏人不過,見狀不由皺了皺眉。

    陰老繆毒有三大邪功,一是魔火,二是離魂罡砂,三就是魔頭。不過師光這魔頭不比魅氏兄弟和T國人妖拉瑪列提所用的魔頭,而是殺死平生最親近的兩個人後煉就,該魔頭與修煉者元神相合,能化身千萬,厲害無比。

    以師光的功力,還不足以修煉魔火和離魂罡砂,因此在魔頭用功最勤,這兩個骷髏,一個曾經是他最心愛的女子,一個則是與他同拜在陰老門下的師弟。

    陰老對弟子向來無情,他門下弟子自然也個個陰險毒辣,師光與這個師弟原先感情極好,但是為了在陰老面前爭寵,成了仇人,後來被師光找了個機會,殺死了自己的師弟,陰老繆毒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誇師光行事狠毒,有自己的風範,從此對他更加看重。

    師光便將這位師弟煉成了神魔,他師弟本來就是邪派高手,用他煉成的神魔更是厲害無比,普通劍客根本無從抵禦.至於那名女子,曾經是一名正派門下的女劍仙,因為生得美貌,竟被師光看中,為此他厚著臉皮多次向該女求愛,卻屢次遭到拒絕,最後師光惱羞成怒,竟然辣手摧花將該女殺死,也把她煉成了神魔。

    憑藉著這兩大神魔與其師陰老繆毒的名號,師光橫行多年,直到呂洞賓號召天下高手將陰老繆毒鎮於大雪山下,他沒有了山,又怕被正派劍仙追殺,才輾轉躲到了海外,直到繆毒脫困後,才飛劍將他召來,參與鄭霸這次叛亂。

    師光雖然感到天生不俗,卻還沒想要動用神魔,見天生不停望向自己的兩個神魔,不由得意地一笑,道「小子,怕了麼?」雙肩一搖,一道暗赤色劍光已飛速向天生射來。

    天生有心蓮在身,師光飛劍一出手,立即感覺到他的飛劍邪氣高漲,血腥氣撲鼻,心知有異,忙也放出藍電含鋒掣,向師光飛劍迎去。

    師光這柄飛劍是用邪派秘法煉成,專污正派劍客的飛劍,他見天生不知深淺的用飛劍來迎,不由暗笑,心道「小子不知厲害,可惜了你這把好劍。」

    大出師光意料的是,兩柄飛劍一接,天生的藍電含鋒掣不但沒被師光的飛劍污染,反而光華更盛。

    師光這才想起天生習練過佛密功法,這柄飛劍一定是用佛門伏魔功催動,才會不怕自己這柄用女子精血煉成的「子午陰辰劍」。

    師光大驚之下,剛想要把這柄子午陰辰劍收回,卻見藍光暴漲,只見對方那柄飛劍圍住了子午劍輕輕一絞,自己這把費了三年時間才煉成的寶劍,已化成片片流熒,自空中飛落。

    師光看得心痛欲裂,叫道「臭小子,還我的飛劍來。」說著一抖雙肩,兩個骷髏頭離體飛起。

    天生見他動用神魔,不由暗吃一驚,正欲發動心燈防範,卻見那兩個神魔在師光頭頂方連轉了幾個大圈,卻始終不肯向自己這邊飛來。

    師光對兩個神魔大罵不止,口中不停念動咒語催促,無奈那兩個神魔像是鐵了心一般,無論如何不肯攻擊天生,只在空中「喳喳」亂叫。

    師光心裡詫異,他這兩個神魔一向兇猛,還從沒像今天這樣畏縮不前過,他卻忘了天生身具佛密奇功,已到了體現佛輪的境界,伏魔功更是這類神魔的最大剋星,兩個神魔怎能不怕。

    此刻林清已用萬載玄冰,將以馬校為首的幾名軍方劍客凍成了冰人,在三名鐵血死衛的幫助下,駐在元統府外的衛戍團也已將鄭霸派來的那一個連制服。

    眾官員見沒有了危險,都仰頭觀看天生與師光之戰,見師光先是被天生絞碎了一柄飛劍,放出的兩個骷髏頭又畏畏縮縮不敢前,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

    師光當著眾人之面接連丟醜,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當下將心一橫,從懷中掏出一把金刀來,狠狠紮了自己的左臂。

    刀落處鮮血橫流,那兩個神魔受了他血氣催動,勇氣頓漲,試著向天生飛近了幾尺,天生體內的五行伏魔功感應到神魔氣息,心蓮頓時急轉了起來,一時間天生週身光華更盛,背後那個淡金色圓盤越發清晰了起來。

    兩個神魔見狀,剛鼓起的勇氣立時洩去,竟又掉頭飛回。

    師光看得七竅生煙,一咬牙又拿起金刀,在自己左臂連刺了八下,直看得下方眾官員連連搖頭,都猜師光一定是瘋了。

    師光每用金刀自殘一次,兩個神魔便是一陣尖嘯,到他第九次將金刀插入左臂時,兩個神魔怪嘯一聲,體積同時大了數倍,變做了車輪大小,同時在空中分裂開來,一化二,二化四,轉眼已化成了成百千個,每一個都張開猙獰大口,噴出滾滾毒火,向天生沒命地攻來。

    天生有心試一試自己得到心蓮後,功力究竟有多少進境,當下也不發動心燈護體,提起全身功力,雙掌一舉,卻向空中推去。

    這一招是他剛悟出不久的斬天十八劍第四招─天河倒懸。

    只見他雙掌推動間,一道隱泛金光的五色光華立時向空中升去,空中頓時響起一陣奇異的「嘶嘶」聲,原本無形無色的空氣竟然也漸漸變成了五種顏色,從空中轉折而下,好像天河倒流一般,直向那成百千個神魔擊去。

    這招天河倒懸的奧妙之處就在於,施用者可以用本身功力,同化空氣中的五行真氣,使其凝結成形後,轉而攻擊敵人,一旦掌握了此招,使用者往往可以擊敗比自己強大的敵人。

    天生自從練成五行伏魔力後,功力已隱隱超過林佩起等人,如果全力使用這招天河倒懸,只怕整個元統府都要化成廢墟,因此他只用了三成功力,但儘管如此,方方圓半里內的五行真氣也已被他調動起來,從空中狂瀉而下,擊向那些神魔。

    那成百千個神魔不過是兩個主魔所化,兩個主魔有數百年的修為,還勉強撐得住天生這一擊,那些幻影卻無力抵抗,頓時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個主魔「嘶嘶」怪嘯著向天生撲來。

    天生也聽林佩起說過這類神魔的來歷,知道它們生前也是些修煉者,死後還要被人控制成為工具,遭遇實在可憐,因此也不忍心痛下殺手,只將心燈燃起,護住自己,令那兩個神魔難以攻入。

    用五行伏魔力發動心燈,威力比先前大了許多,只見天生頭頂的五盞燈火直衝起近丈高,護身紫清火洪洪沛沛,遠擴出五丈方圓,而且原先還是紫青色的火焰,此刻也完全變成了純青色。

    師光與天生相距足有五六丈遠,仍能感覺到心燈威力,不由心下駭然,心道「這小子究竟是玄門還是佛家,看他剛才現出佛家金輪,分明是佛密的高手,但看現在這件法器,又像是傳說中的玄門古靈器,我可要千萬小心,不要栽在他的手裡才好。」

    兩個神魔似乎也感覺到了天生心燈的厲害,只是不住厲嘯著在天生身邊飛來飛去,卻不敢接近至天生身前五丈處。

    這倒不是說神魔無用,否則那些邪派高手又何必冒著萬險修煉此物?兩個神魔在天生面前完全施展不開,實在是因為天生得天獨厚,不但一人獨得玄門、佛密兩家之妙,更身懷心燈這類古靈器,才令兩個神魔無所施展,有如廢物一般。

    見天生一派悠然的樣子,師光不由冷汗直流,他對神魔性情瞭解極深,知道神魔一出,如果不能傷敵,就要反噬自身。

    眼看這兩個神魔對天生無計可施,已經開始頻頻回頭望向自己,不知何時就要掉頭反撲,師光無奈之下,只得決定將元神出竅,與兩個神魔相合後,再同天生拚個你死我活。

    若果真被他用元神控制了神魔,師光與天生間便將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師光也是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只是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他剛將元神放出體外,想要與兩個神魔相合,兩個神魔卻掉頭而回,反向他撲來,當下不由驚駭欲絕。

    原來這兩個神魔剛才在天生的天河倒懸下,受了佛門伏魔神功一擊,不但雙雙受創,且在佛門神功的作用下恢復了先前神智,這會兒已將自己與師光的恩恩怨怨,一古腦兒想了起來,此刻眼見仇人的元神出竅,那還有什麼客氣的,當即掉頭反噬師光。

    這類神魔是出了名的專克修煉者元神,一旦被它們將元神吞下,師光百年功力就要付諸東流,可憐師光只嚇得亡魂皆冒,慌忙將元神歸回肉身。

    那兩個神魔既然想起了師光是它們的仇人,哪裡還肯善罷甘休,當下也不攻天生,反而掉過頭來,狂噴出碧煙魔火,向師光撲去。

    這一來師光真是狼狽無比,他所習的都是邪派功法,根本無法克制神魔,那柄子午陰辰劍本來是極為污垢的法器,能夠鎮壓神魔,偏偏又被天生毀去,他此刻面對兩個「反叛」的神魔,竟然無法抵禦.稍一不慎,被那個稍小一點的神魔咬中了左手,神魔輕輕一吸,師光這只左手立時血肉盡去,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師光一咬牙,用自己右手將左腕斬斷,掉頭便向空中逃去,兩個神魔怎肯甘休,跟在後面狂追不止。

    眾人眼前立時出現了滑稽的一幕,師光被自己所養的兩個神魔追的滿天飛竄,每到驚險時,便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叫聲,不要說是林清這樣的少女,就是那些久經官場的官老爺們,也不由看得哈哈大笑,師光與天生這本應凶險萬般的一戰,竟成了滑稽的鬧劇。

    天生自得心蓮後,不但因此將玄門、佛密兩派神功融為一爐,獨創出威力無邊的五行伏魔力,本身靈性也大為增進。

    剛才用伏魔力抵禦神魔時,天生腦中靈光一閃,已將那兩隻神魔的生前來歷瞭解的清清楚楚,知道這兩個神魔是一男一女。

    男的倒也罷了,生前與師光一樣,也是個邪派人物,那女的卻極為可憐,本是一位如花似玉的正派女劍仙,被師光害死後,還要被他煉成神魔,永世不得超生,天生最見不得美女受苦,不由大起憐惜之意。

    師光在空中沒命逃竄,但是無論他有多快,也快不過兩隻神魔,眼看神魔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生死只在瞬間,忍不住大叫道「孫天生,虧你還自認正派門下,難道要見死不救麼?」

    天生先前對他還沒有多少惡感,自從得知了兩個神魔的來歷後,便從骨子裡憎惡師光,因此任他被神魔狂追,卻不願出手幫他。

    此刻聽他大呼救命,心裡不由一軟,暗道「曇雲大師與我無親無故,卻肯把自己畢生苦修的心蓮送給我,這是多大的慈悲。

    「我既然接受了心蓮,也算半個佛門中的人,佛祖可以割肉喂鷹,捨身飼虎,我又怎能見死不救,也罷,就算看在那位可憐的女劍仙分,我也該出手了。」

    想到這裡,天生道「師光,你到我身前來,我來救你。」

    此時師光已是慌不擇路,聽天生這樣說,如逢皇恩大赦,忙飛身來到天生身前,那兩個神魔也隨後追來。

    天生為防師光反臉偷襲,並不曾收回心燈,只等那兩個神魔來到面前時,才將右掌輕推,五行伏魔力應掌而出,將兩個神魔緊緊圍住。

    眾人見一道隱泛金光的五色光華隨天生掌勢而出,將兩隻神魔圍了起來,都大力鼓起掌來。

    天生有心幫這兩個神魔,並不用伏魔力猛攻,而是四面圍住神魔,借佛門玄功慢慢煉化它們身的戾氣,助其反歸本如。

    那兩個神魔起初還在天生所?

    天生歎道「兩位生前都是可憐人,死後雖然成為神魔,在人驅策之下害了許多生命,卻不是你們的錯,也罷,我如今就幫你們一次。」

    說著將圍困兩個神魔的五行伏魔力收回,輕輕張開口來,吐出一朵七色蓮花。

    這朵七色蓮花正是心蓮,天生知道心蓮是佛家至寶,能清除一切邪派秘法,為了幫這兩個神魔,他才將其吐出。

    七色蓮花在空中略一盤旋,整個天空立時滿溢奇香,不要說是那兩個神魔,就是下方的各位政府要員聞到這陣奇香,也頓時覺得精神一振,像是年輕了十歲。

    兩隻神魔在蓮香熏染下,漸漸安靜了下來,原本是漆黑如墨的兩個骷髏頭,也漸漸變得雪白。

    天生大吼一聲「你們兩個還不醒來嗎!」

    這一聲大吼,卻是天生從張宇處學來的佛密獅子吼奇功,只是他此刻的功力比張宇高出許多,這一記獅子吼的威力也非張宇可比,隨著他一聲大喝,兩個骷髏頭相繼在空中爆裂開來,炸成了粉末。

    只見一男一女兩條淡淡的人影同時在空中出現,向著天生拜了幾拜,滿面都是感激的神情。

    天生收回心蓮,對兩條人影點頭笑道「兩位生前也是修煉者中的高手,雖然被人害死,沒有了肉身,好在元神仍在,日後只要選擇一個背風逆光的地方,繼續修煉,一樣可以重塑肉身,現在兩位可以自便了。」

    天生身為林佩起高徒,對元神修煉之法十分熟悉,所說的這幾句話確是金玉良言。

    兩個人影向天生拜了幾拜,又怒視了師光幾眼後,才相繼飛向遠方,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師光眼看自己修煉的兩個神魔就這樣灰飛煙滅,真不知是該謝天生還是該恨天生,一時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天生知他心事,笑道「你也不用恨我,這兩個神魔都是你的仇人,我幫他們解脫,等於是替你解除了日後的隱患,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自從得到心蓮後,天生漸得佛家所言的大智慧,不但有慈悲之心,更懂得如何勸化他人,林清在下方呆呆的看著天生,只覺自己越來越不懂他了。

    師光臉神色百變,終於低下頭道「我一生為惡,更以為天下間所謂的正派人士都是沽名釣譽之徒,今天遇到小兄弟才知道自己錯了。

    「小兄弟,師光從今日起就離開師門,轉而修習正派劍術,再也不會危害世人,小兄弟,師光記住你的名字了,謝謝你。」

    天生點了點頭「師兄能這樣想,真是善莫大焉,天生真心替你高興。」

    師光笑道「我這就走了,鄭霸的事再也與我無關,不過臨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天生道「是什麼事?師兄請講。」

    「那陰老繆毒受了鄭霸之托,在半路攔截玉虛峰凌廬主等人。」師光既然已經決定改惡向善,便不再稱繆毒為師,而是直呼他的名字「據我所知,繆毒已經練成邪派中最厲害的離魂罡砂和魔火幡,凌廬主他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小兄弟你身具玄門、佛密兩家絕學,修為已經到了背現佛輪的程度,或者可以抵擋繆毒,你還是快點去救人,遲恐不及。」

    說完,師光向天生拱了拱手,便化光飛去。

    天生聽到凌絕塵等遇險的消息,不由心急如焚,叫道「清妹,我要趕去救援凌師叔他們,北都的事就交給你了。」

    說著駕起劍光,全力向玉虛峰方向飛去。

    林清有心隨天生同去,卻被諸葛遠山勸住,眼下元統府內的軍方劍客雖已被制,但北都的激戰仍在繼續,萬一暗黑劍盟和松井不二雄的人趁火打劫,林清這樣的高手正可派用場。

    林清見諸葛遠山說得有理,也只好打消了隨天生而去的念頭。

    經過這一場大變,元統李世剛才認清了鄭霸的真面目,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向信任的人,竟然就是反叛者,不免將鄭霸恨入骨髓。

    在諸葛遠山和黃總理的勸說下,元統李世剛與一眾政府官員在衛戍團的護衛下,轉移到了衛戍團的地下秘密指揮所中。

    想起凌絕塵等人身處險境,天生是心急如焚,一路飛行神速,不多時只見前方雲光異常,心知多半到了凌絕塵等人與陰老繆毒的戰場。

    他想起師光警告,不敢大意,忙將疾風裂光旗發動,先隱起身形,放慢了飛行速度,慢慢向前方移去。

    飛不多久,只見前方空中站立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瘦高老人,手中拿著一面繪骷髏圖案的怪幡,正由幡發出滾滾黑色火焰,向下面噴去。

    天生猜想,這名黑袍老人多半就是師光所說的陰老繆毒,他手中那面怪幡應該就是魔火幡,看那些黑色火焰如此古怪,定然十分厲害,也不知道凌師伯他們怎麼樣了。

    忙順著火焰噴射的方向望去,只見下方聚集著林佩起、藍天野、凌絕塵等幾十名劍客,每人頭頂都發出一道銀色光華,正與方噴來的黑色火焰苦苦相持。

    令天生觸目驚心的是,林佩起他們發出的銀色光華並不是黑火對手,在黑火之下,似乎在被緩緩煉化,功力較高的劍客還好一些,頭頂銀光尚有三四尺長,可那些功力較差的職業劍客則非常危險,頭頂銀光已被黑火煉得不足一尺,眼看已是危在旦夕。

    天生也不知道自己的五行伏魔功,是否能應付繆毒的魔火,當下決定借疾風裂光旗能夠隱身的長處,猝襲繆毒,如果能一舉將他手中的魔火幡毀去,不但可以就此毀去一件絕世凶器,更可救下林佩起等人。

    拿定了主意後,天生再不猶豫,在疾風裂光旗護身之下,猛然加快飛行速度,向繆毒手中的魔火幡飛去。

    繆毒似乎並沒有發現天生,天生轉眼便飛到了他的身前,正滿心歡喜的準備全力出手毀掉魔火幡,忽聽繆毒嘿嘿一笑「好孽障,區區隱身之法,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

    天生聞言大驚,正想飛身後撤,卻已來不及了,只見繆毒空出的左手虛虛一抬,一道黑光向自己迎面擊來,耳邊只聞「噗」的一聲輕響,自己全身如遭重擊。

    被繆毒所發的黑光擊中,疾風裂光旗的隱身效果立失,天生也被繆毒這一擊打出了數十丈遠,還好他事前小心戒備,已經用五行伏魔力護住了全身,被繆毒擊中,也只是覺得胸口略窒,五行伏魔力略一運行,便告無事。

    儘管如此,天生仍是大驚失色,自己自從得到疾風裂光旗後,每次用它隱身,都不曾被人發現過,希可勒那樣可怕的魔王,也沒能識破自己,想不到在繆毒面前卻失了手,此人莫非真的功參造化,連呂洞賓留下的法器也能看破?

    繆毒心裡卻比天生還要吃驚,先不說天生那面疾風裂光旗,是他老對頭呂洞賓的護身法寶,就是他剛才那一擊,已經用了三成功力,竟然沒能傷到面前這小子。

    雖說這小子是疾風裂光旗的作用,卸去了自己一大半的勁力,但被自己擊中卻還能若無其事,也實在了不起。

    心裡盤算一陣,繆毒道「你與呂洞賓是什麼關係?如果是他弟子,老夫倒可以放你一馬,小伙子,這裡的事不是你能管的,趁老夫心情還好,快離開這裡。」

    按照繆毒一貫的習性,凡敢觸犯他的人必死無疑。他肯放過天生,倒不是真的轉了性子,而是他在大雪山被壓千年,尚不知呂洞賓已經坐化的事,見天生手拿呂洞賓的護身異寶疾風裂光旗,還以為天生是呂洞賓的弟子。

    他一生殺人無數,從沒怕過任何人,但對呂洞賓卻多少有些敬畏,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願意招惹這個當年的老對頭,因此才故作大方,想要天生知難而退。

    天生笑道「老前輩錯了,晚輩不是呂前輩的弟子,我的老師是當今國國家劍學會會長林佩起,他老人家目前正在老前輩的魔火之下受盡煎熬。」

    繆毒聽天生自認不是呂洞賓的弟子,不由心裡一鬆,冷笑道「你老師命在旦夕,莫非你也要來送死嗎?」

    天生道「晚輩這次前來,是要與前輩商量一件事?」

    繆毒愣了愣,忽然仰天大笑,道「好小子,你竟要與我商量事情?哈哈,呵呵,有趣有趣,小子,你可知道自己在同誰說話?你有幾條命?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天生微笑如初,暗將五行伏魔力放出體外,身後再次出現了那輪淡金色圓盤。

    繆毒看到天生背後的佛輪,不由面色一變,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竟然修出了心蓮佛輪,不過在我老人家面前,區區佛輪還不夠看!」

    天生呵呵一笑,手指處飛出五點燈火,在林佩起等人的方結下一層紫青色護罩,將方噴湧而下的魔火又托高了丈許,而後方道「老前輩現在以為如何?」他生怕林佩起等人有失,才趁繆毒不備,放出心燈,為林佩起等人分擔一些壓力。

    繆毒成名於千年以前,如果論其修為,至少也在一千三百年之,怎能不認識諸葛武侯的這盞心燈,不由心裡暗暗打鼓。

    呂洞賓倒也罷了,諸葛武侯不僅是功力高絕,醫卜星相更是無一不通,尤其那八陣圖實在可怕,自己可萬萬招惹不起。

    他越想越是心虛,面色數變道「這是武侯之物,怎麼會在你小子手裡?你又是從哪裡得到了呂洞賓的疾風裂光旗?快從實招來!」

    天生有心唬他,道「他們兩位都是我的師執長輩,雖然不是我的授業恩師,但也與我淵源極深,老前輩,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了?」

    繆毒沉吟半晌,道「你想說什麼?」

    天生笑道「晚輩不明白,以老前輩的身份地位,為什麼要替鄭霸效力,截殺我的眾位師長呢?晚輩以為,老前輩不如置身事外,以免壞了一生清譽。」

    繆毒一生殺生害命,壞事做了不少,好事卻沒做過一件,又何來清譽之說,不過天生實在不願與這個天字第一號的大魔頭動手,也只得違心地給他送一頂高帽。

    繆毒被天生一頓馬屁拍得舒服無比,笑道「小子無知,鄭霸算個什麼東西?這次老夫肯出馬,完全是看他背後那人的面子。」

    天生道「前輩是說希可勒?」

    繆毒不由一愣「你小子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不錯,老夫正是看了希可勒的面子,否則憑鄭霸的身份,就是給老夫提鞋也不夠格,老夫又怎會為他賣命?」

    天生道「希可勒一生倒行逆施,他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更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前輩是修煉者中數一數二的高人,又何必跟這種人攪在一起?前輩……」

    「小子不用說了。」

    繆毒打斷了天生的話道「希可勒是大魔頭,老夫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們兩個半斤八兩,正是臭味相投,老夫就是要和他攜手,殺盡天下所有的偽君子,小子,多說無用,看在武侯面,老夫不和你計較,你快走。」

    繆毒一生從不留活口,今天肯放天生離開,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想不到天生竟不領情,搖了搖頭道「前輩既然執迷不悟,晚輩只有得罪了!」

    繆毒一愣,想不到天生竟然如此大膽,正想罵天生不知好歹,卻見天生在半空中盤起雙腿,雙目微合,雙手掌心向,放於膝。

    在繆毒驚異的目光中,天生雙手五指開始按一定頻率輕輕蠕動起來,隨著手指的蠕動,十指指尖開始冒出五色光華。

    天生雙手手指越舞越快,一時間做出種種姿態,好像古老戲曲中的女演員,十指交搭,如花怒放。

    十指尖冒出的五色光華,也漸漸變成金色,天生低喝一聲,雙手於胸前相合,剎那之間,全身金光大盛,背後那輪淡金色圓盤也越發清晰起來。

    繆毒怒道「小子大膽!」不見他怎樣作勢,全身下立即放出數尺厚的黑光,先將自己全身護住。

    只見藍青色兩道劍光從天生身射出,在空中交搭在一起,開始快速旋轉起來。

    繆毒看得面色大變,驚叫道「天光初現!小子,你果然是呂洞賓的傳人!」

    見天生使出老對頭的成名絕學,繆毒哪裡還敢有絲毫輕敵之心,忙放出自己那柄「飲血魔」,在空中幻化成萬千道赤紅色光線,驟雨般向天生攻來。

    面對繆毒的魔,天生不慌不忙,雙掌又是一陣疾舞,兩支寶刃在天生五行伏魔力驅動之下,幻成了一個極大的金色光球,四射出道道刺目金芒。

    天生大喝一聲「去!」巨大的金色光球已如流星飛墜,帶著強烈的金色光芒,投入到萬千道赤紅色光線中。

    一陣異響聲過後,金色光球消失不見,滿天飛舞的萬千道赤紅色光線也被擊碎大半,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飛回天生身邊,幻成兩道光牆,將天生環護在內。

    繆毒正在得意,忽見天生沉喝一聲,週身冒出一圈圈隱泛金光的五色光華,突然陀螺般在空中急轉起來,一藍一青兩道劍光繞身飛起,投入到五色光華中,跟著便見無數道藍青色光芒從金光中發出,向自己已分化成萬千柄的「飲血魔」射來。

    那些藍青色光芒形如細線,速度極快,準確無比的射在「飲血魔」所化的千萬道赤紅色光線。

    只聞「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滿天幻影瞬間無蹤,自己那柄愛若珍寶的「飲血魔」

    繆毒心痛若喪,眼看這把魔已不能再用,如要再用,自己少說也要再花三年時間重新祭煉方可,不由大怒。

    本來以天生此刻的功力,就算施展斬天十八劍,也不可能一舉毀去繆毒的「飲血魔」,不過他這次是用五行伏魔力發動斬天十八劍,五行伏魔力正是「飲血魔」這類陰邪法器的最大剋星,再加繆毒一時大意,才被天生毀了心愛法器。

    繆毒盛怒之下,正想出手報復,偏偏天生不肯讓他如願,提起全身功力,雙掌高舉,向空中推去。

    這一招正是天生擊退師光所煉神魔的,斬天十八劍第四招天河倒懸。只見他雙掌推動間,一道隱泛金光的五色光華立時向空中升去,空中頓時響起一陣奇異的「嘶嘶」聲,原本無形無色的空氣,竟然也漸漸變成了五種顏色。

    面對繆毒這位千年老怪,天生不敢稍有大意,這一招是全力施為,頭頂方近兩里方圓的空間都被影響,五行真氣越聚越多。

    從繆毒的方向望去,只見天生盤膝坐於雲間,全身彩光圍繞,背後佛輪凸現,最讓他觸目驚心的是,天生頭頂方五光齊放,已經聚集了無量計的五行真氣,隨時可能在天生的指揮下向他攻來。

    當年繆毒與呂洞賓大戰時,就曾吃過這一招的苦頭,眼下看天生不但盡得此招精髓,更身懷佛家伏魔神功,哪裡還敢有絲毫大意,當下忙用禁制之術立定魔火幡,任由魔火自行進攻下方的林佩起等人。

    自己卻將魔功九轉,發動不死之身,整個身體突然消失不見,變成了一隻大有半里的黑色巨掌。

    天生見他突然變成了一隻巨掌,知道繆毒已經掏出了壓箱底的絕學,這一掌不出則罷,出則驚天動地,也不敢太過大意。

    心念微動間,頭頂方聚集的無量計五行真氣如同天河倒瀉一般,轟然砸向繆毒幻化的巨掌,同時將天煞之力暗運入心蓮之中,與五行伏魔力融為一體,準備接下繆毒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方傾瀉而下的五行真氣宛如一條錦帶,直向巨掌掌心撞去,那只巨掌卻突然彎曲成爪,由爪尖射出五道黑色光柱,與五行真氣一觸,立時發出一連串的驚天巨響。

    那只巨掌顫了幾顫,看來受創匪淺,襲來的五行真氣卻也被黑色光柱擊碎,轉眼便又歸回空氣中。

    天生看出機會,低喝一聲,連忙化光飛起,將體內的五行伏魔力與天煞力全數集中在右手食指,狠狠點向那只巨掌的掌心。

    繆毒所化的那只巨掌雖然擋下了天生這招天河倒懸,但此招威力太大,以繆毒的功力,也多少受了些暗傷,難免有些運轉不靈,天生又是蓄勢已久,出手快如電閃,竟被他一指點在了掌心處。

    天生這一指是全身功力所聚,內含五行真氣、佛家伏魔神功,以及無堅不摧的天煞之力,而且又是以點擊面,繆毒雖然練成了不死之身,也難以承受,只聽巨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嗥,現出了繆毒原身。

    天生雖然得手,卻也被繆毒的護體邪功震得倒撞而回,若不是體內心蓮自發護住心脈,再加他的心脈經過孫悟空和刑天改造,強到不可思議,恐怕早已心脈盡碎而亡,饒是如此,天生仍是狂噴了幾口鮮血,面色慘白地被繆毒震出幾十丈遠。

    繆毒比天生更慘,不但被天生一指點出百丈,更狂噴鮮血,頭頂那頂九梁冠歪到了一邊,真是狼狽不堪。

    繆毒吃了這麼大的虧,竟然不怒反笑,伸手一抹嘴邊鮮血,嘿嘿笑道「好,好,好,老夫千年以來未嘗一敗,想不到今日竟然栽在你小子手裡。」

    天生吞下一口逆喉而的鮮血,苦笑道「前輩是絕世高人,這又是何苦。」

    繆毒冷笑道「小子,今日你必須死,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說著將手一招,將那支魔火幡握於手中,衝著天生只一搖晃,黑色火焰便如狂龍出海一般,向天生捲來。

    他以前輩高手的身份,竟然敗在天生這樣一個無名後輩的手中,實在無法接受,因此連林佩起等人也顧不得了,轉而調動魔火焚燒天生。

    林佩起等人看得大急,無奈他們被魔火苦煉了幾個小時,一個個元氣大傷,根本無法出手幫助天生,林佩起只得遠遠傳聲道「生兒小心,這是魔火,普通飛劍法器無法抵擋。」

    天生先前見過林佩起等人被魔火苦煉的景象,知道此物的厲害,哪裡敢有半點大意,不等林佩起提醒,已忙將五行伏魔力盡數發出體外,力抗魔火。

    只是天生雖得心蓮之助,能現佛輪金光,但是畢竟比不修成三光的金身羅漢,更何況就是金身羅漢在此,也不過是在魔火下多支援一段時間而已,並沒有能力滅去魔火,更別說是傷後的天生。

    在熊熊魔火煉燒之下,天生護體的五行伏魔力漸漸變得稀薄,更苦於週身都被魔火封鎖,根本無法從外界吸收五行真氣。

    眼看著自己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少,魔火距頭頂已不足兩尺,天生不由暗暗叫苦,早知道自己剛才就不該把天煞力一次用光,否則說不定還有轉機,而如今卻只能等死了。

    見天生的護身光華被自己所發的魔火一點點煉化,繆毒不由得意已極,冷笑道「小子,這就是你逞強的後果,聰明的快跪地求饒,老夫可憐你年輕識淺,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收你做個關門弟子,否則等到魔火臨身,形神俱滅的時候,再後悔可就晚了。」

    天生冷笑道「老怪物不要癡心妄想了,要小爺我拜你為師,絕無可能,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好了。」

    繆毒冷笑道「也罷,既然你不識抬舉,老夫就要你化為飛灰!」伸手將魔火幡又是一陣猛搖,魔火威勢頓時又增強了不少。

    天生本來就難以抵禦,如此一來更是糟糕,眼見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魔火已把天生的五行伏魔力煉化至薄薄的一層,轉眼就要臨身。

    林佩起等人看得心中慘然,都閉了眼不忍再看,天生也是雙眼一閉,正要放棄抵抗,突覺身一輕,耳邊卻傳來繆毒的驚呼聲。

    原來,就在魔火將要把天生的護體伏魔力完全煉化的最後一刻,一股強烈的藍光忽然從天生身發出,轉眼間便將魔火盪開。

    繆毒見狀一愣,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只見藍光如海潮般從天生身狂湧而出,不但逼開魔火,反而將魔火包圍在內,四面一擠,便將魔火全數熄滅。

    繆毒張大了嘴呆在空中,正在思索著這古怪的藍光是什麼東西,藍光已向他攻來,手中魔火幡首先遭劫,「砰」地一聲碎成粉末。

    繆毒嚇得亡魂皆冒,這才想起逃命比較重要,忙使出吃奶的力氣向遠方飛遁。

    總算他應變神速,才沒有被藍光圍住,但仍是被藍光掃中,受傷非輕。

    天生呆呆地看著藍光將魔火熄滅,並重傷繆毒,彷?紛雋艘懷

    林佩起等看得心花怒放,繆毒這個老魔頭一生為惡,今日總算遭了報應。

    天生鎮定了一下心神,才起身飛到林佩起等人身旁,道「老師,師伯,各位前輩,你們還好?」

    怪叫化馮傑一咧嘴道「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我們被魔火煉了這麼久,都快變烤鴨了,你說能好到哪裡去?」

    天生忍住笑道「是,是天生的不是。」

    凌絕塵瞪了馮傑一眼,道「虧你還是生兒的師長,怎麼就沒有半點長輩的樣子?」轉首又對天生道「生兒,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否則我們都難逃魔火焚身之劫。」

    天生忙道不敢。

    林佩起道「生兒,北都的情況怎樣?元統和總理都還好嗎?」

    天生忙道「老師放心,元統和總理都很安全,我來的時候聽諸葛總長說,哥將軍已經控制了北都的局勢,現在正在承安門與鄭霸的殘部激戰,相信哥將軍一定能平息叛亂,您不用太擔心。」

    林佩起歎道「哥舒打仗是有一套,如果只是對付鄭霸的軍隊,我自然不會擔心,但是暗黑劍盟的人居心叵測,我們消滅鄭霸之時,恐怕就是與暗黑劍盟正面接戰的時刻。

    「現在我等都受了重傷,僅憑留在北都的那些劍客,恐怕不是暗黑劍盟的對手。」

    天生道「老師放心,我立刻趕回北都。」

    林佩起道「你剛才與繆毒一戰也受了傷,能不能應付北都戰事?」

    「請老師放心,生兒沒事的。」天生道「生兒只是擔心,萬一我走後有敵人來襲,各位師長又都身受重傷,恐怕……」

    「生兒不用擔心我們。」凌絕塵道「繆毒已被你重創,魔火幡也已毀去,有五行旗門在,沒人能傷到我們,我等只要調息兩三個小時,就可恢復五成功力,那時就可趕往北都了。」

    天生點頭道「既然這樣,生兒就先走一步,請各位師長多多保重。」

    說完駕起劍光,逕向北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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