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站著的人都往前連走數步,想親眼看看這第一個來自修真界高階的人,也是他們的宿敵,帶來的東西是什麼。
冥皇突然也笑了起來,道:「玄兄,我突然知道這個東西的意思了,謬慕識果然不愧是老狐狸一個,這都被他想到了。」
妖帝訝異地「哦」了一聲,道:「是什麼用意?」
玉階下的眾人也都驚詫莫名,他們都沒想到,這個空空的盒子到底是什麼意思,紛紛看著冥皇,等待他說出答案。
凌亂秋心中卻閃過了一絲不妙,但是事到臨頭,跑也跑不掉了,只有臉上浮出笑容,一臉愉悅的樣子。
冥皇轉首看著凌亂秋,道:「剛才玄兄說得不錯,修真界是我們結盟的大功臣,謬慕識肯定已經算到了,所以專門送了一份厚禮給我,而我也已經收到了。」
妖帝再也忍不住,道:「收到了?收到什麼了?這不是一個空的盒子麼?」
冥皇笑道:「盒送到,就代表禮物也到了。」一邊說,一邊緊緊地盯著凌亂秋。
妖帝似乎反應過來了,叫道:「他?你是說禮物就是這個使者?」說著,一轉首看到旁邊靜靜坐著的燕依依,淫笑兩聲,道:「如果是這個大美人,我倒是可以接受。」
冥皇聲音忽然一冷,道:「玄兄不瞭解目前修真界的狀況,眼前這人,在修真界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已經被人譽為年輕一代的謬慕識了,可能除了火候不足外,其他各方面都不遜於謬慕識了。」
妖帝一呆,上下看了看這個使者,後面的眾人除了謫帝知道這個原秋修為過人外,其他人都是剛才見識了一下他懷抱燕依依直上同人峰的情景,但仍不太敢相信,他已經達到了修真界第一高階的水準。
冥皇盯著凌亂秋,道:「凌亂秋,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謬慕識既然把你送來了,那你也該知道回不去了吧?」
眾人一呆,但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凌亂秋是原秋的真名,都不說話,等著看凌亂秋的反應。
凌亂秋頗為無奈地笑了笑,道:「冥皇大人果然早已認出了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才揭穿?」
冥皇那被頭盔遮住一半的臉露出笑容,道:「這是厲害的功勞,我看見你這麼年輕,本來有些不信的,但看你這麼冷靜又這麼會說話,就由不得我不信了。」
凌亂秋轉首看了看站在後面的厲害,厲害站了出來,苦笑道:「這其實不是小輩的功勞,只是這個凌亂秋實在太過出名了,我回去後稍微一查就得到消息,這人就是突然在修真界失蹤的凌亂秋,我們的先行部隊在修真界多次失敗,都是他在其中阻礙。
「據說,前一次還差點被他一口氣殺掉洪至、魔羽、黑霧,幸虧當時原諾在場,不然後果嚴重。
「他特別需要注意的招數是火界咒,據說是源自修真界一部本源功法明王根本咒,十分厲害。」
眾人嘩然,顯然洪至、魔羽、黑霧在這裡的級別都不低,能一口氣殺掉這三人,修為可見一斑。
冥皇皺眉道:「這些情況你上次怎麼沒說?我們上次再次打開通道失敗,就曾有一股超乎修真者力量的力量,是不是就是這個明王根本咒?」
厲害看了看凌亂秋,低頭道:「正是。根據洪至的報告,正是他阻擋了我們。」
眾人的嘩然頓時停止了,這次失敗是直接推遲冥妖界進入修真界的時機,當時冥妖界內還吵成一團,沒想到居然就是眼前這個青年造成的。
凌亂秋心中也在暗呼救命,他彷彿已經聽到這些冥妖界人咬牙切齒的聲音了,但這些事情的確是自己所做,那個洪至應該就是所謂的洪爺,他在修真界那麼久,自己那點老底肯定早被調查清楚。
妖帝忽然大笑道:「斬兄,我終於明白你的話了,這份禮的確又重又大,我們不收,豈不是太對不起謬慕識了?哈哈哈!」
冥皇也仰頭大笑起來,道:「也算是為我們以前死去的兄弟,先報上第一筆仇了,然後就是謬慕識,接著就是全修真界!」
旁邊諸人也都跟著大笑起來,顯然他們已經把凌亂秋當作是任其宰割的羔羊,畢竟這麼多高手環繞著,凌亂秋再厲害也飛不上天,跑都跑不掉了。
這時,狸夢澤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人?厲害,你有什麼報告麼?」
眾人笑聲停止,凌亂秋心中一驚,知道他問的是依依,按照常理,應該是不該有人知道的。
眾人也都將目光看向厲害,厲害頭垂得更低了,道:「沒有,這女人似乎是突然出現的,沒有任何資料。」
眾人「哦」了一聲,妖帝大笑兩聲,道:「夢澤,你太緊張了,這個大美人能有什麼威脅?我知道你好這個,待會我享用完了就先給你。」
殿上眾人發出連聲淫笑,凌亂秋心中怒火燃燒,但是也知道這時候該冷靜,不能亂動,稍有差錯,就真的要命喪大殿了。
相反,殿上諸人中最平靜的可以算是燕依依,恬淡地坐在那邊,彷彿討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冥皇似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對了,他還在那邊麼?」
厲害忽然抬起頭來,道:「不知道,洪爺報告說,他帶著高階進入謬慕識所在的崇明天後,便已經消失了。」
冥皇冷哼一聲,道:「早說了讓洪至提高警惕,跑了就跑了吧,沒了我們的麝晶香,看他能活多久。」
凌亂秋心中一驚,知道這個他說的肯定就是泓天來,只是麝晶香不知道是什麼,居然關係到他們的性命?
冥皇轉首看向凌亂秋,冷笑道:「芝若言已死,再殺掉你,我看修真界還有些什麼人物!」
說著,手一揮,大殿左邊的五、六個小門中,嘩啦啦地走出一排黑衣人,看氣勢就知道一定是冥人的精英。
妖帝哈哈一笑,道:「之前一直都是你們冥人在與修真界直接作戰,這一場既然被我們遇上了,那就讓我們出手吧,也讓我們的兄弟們見識一下修真界的水準!」
說著,他拍了拍手掌,右邊的小門中咚咚地走出了六個人,金燦燦的鎧甲披在身上,每個塊頭都比凌亂秋大上一圈,手上拿著六種完全不同的武器,刀、劍、斧、戟、矛、錘,氣勢比起那些黑衣人強了何止數倍。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冥人那邊更是有人驚叫道:「金甲六煞!」
妖帝朗笑道:「正是金甲六煞,原本想著跟你們冥人作戰時用的,但現在看來,我們的共同對手是修真界,這個什麼凌亂秋既然說是修真界的高手,那就正好來試試。」
冥皇揮揮手,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欣賞一下赫赫有名的金甲六煞的威力。」
剛才出現的十幾個黑衣人全部散在了周圍,防備凌亂秋逃跑,而這個大殿也真的是足夠大了。
那些剛才還與凌亂秋站在一起的人,除了謫帝依舊穩穩地坐在那邊外,其他人全部閃到了一邊。
冥皇看了看謫帝,道:「二弟,你不讓開?」
謫帝緩緩站起身來,道:「他不是這些武士能對付的,我來出手。」
妖帝大笑道:「謫帝,我的金甲武士可不是平常你看到的那些酒囊飯袋。」說著,也不管謫帝了,喝道:「上吧,兄弟們,讓謫帝看看你們的威風。」
謫帝冷笑一聲,知道阻止也沒用,腳下一點,人退了開去,這時大殿中央就剩下站著的凌亂秋,與端坐著的燕依依。
那邊的金甲六煞,也在剛才妖帝的招呼下衝了過來,凌亂秋眸子盯著衝來的六個武士,低聲對燕依依道:「你別動,我來。」
燕依依微笑地點了點頭,眾人看得為之傾倒,尤其看見她如此淡定的樣子,不由得對己方產生疑惑:難道這六個金甲級別的妖人,都難以奈何凌亂秋一個人?
答案很快就有了。
只聽凌亂秋長笑一聲,身形高高躍起,手中血蓮幻出,血色的劍光將大殿染紅半邊,朝衝在最前面的那金甲級武士撲去。
這是一個拿著長矛的武士,金色的鎧甲、金色的矛,凌亂秋血蓮與其輕輕一碰,血蓮前端倏地衝出一道劍芒,直刺那武士的面門。
「鐺」的一聲,響徹大殿。
那武士慘哼一聲,往後退去,凌亂秋心中暗驚,這個鎧甲的確不普通,自己這麼一下居然都沒打破。
他正要上前再補一下,後面破風聲傳出。
凌亂秋身形速轉,只見一個巨大的金斧正朝自己劈來,幾乎同時,刀、劍、戟、矛、錘全部招呼過來了,果然是六打一的打法。
凌亂秋血蓮一橫,接著身子一旋,「鐺鐺鐺」的兵刃交鳴聲連續響起,一串串火花耀出,凌亂秋一口氣從這些兵器中衝了出來,剛一冒頭,剛才被他震開的長矛重新掃了過來。
他被迫重新退了回來,腳下凌空一點,剛想折出,下面的刀劍齊齊刺來。
妖帝忽然大笑道:「六煞抱團,神鬼齊寒,我不信你還能逃出生天。」
凌亂秋雖然有些應接不暇,但仍回應一聲長笑,道:「妖帝大人,從某些方面來看,你的眼光還不如謫帝啊。」說著,身形一閃,明明已經刺到他身上的兵刃瞬間全部落空,他人出現在旁邊。
眾人見他處在六人圍攻之中,居然還能分神回話,可見猶有不少餘力,均是大駭,這金甲級妖人戰士,已經是妖人的看家法寶了。
妖帝怒道:「你說什麼?大膽小子!別藏了,你們直接動用殺招!」
眾人一聽妖帝這麼說,知道這六煞也有狠招沒用,凌亂秋則心中暗自叫苦。
這六人的確很不好對付,尤其那些鎧甲與兵刃,都是少見的神兵神甲,血蓮劍不但傷不到對方,而且對方的反震之力還大得可怕,如果不是他一直用真言力量平緩這股餘震,估計血蓮早已被震得脫手。
此時六煞也趁著凌亂秋衝出來的時間,正式結陣,金甲與各種兵刃組成了一片金燦燦的光芒。
凌亂秋看著那一片金光,眸中突然一亮,手中暗捏冰霜加持印,身形主動衝去,左手在右手血蓮上輕輕一抹,冰藍色的光芒一閃,血蓮頓時出現了冰藍色與血紅混雜在一起的奇異狀況。
那六個金甲武士雖然覺得奇怪,但凌亂秋已經衝了上來。
他們沒有多考慮,錘、斧當空劈來,而其他刀、劍、戟、矛或砍,或挑,或刺,同時朝凌亂秋身上招呼去了。
凌亂秋輕嘯一聲,血蓮大放異彩,只聽「鐺鐺鐺鐺」連續數聲,蓬蓬聲響起,接著便是眾人驚呼,凌亂秋居然一劍挑飛金錘、金斧,同時砍斷了刀、劍、矛,至於戟則還沒來得及砍到,人已經被震飛了出去。
這一下場面急轉直下,包括謫帝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瞪大了眸子盯著凌亂秋手上的那把血蓮短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被震飛出去的金甲武士也都同時渾身一顫,立在那邊,不知如何是好。
凌亂秋心中知道,這些人如果真的突破了冥界之河的限制,估計一支修真界軍團都不一定能擋住。
抱著能殺多少就殺多少的念頭,他低喝一聲,血蓮劍光耀起,身劍合一地朝他們撞了過去。
那六人雖然塊頭大,但手腳都很靈活,只是被剛才凌亂秋那一下給打懵了,呆呆地站在那邊,見凌亂秋衝來,下意識地拍出掌風格擋。
妖帝大喝道:「六煞快退!」
那六人似乎被這一喝聲震醒,反應過來凌亂秋是抱著必殺之心而來,剛要退後,但已經來不及了。
血蓮劍光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劍芒在空中分為三股,朝著站在最前面的人刺去。
「蓬蓬蓬!」
鎧甲連續被震開,接著大殿內血雨噴飛,三個大塊頭的身形「咚」的一下倒了下去,身上劍痕道道,全部刺在了致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