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秋暗道不好,千萬不能讓他們說出,自己是剛從這裡跑出去被他們抓住的,忙笑著道:「小弟陪五位行令來的……」
那白衣男子上下看了凌亂秋幾眼,疑道:「是麼?」
這時,那位藍袍女子,也就是水行令,已經道:「你就是暗階之劍?為何要殺害捕手公會的人?你與他們有什麼仇?」
白衣男子嘴角微翹,倨傲的道:「他們還沒資格與我有仇!」
紅衣男子火行令暴怒道:「放你的屁!我們先綁下你,再來細問!」
他這話雖是怒喝而出,但也帶有詢問的意思,顯然他們的行動是由金行令統一安排的。
金行令還沒說話,那白衣男子已經陰笑兩聲,道:「看見地上那堆肉泥沒有?那個是我殺的,你可以來試試看。」
眾人頓時一驚,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雖然震驚暗階之劍的修為高超,但最一開始,皆是震驚於地上那位不知姓名的五星捕手屍體完全就是一攤肉泥,手段極其殘忍!
凌亂秋聽著也嚇了一跳,他知道這男的,肯定就是這次行動的組織者顏不清,而自己在拷問那黑衣人時,大殿這邊詭異的邪惡氣息,應該也是發自於他!
金行令冷聲道:「我們是奉高階之命趕來此地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你殺害五星捕手已犯下滔天大罪,識相的就自綁其身,立刻隨我回去給夢大人問話!」
那白衣男子仰頭大笑道:「笑死人了!我是暗階之人,我們暗階何時會聽你們光明階的話了?有本事就來抓,沒本事現在就把腦袋砍下來,我送你們一個全屍!」
這話不但讓脾氣暴怒的火行令大聲斥罵,就連旁邊的木、水行令也按捺不住,唯有土行令面色陰沉的看著白衣男子。
金行令一抬手,後面幾人頓時靜了下來。
只聽他肅然道:「我們五行使者一貫只在高階區與二階高段區行走,以傳達高階命令,曾有令不得在六層天內出手,但既然暗階中人出現,這就不能怪我們了。」
凌亂秋聽了一驚,沒想到這五人的級別這麼高,居然是高階的直接傳話人,此時趕來這裡,肯定也是受了高階之托,難道他們的目的也是為了那個盒子?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土行令,忽然開口道:「你們來的目的是什麼?」
白衣男子傲然道:「你們還沒資格知道。有本事就上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比起五星捕手哪個強?」
土行令緩緩的道:「你所謂的資格,也只是殺了幾個老弱的五星捕手而已,難道你沒發現捕手公會的會長,以及總執法,都不在麼?」
白衣男子頓時臉色一變。
土行令依舊不急不緩的道:「所以解決你並不難,關鍵是我想知道,東西是否被你們拿到了?」
白衣男子面色鐵青的道:「想知道的話就過來磕頭,我心情好的話就告訴你們!二」
其餘幾人勃然大怒,土行令依舊悠悠的道:「是麼?現在不說的話,待會可能就沒機會讓你說了,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一頓,他看了看金行令道:「大哥,此戰宜小妹出戰!五行中水系的『流水無情』恰好可以克制此人歹毒的黑龍秘術!」
聽到他說出「黑龍秘術」四個字後,包括白衣男子在內的眾人,頓時大驚,金行令精芒爆射,道:「二弟,確定麼?」
土行令悠然道:「看這個五星捕手的死狀,以及此處殘存的邪惡氣息,應該是暗階秘系的秘術,而能破解捕手公會前那道『黑毒結界』的,也只有秘術之中的黑龍秘術了。
「如果我的記憶不錯的話,此人應該姓顏……」
白衣男子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這些人中只有凌亂秋知道,這白衣男子確實就是顏不清,只是沒想到這個土行令如此厲害,幾句話就把顏不清逼得陣腳大亂,尤其是關於黑龍秘術的推斷,看這顏不清的臉色,便知道土行令的推測完全正確。
水行令忽然對金行令一躬身,道:「大哥,小妹願意出戰!」
就在這時,大殿內忽然傳出一個悠悠的聲音道:「傳言高階身邊最厲害的,便是五行使者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眾人一驚,凌亂秋心則咯瞪一下,他聽出了這說話的人正是雍憐思,難道鹿宗齊口中的丫頭就是她?也就是暗階之劍!
金行令喝道:「何方高人?既然來了,為何不出現?」他話音剛落,便警醒的回頭一看,其他幾人也同時回頭,五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一直待在高階身邊的五行使者,這麼多年來不知見過多少美女,但從未見過這樣一個氣質清幽的絕世美女,尤其那雙眸子神秘而又明亮,令人不敢多看,纖美的身段被黑衣包裹在內,動人無比,引人遐思。
她是何時出現在他們的身後,竟然無人發現。
只見這個美女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凌亂秋,眸子「亮,淡笑道:」我們又見面了,一年之期似乎不遠了吧?」這人自然就是雍憐思,凌亂秋暗自叫苦,他是最早感應到雍憐思的人,但是也是最早被雍憐思制住的。
他的位置站在那五人的最邊上,也*後,當雍憐思出現的前一刻他就已經發現,但是雍憐思出現的同時,他便感到渾身上下被一股特異的氣勢給壓制住了,動彈不得。
此時聽到雍憐思主動與他說話,他苦笑道:「你別提醒我,我還記得我們的戰約。」
他這話一方面是回覆雍憐思,另一面是想告訴五行使者,自己與雍憐思等人是有仇的,至少肯定不是一起的。畢竟雍憐思等人與他曾經認識,很可能會引起五行使者的懷疑。
那邊的五人果然已經起疑,正要發問兩人關係,只聽凌亂秋已經解釋,便稍微釋然,只見金行令喝道:「你就是暗階之劍?」
雍憐思眸中神光流轉,仍自顧自的對凌亂秋道:「戰約什麼的倒是沒事,不過你可千萬要記得,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喔。」
說著,走到了凌亂秋身邊,皓腕輕伸,撫弄了一下他的黑髮。
凌亂秋心中叫苦,知道雍憐思在故意作給那五行使者看,他腦子速轉,還沒想出說什麼話來解除那邊的疑慮,忽然雍憐思那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了過來,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原來東西被你拿走了!」
凌亂秋一震,那盒子被自己放入了生命法器「封藏」之中,沒想到雍憐思居然一觸之下就感覺到了。
他整個人一懵,知道生死只在雍憐思的一念之間,她完全可以殺了自己拿到東西,尤其她的一隻玉手,正不停在自己的頭髮上移動著,看似親密,但頭髮下面就是腦袋,雍憐思勁力一用透,自己就當場掛了。
雍憐思忽然又低聲道:「既然在你這,那就先存著吧,你給我好好保管著,如果我發現不在你這裡了,那你就用命來償!」
小巧的嘴巴,已經貼在了凌亂秋的耳邊,嬌軀幽香陣陣,朱唇吐氣如蘭,但凌亂秋全然無福消受,渾身冷汗直流,知道自己剛才等於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回來了,此刻雍憐思放過自己了,那麼誰知道哪天會再追來……
雍憐思離開凌亂秋的身邊,意態悠閒的走向顏不清所在處,旁若無人的穿過五行使者所站位置,五人竟然沒一人敢動手。
直到到了顏不清身邊,雍憐思才轉身淡笑道:「多謝各位剛才沒有動手,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
顏不清與這邊五人都一驚,更是有幾人將目光掃到了凌亂秋身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那個顏不清眸中更是露出嫉恨的神光,凌亂秋這時的壓制已除,心中暗自叫苦,百口莫辯,知道自己以後日子沒怯子過了。
土行令忽然道:「這裡豈是你想走就可以走的地方?大哥……」
金行令皺眉道:「兩位請跟我們走一趟,交代一下這{裊發生的事情。」
火行令怒道:「還廢話什麼,直接殺了!」
雍憐思側頭微微一笑,身子一起,便朝上方城堡破洞處飛去,旁邊的顏不清狠狠的瞪了凌亂秋一眼,也跟著飛起。
火行令斥道:「畏罪潛逃!殺!」身形一閃,雙掌一合一推,一股熾熱的奕氣,朝雍憐思滾滾而去。
尾隨在雍憐思身側的顏不清怒道:「好大的膽子!」袖子一揮,臂膀上頓時現出纏繞著的一道黑氣,黑氣宛如一條黑龍般,環捲著朝下轟去。
一聲輕叱傳來:「流水無情!咄!」
黑氣剛襲至火行令身邊,火行令身後便有一條白練般的透明光華捲來,在黑氣環住火行令之前,與之撞了一個正著。
半空中頓時發出一陣「嗤嗤」的灼燒聲,顏不清怒喝一聲,雙掌同時壓下,水行令那輕盈的身子也早已躍了上去,與顏不清戰在一起。
那邊火行令身子一翻,熾熱的氣息將雍憐思籠罩在內,火紅色的焰濤倏地憑空升起,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道:「不過如此!」
笑聲未止,「鏘」的一聲傳來,一股*厲至極的劍氣,將焰濤活生生的從中斬斷,直朝火行令劈去。
下面觀戰三人頓時色變,同時大叫不好。
三人中木行令速度最快,身子一展,正要飛身去救,但旁邊一個更快的身影已經飛上,在空中數道幻影構成了一個奇妙的飛行軌跡,卻趕在劍氣劃過火行令前一刻,將火行令一把拉住,往後扔去。
接著他自己在空中一幻,劍氣倏地從他中問襲下。
土行令失聲叫道:「柔光之舞!」
那人自然就是凌亂秋,他原本想藉機走人,但沒想到雍憐思出手如此之狠,便趁勢衝上去將火行令救下。
但此刻的他,處於劍氣聚集的中心,雖有柔光之舞躲閃,但劍氣本就是無形的東西,他身法再玄妙,也難以抵擋這股直透心底的寒氣。
身上傳來一陣劇痛,全身經脈受到擠壓,但也在這一刻,天絕心經似乎才發揮它真正的效用,幾番流轉後,痛苦頓時減輕。
凌亂秋毫不猶豫的掣出清音靈刃,狠狠的朝上便是一撩,劍氣勁力將止,刃芒恰好生出。只聽空中傳出一聲清脆的「鐺」,寒芒貫穿劍氣,朝上方的雍憐思打去。
雍憐思微微一訝,黑色的袖口露出一截晶瑩剔透的手指,一彈一扣,凌亂秋只覺一股巨大的勁力朝手上震來,虎口一麻,靈刃差點脫手而去。他身子在空中一折,往後飄飛數十米,才落在地上。
雍憐思的身形停在洞口處,微笑的看著已經被自己「恰好」震飛到大殿門口的凌亂秋,道:「再給你半年自由,半年後隨我一起直上光明大殿吧!」
凌亂秋心神劇震,還沒說話,便發現那邊站著的四位使者已經露出了震撼的表情,包括一直以來最穩重的土行令,都露出憂慮的表情。
只見雍憐思淡然的俯視他們,黑衣包裹著的嬌軀,散發著致命的魅力,道:「此處是一個教訓,半年後讓光明高階準備著,我們將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說著,身影一幻,已經消失在大殿內。
那邊被水行令纏鬥的顏不清,此時也哈哈一聲長笑,甩開水行令,消失而去。
水行令清秀的面龐著急的道:「大哥,怎麼辦?」
金行令沉聲道:「我們迅速回去報告夢大人!」
「咦,那小子呢?」
土行令看了一眼空曠的殿門口,道:「跑了!此人柔光之舞的火候不淺,我們可以直接去詢問夢大人……」
「……」
「要知道,柔光之舞可是夢大人最拿手的絕技啊……」
凌亂秋從跨出殿門到此刻一下未歇,生怕五行使者或者是雍憐思再上門來,一路上再也不顧四周有多少屍體了,直接越過「黑毒結界」,到了之前經過的村落。
來時還曾在這邊哭得呼天搶地的人們早已不見,之前還充滿活氣的村子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也不敢多看,直到回到了「自由天」,再次來到肆意州,一顆沒有著落的心才總算安定下來,尤其周圍滾滾的人潮,讓他產生了一絲安全感。
他找了一家旅館,住進去關上房門,躺在床上歇著,這才有空回憶之前的情景。
想起那個盒子,他趕忙重新坐起,拿出沉甸甸的盒子,打開來一看,不由大為驚愕,原來這盒子裡面裝的竟然是一個蛋,褐色的外殼,直徑與他手掌一般大小。
他拿起來,輕輕晃了兩下,暗忖:不知道這個是什麼蛋,他們搶得那麼厲害?不過這個蛋並不重啊,難道是這個盒子本身重?
他把蛋往邊上一放,研究起這個盒子來,敲來打去,竟然看不出這是什麼質料所製,居然如此之重!
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他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在了蛋上。
他想起鹿宗齊曾說,為了這個,他在那個陰暗的地牢裡面待了五十年,他應該不是因為犯罪而被關在那邊的,他極有可能也是一個二階高段,不過聽他說起高階人時似乎很熟悉,難道他是一個高階?
凌亂秋駭然,但隨即便覺得不可能,暗忖:如果是一個高階,怎麼可能連雍憐思都打不過?而且,自己感受他的經脈,雖然異常強勁,但裡面蘊藏的力量,並沒有達到高階的級別,至少還是自己能夠感受到的強大,只憑這一點,就不可能是高階。
他摸著這個褐色的蛋,奕力輕吐,想試試看這個蛋有什麼奇異之處,哪知吐出的奕力如石沉大海,一點動靜都沒。
凌亂秋又注入過去一點,依舊沒有反應,但凌亂秋心中又隱隱覺得,這蛋並不是毫無反應的,只覺得隱隱有股股玄妙的感覺生出,但又不知是哪裡的玄妙。
他將蛋放回盒內,收了起來,開始坐修,這現在成為了他每日必修的功課,也是他休息的時問,尤其在這個分不清日夜的修真界中,他更需要這麼一個時間,來吸收每段時間經歷的一切。
再次睜眼時,外面一陣喧鬧,凌亂秋只聽了一會便覺得不尋常,這不是普通的屬於「自由天」的吵鬧了。
他忙走出去,只見大街上處處都聚著各樣的人,人人都在交頭接耳,凌亂秋聽了一會才恍然大悟。
原來剛才「自由天」居然出現了最近百年都沒用過的公告,公告的內容很簡單,八個字:「暗階出現,血洗擎日。」
這個消息,瞬間傳遍整個「自由天」,這個一貫不管外面紛爭、只貪圖自身享樂的修真界異類聚集地,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裡的大部分修真者再離經叛道,畢竟都是延續著光明高階而下的,真正的暗階自從幾百年前被滅後,就不曾再如此大張旗鼓的公開出現過了。
這次暗階陡一出現,便血洗了在修真界十八層天中,代表了高階威嚴與地位的修真界秩序維持者捕手公會,可見這次暗階,是真的要再次與光明階一較長短了!
凌亂秋邊走邊聽著各邊確切的、不確切的傳聞,同時知道「自由天」已經封鎖了與「擎日天」的通道。
就在這時,一個小身體忽然從後面一把抱住他,叫道:「終於逮住你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