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刃仙緣 第七集 第三章 苛刻懲罰
    凌亂秋心中掠過玉迢河邊深情凝望著河水的那個白衣青年,當時自己還曾主動與其打過招呼,當時凌亂秋一眼看到他便有一種極為溫暖的感覺,但不知此時為何會出現?而且還能將自己一掌震開,這是自從使用奕力來就沒再發生過的事情。

    想起剛才兩人的力量相撞時的感覺,心中忽然一省。

    奕力!

    他用的也是奕力!

    他,來自修真界。

    眸子再一掃下面,忽然發現那片廣場上已經多了好幾個人,熟悉的身影一一掠過,凌亂秋眉頭緊皺起來

    宮主來了!經過這麼久才到一定是趕去了海奉府上,後來聽見這邊動靜便急忙趕來。旁邊還站著愛麗絲與丹澤,均抬頭上看。

    底下所有人都已經跪下,一身長裙的器文璇面罩白紗,但卻出塵的美麗,看也不看他們,一雙美眸只是盯著空中,大概是見到凌亂秋已經成為血人,面紗巨幅浮動,估計裡面的臉色也不會好。

    凌亂秋暗歎一口氣,知道宮主當年所見的心上人一身白衣,而與自己的面貌很像,所以穿著白衣是想順便討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宮主一點歡心,哪知道如今卻成了紅衣。

    就在這時,那邊擋住凌亂秋那一下的白衣青年輕飄飄的掠了過來,道:「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凌亂秋看著他,道:「玉迢河邊,我們曾見過。」

    白衣青年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道:「不錯,可惜當時有事,見你也忙,所以就沒來得及打招呼。」一頓,道:「但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景下再見。」

    凌亂秋眸中寒芒連閃,掃了掃下面正跪在地上朝器文璇說著什麼的路不涯,道:「不管你來是幫誰的,剛才那兩個人我可以算了,但……這個人我一定要殺!」話音微落,身形一閃,整個人已經掠向了廣場上。

    這邊器文璇一直看著空中,見凌亂秋掠下,關心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

    「啪」的一聲,凌亂秋故意踏出聲音的落在了地上。

    那邊路不涯正跪著,聽見落地聲音,側頭一看,看見凌亂秋,頓時臉色一變,一把拉住器文璇的長裙,道:「此人是多年前侵犯我國的凌原弘之子,我與父親及一院一派本想將此人抓獲後再行通報,但沒想到他自恃技藝高強,不但拒捕還殺死及重傷了一院一派近八十位高手,令我煉器一派與無間煉器院的精英幾乎全毀……」

    凌亂秋早知道他要倒打一耙,但是此時他已經完全豁出去了,哪裡還在乎他的這些言詞,大笑一聲,道:「路不涯,那麼我想請問諾兒身體內種的是什麼?你利用一條人命朝我襲擊,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器盟所允許的。」

    路不涯臉色一變,道:「你胡扯,我何時用過什麼人命襲擊你,明明是你抓了我的小妾做人質,又試圖染指她,她一時不從你,所以才憤而自殺!」

    凌亂秋見他此時說話完全顛倒黑白,心中怒火中燒,但臉上卻越發冰冷,道:「她的屍體仍在比莫溫上,要不要將她屍體的傷驗一下?全身經脈寸斷,胸前噴出血箭……」

    器文璇忽然驚然道:「這是『晴天碧血器』。」臉色一沉,道:「不涯,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路不涯跪倒在地,頭不停的叩著,道:「主上請相信我,這什麼晴天碧血器早已失傳多年,我怎麼還會用。而且此器是器盟十大禁器,本是兩國交戰時對待俘虜時使用的,我怎麼可能會將它用在我深愛的小妾身上。明明就是這人見我小妾貌美,意圖染指,小妾不從,故而死在他的手下。而且他身為凌原弘之子,竟然隱瞞身份,混入宮內,又欺騙了諾娜家族的丹澤先生,又曾冒犯主上,實在是十惡不赦。」

    凌亂秋縱然再如何憤怒,也不得不佩服路不涯的應變能力,諾兒在名義上的確是他的人,雖然去驗了傷肯定能揭穿他誣陷自己的那些謊言,但是也無法證明那什麼晴天碧血器就是他種下的。然後又抓住自己隱瞞身份這一節,說自己欺騙丹澤,又冒犯主上,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幫丹澤開罪了,只要丹澤此時跪下指認自己的話,那麼自己這個罪名就跑不掉了。

    器文璇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即便看見凌亂秋渾身是血也無法多說一句關心的話。

    就在這時,愛麗絲忽然叫道:「什麼你的小妾?明明是小秋的諾兒,我們都曾見過,哪有什麼強逼,你們抓了諾兒,來逼小秋入套,這些都是你這個壞人策劃的佈局。」

    此時場上一片寂靜,都等待著器文璇說話,愛麗絲這麼一嚷頓時讓氣氛一變。

    丹澤也在此時跪倒道:「主上明鑒,丹澤是在南都與小秋遇見的,因要雙方合作,事關重大,丹澤曾多次派人調查小秋的家世,知道他世居沅江邊上,跟多年前入侵我國的凌原弘將軍毫無關係。而不涯兄口中的小妾諾兒也曾多次到我府上,每次兩人都是談笑風生,丹澤看不出有任何強逼的意思!」

    隨著丹澤的表態,路不涯剛才試圖聯合他而誣陷凌亂秋的計劃顯然破產了。

    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道:「宮主,說起這女孩的話,我也可以做一個證明,前幾日在玉迢河邊我曾看見這位仁兄與這女孩攜手共游,應該不會有什麼強逼的意思。」

    凌亂秋知道這是那個白衣青年說的話,但他感到奇怪的卻是他只對器文璇說過自己住在沅江邊上,丹澤怎麼會知道?難道兩人在來之前便已經知道會有現在的局面出現?

    器文璇答道:「多謝巡查使之助,路不涯,關於晴天碧血器,你還有什麼解釋?」話語說到最後,自然的多了幾分威嚴。

    但廣場上所有人卻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主上對這白衣青年的稱呼上,都不由驚然想到原來這個白衣青年就是修真界的巡查使。眾人紛紛拿目光偷瞄白衣青年。

    路不涯見巡查使都能作證了,頓時有些慌了,道:「主上明鑒,這晴天碧血器我……怎麼會有,我、我……就算有我也不會用的,主上,請相信不涯,不涯一貫對器盟忠心耿耿,丹澤與那小子串通,所以還需要好好研究這小子的身份問題,我……」

    器文璇忽然怒道:「閉嘴!你懷疑丹澤,難道也懷疑我麼?我在當日見他時便已經派人調查了,他只是原秋,跟凌原弘沒有半點關係。你明白了麼?」

    路不涯及其身邊瞭解內情的人頓時傻了,誰也沒想到器文璇會這麼公然挺凌亂秋,既然器盟主上都已經宣佈這小子不是凌亂秋了,如果他再堅持就等於在與器文璇唱對台戲,對於現在仍巴望著器文璇來救自己的路不涯來說再也作不出來。

    路不涯忽然一指那邊地上一攤灘的血泊,道:「就算他不是凌原弘之子,但是憑他剛才一口氣殺了那麼多人,也該拿下,否則我們器盟豈不是臉都丟盡了?一人單挑一院一派,竟然殺的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這下器文璇頓時為難了,她的確可以以她一人之力瞞下凌亂秋軍神之子的身份,但是現在一口氣殺了這麼多高手,器盟建立這麼多年來還從未出現過,如果這樣也當作沒看見,那的確無法向廣大器盟子民交代。

    路不涯見器文璇呆住,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立刻大聲道:「我們煉器一派與無間煉器院,分列器盟四大派第二第三的位置,如今兩派加起來共八十位高手或死或傷,不管他叫原秋還是叫做凌亂秋,我都要求主上為我們作主。」說完,整個人趴在地上。

    旁邊數人也都趴在地上,作萬分悲痛狀,齊聲要求器文璇作主。

    就在這時,凌亂秋忽然發出兩聲大笑,道:「路不涯,你也別耍花招了,我不知道器盟是否該為九十五人在毫無理由的狀況下圍攻我一人而解釋什麼,但是我原本打算滅盡剛才所有圍攻我的人為諾兒報仇的,但現在既然宮主前來,我便看在宮主面子上,放過其他人,但是……你的命,卻是非要不可了。」

    所有人都震住了,若是在今天之前聽到這話,眾人只會嗤之以鼻,但從一下巨轟炸飛幾十個高手,又將兩派元老級高手路無極海奉幾個照面內打的兩個皆重傷後,凌亂秋此時在他們眼中就不再是簡單的一個人,所以即便此時放出如此的狂言,也沒人敢取笑。

    整個廣場上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旁邊人敢多喘一口氣,全都屏息看著這一幕,看著中間的幾人該如何了斷。

    器文璇身為器盟之主,屬下死了這麼多人,也的確無法再公開幫凌亂秋說什麼話,只好道:「這算是你們之間的個人恩怨,器盟不宜插手,但是……」

    路不涯這邊的人聽到這話都快絕望了,但聽到最後那個「但是」,又都紛紛露出企盼的神色。

    此時器文璇白紗之後的面容定是為難至極的,看了看凌亂秋,道:「但是身處器盟雙心城內,又恰逢煉器大會期間,任何組織與個人都不許進行任何爭鬥。而你們大肆廝殺,違令動用攻器,大造血光之災,所以……」

    聽到這裡,眾人均知道器文璇要各打五十大板,將兩方人全部押住處理,這時凌亂秋忽然插話道:「宮主不必費神了,此人我非殺不可!」說到這裡,想起剛才諾兒臨死的模樣,一股沖天怒氣再次湧出。

    身形一閃,已經到了路不涯身邊,凌亂秋看著近前的器文璇,低聲道:「抱歉,宮主。」說話同時,手中一扯路不涯的領子,迅速飛出十數米外,以防備周圍有人要救路不涯。

    路不涯雖不如其父路無極,但也不是普通角色,但剛要動,卻發現渾身已經被一股力量罩住了似的,動也動不了,他腦中掠過了之前押著諾兒那大漢的情況,心中不禁一顫。

    凌亂秋手中幻出靈刃,寒光耀人,將靈刃駕在路不涯的脖子上,道:「諾兒身體裡的是什麼?」

    路不涯看著凌亂秋,見凌亂秋俊美的容顏上如罩冰霜,星眸中射出攝人的光芒,路不涯莫明的打了一個寒戰,道:「我……我不知道。」

    凌亂秋修眉一挑,道:「是麼?」手中靈刃隨意往邊上一劃,血光一閃,路不涯的一條胳膊已經飛了出去,慘叫哀嚎聲頓時響徹整個廣場。

    那邊看著的眾人也都呆了,誰也沒想到凌亂秋下手這麼狠。

    凌亂秋點了他身上兩下,止住路不涯傷口流出的血,道:「再問一次,你在諾兒體內放了什麼?」

    路不涯痛得汗珠直往下落,再也不敢說不知道,叫道:「是碧血器以及海吸蟲。」

    凌亂秋掃了掃那邊一眼,見他們眸中紛紛露出震撼,知道這兩樣東西都不是普通的玩意,前一個碧血器應該就是宮主所說的晴天碧血器,器盟十大禁器之一,那海吸蟲是什麼?當下問道:「海吸蟲是做什麼用的?」

    路不涯趕忙答道:「海吸蟲是用來激發碧血器的,蘊涵劇毒,使得碧血器能帶毒集中力量攻擊。」

    凌亂秋對這些一竅不通,所以聽也聽不明白,而那邊十幾個人似乎都被嚇到了,也沒有人幫他解釋,靈刃在路不涯面前輕搖兩下,道:「疼不疼?」

    路不涯忙道:「疼、疼,我好疼!」

    寒光一閃,路不涯的另一條胳膊再次飛出,路不涯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眾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是震驚了,只覺得此時滿身是血,冰冷無比的凌亂秋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而這裡則是修羅場,遍地是血,之前的屍體還未清理完,路不涯的兩條胳膊又添了上去。

    器文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剛要說話,凌亂秋已經在路不涯身上拍了兩下,路不涯重新清醒過來,眸中一片散亂,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忽然似是想起什麼,驚叫一聲,慌亂失措的看著自己已經沒了的手臂,嘴巴裡面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似乎舌頭也被割掉了似的。

    凌亂秋臉上依舊一片冰寒,冷冷的看著路不涯,道:「我問的是你種這些進入諾兒身體時,她疼不疼?」

    路不涯還是六神無主的看著四周,過了好一會似乎清醒了些,看了看凌亂秋,畏懼的道:「我趁著她睡著時偷偷下的,她事先並不知道。」

    凌亂秋一點頭,道:「那就是說不疼了?」

    路不涯忙不迭的點頭道:「不疼。」

    凌亂秋靈刃舉起,道:「原來準備把你大卸八塊然後殺死的,現在就分成四塊吧!」一頓,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道:「放心,我這把匕首很快的……」

    靈刃舉起,正要往下一劃,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道:「住手。」

    凌亂秋聽聲音便知道是那個白衣青年,但此時的他哪會去理睬他,靈刃往下繼續劃去,路不涯彷彿傻了般,呆呆的看著靈刃,就在這時,一道紫光閃現。

    「叮!」

    凌亂秋往後連退了三步,手臂震的直麻,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白衣青年,自己就連他怎麼出現的都沒看清楚,只覺得眼前紫光一閃,靈刃一震,他便往後退了數步。

    白衣青年臉上的微笑已經不見了,冷冷的道:「夠了,你今天殺的人已經很多了。」

    凌亂秋眸子緊鎖白衣青年,道:「但是這個非死不可。」

    白衣青年搖首道:「生命是不可以這麼被你輕易踐踏的,你今天的所為已經違反了修真界最基本的規則。」

    凌亂秋眸中寒芒連閃,心中怒火連燒,道:「難道諾兒的生命就可以輕易踐踏?她死了,誰能讓她活過來?」

    白衣青年默然許久,道:「那很抱歉,當時我並不在,我只能對我眼前看到的作出判斷。」一頓,指了指整個廣場,道:「這些都是你造成的。剛才我已經查看過了,你在這裡用的力量是源於修真界奕力的力量。」

    凌亂秋默默的看著他,白衣青年繼續道:「這些力量原本不該在人界出現並使用,之前我念在你是一番辛苦才修煉而成,所以有意結交,並盡量爭取你可以破格的不用通過修真大會便立刻晉級,但是……」

    此刻的凌亂秋早已因為諾兒的死而拋開一切,此時哪裡還在乎他什麼晉級與否,冷冷的打斷道:「晉級不晉級對我已經不重要,我只知道血債血還。」

    白衣青年神情肅然,道:「現在已經不是你晉級與否的問題了。」一頓,道:「本人修真巡查使夜龍前,代表修真界,追回你身上所具有的奕力。」

    凌亂秋瞳孔一縮,道:「追回?什麼意思?」

    白衣青年夜龍前忽然往前跨了幾步,道:「意思很簡單,那就是我要廢掉你身上的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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