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秋也跟著進去,掃了掃四周,這是一個石室,有石凳,石椅等物品,凌亂秋問道:“哪個門是長老室?”
那青年有氣無力的指了指第三個,道:“我們的撒哈長老就住在裡面,你待會千萬別說是我帶你來的。”
凌亂秋看了看他,見他攤在地上,渾身血痕斑斑,一臉可憐樣,也不再管他,推門走進第三個門,同時保持高度警惕,他可不想再跟上次那般被埋在石海裡面一年多,推門進去,大吃一驚,地上鋪著紅色地毯,四周布置奢華,軟棉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個一絲不掛的老人,全身松垮,旁邊正有六個個赤裸的美麗少女,有的在捶背,有的則在扇風,有的則坐在他的大腿上……
凌亂秋暗笑:難道這七海林的人都好這個?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他推門進來,居然房內沒一個人抬眼看他,他拿著靈刃,走到那老人面前,這才發覺他似乎正閉目養神,旁邊的少女似乎這時才發現這個突然出現長相好看的少年從未見過,紛紛大驚失色,有的更是嬌呼出聲,但都沒有離開原來的位置。
那個長老這才悠然睜開雙眸,看見面前的凌亂秋,微微一驚,道:“你怎麼來了?”
這話聽在凌亂秋耳中卻是異樣的奇怪,按道理這樣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他會脫口而出的應該是“你是誰?”或者“你是什麼人?”,但是這句“你怎麼來了”卻似乎是認識他般,當下奇怪的道:“你知道我是誰?”
那長老臉上掠過一絲尷尬,搖頭道:“不認識。”
凌亂秋心中仍舊疑雲未散,但那長老已經開口道:“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
凌亂秋道:“我想詢問一下,七海林與我父親及大哥有什麼過節?”
那長老白眉一挑,道:“你父親和大哥是什麼人?”
凌亂秋眸中寒芒一閃,道:“昨晚上的事情難道你們忘了嗎?”
長老哦了一聲,道:“原來昨晚那個少年就是你啊,桃十三還真是沒用。”
凌亂秋心中忽然泛起了莫測高深的感覺,尤其面前這個長老實在不像是被自己脅迫的感覺,除了剛一開始自己進來時這幾個少女尖叫了一下,現在則依舊如剛才那般服侍著這個長老,赤身裸體在自己的面前竟然也沒有半點尷尬。
就在這時,整個石室忽然一陣劇震,一聲猛吼傳出,長老臉色一變,叫道:“煙雨,你做了什麼?”
凌亂秋剛穩下身形便見門被人推開,剛才被他一路拖來的青年奔了進來,笑著叫道:“哈哈,終於出去了,這幫狼崽子真是害死我了。”
那長老臉色大變,道:“胡鬧,誰允許你放它們出去的?”一轉首,對著凌亂秋道:“你是不是和你朋友們一起來的?快去救人,遲了就來不及了。”說完便凌空一點,石室內又出現了一扇門,那長老道:“快點過去!”
凌亂秋怔了怔,道:“什麼意思?你還沒告訴我答案,我為什麼要走?”
那長老急道:“你父凌原弘貴為一代軍神我豈敢隨便得罪,一切去問你的母親吧,其他的恕我不能多說。”一頓,道:“你再不去阻止,你的那些朋友就會做成為一堆肉末了。”說著,外面又傳來數聲厲吼,聽得人心驚膽顫。
凌亂秋一驚,知道內情並不簡單,掃了掃那個青年,道:“我要把他帶走!”
長老面色一沉,道:“不行,我念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才沒追究你闖入玄冥山,傷我小兒的大罪,此時你該趕快去,否則便救不了任何人。”
凌亂秋看著長老赤身裸體上的塊塊贅肉,不知怎麼竟然生起了幾分畏懼,尤其他口中一再提到母親,他也不再多想,看了看那長老,道:“我改天會再來的!”說完,身形便電閃出去,朝山外飛奔而去。
那長老看著那扇擺動著的門,良久才歎出一口氣。
※※※※※
凌亂秋沿著甬道飛奔出去,一路上只覺得血腥之氣極重,等到出了山回頭一看,正是之前那名喚煙雨的青年要讓自己走的那個大洞,難道真的有什麼東西被他放出去了?
想想之前聽到的吼聲,再想想整個村落都是空空的,心中的不安傳來,雖然他之前一直看諾娜家族的人不順眼,但是畢竟自己現在屬於他們一邊的,豈可見死不救,而且瑪雅也還在裡面呢,這個女孩畢竟幫了自己很多。
他身形電閃般的往前掠去,四周如死般的沉寂,霧氣繚繞,但是不同的卻是一股股血腥氣似乎正在蔓延過來。
終於,一聲尖厲的慘叫傳來,凌亂秋心中一緊,這是一個女聲,諾娜家族來七海林的女孩只有瑪雅一個人,這肯定是她的。
幾聲低吼,幾聲淒叫,凌亂秋也終於趕到了,泥土地已經被血水侵濕,踩上去發出“嗒嗒”的聲音,四周屍體不成樣的倒在各處,他不敢細看,目光迅速鎖定在趴在樹上的瑪雅以及樹前的一個血人身上,而一股強烈的腥臭氣正從樹旁的一只野獸身上傳來,立在那邊有半人高,不長的尾巴高翹著,前爪不耐煩的扒著地,正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攝的低吼。
前面那個血人正揮舞著手中的兵刃,顯然是在試圖阻止這只野獸。而樹上的瑪雅早已沾滿血污,此時正驚恐的看著樹下,整個人不停顫動。
凌亂秋知道瑪雅應該還沒受傷,下面那個血人看身高應該就是仲叔,正在以死相拼試圖保住瑪雅,但看情形,已經是強弩之末。
就在這時,那野獸忽然一聲狂吼,身體疾速往前撲去,凌亂秋深吸一口氣,迅速躍了過去,手中靈刃早已擎在手中,寒光一閃,就要劃向那野獸。忽然野獸躍在空中的身形竟然憑空一個騰挪,恰好閃過了劃來的靈刃。
凌亂秋萬沒想到這野獸居然如此靈敏,剛要變招,只見那野獸的後肢忽然往後一蹬,整個身體這麼一轉變為與他面對面,前爪左右一揮,劃向他的面門。
凌亂秋哪能讓它傷到,雙手一架,一股奕力冒出,硬生生的將兩只厲爪阻住,只聽那野獸慘叫一聲,往後跌落數米。
瑪雅驚喜的呼道:“小秋!”
凌亂秋眉頭緊皺,剛才跟那野獸一個照面,心中生起了十分不妙的感覺,尤其這野獸的一對眸子中泛著的綠光,似乎在提醒著它並不單純只是畜生。
那野獸倒在地上立刻就爬了起來,但令這邊數人目瞪口呆的卻是“它”這次並不是四肢著地,而是與人類般站在這邊,雙爪如手般不停的在胸前揮舞著,利牙上下不停的磨動著,眸中露出了無比的殺氣。
全身是傷的仲叔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失聲叫道:“天啊,居然是獸人,他們居然有獸人!”
凌亂秋從剛才這東西能躲過自己那一下便知道肯定有靈性,但仲叔說出獸人這一稱呼,還是怔了一下,就在這一閃神間,那獸人已經撲了上來,身形快的讓人無法相信,幾乎是剛一動便已經到了自己面前,他奕力從掌中吐出,正要打向獸人,忽然獸人身形一低,四肢再次著地,朝另一邊的仲叔撲去。
凌亂秋大叫不好,不敢發出奕力去打,畢竟獸人動作太快,萬一傷到仲叔就完蛋了,身形忙往前掠,正要趕上時只聽仲叔一聲慘叫,血雨噴射,似乎連白色的霧氣都被染紅了。
凌亂秋大叫不好,不敢發出奕力去打,畢竟獸人動作太快,萬一傷到仲叔就完蛋了,身形忙往前掠,正要趕上時只聽仲叔一聲慘叫,血雨噴射,似乎連白色的霧氣都被染紅了。
晚一步趕到的凌亂秋靈刃一揮,將獸人逼到一邊,隨即看見地上已一團模糊的屍體,心中一寒,這獸人太恐怖了,這只是一只而已,如果再來多些,這還怎麼打?
樹上的瑪雅劇烈慘叫著,不停的哭喊著仲叔的名字,也正是如此,提醒了凌亂秋,這時候保護人才是最重要的。
身形一提,整個人掠到樹上,將她攔腰抱起,整個人剛要飛起,忽然一股腥臭氣湧來,他眼睛一瞥,見獸人一對綠色的眸子正狠狠的盯著自己,心中一寒,但身邊又有瑪雅需要保護,根本挪不起來,心下一沉,喀嚓一下,樹枝瞬間被震斷,兩人順勢往下跌去,恰好躲過旁邊撲來的獸人。
獸人還是首次一撲下人躲開的,低吼聲頻頻發出,顯然是越來越怒,再次由上而下俯沖撲來,凌亂秋再次往邊上滾去,被逼的狼狽無比,主要是獸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如果是他一個人可能還能勉強躲閃,但是帶著瑪雅就根本躲不過去。
連續數次躲閃,獸人的飛撲越來越有力,也越來越具有威力,凌亂秋心中一動,故作身形一滯,閃躲的慢了半拍,那獸人顯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迅速掠來。
就在這時,一股紅光暴起,一層紅色光罩忽然將凌亂秋與瑪雅包在了裡面,正是久未使用的鴻飛天輪。這個早期凌亂秋賴以保命的法器此時再次發揮了作用了,救了他和瑪雅。
鴻飛天輪一陣紅光溢出,獸人撲來引發的反震將其震飛數米,但是鴻飛天輪上的裂痕也多了一道,看著光罩上的道道裂痕,凌亂秋心中抱歉無比,暗道:小鴻啊小鴻,你再撐一下,我一定會找到人把你修好的!
凌亂秋將鴻飛天輪飛至高空,瑪雅躲在裡面會很安全,他看了看下面正對他咆哮的獸人,喃喃道:“看我這下怎麼扒了你的皮!”看了看旁邊早已嚇得只知道哭的瑪雅,奕力一吐,身形擠出光罩內。
雙掌一拍,再次拿出靈刃,奕力微吐,頓時靈刃外白光四溢,刃芒接近一米,寒氣逼人。
只聽他在空中喝道:“畜生,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刃芒再次爆射,整個人朝地面俯沖而去。
獸人也不甘示弱,站起身來,對天長吼,雙爪連動,但是它再厲害畢竟也只是血肉之軀,論智商更加不如古靈精怪的凌亂秋,還不到幾下就被凌亂秋的靈刃削的連聲怒吼,身上削落的皮發也隨風四處飛散。
凌亂秋臉上雖然是輕松自如,但心中卻在暗暗驚異,這靈刃是柄斬金斷玉的奇兵,居然只能傷傷獸人的皮毛,可見這獸人的外皮多麼堅硬,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如果自己不是有真氣護體,外加奕力反應靈敏,隨時可以調配身體資源的話,自己還不一定能如此輕松,再看看這邊的屍體,肯定就是它在一口氣全部殺完的,除了外形還比不上修真界的異靈外,其他方面似乎比修真界的異靈還要可怕!
思索間,靈刃朝著獸人的心窩插去,這是凌亂秋不停試驗的成果,他就不信獸人全身上下無一處可以傷到它,終於獸人發出一聲可怖的厲吼,一股血箭冒出,心窩終於被凌亂秋用靈刃插了進去,但幾乎同時,他心中警兆連閃,雖還不知道哪裡來的,但素來堅信身體反應的他,趕忙把靈刃收回,整個人往後一滾,閃躲出近十米。
就在他身體飛出的同時,只見獸人受傷的心窩處忽然冒出一股綠光,如把兵刃般朝前射去,如果凌亂秋不動的話,這一下可能就會被洞穿身體。
凌亂秋冷汗直往外冒,他自然能感應到這股綠光的詭異之處,不但比自己的刃芒要強,而且刺到身上護身真氣也不一定能擋得住。
這是什麼?
綠光消失,獸人呼呼的喘著大氣趴在地上,眸子雖然依舊惡狠狠的盯著他,但其中的綠光已經慢慢黯淡下來,再無剛開始的凶狠。
凌亂秋心中狐疑,故意慢慢的走到獸人身邊,舉起靈刃,剛要動手,忽然之前撒哈長老的聲音傳來,道:“他的獸芒已經發完,請手下留情。”
凌亂秋倒不奇怪撒哈這時會來求情,心中暗罵:如果剛才自己躲不了那一下,估計也就掛了。嘴上問道:“獸芒是什麼?”
撒哈的聲音遠遠的飄來,道:“是獸人修煉的護身器,只有遇到高度危險時才會迸射而出。”
凌亂秋思索了一會,看了看四周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道:“它殺了這麼多人,憑什麼讓我放過它?”
撒哈沉默了一陣,道:“這本來就是諾娜家族自找的,妄圖將少數族納入器盟的版圖,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你可以回去告訴諾娜的丹澤,我可以把他今天的襲擊當作是他腦子發昏,不予計較。”
凌亂秋翻了翻眼皮,心想這老家伙口氣還真大,殺了人家那麼多人還說不去找人家麻煩!不過這些不管我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吧!終於道:“那我呢?我有什麼好處?”
撒哈又沉默了一陣,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於獸芒的秘密,但是你不能說給別人知道。”
凌亂秋哦了一下,心中暗道:這老家伙真是厲害,剛才幾句話就從我話語中聽出我對獸芒的興趣了。當下道:“說說看。”
撒哈也不是傻子,逼著凌亂秋立誓承諾,凌亂秋摸摸腦袋,苦笑道:“我信譽有這麼差嘛?”不過還是依言立誓。
撒哈沉吟了一下,道:“這只獸人名叫肯坦,屬於低級獸人族,它的獸芒只是一種保護工具,但是有一些比較高級的獸人可以把獸芒修煉為自己的武器……”
凌亂秋一嚇,如果剛才那道綠芒變成了持在手中的武器,那威力可真是驚人了。當下問道:“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撒哈道:“如果你遇到獸人來攻擊你的話,那肯定就是高級獸人,所以要切記注意這種獸芒,它的威力還在你手上那把靈刃之上。這是獸人用生命煉出的護身器,非等閒之輩根本看不到。”
凌亂秋聽他說比清音還厲害,想起剛才的情況,的確是有可能,當下苦笑道:“看來我還是非等閒之輩了。”
撒哈默不做聲,凌亂秋只好再問道:“這玩意跟異靈有什麼關系?”
撒哈似乎怔了一下,隨即道:“你既然知道異靈,那就說明你和修真界人接觸過了,那麼告訴你也無妨,獸人的晉級就是異靈。”
凌亂秋皺眉道:“從半人狀又變為全獸狀,怎麼會是晉級?”
撒哈忽然大笑兩聲,道:“你從未做過‘獸’,那怎麼知道對於他們來說‘人’是一種好的狀態?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半人是一種痛苦的修煉過程,最終的目標還是全獸。全獸,半獸半人,再回到全獸,這就是他們的修煉軌跡。”一頓,道:“好了,該答的都答了,快走吧,別再來這裡鬧事了。”
凌亂秋心中還環繞著幾個問題,但是都是關於父母的,正要再問,忽然旁邊一直匍匐不動的獸人動彈了一下,凌亂秋下意識的往後一讓,便見獸人身形電閃的消失在了濃重的霧氣之中。
凌亂秋見沒了可要挾的東西,知道即便問了,撒哈肯定也不會回答,只好作罷,返身飛起,來到瑪雅身旁,見她依舊趴在鴻飛天輪內,身子顫動不停,看來是剛才的刺激太深了,他暗歎一聲,將她抱起,朝諾娜家族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