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一聽到林森的話,我就有種咬人的衝動,而且是生拉活扯,把對方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全部搞下來的那種衝動。超速更新最新小說章節
這個***告訴我,他早幾天就已經回到光陰市了!
從我認識林森以來,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就經常性的陰我,而且通常都是一邊陰我一邊給我講一些糊弄熱血青年的革命大道理。我自以為多麼聰明,多麼理智和現實,還是一次次給他陰得暈頭轉向的。總的來說,我已經被他陰得有些習慣了。
但是,這一次,我還是要說,這***玩得太過火了。也就是說,在我出事之前他就已經回來了,但是對我的行動沒有任何的警告和提醒,在我出事之後,也沒有伸出手來拉我一把。
而且,他還理直氣壯的說:「我靠,你衝我吼毛啊。那時候你是玄武區分局炙手可熱的副大隊,你們分居的掃黑行動搞得轟轟烈烈的,看起來你的前途非常光明啊。我一個被下放學習前途不明的老傢伙和你聯繫了,對你影響恐怕也不好。我也沒想到你會出這種事,再說,出事以後我也不是不想找你,可是我找得到嗎?」
我真恨不得一個中指響亮的甩到他的臉上去,話他倒說得真是輕鬆啊。但是我忍住了怒火,衝他火有個毛用,重要的是要他想辦法給我解圍。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很多錢。
在我看來,林森毫無問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但是,我並不擔心他把我賣給高空。搞到現在這個局面,他把我賣給高空的得到的好處,絕對不會比留著我幫他把高空頂下來的好處來得多。他又不是白癡,他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和林森聯繫上之後,我也終於找到了一個相對比較可靠的藏身之所。地點在雨山區森林公園深處,林森沒有親自出面,不過當我們靠近郊區的檢查站的時候,那裡執勤的一個小組「碰巧」到附近吃飯去了,監控設備也出了點問題。時間大約只有一兩分鐘,重要地是就這一兩分鐘的「巧合」。
過了檢查站之後,路上我們在一家私營的加油站加油,準確的說,是趁加油的時候換上了一輛早就準備好的切諾基,而我們搶來的甲殼蟲則被別人開往另外的方向去了。路線他也已經告訴了我,我們穿過森林公園地號公路,在森林裡彎彎曲曲的繞了很久以後,到了森林深處一個高點上的氣象站。上山的路很陡,而且雨雪之後非常的泥濘,如果我們還是開著那輛甲殼蟲的話,鐵定是上不來的。
氣象站有兩棟宿舍樓,但是基本上都已經沒有人住了。留守在這裡的是一個老頭和他地老伴。氣象站看起來還是在正常運行的,但是不知道別的人上哪去了。老頭和他地老伴對我們的到來似乎很熱情,感覺他們這裡好像很久都沒有來過外人了一樣。
他們住在氣象站旁邊的那一棟樓裡,那是一棟三層的老式樓房。整棟樓幾乎都被已經掉光了葉片,看上去很科幻的蔓籐包圍了,可以想像,如果是夏天的話,這棟樓整個就是被一片綠色的蔓籐包圍著的。樓房前面還有兩塊菜地,裡面光光的,但是修整得很整齊。
老頭把我們帶到了後面地那一棟樓,那棟樓比前面的樓高一層,也是那種老式的樓房。樓前有廁所和水池,兩棟樓之間還有一塊水泥籃球場,籃板看上去斑駁陳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不過應該還是能用的。
給我們準備的房間在這棟樓的二樓,我很快就知道為什麼讓我們住這裡了因為這兩棟樓除了老兩口住的那間屋之外,就這間屋的門窗還是完整的,裡面有一張很大地木床,有兩張寫字檯。和前面的那棟樓一樣,這棟樓也爬滿了蔓籐。屋子裡面那張大床上已經準備好了幾床嶄新地被褥,旁邊還有臉盆洗漱工具等等,很明顯的都是軍用品。
老頭說這些都是小林叫人送來地,他說的小林我想就是林森了吧。靠窗地方還有兩隻疊在一起木箱,老頭說他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不過也是小林同志給我們準備的。
末了,老頭對我說,你們先歇著,飯做好了叫你們。
老兩口邁著他們略顯緩慢的腳步一步步的走下樓去了,穿過兩棟樓之間的那塊籃球場的時候,老頭還回頭衝我們喊了一聲,回頭來和我老頭子較量較量。肖在那裡自告奮勇的說,沒問題,待會我來!
如果,夠安全的話,在這裡把我的傷養好,倒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早在幾年前就聽說雨山區森林裡有不少野生動物了,說不定我還能撈到一點野味吃。當然,我這個人還是比較環保的,珍稀動物我肯定不吃。
回過了頭來,肖衝我一樂,說:「我看你在電話裡和林森罵得那麼凶,可是看起來他對你還挺不錯的啊,這裡的東西貌似準備得比較齊全的。」
我咬牙切齒的說:「得了,他越是想得周到,我就覺得越是危險。你以為他真這麼好心啊?等我把傷養好,還不定讓我去幹什麼九死一生的任務呢。」
李莎笑了笑,走到那兩隻木箱前面,很熟練的照到開關,一打開來,半笑不笑的說:「看來,你對你這個上
非常瞭解。」
我和肖走過去看了,裡面一箱子的槍支彈藥,手槍微沖和狙擊配備得挺齊全的。這一個箱子,足夠武裝一個班了。另一個箱子裡則是監控設備,都是短距離的,可以安裝在這棟樓房的外面,終端是一個12寸的筆記本,看長相,和雪冰魂他們基地裡用的很像。我估計這些裝備差不多應該都是從雪冰魂所在的那個基地裡來的。因為林森和他們基地的關係本來就不同尋常。
我想這裡應該暫時是沒有危險了,看起來林森又像以前那樣準備讓我去當炮灰了,那怎麼都能有段時間讓我把傷養好吧。我不願想得太遠,就把話題轉移到了一個比較曖昧的方向上去,我說:「嗯,只有一張床……」
這麼一說,肖和李莎的臉很快的就都紅了。雖然程度不一,看得出她們對那晚上,不,其實就是昨晚上生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怎麼說呢,尷尬,羞澀,不敢面對,也似乎有點難以相信,但是,似乎並不是特別地反感。這就好,事實上當時生的情況也是她們自願的,她們都知道,這怪不了別人。
不說話,那就是大家都對現在的關係默認了。我心裡樂不可支,但是臉上還死繃著迴避這個問題,說:「別愣著了,惹禍精我幫你,我們把床鋪弄好,門窗的縫隙也挺大的,得遮嚴實了,莎莎先去把監控裝了,安全第一。雖然林森現在肯定不會出賣我,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時百分百安全的。」
李莎點頭,拿著監控設備出去了。我和肖鋪床,其實是肖動手,我想幫忙,可是她繃著臉不讓我搭手。剛才還面帶笑容,現在繃著個臉跟我像仇人一樣的。
唉,女人心真是變幻莫測啊。
木床不大,不過三個人睡著還不算很擠,而且,看上去還算結實。是那種老式地做工,式樣沒什麼花哨的,但就是結實。軍用的被褥也是一個道理,不好看,但是實在,光是用手摸著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肖鋪好了床,就坐在床沿上愣。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我試圖去摟抱一下她,可是,剛剛走到她身邊,卻被她猛然的用力猛推了一把,我沒準備,加上身體本來還很些虛弱,再加上故意誇張的表演了一下,痛得皺緊了眉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但是咬著牙沒吭聲,一臉的愧疚我想我能做出這麼個表情來的。
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看著我,恨恨地說:「你少在那裡給我裝,我恨死你了!」
女人說恨你的時候不要太當真,她如果不愛你,是不會對你說這樣的話地。我知道她一定很委屈,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女孩,直到今天,我都還覺得和她在一起像一場夢一樣。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和另外一個人來分享我。我知道說對不起會有多麼的無力,我的貪心又讓我無法放棄李莎。我也不想說我的罪孽深重什麼的,說那些也沒用。
我只能說:「小,我愛你。一直都愛,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愛。」
肖紅著眼睛看我,說:「可是你的愛至少已經分成兩半了。」她看起來很傷心,我也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伸手摟住了她的腦袋。讓她在我的懷裡痛快地哭了一場。我不怕她哭,這個傢伙,我最怕的是她不哭,她如果咬著牙一聲不吭的瞪著我的話,那才真正代表問題非常非常嚴重了。
肖這一哭哭得很是傷筋動骨,哭到後面抽噎著聲音都啞了,也累了,我就幫她脫掉了外套和牛仔褲,然後幫她蓋上被子,讓她安安心心的睡一覺。至於我,我在屋子裡看了一下,現這裡面還差幾張凳子。不過不要緊,我可以就這樣坐在床邊看著她。肖睡著了都還是擰著眉頭的,時不時小嘴也會抽動一下,讓人看著真的非常心痛。
這時候,李莎回來了。李莎回來我才想起她去裝監控去了很久,其實遠遠超出了需要的時間,她在幹嘛呢?我看見她剛要動,她衝我輕輕的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肖。然後從床邊走過去,把那只裝監控設備的木箱搬了過來,當做一張凳子坐下。然後,又從另外那只箱子裡拿了一支狙擊出來,安靜地,悄無聲息的組裝。
和肖地痛哭相比,李莎顯得非常的安靜,只是,在她無聲無息地組裝狙擊的時候,從她地動作和眉宇之間,我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心裡那種不可言說的惆悵。李莎常常對我說,她根本不在乎我有多少個女人,對她來說,明天就是一個未知數,別的事情,她不想,也沒有工夫去理會。但是,這樣的話也許也只是她對自己交代的一個借口吧。
男人的貪心在於想得到更多的女人,而女人的貪心,則在於只要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也只有她一個女人。記,殺手,警察和軍人,所有的女人都概莫能例外。
時間漸漸的過去,外面的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不知什麼時候,我覺得有些冷,當我無意識的看向窗外的時候,我才現外面已經無聲無息的飄起了雪花來。和那種冷骨的雨夾雪比較起來,漂著這樣的雪花其實並不算冷,感覺卻要浪漫得多。
候,老兩口在樓下叫我們,吃飯了。
我和李莎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肖。大小姐因為被人打斷了清夢而一臉的憤怒,她不沖李莎火,但是一隻腳很不老實地在我身上踢了一腿,好像完全不記得我是個傷兵了。她並沒有踢到我的傷口,但是很精準的踢到了……我看今晚上我也可以老老實實的睡覺了。當然,當她聽到開飯了的時候,她原本睡眼惺忪的臉上立刻精神一振。
這也許是我這輩子吃到的最美的一頓晚餐。逃亡,傷痛,危險,不可知地未來,加上寒冷,飢餓和疲乏,在所有這些負面情緒一起湧來的時候,一盆燒得通紅的炭火,一鍋熱氣騰騰地火鍋,簡直就是天上人間絕無僅有的絕代佳餚。我這個人,對吃的一向比較挑剔,很多時候我都寧願自己做,因為嫌別人做的東西不好吃,但是這一次,我覺得別人做的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這是一鍋兔肉火鍋,不是野兔,而是老兩口自己養的兔子,他們一口氣殺了兩隻,在一鍋翻滾的紅湯裡,肥嫩的兔肉隨便一伸筷子就夾到了。菜是干制地,在冬天以前從他們自己種的地裡收割了,送到嘴裡,一口咬下去就能吃到一種秋天的陽光的味道。
美中不足的是,天黑下來以後,當做餐廳的那間屋子裡的電燈光線很微弱,弱到幾乎只剩下了暗紅色的燈絲。可是,當老頭提來一盞馬燈的時候,這個美中不足也變成了一種難以找尋的浪漫。
肖一邊很好奇地看著那個馬燈,好像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東西一樣,一邊問:「大爺,怎麼這裡晚上地電力這麼微弱嗎?」
老頭回答說:「這個站實際上十幾年前就撤了,站裡的人都已經搬走,剩下我們老兩口留守在這裡。因為有地設備搬不走,讓我們守著。其實這些東西也沒有人會來偷,有些鐵架子倒是能換錢,可是誰有那個力氣搬那麼遠啊?基本上,這地方就是白天有電,到了夜裡就得點燈。再往後一些日子,凝凍了的話,白天也沒有電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存了很多地糧食和木柴木炭,地窖裡還有柴油電機和足夠的柴油,就算路斷了也不用怕。」
聽他那意思,好像還希望我們一直在這裡住到凝凍封山的日子去呢。我個人也並不介意,甚至覺得讓我在這裡住一輩子都行。我喜歡都市的燈紅酒綠,可是,我也受夠了都市的步步危機。
吃了飯,我們和老兩口圍著炭火聊了一陣,他們睡得早,給我們交代了一些事情以後,就睡覺去了。他們交代的,就是提醒我們把炭火的火盆抬到屋子裡以後,要注意留縫,最好在火上架上水壺,既可以增加房間的濕度,又有熱水洗臉洗腳。不用的時候一定要用火灰把炭火蓋嚴實了,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那種反覆叮囑的嗦,就像跟自己的孫子孫女說話一樣。我和肖都覺得鼻子酸酸的,但是我們現李莎的臉上竟然流滿了淚水。我知道,這也許是她記事以來,第一次得到這種長輩的叮囑吧。
那一刻,肖伸手握住了李莎的手,又拉過我的手和她們的手握在一起,那一刻,我們的心都非常的柔軟。
天黑了,但是時間其實還很早。對於習慣了都市裡的夜生活,或是貓在網上當宅人的我們來說,這個時間距離睡眠好像間隔著幾萬個光年那樣的遙遠。我們把火盆端到了屋子裡,從老人那裡拿了三個草墩,就這麼坐在火邊烤火。沒有點那個很古董的煤油燈,就只是任由火盆裡的木炭出那種溫暖的紅光。
就這樣坐著,一時間也沒有誰說話。外面飄的是雪,可是,這世界靜得像連雪花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了。這種感覺讓人覺得不真實,就在早上,我們還在一個地下停車場裡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突然之間來到這樣一個彷彿是世界之外的地方,所有的喧囂和危險似乎都離我們遠去了,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我們又非常明白,這裡的一切非常的真實。真實得讓人感動。
一直到,放在木箱上的那個軍用筆記本出了很輕微的報警聲。現在是徹底沒電了,但是這個筆記本的電池電量看起來還很充足,完全可以撐到明天白天來電以後再充電,而且,就算明天不來電,備用電池也可以再撐一天。
李莎最先反應過來,在筆記本上面,我們看到了一柱從遠處照來的汽車的燈光。我沒有那種危險靠近的感覺,不過,李莎還是很警覺的拿著她剛才組裝的那把狙擊出去了。我和肖就這麼在火邊坐著,肖不為這種事操心,而我現在也不想費這個心。
我以為來的人是林森,但是,讓我意外之中更加意外的是,來的並不是林森,而是小倩。
小倩,程黛雲。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衣,盤著頭,靴子在雪地上踏出嚓嚓的響聲。她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和她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男人。
依然不是林森。當然,也不是常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