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黎雅的聲音平靜得有點公事公辦的味道,在電話裡說:「陳隊剛才來電話,叫我們明天穿制服去上班。」
「穿制服上班?」我覺得非常的奇怪,說實話,我的制服我僅僅只是在檔案股上班的時候穿過,而且僅限於上班時間,下了班以後,我寧可去衛生間換回便裝來。我並不覺得穿制服是一件多麼牛逼的事情,相反,我覺得很多時候那挺麻煩。比如你在街頭遇到小混混打架,穿便服你跑路了就跑路了,可是穿著制服你跑試試,說不定第二天你就成名人了,當然,那也意味著你至少要下崗。而且我不明白為什麼不管是林森還是陳祥華,下命令都不直接下到我這裡,而是要黎雅轉達。
但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牲口很顯然也更喜歡和MM說話,這是顯而易見的。
可我還是忍不住問黎雅:「穿制服上班是什麼意思?」
黎雅淡淡的說:「不知道。」
我只能說好,明天我去接你,黎雅嗯了一聲,卻沒有立刻掛電話。我以為她還要說些什麼,誰知道她沉默了一分鐘之後,只說了聲師兄再見,就把電話掛了。
這時候肖濛已經起身一瘸一拐的去衛生間洗臉,我知道,機會又錯失了。不過今天的機會並不算好,因為她的情緒恐怕很難火熱起來。算了算了。我想起一件事來,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林森,叫他給我搞一輛過得去的摩托,不管是因為答應了肖濛,還是出於我自己的意願,我都還是寧願每天回到市區來休息。哪怕在路上來回折騰會辛苦一些。
林森很爽快的答應了。他雖然喜歡淘垃圾裝備,但也不時有驚人之舉,他的那輛二戰吉普就是明證。但是,一想到要去朝陽區上班,我就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肖濛在我給林森打電話的時候關門睡覺了,她的腿大概還要修養一兩天,她給電視台打電話請了假,似乎失去了那種拖著斷腿也要去採訪中興地產強制拆遷的興趣了。我早就說過,理想主義是靠不住的。不知道她的惰性一來,會不會接下來就會覺得工作也沒什麼意思,然後搬回去和她的漂亮老媽住,再然後……我突然覺得,我還是希望她理想主義一些,要不然我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少。但是為她考慮呢,放棄那些不著邊際的理想主義,她明顯的可以生活得優裕舒適得多。
我洗了個澡,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時間還早,我也不想睡,就打開了電腦。我已經很久沒有玩網游了,不知道公會的那些兄弟們還記不記得我。
一上線,等級排名降了不少。ashu8裝備倒是都還在,不過走出去似乎已經不怎麼牛逼了。我也沒有心思做任務,逛了一下覺得沒勁,正準備下線,一條好友消息彈了出來。是一個公會裡的好兄弟,以前PK打寶泡MM我們都是一塊的,不過在泡MM方面,他的成功率一向比我高,因為他比我捨得送裝備。有時候才認識他都捨得送。而我呢,很注重培養感情,確認對方不是騙子才會考慮送點不要緊的裝備。也有幾個女號和我的關係非常好,但是我一直不敢去問她們後面的真實身份,眾所周知,很多玩女號的其實都是男人。
「兄弟。這陣子死哪去了?」這傢伙地話後面附帶一個很強烈地鄙視地表情。說:「幾次攻城你都不在。沒意思啊。」
我回答說:「我要工作。不然哪有錢來玩。我不像你是RMB戰士啊。」
那傢伙發了一個哈哈大笑地表情。說:「下星期有個線下地見面會。有沒有興趣啊?都是我們公會地。有幾個美女哦。而且都是我驗明正身了地。」
我很猥瑣地問:「請問你是怎麼驗地?用身體地哪一個器官?」
「靠。你問得太猥瑣了。老子純得很。只是一起吃飯而已。你少廢話。有沒有興趣?」
「有美女我就有興趣。下個星期什麼時候?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加班啊。」
「下個禮拜六下午兩點。你幹什麼的?不會這種時候還要加班吧?資本主義國家都不這樣啊。」
「資本主義……說得你好像八十年代的小青年一樣。也許有空吧,地點呢?」
「約的是遊樂園,我給你我的電話,189××××××××。到時候聯繫。」
「遊樂園?看來你還真的很純,直接約酒店吧,喝高了好開房說。」我很鄙視這廝,***該不會還是高中生吧。
「……」他那邊無語了。
網友見面?我還沒玩過這樣的花招呢。我從來就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因為網絡是一個恐龍橫行的世界。不過這位兄弟是個誠實人,他既然說有美女,而且都驗明正身了,應該就沒問題了吧。也好,生活並不只有工作,就算原來工作沒那麼緊張的時候,我還變著法子的讓自己放鬆呢,這種時候更要找機會放鬆了。而且市裡那家遊樂園非常的有名,我去踩踩點,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的酒店。下個禮拜六能遇到美女當然好,就算遇不到,熟悉了環境,下次帶肖濛或者黎雅去玩,順便一條龍服務……
說好了之後我們一起組隊去打怪練級,也許是我人品好,一去就遇到一個高階BOSS。兩個人肯定是啃不下來的,然後那傢伙就興奮的到處叫人,而我,很快就很鬱悶的發現我從原來的隊伍核心降到了炮灰的地位。這個發現太讓我傷心了,現實生活裡面我就是炮灰,沒想到在網游裡,我也淪落成了炮灰,人生啊,還有什麼望頭啊。
我給那傢伙留了個88,下線。
第二天我照例起得很早,把制服翻出來,穿在身上我總覺得怪怪的。我不喜歡穿制服,如果一定要我穿,給我加一點槓槓花花的好不好?肖濛看起來還沒起床,我也沒叫醒她,只是給她做了一份早餐,像往常那樣放在了微波爐的旁邊。
後來肖濛說,她當時拉開了門縫悄悄的看我出門。我沒有看到,所以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她既然這麼說,我就當是真的好了。
去接黎雅的時候,發現小丫頭穿制服挺精神挺清爽也挺漂亮的。我不可避免的聯想到「制服誘惑」這個詞,要是……那一定是很流鼻血的事情。黎雅看來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她的表情淡淡的,還是像以前那樣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師兄,但我總覺得好像有點什麼不對的地方。可能這種不對就在於她的禮貌,按理說她那天都主動親了我,我們之間不應該這麼禮貌。就算她那天只是一時衝動,過了就忘了,但是在那以前,我們也已經相處得很融洽了。
難道說,是因為肖濛的關係?
我怎麼都沒想到,陳祥華交給我和黎雅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當戶籍警到他管轄的片區去查戶口。這就是為什麼他要我們穿制服的原因。他派出所的兄弟人手不夠,都跟他出警辦案子去了。
這似乎是我能想到的最沒有危險性的一個工作了,我不禁覺得陳祥華這個人也不錯。就沒有想僅僅只是查戶口的話,他有什麼必要把我和黎雅從林森那裡借調過來。不過就是這個工作也並不輕鬆,陳祥華管轄的橋南派出所管著好大的一片地,這一片地是好些個工廠的職工宿舍,現在那些廠大多都倒閉了,這一片地上面的人口構成非常的複雜。而且貌似查戶口這種事情,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裡的事了。
事實證明,任何的僥倖心理都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好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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