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陣清淡的粥香引誘醒來的。睜眼之時,卻發現已是早上八時多了。等得起床來,卻發現這清香米粥竟然是小美女熬出來的。我有些驚訝,倒料不得她這麼小年紀都會做這種活兒了。這當然沒有別的意思,因為我大約是在五歲時就會做這種活了,但眼前這個小女孩卻是一直不慣這種活的,如今竟然也會做了。心下念頭一轉,立時明白,這八成是謝輝家婆娘的功勞。因為我這一向幾乎沒得時間教幸子熬粥,小美女不可能從我這裡學到幹這活的本領;但小院內謝輝家婆娘卻是此間高手。
對於這裡幾個婆娘的拿手家務活,我是很瞭解的。張力家婆娘善做紅燒肉,而且做得一手好酸菜;謝輝家婆娘熬粥獨具特色,她做的醬椒也很有口味;李正家婆娘是四川人,泡菜做的可是一等一的香。因此,這會兒我幾乎用不著思考,便猜得這種結果。
見我醒來,正在學習日語的小美女一下子跳了起來,親熱地叫了一聲「大哥哥」,便快快地盛了一碗白米粥過來。我洗漱已畢,一嘗這米粥,發現還有點味道,當下一邊吹氣一邊大口喝粥一邊誇讚小美女。小美女臉漲得通紅,顯然很興奮。粥喝完了,我再與張力婆娘講明,小美女的中餐要請她幫忙了。張力婆娘爽快地應下,我又向小美女講解了一些知識點,十時多,便又出得門去。
我依舊是往菜市場和附近的酒店、工廠打聽情況。那些干野生菌賣得好,一直讓我有種疑惑,我憑感覺認定,這中間有某種需要或是某種需求或是某種市場空間,但具體是什麼,我卻沒把握,因此作調查是必須的。我很讚賞偉人所說的一句話「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我潛意識裡有種感覺,我的新工作很可能就是從這中間發掘。在那酒吧做侍應生,完全是一種臨時性的行為。這般打聽情況,一直呆到得十一時半多,我便又選購了幾樣菜,直奔周姐的小區而來。我猜想她昨晚被酒傷得太厲害,可就像大病一場一樣,作為她曾經的同事、她曾經照拂過的小弟弟、昨晚救人事件的直接參與者,我得想辦法幫她調理調理。
敲了一會門,周姐從裡面應了一聲,問是誰,我應了聲。周姐開了門,但見到我時仍是愣了一下,稍一會終於明白我就是昨晚那個幫她的人,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一時間竟然忘記將我引進屋內。我心中有鬼,當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把手中的菜料揚了揚,親熱地喊了一聲「周姐」。周姐這時顯然知道了我的來意,趕緊連聲道謝,將我引進屋去。果然,與我猜測的一樣,看她這種神情,就像得過一場大病後初癒的人一般,整個人軟綿綿的,很是憔悴。
但我再來看她時,卻又有些面紅耳赤起來。因為這會兒她身上穿的這身乳白色緊身內衣,顯然是臨時隨便穿上的。這件完全應該是女人閨房內的私密服裝,其面料比較柔薄,我竟然能若隱若現在看到內衣服裡面朦朦朧朧的美體!
我猜想,周姐可能一直是裸體躺在床上休息,剛才聽到是我敲門,才臨時選著這套衣服穿上的。我敢肯定,周姐這衣服裡面顯然連三點式內衣服都沒穿,因為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胸前一對高峰上那一對凸凸的突起;而下面,隱隱有些朦朧地顯現出她那塊三角區的一些幽黑;幽黑的上部分卻是一大片微微的隆起。我臉一下子紅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回想想昨晚她裸體的風采來。
周姐看我這樣,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臉更是紅,便仍舊招呼我坐下,自己趕緊往內屋去。我知她是去加衣或是換衣,心頭擔心她把我當成好色之徒,背上當時就湧起一層的汗來,趕緊往廚房跑。進得了廚房,定了定神,我終於再次確認了自己今次來的目的,便熟練地操持起來。這一操練,便忘記了先前的尷尬來,很快便進入了角色。
切、剁、削,蒸、煎、炒、煮,我全身沉浸到其中。不到一個小時,我便大功告成。將最後一點魚湯盛進湯碗中,我終於回過神來,卻想著往桌上準備碗筷,猛然感覺背後有人。回頭之時,卻是周姐俏生生地斜依在廚房門口看我做事,衣服也早換成了一套棉質睡衣褲。我招呼了一聲,讓她到餐桌邊坐好,準備吃飯。周姐很順從地坐到桌邊,我逐一地將菜、飯、碗、筷上桌。
我這邊上一樣菜,周姐嘗一口;再上一樣,她再嘗一口。等我將菜全部上完,她全部嘗完後,這才瞪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看我。我也看她。
「你原來是做廚師的?」看我也盯著她看,周姐突然這般說出一句來。我心頭一鬆,知她這是讚我,當下微笑起來,便勸她吃。也許是餓壞了,也許是我的手藝不錯,一直給我以淑女形象的周姐這會兒也是下筷如飛。桌上這些菜,我都是特意挑選的。因為我已經考慮到周姐醉酒的因素。筒子骨燉肚條玉米棒湯,清蒸鱖魚,手撕包菜,醋溜土豆絲,清炒鮑杏菇絲,總共是四菜一湯,都是清淡口味型的。
顯然,這都很對周姐的胃口。才半小時不到,她便將菜掃蕩了大半,飯也吃了兩碗。又濃濃地喝了一碗湯後,周姐終於拍拍肚皮,笑著對我說道:「若每天按這般吃法,我會長得太胖的!」
胖?我看了周姐的身材一眼,搖搖頭。心道,這般的身材,怕是再怎麼吃也是長不胖的。
「張運,倒看不出,你的手藝蠻不錯的!要不是我酒醉得厲害,胃口不是太好,不能太多吃,否則,我可以把這些全部吃完的!」似乎感覺我的眼光有些火辣辣,又似乎知道我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女人的臉微微有些紅,便轉移話題,誇讚起我來。
我微笑了一下,不答語,也舀了一碗湯喝;喝完便起身收拾碗筷去洗。周姐也不攔我,只是看著我勞動的身影微微一笑,又道:「你的粥熬得很好吃,謝謝你。還有,你救我的事,我也謝謝你。」我一聽,知道我早上做得沒錯,心下很安慰,便微笑著回道:「你身體好了就成。談什麼謝?」手上仍是不停,洗碗筷、抹餐桌,很快,餐廳和廚房又乾淨如初了。
我又為自己和周姐各倒了一杯茶,也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周姐早已坐到這裡,幾乎是仰睡在那套布藝沙發裡,眼睛卻在電視機和我之間來回。見我倒茶過來,便謝了我一聲。接下來的時間卻是我們兩人互相交流分開後這一段時間各自的一些過程,當然,都是點到即止。
我不是一個願意到處訴苦的男人,很多的事情我寧願悶在心裡,我相信事情終有大白的一天;周姐顯然也不是一個碎米嘴。所以,我們兩人這會聊的,都是一切很平常的事。
就這般聊著聊著,不知什麼時候,兩人都一時停住了說話,客廳裡突然安靜下來。我猜想周姐可能精神還沒完全恢復,又要休息了,便想著要告辭離開。周姐卻又突然開口了:「你離開公司時,都說你犯了流氓,我當時就不相信。現在,我更確定那是沒可能的事。」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我一愣,不過,只稍一會我就理解了。前面半句,是指我當日被朱丹彤開除後,公司對我的議論;後面半句,八成是指我昨晚對她的裸體做了很多事,但就是沒做那種禽獸之事。我一下子尷尬起來。顯然,她今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身上寸縷不掛,我又留了那紙便條,便知我昨晚做了什麼事;而她昨晚醉酒時一直是半醉半醒的,卻又知道我沒有做什麼事,這才有了剛才之語。但我一個大男人,卻看了她一個美女的身體,還幫她擦了一遍全身,卻怎麼也不是事的。
看我喃喃地呆在那裡,周姐臉越發紅了,當下有些嬌嗔道:「你得忘掉你昨晚看到的所有東西。」
我再是一愣,一會又明白她的意思,便鄭重地點了一下頭。周雅潔這才朝我微笑一下,去端茶喝。但我的耳朵尖,卻隱隱聽到她在咕嚨:「信你才怪。」我有心再說辯解,卻又覺得,這事是越解釋越黑的,便不再發聲。
又坐了一會,我終於告辭而起,臨走時一再勸說她不能再喝酒了,有事可以找我,又告之了我的住址。周雅潔一一點頭。我終於出得門去,就要下樓,後面周雅潔卻一把叫住我。
「什麼事?」我立住,回身看立在門邊的她。
周姐臉一下子又紅了,似乎是想了想,終於輕輕湊到我耳邊問道:「周姐的身材怎麼樣?」
這句話一下子就把我帶到昨晚的那個狀態中,我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頭,道:「非常棒!超級棒!」
「果然!信你才怪!」我的耳邊傳來的卻是一聲嬌嗔,等我再來看周姐時,她卻已然閃身而走,大門「碰」的一聲,一下子就關了。我再一次愣到一邊,一會終於明白過來:我竟然被這個美女給調戲了一回!便只好苦笑一回,獨自下樓干自己的事去;心下卻有些高興。因為周姐這麼弄,表明她的心態已經恢復到正常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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