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艷美吃了一驚,「我牽走狼牙就是為了討好少主。現在……都怪你,知道為什麼不早說?」一皮鞭打了過去。
「我……」金奴沒有躲,硬生生地接著艷美的鞭子。
「閉嘴!氣死我了。為什麼他對我還是這樣冷淡?以前總是幫邢雲那個賤人,他與邢雲親密,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現在,他把那個賤人休了,為什麼還不正眼看我一眼?為什麼?為什麼?」他一邊大脾氣一邊鞭打著金奴。
「艷美小姐饒命,饒命啊……」
「阿爹——」艷美調頭就去找火長老。
金奴倒在地上,摸著被打的痕跡,自言自語地道:「別做美夢了,醒醒吧。誰也追不上少主的腳步!」話中的「追」含有雙層的語意。
而醉傲峰,坐在自己以前住的小屋的樓梯上給狼牙上金瘡藥。艷美拎來一包肉骨頭,走近醉傲峰笑道:「狼牙……」
狼牙渾身哆嗦起來,醉傲峰冷冷地道:「滾開!」
「少主,我……」
「想怎樣報仇?」
艷美笑了起來,趕緊道:「不,不,不。我是來道歉的,少主。」
醉傲峰瞅了一眼艷美,個頭比月含羞高一點,年紀比月含羞大一點,雖然比月含羞漂亮,可是怎麼看都沒有月含羞可愛。
「我是艷美,還記不記得?我是艷美!小的時候,咱們……」
醉傲峰沒有在聽艷美說話,對狼牙道:「狼牙,餓不餓?」
「我特意帶來了肉骨頭……」
醉傲峰看也不看就將那包東西打翻在地,冷冷地道:「狼牙不喜歡你更不喜歡吃你的東西。狼牙,很久沒有吃五香排骨了是不是?土長老那一定有。走,我帶你去吃。」狼牙興奮地吠叫起來,又蹦又跳,興奮得不得了。
艷美真是氣瘋了,她從來就沒有對人低聲下氣過,咬著牙出咯咯的聲音。
醉傲峰帶著狼牙朝南走,來到土長老的小屋。土長老不喜歡熱鬧,喜歡一個人安靜,所以他住的地方比較偏僻。土長老的小屋前種著一棵梨樹,一位姑娘正在幫那棵梨樹澆水。旁邊很多年輕的小伙子躲著偷看。醉傲峰走進了土長老的庭院,那些偷看者看到醉傲峰,立即鬼鬼祟祟地走開了。醉傲峰奇怪地回頭望著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走上樓梯,梨樹下的姑娘柔聲問道:「請問你找誰?」
醉傲峰停住腳步回頭望去,只見一位紫衣姑娘站在梨樹下。
這姑娘年約二十來歲,雲鬢半偏,紮起的辮子放在左肩,清澈的雙眸,桃紅的臉頰,如此的姑娘形容她仿若桃花一點都不為過。紫衣姑娘將垂下的絲挽到耳後,等著醉傲峰的回答。醉傲峰感覺這樣的姑娘清純,給他的感覺跟月含羞一樣,只是月含羞偏向可愛類型。
醉傲峰道:「我找土長老。」
醉傲峰依舊保持著他的那份冷酷的外表,讓人覺得他冷得無法靠近。紫衣姑娘仰頭打量著他,高大結實,傲慢的眼神,高挺的鼻樑,下巴處還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傷疤。紫衣姑娘注視著醉傲峰,看著看著竟羞澀地低下頭道:「你是誰?找我阿爹有什麼事?他與四位長老開會還沒有回來。」
醉傲峰不由睜大了眼睛,他還一直盯著紫衣姑娘瞧,心裡暗道:「土長老的女兒?十五年前不是已經出嫁了麼?這位……」
「你有什麼事需要我轉達的嗎?」紫衣姑娘見他沒有出聲便多問了一遍。
醉傲峰回過神來道:「沒事。」剛要走,狼牙不甘心地吠叫,意思是沒有吃到五香排骨,不能走。醉傲峰摸著狼牙的頭道:「乖,土長老不在家,等他回來再吃五香排骨吧。狼牙,乖,走!」
「嘻……」紫衣姑娘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樣子與月含羞一樣好看。「你的狗真乖。叫狼牙是嗎?來,我拿五香排骨給它。你等一會。」轉身進了小屋。
醉傲峰一直注視著紫衣姑娘的言行。醉傲峰看到那燦爛在笑容以及聽到爽朗的笑聲,不由想起又愛又恨的月含羞,這個姑娘的神韻與月含羞有幾分相似,是醉傲峰眼花還是另有隱情?
不一會兒,紫衣姑娘拿著一碟五香排骨出來,笑著對狼牙道:「來,吃吧。」
狼牙抬起頭來望著醉傲峰,不停地眨眼睛,尾巴不停地搖。
紫衣姑娘拿起一塊給醉傲峰道:「來,嘗嘗我的手藝。」醉傲峰看著遞過來的五香排骨,又看看紫衣姑娘。紫衣姑娘笑道:「別客氣,嘗嘗吧。」她的微笑如此可親,醉傲峰就接受了。排骨的香味讓人嘴饞,畢竟從昨天到現在,他什麼都沒有吃,他餓了。醉傲峰放在嘴裡咬了一口,又鬆又脆,滿口溢香。紫衣姑娘問道:「怎麼樣?」
「很好。比土長老做的還好。」
「汪汪!」
「狼牙,不錯,你可以放開肚皮吃。」
狼牙一聽,低頭開始用餐。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進食了,它當然高興。
這個時候傳來土長老的聲音道:「哈……,你小子真的有口福,剛回來就鑽到我這裡吃五香排骨。我女兒的手藝可不是一般人能嘗到的哦。」
「土長老……」醉傲峰望去,見土長老走進了庭院。
紫衣姑娘羞澀地笑了起來,道:「阿爹,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不知道為什麼,醉傲峰有一種感覺,就是這個紫衣姑娘的神韻很像月含羞,只是年紀比月含羞大。
土長老看到醉傲峰,眼神變得慈愛,就像一位老父親看到久別的兒子。
「阿爹……」
土長老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這種慈愛的眼神,對紫衣姑娘道:「伊人,招待少主為什麼不到屋裡?」
紫衣姑娘一聽,驚訝地道:「少主?」
土長老笑道:「對呀,怎麼?與你說了大半天的話,還不知道他是誰?」
「伊人曾經問過,他不肯說。伊人怎麼好再問。瞧他的打扮,即不像是行腳商人又非我族的族人,來找阿爹的,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吧。何況狼牙那麼乖,對動物有情誼的人應該也不是壞人。」伊人又笑了起來。
醉傲峰注視著那笑,他喜歡那樣的微笑,因為那是月含羞最常有的表情。
「壞人?呵……」土長老笑了起來。
醉傲峰回過神來,奇怪地道:「伊人?她是伊人?」
土長老笑道:「怎麼?十五年未見,我女兒是不是變得漂亮了?漂亮得你都不敢相信了?不是我誇張,族裡的小伙子見到伊人的都不肯走。若非她已經……」突然止住了話,臉色也變了。
醉傲峰道:「伊人在十五年前……」
不等話畢,土長老搶上一步對伊人道:「伊人,還不快做飯去,今天我要留少主在家吃飯。」
「是,阿爹。」伊人笑著轉身走開。
醉傲峰看如此情形,心裡自然就料到了幾分,土長老將醉傲峰引進小屋,剛坐下,不由一聲長歎,道:「若不是狼牙,少主一定不會再情願回族裡,對不對?」
醉傲峰看著土長老凝重的神情,道:「土長老……」
土長老用手止住道:「不提這些,我這兒有上好的女兒紅。少主的酒量一定變大了吧。」
「伊人……」
「噓——」土長老趕緊出門張望,回身對醉傲峰道:「你一定覺得奇怪是不是?」
「伊人在十五年前就已經嫁人了,怎麼……」
土長老望著醉傲峰一聲長歎,心裡道:「峰兒,我欠你的欠伊人的。峰兒,你長大了,有些事情我該怎麼對你啟齒呀,峰兒……。」
「土長老?」
土長老回神,對醉傲峰道:「哦。不錯,如今的伊人非昔日的伊人啊。」
「此話怎講?」
「伊人她……她……瘋了。」
「什麼?」醉傲峰十分地驚訝,道:「瘋了?怎麼可能?她看上去很正常。」
「伊人她只停留在十五年前的記憶裡。如今的伊人雖然已經是二十歲,但她的記憶卻停留在她五歲的時候。」
「伊人她一定遭受了什麼變故,否則怎麼……」
「都是我害了她呀。」土長老一邊說一邊懊悔地捶胸搖頭歎氣。
醉傲峰止住道:「土長老,事已至此又何需責怪自己。伊人嫁的是九微火族族長的兒子,應該很幸福才是。」
「幸福,哼!」土長老仰頭飲了一杯酒,道:「算了,不提這些,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難道奉月族還有我不知道的事麼?」
「來,已經五年未陪土長老喝酒了,今日不醉不歸。」
「土長老……」醉傲峰凝重的神情望著他。
土長老心裡苦悶地道:「峰兒,你長大了,可以獨立了,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裡來?為什麼?我欠伊人的,不希望你來償還。離開奉月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能再見到你,已經很滿足了。峰兒……」
「土長老……」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別問我。」說完,土長老竟然奔出了屋子。醉傲峰追出小屋,站在樓梯上看著土長老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由泛起了疑雲。
醉傲峰在思量著土長老的話,他離開奉月族五年,這五年裡變遷了多少,有多少不能讓醉傲峰知道的秘密?九微火族與伊人之間究竟生了什麼?
第二oo章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