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外面掛著的巨大煉金計時器上,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在兩個小時的比賽時間即將結束的最後幾十秒,葛征氣定神閒的施展著冰系魔法,一片白色霧氣噴出,一座晶瑩的冰雕成型。冰雕之中,封印著一隻佈滿了蔓草花紋的精美護臂。
賽場的另一邊,在煉金計時器的秒針嘀嗒一聲走過了最後一格的時候,讓-迪比才放出了冰系魔法,一片白霧之中,熔爐內的作品還沒有完全冷卻下來。
「超時!」下面有人大聲喊道,指責讓-迪比超時。愛爾維站起來說道:「這不算超時。最後一步已經完成,煉金術師的工作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冷卻的時間不用計算在煉金術師的工作時間內,所以讓-迪比的作品有效。」
愛爾維的話讓很多葛征的冒險者大為不滿,冒險者之中可是什麼人都有,有很多人可是不管什麼風度、修養,立刻叫囂著吵鬧起來,大聲地朝愛爾維吹口哨罵髒話,搞得愛爾維狼狽不堪。
托馬斯-利伯看到愛爾維壓服不住觀眾,略有些得意的站起來,那意思是,看吧,還得我老人家出馬。
利伯站起來,張開雙臂虛壓一下:「大家不要吵,愛爾維的話沒錯……」他在煉金術師之中聲望很高,可是在冒險者中卻沒有幾個人認識他。他以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站出來,立刻激起了很多冒險者的不滿,口哨聲咒罵聲更大了,還有人直接脫了鞋子扔過來。
「獸神問候你母親的,你算那棵蔥!」
「滾開。老混蛋……」
一隻裂開了口的皮靴扔過來,很多人學樣,一時間臭鞋亂飛,托馬斯-利伯猝不及防。他地身手不算敏捷,很狼狽的躲開了前面兩隻之後,被後面接二連三的鞋雨擊中。幸好阿納爾德及時地張開了一道魔法護罩。將那些臭鞋擋在了外面。
「粗鄙、太粗鄙了!」利伯大師氣的渾身發抖,卻也不敢再站著了。他怒氣沖沖地坐下來,卻看見愛爾維正在一旁竊笑,利伯立刻感到大沒面子。他惱火的一揮手:「開始評判比賽的結果!」
葛征沖台下地冒險者們揮揮手,冒險者們的咒罵聲陡然轉成了歡呼聲。雷動的歡呼聲伴隨著葛征走下擂台,也跟著落下去,這樣一來咒罵聲也跟著消失了。利伯心理有些陰暗:葛征只用一揮手,就讓自己都不能壓制冒險者們不再吵鬧。他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愛爾維想到剛才利伯所說的話。暗自道:看來老大師言不由衷。葛征的「光輝事跡」在煉金術師之中早有流傳,再加上上午教訓蒙索托的狂浪行為,讓他「魔鬼煉金術師」的名頭在愛爾維三人心目中根深蒂固。儘管托馬斯-利伯是僅次於帕拉切爾蘇斯大師的人物,可是這樣一位老人家和葛征對上了,下場會怎麼樣,愛爾維覺得自己應該提前為托馬斯默哀:或許葛征煉金術地水準不如大師,但是整人的手段層出不窮、窮凶極惡、惡名昭著,大師恐怕招架不住……
葛征和讓-迪比從兩側走下台去。擂台中央的那一扇魔法屏障也跟著落下去。有人上台,分別將兩人的作品取了下來。葛征的作品大家早已經看到是一隻精美的護臂,上面陰陽繪刻著蔓草花紋,而讓-迪比的作品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冷卻下來,現在還不知道白色的冰霧之中隱藏地是什麼東西。
過了一陣子。霧氣散去,眾人看清了冰塊中封印的物品,台下整齊的發出了一聲讚歎:「真美啊……」
就連葛征的冒險者們,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只從賣相上評價的話。葛征已經輸了。
晶瑩剔透地冰塊好像水晶。其中有一點紫光閃爍。已經西斜的陽光穿過冰塊,和那一顆紫星交相輝映。光芒紫星的周圍。圍繞著一圈略小一些的紫色光珠,如果單獨拿出來,這些光芒幽然的紫珠也會像璀璨地寶石一樣引人注目。只是因為有那顆奪目紫星存在,它們都淪為徹徹底底地陪襯品。在那顆紫星如同亂世佳人一樣的光芒之下,它們顯得毫不起眼,似乎天生就應該是這顆紫星地陪襯品。
就連托馬斯-利伯都忍不住說道:「現在的年輕人中,要是多幾個讓-迪比這樣的人才,我們這些老東西也不會感歎煉金術後繼無人了。」這句話聽在愛爾維和阿納爾德的耳中怎麼也有些刺耳。
看到自己辛苦構思、煉製的作品得到了大家的認可,讓-迪比鬆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整個煉金過程緊張無比,他都沒時間擦一下汗。
葛征靜靜的站在台下,看著台上美輪美奐的那一串紫星項鏈。圍觀的人中有人小聲地議論著:「看來葛大師要輸了。」
「是呀,沒想到鋒鏑學院的導師選手這麼厲害,我看葛大師是輕敵了。」
「沒錯,你看大師現在的神情,肯定是後悔了……」
葛征不是在後悔,他是在檢討自己:失敗啊!諾羅敦曾經無數次的和自己說過,煉金商品的賣相一定要好,才能從那些貴族老爺們的口袋裡多騙些錢出來。原本以為自己在賣相上作的不錯,今天看到了讓-迪比的作品,才明白什麼是「賣相」,看來自己在煉金術的道路上,真的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葛征懊惱的工夫,已經有人將讓-迪比地作品取了下來。兩件作品一起呈放在托馬斯-利伯大師的面前。老大師讚許的朝讓-迪比點了點頭,讓-迪比並不明白,老大師這個讚許的眼神可不光是讚揚他地作品。還是褒獎他打敗了葛征。
葛征早上教訓了熔橋學院的人,要是這一眾「後輩」之中,沒人能打壓得住葛征的「氣焰」,托馬斯-利伯就得親自出馬了。他一向很注重地自己的「名譽」。不願意留下個以大欺小的話柄,現在讓-迪比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他當然對讓-迪比很滿意了。
托馬斯-利伯保養得很好的老手一揮:「我宣佈。這一場比賽,鋒鏑學院的讓-迪比獲勝!」
葛征還在進行著批評與自我批評,耳中卻猛地聽到一個老邁沙啞的聲音已經宣佈對手獲勝了,一下子將他驚醒了。葛征跳上前去:「等等!」托馬斯-利伯完全無視葛征,伸手握住讓-迪比的手:「讓我們祝賀獲勝的讓-迪比……」
「等等!」葛征舌尖一炸,一股真元力綻開,暴喝一聲,壓制住了托馬斯-利伯地聲音。讓全場人都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還沒有檢驗效果,怎麼就裁定他獲勝了?難道這是選美,只要外形漂亮就算獲勝?」
阿納爾德悄悄拽了一下葛征:「葛,別爭了,大師的眼光不會錯的。你的作品裡面永樂三層全屬性防禦魔法陣套印,可是讓-迪比的項鏈裡,最大的那顆珠子上也有三層全屬性防禦魔法陣套印,除此之外。還有六顆紫珠中,每一個紫珠裡面都有一個單獨屬性的魔法防禦陣,遭遇到不同屬性魔法攻擊地時候,可以協同最大的珠子中的三層全屬性防禦魔法陣防禦,構思精巧。效果比你的強的多。」
阿納爾德好意提醒,不想讓葛征因為一時接受不了失敗在眾人面前做出什麼出格地事情來,最後弄得像上午蒙索托一樣丟人。
葛征環視一眼,已經有不少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透露著懷疑,顯然有不少人覺得自己不能接受失敗。胡攪蠻纏。畢竟。托馬斯-利伯名聲在外,雖然沒有經過檢驗。但是大家相信老煉金術師是不會看錯的。全屬性防禦魔法陣,其實就是沒有屬性,完全是魔法力防禦,這樣的防禦陣雖然佔著全屬性防禦的美名,實際上防禦力地確不足。讓-迪比將全屬性防禦魔法陣和單一屬性防禦陣結合起來,構思精巧,威力大增,這件作品地確不錯。
可是葛征也覺得自己的作品不錯,憑什麼沒有驗證,就評判自己失敗了?
他推開了阿納爾德,走上前去質問托馬斯-利伯:「憑什麼不經過威力驗證,就評判我輸了?」
他和托馬斯-利伯隔著一張桌子相望,桌子上就擺著兩人地作品。托馬斯利伯冷笑一聲,歪著腦袋斜著眼睛不屑的看著他:「還用得著威力驗證?我這雙眼睛看過了,結果就能確定。」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話語十分自負。不過在場的煉金術師卻都認同他的這句話,老人家有足夠自負的資本哪。
葛征身子一探,手指長長的伸出去指著他的眼睛說道:「我只看到你這雙眼睛有點斜視……」
儘管周圍的人有些覺得葛征無理取鬧,這句話卻讓不少人捂嘴偷笑。托馬斯-利伯那倨傲的神情,被葛征這樣一說,很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你!」利伯大師氣得鬍子一翹:「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葛征心中道:就是跟帕拉切爾蘇斯我也是這麼說話的,怎麼了!
「為什麼不敢?」葛征兩手一攤。
「好、好好好!」托馬斯-利伯氣得渾身發抖:「我老人家這些年韜光養晦,搞得現在的年輕人竟敢冒犯我的權威!看來今天不讓你見識一下,你是不會服氣了。」葛征抱著手臂,點頭說道:「您這句話真說對了,不經過威力驗證。我是不會服氣的。」
「好!」利伯大師大喊一聲:「準備威力驗證!」
老大師一發話,工作人員連忙行動起來。擂台上早已經打掃乾淨,有人忙著將魔晶石插進事先已經刻劃好的大型魔法封印陣中,六名擅長不同屬性魔法地魔導師魚貫走入擂台。工作人員跟著將讓-迪比的作品擺在一隻支架上。
下面的工作人員啟動了魔法陣,從圓形擂台的周圍升起了一道半球形地魔法防禦罩,以防在威力試驗的過程中。魔法誤傷到周圍的觀眾。
防禦罩內地一名魔導師向托馬斯-利伯示意一下,利伯大師一揮手:「開始吧!」那名魔導師上前一步:「由我開始,我擅長的是水屬性魔法。」
他舉起手中的魔法杖,在空中攪動魔法元素,一長串冗長的咒語之後,魔導師一聲叱喝:「水龍卷!」
海島上的水系魔法元素豐沛,六級魔法水龍卷竟然快要達到了七級魔法的威力。一條水藍色的怒龍破空而來,一頭撞在那條項鏈上。
項鏈中那顆美麗的紫星上泛起了一片湛藍色地純粹魔法光芒。三層光罩撐開。而在它左側的第一顆紫珠中,也放出了一道水藍色的魔法護罩,四道護罩重疊在一起,水龍卷一頭撞了上去,嘩嘩嘩的水聲中,威力逐漸耗盡,卻沒能攻破這道魔法防禦。
六位魔導師、六種屬性的攻擊魔法,逐一檢驗了一遍。讓-迪比的作品完好無損,很順立的通過了第一步的測試。
接下來輪到葛征地作品了,愛爾維也湊上來勸說道:「葛,你就不要固執了,這有什麼好處?利伯大師可是全大陸。唯一能夠和帕拉切爾蘇斯大師相抗衡的煉金術師,他的眼光不會錯的。」葛征一愣:「他能和帕拉切爾蘇斯相抗衡?」
帕拉切爾蘇斯與葛征亦師亦友,兩人之間的友誼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夠相比地。突然聽到有人說能夠和帕拉切爾蘇斯相抗衡,葛征大怒:哪裡來的鳥人也能和老帕相提並論?
「大陸上只有利伯大師提出了對帕拉切爾蘇斯大師的課題反對觀點,而且帕拉切爾蘇斯大師並沒有和他辯戰。」愛爾維有些意外地看看他。這是大陸上煉金術師眾所周知的事情。各正難道不知道?
葛征心中明白了:原來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再看看托馬斯-利伯,老大師在眾人地擁簇奉承之下洋洋自得。他不由得暗自搖頭,便是這份氣度這份涵養,和老帕相比起來也差著老遠呢。
帕拉切爾蘇斯不是不敢與你辯戰,而是你地檔次太低,老人家不願意出手啊。葛征心中說道。
葛征捧著自己的作品送上去,耳中聽到托馬斯-利伯不屑地對一旁的人說道:「年輕人就是固執,這不是自取其辱嗎?你們一定要吸取他的教訓,不要重蹈覆轍,多丟臉的事情啊……」
葛征原本是走向擂台的,聽到了這話,突然停下了腳步,輕輕轉過身來說道:「利伯大師,不如我們也來打個賭?」
利伯摸著自己那蓬鬆的鬍子應道:「好啊,你要賭什麼?」「還延續我和蒙索托的那個賭局,如何?如果今天我的作品能夠獲勝,那麼你我之間的那一場比賽,就算是你輸了。」葛征說道:「其實這也不算是打賭,如果今天我真的贏了,那麼也就說明您老人家的眼光不准,起碼比拚鑒定能力,您是輸了。」
「如果你輸了呢?」托馬斯-利伯問道。「和你一樣,你我之間的那一場比賽,算你贏。」
一旁有人反對道:「這不公平,老大師在比賽中肯定能贏你,你應該加注!」葛征淡淡的掃了那人一眼,是熔橋學院的一名導師,站在托馬斯-利伯的身後,明顯是靠著溜鬚拍馬上來的人。
對於這種人葛征懶得搭理:「老大師意下如何?主人對話,不會讓一條狗出來亂叫吧?」「你敢說我是狗!」剛才那人大怒,指著葛征的鼻子跳了出來。葛征獰笑一下。把手指捏地啪啪作響:「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如果那人真的跳過來,才正中了葛征的下懷,他會毫不留情地修理他一頓,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另類的煉金術士也修煉著高明的戰技。
不過他早上和蒙索托地那一場比賽是在給太多的人留下了音像,那人一想起來就覺得心裡發虛,要是動手肯定不是葛征的對手。他畏懼的縮了回去。死撐面子說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就算了,這次就放過你……」
「哈哈哈……」周圍的煉金術師們不好意思嘲笑他,外圍的那些冒險者們可沒有什麼顧忌,狂笑聲炸開了鍋。那傢伙羞得滿臉通紅,現在卻沒什麼借口再站出去了。阿納爾德也不由得搖了搖頭:這樣的人存在,真是給煉金術士丟人。
葛征目光平視托馬斯-利伯:「老大師是什麼意見?」「我的人已經說了,這個賭局不公平。」托馬斯-利伯不但自大,而且護短。剛剛葛征羞辱了他地人。又讓他想起來蒙索托早上的遭遇,老大師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原本就陰森森的眼神,藏在黑森林一般的茂密鬍鬚之中,更顯得陰鴆可怕。
葛征要釣魚上鉤,自然要放出香餌:「哦,那麼老大師的意思是?」托馬斯-利伯瞥了一眼葛征身旁的博辛瓦:「把你的學生地比賽也算上。另外,如果你輸了。向我的人行禮道歉。」
葛征悠悠道:「算上博辛瓦沒問題。不過道歉嗎,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托馬斯-利伯斬釘截鐵說道:「必須道歉,沒有商量的餘地。」葛征輕輕一笑:「那好,如果我輸了我道歉。不過我的條件似乎多了一點。既然加上了道歉這一條,那麼老大師也應該道歉。」
「我?」托馬斯-利伯眼睛一瞪。哈哈大笑:「我要向誰道歉?」葛征淡淡說道:「你敢不敢答應?我讓您道歉的人,必定是您冒犯了地人。」托馬斯-利伯猛地站起來:「我有什麼不敢?」他怒氣沖沖的指著葛征手中的那只護臂:「你這件作品之中,明明就是三層陣法套印,我要是看錯了,把這雙眼珠子挖出來給你。區區道歉。有什麼好在意的。我跟你賭!」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葛征絲毫沒有被他的凶狠嚇到,舉起了手中地護臂笑道:「您說得不錯。這裡面地確是一個簡單的三層魔法陣套印,呵呵。」他說完,轉身上了擂台。工作人員打開魔法封印,葛征走進去將護臂安放在支架上。
眾人更不明白了,只有三層魔法陣套印,葛征不是輸定了,他為什麼還要和托馬斯-利伯打這個賭,而且還下了這麼重地賭注?
和托馬斯-利伯不同,另外一位當事人讓-迪比臉色卻很不好看,眼中透著一絲擔憂,最裡面唸唸有詞,正在向煉金之神祈禱。他身邊站著阿納爾德,後者很奇怪的問他:「你這麼擔心做什麼?看起來你贏定了。」
讓-迪比卻不這麼認為,他朝雷台下的葛征看了一眼:「如果真是那樣,葛征為什麼鎮定自若?他的賭注那麼重,他又不是白癡。你可別忘了今天上午的蒙索托,從頭至尾,蒙索托都以為自己贏定了——知道失敗前的那一刻。」讓-迪比又是一陣祈禱:「不知道這一次誰要倒霉了……」
阿納爾德回憶了一下今天上午的事情,再看看葛征,的確有些讓人懷疑。只是事實擺在眼前,葛征也承認他的作品之中,只有那三層魔法陣套印,這樣的作品,怎麼可能效果比讓-迪比的作品還好呢?
阿納爾德的目光落在了擂台上,半球形的魔法光罩之中,剛才的那名魔導師又站了出來,重複著剛才的舉動:「水龍卷!」一道絢爛的魔法光芒之中,一條水龍呼嘯而出。與剛才那一招魔法相比,威力不相上下。
護臂上湧出一片純粹的魔法光芒,在護臂正面不下了一層藍玻璃一樣的魔法屏障,一層、兩層、三層、三層魔法屏障不等水龍卷轟到,就一起消失不見。
「啊!」眾人大吃一驚,剛剛被大家嘲笑的熔橋學院的那名導師哈哈大笑:「這件作品真是出人意料,不用攻擊,魔法防禦結界自動就碎了。」
「等等……」愛爾維說道:「好像不是消失了,是縮進了護臂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