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正好批到一本狗屁不通的作業——佩琳小姐的,樂笑,突然一陣悅耳的鈴聲傳來。
葛征嘀咕了一句:「怎麼鈴聲有點兒熟?」他突然一拍腦袋:他在自己的煉金計時器上加裝了鬧鐘的功能,自己設計的就是這個鈴聲。
「咚咚咚」隨著鈴聲敲門聲也響起來。葛征在桌子上一按,辦公室的門打開,一個金髮男孩面帶微笑,手裡拎著一個小巧的煉金計時器站在門口。
葛征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繼續批改著作業:「我承認,你第一個買了我的煉金商品讓我很高興,但是有什麼事情,咱們還必須公事公辦。」
諾羅敦目前只賣出去了一件葛征的作品,顯然第一位主顧就是這位男同學。
「葛大師,我是帝國四皇子埃隆霍斯。」
葛征手上的鋼筆頓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來。在他眼中的埃隆霍斯又和阿奎那大師眼中的那個人不同:藝術氣息的憂鬱少男不見了,換成了一個目光如火把一般明亮,神采如出鞘利劍一樣鋒芒畢露的皇室之子。
「阿奎那大師讓我來找主將導師,但是在作為一個學員和主將導師談話之前,我要作為奧斯塔帝國的皇室繼承人之一,和皇家煉金術師葛征談一談。」他用腳一勾,背後的辦公室門鎖上了,一道隔音魔法陣好像布簾一樣落下來,擋在門口。
葛征受封子爵爵位,也成了皇家煉金術師的一員。不過除了每個月兩百枚金幣地份金之外,他從來沒把這個身份放在心上。
埃隆霍斯看了一眼葛征手裡的鋼筆,會心一笑:「大師和我是同道中人。我們和外面那些普通的煉金術師不同,我們都覺得煉金術就是一門技藝,並沒有什麼神聖可言。煉金術應該製造出更多讓子民的生活更方便的器物來。比方說,大師手中地這只奇特的……」
「鋼筆」葛征淡淡道。
「對,鋼筆。」
埃隆霍斯走到葛征面前,最裡面念道:「自然喜歡自然,自然戰勝自然,自然統治自然——大師,只有煉金術師才明白煉金術師能做什麼;所以我最明白您的價值。
我和其他三位兄長相比,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優勢,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從十二歲開始。我就暗中掌控著帝國兩成左右的煉金商品的銷售,現在,這個比例已經達到了四成。除了我本人的作品之外,我還有專門的人員負責幫我在全大陸收購和銷售煉金術作品。並且。我已經有了一整套的計劃,利用煉金術,來改善子民的生活。」
「在四個兄弟之中,別地我不敢說,但是論起金幣來,他們三個加起來,也不如我地多。」
葛征有了答案:不錯,自然戰勝自然,這句話可以用各種不同的解釋。但是埃隆霍斯用在這裡,恰如其分的解釋了他為什麼不惜代價也要拉攏到葛征——只有煉金術師才真正明白,一位高明的煉金術師能夠辦到什麼。
「如果大師願意,您就是我地第一幕僚!」埃隆霍斯一字一頓說道:「如果我成為梅傑夫五世。大師就是帝國宰相!」
這個誘惑巨大。葛征一點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動心並不代表就要接受。
葛征頗具玩味的眼神看著埃隆霍斯,後者的眼眸。好像兩團藍色的魔力火焰,閃爍著誘惑的光芒,條條火舌舔噬著葛征的靈魂。
「好了四殿下,您的話說完了吧?如果說完了,我們可不可以換一個身份開始另外一段談話?」葛征突然說道。
埃隆霍斯一怔,卻不甘心說道:「大師,我是不會放棄的。」他說完,轉身走出去。片刻之後,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主將導師,新生埃隆霍斯前來報到。
「請進……埃隆霍斯同學,鑒於你出色地煉金術水準,本主將導師決定,破格將你錄入煉金系四年級四班,現在你可以去後勤處領取自己的宿舍鑰匙,並且準備上課了。」
四年級四班,就是所謂的「天才班」。葛征也耍了個心眼,讓埃隆霍斯這顆定時炸彈在東勝學院呆四年,自己恐怕四年都不得安寧,反正他的煉金術水準必定不低,直接把他拽進四年級,還有半年就要畢業了,半年一過,自己耳目清靜。
埃隆霍斯卻在心裡想著:只有半年時間、半年時間一定要打動他!
四年級四班已經有一群怪學生了,不在乎再多這麼一個。
「最近真是奇怪,煉金術怎麼突然這麼熱門了……」一名勤務處地工作人員手中拿著一張文書,嘀嘀咕咕地從一樓一直爬到九樓,遞交給院長拉米爾法神。
拉米爾一看,不由得笑了:「好哇,
了一個大財主!」他躊躇桌子上的鵝毛筆勾了兩下,工作人員:「我批准了,不過你要告訴西斯庭家族,他們那個二世祖要想進入煉金系,贊助費可要慷慨一點。」工作人員拿著批示出去了,拉米爾嘀咕道:「最近為了這皇子皇孫,可花了我不少金幣,西斯庭家地老二來了,總算有點進帳了。」
蒙澤爾那天在南城門口苦守了半天也沒等到菲菲小姐,還以為佳人已去,他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想到幾天之後得到消息,原來菲菲小姐進入了東勝學院煉金系,並非提前離開德爾遜。蒙澤爾立刻纏了老爹好幾天,溺愛兒子的帝國商務大臣沒轍,只好答應蒙澤爾的要求,心中也知道,拉米爾著老狐狸不會放過自己的。
帝國商務大臣「捐」給了東勝學院三百萬金幣作為煉金系的「研究經費」,東勝學院的白色學生校徽第二天便掛在了蒙澤爾的胸口上。
……
葛征的課程一段時間緊一段時間松,這是他為了配合自己煉金特意囑咐格奇爾安排的。皇孫克弗蘭在一年級,相比於皇叔埃隆霍斯,他有更多的時間向主將導師「請教」。
拉米爾站在自己高高在上的院長辦公室中,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戶,恰好能夠看到新修好的校門口。兩駕掛著皇家徽章的馬車接連停在校門口,護送的兩隊披甲士目送兩位直系皇族進入學院,然後叩拜離開。拉米爾苦笑:邊關無戰事,這兩位還算安全,如果再啟戰端,自己這東勝學院,只怕也要成戰場了。聽說,東北方的亞托帝國即將派出大批高手,護送一批煉金物品前來德爾遜王城展覽,美其名曰和奧斯塔帝國的子民們交流一下兩國的文化,其中就有該國的護國寶器,頂級准神器「隆冬刀戒」!
奧斯塔帝國和亞托帝國的關係一直很微妙,雖然沒有經過什麼慘烈的大戰,但是邊境上的小摩擦一直不斷。
突然向奧斯塔帝國展示自己的護國寶器,恐怕也含有示威的意味。如果兩國開戰……拉米爾不敢想下去了。
不過他也沒見過這件「隆冬刀戒」,很奇怪這麼一件寶貝,送到奧斯塔來,難道就不怕梅傑夫四世一翻臉,扣了下來嗎?
校門口,一個人影跳進拉米爾的眼簾:「咦,那不是西斯庭家的老二嗎……」
蒙澤爾一身光鮮,捧著一大把紫色的鶴花,站在學院門口不住地朝路上張望。校紀處的大熊主任就站在校門內,對蒙澤爾瞪了瞪眼,說實話西斯庭家族他惹不起,雖然有些看不慣,也只能忍了。
一駕馬車慢吞吞的從街道那一頭駛來,蒙澤爾頓時興奮起來,用手攏了攏自己的金髮,揉了揉面頰,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雙手捧著花束等著馬車靠近。
菲菲的小腳丫剛剛伸出馬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束紫色的鶴花,一個深情的聲音朗誦道:「啊/我的女神/你是我心中的太陽/夜晚的燈光/沒有你的生命失去了光芒不要榮耀的紋章/只要你願意再陪我一起走過那開滿了紫丁花的長廊……」
菲菲小姐一身雞皮疙瘩,腦袋繞到一邊,才看到花束後面蒙澤爾的金髮:「蒙澤爾,怎、怎麼是你?」
蒙澤爾單膝跪在地上,真誠道:「菲菲小姐,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我全部的生命來守護你!」
菲菲小姐一皺眉頭:「這幾句話,和前面那一段……是同一個游吟詩人教給你的吧?」
蒙澤爾一怔:「你怎麼知道?」菲菲小姐一撇嘴:「因為這兩段話裡面,裹著同樣的口臭。」
菲菲小姐跳下馬車,蒙澤爾連忙追上去:「喂,菲菲,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保證以後除了你,不再看任何女人一眼……」
小菲菲一邊走一邊道:「蒙澤爾少爺,您在王城內的風流韻事可是不少呢,叫我怎麼相信你呢?」
蒙澤爾一聽,似乎事情還有轉機,連忙道:「我用家族的榮耀來擔保,我決不會再和她們聯繫了。」
天才小魔女停下了腳步,一個俏皮的轉身:「這樣啊……那真是太不幸了。不論是對您,還是對她們。」
「不不不,只要你肯原諒我,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蒙澤爾高興說道。菲菲咯嘰一笑:「那麼,您肯定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