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方程式。」早在葛征的預料之中,他現在終於明白,瑪瑞斯大公為什麼這樣竭力拉攏自己了。「不錯,這不是一張簡單的方程式,這是一張煉製所羅門魔神柱的方程式,只要能夠煉製出魔神柱,就能通過魔神柱,從暗黑深淵中召喚出一位中階魔神。如果能夠煉製七十二根魔神柱,組成一支魔神衛軍,就能橫掃整個星空大陸!」
葛征倒吸一口涼氣,暗黑深淵帕拉切爾蘇斯的圖書館中有專門的資料記載:那裡是星煉世界的殞神之地,從黃金神戰開始,到諸神的黃昏,所有隕落之神都沉入暗黑深淵,那裡是星煉世界上最神秘、最危險的地方,有著除了神以外,最強大的存在。
如果大公的話屬實,這可是一件足以改變星煉世界格局的東西。
不等葛征發表意見,九級煉金術師皮科搶先一步說道:「這張方程式根本就是個騙局。我已經仔細研究過了,這張方程式自相矛盾,根本不可能煉製出什麼所羅門魔神柱!」
瑪瑞斯大公默不作聲,葛征還在低頭看著那張方程式:三條蟒蛇互相盤繞成一團,在它們的身上站著一個身穿鎧甲的雙面戰神,戰神的左手握著一盞油燈,右手握著一隻瓶子,瓶子裡面,帶著王冠的國王在殷紅的液體之中游泳。各個圖案周圍,也用一種古老的語言標注著。
他沒有馬上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看向九級煉金術師,很有風度的問道:「皮科先生為什麼認定這張方程式是假的?」
九級煉金術師伸出三根手指:「原因有三個。」
「首先,從這張煉金術方程式本身來看,只要一個鑒定術就能看出來,用來書寫方程式的羊皮紙是七百年以前的東西。可是這上面的一些標注……注意,是蛇島魔法文字。蛇島魔法文字出現在四百年以前——四百年以前出現的文字,怎麼可能被書寫在一張應該有七百年歷史的煉金術方程式上?所以,這張方程式應該是有人用一張七百年前的羊皮紙偽造的。」
「其次,蛇代表了物質的最初混沌狀態,也就是最不完美狀態。戰神意味著無堅不摧,可是在蛇和戰神之間的標注,只有三個單詞:溶化、提純、冶煉。這樣簡單的操作,怎麼可能讓物質從最初的基本狀態,變化到無堅不摧、強大的完美狀態?」
「最後,國王象徵著太陽,也就是金,從煉金術的基本理論來看,金已經是金屬的最終形態,可是國王在紅色液體中浸泡,分明有是一種處理——試問,已經是終極面目的金,又怎麼能夠在進行處理?」
瑪瑞斯大公不動聲色的看向葛征:「葛大師,你都聽到了?」葛征一笑,點頭道:「聽清楚了。」「那麼你有什麼看法?」
葛征又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張煉金術方程式,突然一笑,問道:「請問大公閣下,是什麼人告訴您,這張煉金術方程式,能夠煉製出所羅門魔神柱?」「這個……」大公猶豫了一下,道:「這張煉金術方程式得來實在是個巧合,不過我有煉金術士公會三大執事之一的貝納特大師的鑒定證書。」
鑒定證書,是煉金術大師們用鑒定術鑒定了一件物品或者是方程式之後,開出的類似於地球上珠寶鑒定證書的東西,有一種奇妙的魔法關聯建立在鑒定證書和物品之間,由煉金術大師的信譽保證,該物品的真實性。
煉金術士工會的會長阿維森特大人生性灑脫,喜歡雲遊大陸,一般不在工會內,工會的日常事務,都是有三大執事商議裁決,貝納特大師就是三大執事中的「法典執事」,手捧赫爾墨斯神制定的煉金術法典,素以公正嚴明著稱。所以他開具的鑒定證書,無疑是具有很高的權威性的。
葛征詫異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九級煉金術師皮科,後者連忙道:「我說這張方程式是假的,可不是在質疑貝納特大人的鑒定證書。貝納特大人的鑒定證書沒有假,不過一張真的鑒定證書,配上一張假的方程式,只要改變魔法關聯就可以了,並不是太難。」葛征倒也點頭,不過皮科雖然說的輕鬆,但是改變魔法關聯,還要作的這樣毫無痕跡,對於皮科來說還是很有些難度的。
葛征淡淡道:「公爵大人,給您這張煉金術方程式的人,恐怕是有心陷害。」
「這還用你說嗎?」皮科諷刺道。葛征看了他一眼,九級煉金術師毫不示弱,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斯特卡城主遺憾道:「那麼,這張煉金術方程式真的是假的了?」葛征語出驚人:「誰說他是假的了?」皮科大怒,拍案而起:「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判斷!」葛征面露微笑:「你能有這樣的判斷,已經不錯了。不過……以你的智商和學識,自然看不穿其中的玄妙。」
他咄咄逼人,葛征又怎會和他客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有人不識抬舉,葛征不介意教導他一下什麼叫做禮貌。
「你!」皮科怒不可遏,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六級煉金術師,究竟能有什麼證據推翻我的結論。」
葛征微微一笑,自信道:「首先,我來說說你的第一條證據:羊皮紙是七百年以前的東西,可是蛇島魔法文字在四百年以前才出現。關於這一條,羊皮紙是七百年以前的東西沒錯,不過這蛇島魔法文字……」
「怎麼,你不會連蛇島魔法文字最早出現在四百年前這樣的常識都要反駁吧!」皮科端然坐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忍不住插口諷刺。他卻沒有注意到,大公閣下因為他這個姿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