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閃,那張魔力勾畫的甘霖咒貼在一具屍兵的身上,藍光一閃,屍兵體內湧出一團耀眼的紅光,和那道藍光對抗,紅光雖然猛烈,但是藍光鋒利如刀。兩道光芒對峙了片刻工夫,藍光破開紅光,好像銀瓶乍破,水漿迸裂,砰的一聲將那具屍兵炸得粉碎!
如果這樣一張一張的描畫魔力甘霖咒,近三百名屍兵,累也要把葛征累死。他心中一動,手中短刀挾著魔法力在地面上劃過。他一面和屍兵纏鬥,一面在地上刻劃一個巨大的魔法甘霖咒。屍兵人數眾多,而且異常凶殘,不知退讓,葛征打得十分辛苦,當地面上的魔法甘霖咒陣完成,他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終於最後一刀紮下,最後一道魔法力注入。
巨大的甘霖咒陣散發出一陣耀眼的藍色光芒,陣法內同時湧起了數百道紅芒,織成一片,一起對抗著藍色光芒。屍兵數量眾多,竟然抵擋住了藍光,兩方竟然相持不下。葛征咬緊牙關,割破了手指在短刀上用鮮血合著魔法力繪出了一道甘霖咒,將短刀投出,短刀化作一道寒芒射中了那一片紅光,血魔甘霖咒發揮了作用,在紅光上破開了一道缺口,藍光如決堤江水一般一擁而入,「轟」的一聲巨響,數百具屍兵被炸得粉身碎骨,葛征距離陣法頗近,一時間被炸碎的士兵碎肉淋了一身,一股腥臭撲鼻而來。
剩餘的寥寥幾名屍兵,已經不能對葛征造成威脅,飛快的繪製了幾張魔力甘霖咒,揚手一撒,每一名屍兵額頭上都貼了一張,一連串的爆炸所有的麻煩都被解決掉了。
葛征拔起插在地上的短刀,調息一陣,慢慢朝那獅形巨岩背後走去。這山谷之中危機四伏,葛征不敢托大了,悄悄將飛劍取出,左手掌心內扣,將那巴掌大小的短匕藏腿側。
他剛走到那一片已經崩碎的石柱旁邊,正要看個仔細,突然腳下一空,嘩啦一聲不知踩斷了什麼東西,跌進了一個洞裡。
灰塵石粒瑟瑟落下,葛征身子一蹲,避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命運。這地洞正在那些石柱的下方,微弱的光線中,前方一片暗影交織,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葛徵取出魔法燈,塞進去了一枚魔晶,魔法燈光芒大放。
葛征眼前一片銀光閃爍,在他的正前方,一條條銀鏈懸掛空中,銀鏈下粗上細,環環相扣,下端鎖在了一起,沉進了一口儲滿了暗紅色液體的大鍋之中。
那口大鍋像一個小型泳池一樣巨大,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水面起起伏伏,好像下面隱藏著什麼活物一般。
上端掛在洞頂上,看方位,正是那些乾屍在地面上所站的地方,葛征心中猜測:難道這就是注入那些乾屍體內的紅光的來源?
他飛撲上去,扯下來一根銀鏈,嘩啦一聲掉下了一大片的碎石。定睛一看,銀鏈的末端是一個蠍尾狀的鉤子,中間是空的,還有紅色液體緩緩地從鉤子中滴落下來。葛征湊在鼻子上一聞:貨真價實的鮮血。只是還分不清楚,究竟是人血還是獸血。
葛征突然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如果是人血,這樣一大鍋的血液,要殺死多少人!
就在這時,那銀鏈忽然嘩啦一聲抖動一下,連帶著三百條銀鏈一起在空中搖擺,嘩嘩啦啦的像成了一片。大鍋中突然掀起一股血浪,半米多高,撲到了大鍋邊沿,啪的一聲摔得粉碎,血水飛濺出來,又將他澆了個透徹!反正剛才已經被那些屍兵的爆炸弄得一身腥臭,也不在乎在髒一點了。他抖落了身上的血水,一抬頭嚇了一跳:大鍋內,一頭小牛大小的銀色巨蠍在血水中浮浮沉沉,猛地一撲,又是一道血浪。那巨蠍接著血浪一下子衝上了大鍋的邊緣,它抬起頭,一張人臉衝著葛征齜牙咧嘴,嘶嘶示威!
葛征想也不想,手中飛劍華做一道紅光激射出去。光芒繞著那巨蠍的腰上飛舞一圈,嗒的一聲張牙舞爪的魔蠍化成了兩段跌落在血池之中,後半段身子尾部,連接著那三百條銀鏈——那就是它的蠍尾。
飛劍斬落的一剎那,葛征就感覺到了,這不是一頭真正的魔蠍,而是一個煉金術作品。甚至不算是一頭魔煉生物,嚴格來說只是一件道具。以葛征的煉金術水準,略一查看就明白了:魔蠍飲了血池內的血漿,化作一種紅色光芒的能量,通過它的勾尾,輸送到上面那些乾屍的體內,乾屍吸收了血能量,就能夠恢復生機,成為不懼刀劍的屍兵。
這樣的亡靈系、黑暗系的煉金術,帕拉切爾蘇斯當時也曾經跟他講解過,葛征雖然並不精通,但也有所瞭解。
血池後面是一條通道,也不知道裡面還有什麼機關,他右手握著短刀,左手內扣著飛劍,警惕的走進了通道。通道中畫滿了稀奇古怪的圖案,不過葛征能夠肯定,這只是一些古老的獻祭場面,而不是什麼煉金術方程式。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漏斗形的出口,越往外走,通道越寬闊。就在他即將走出通道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吼:「你死有餘辜!」葛征靈活的朝後就地一滾,短刀豎在身前防禦,左手的飛劍蓄勢待發。
另外一個陰森森的聲音說道:「我死有餘辜?我為整個部族守護寶藏,耗費了一生的心血,我有什麼錯!」
葛征暗笑自己草木皆兵,他悄悄來到洞口,外面是一個寬敞的地下洞穴,幾十名荒漠妖精,將一名乾瘦的妖精圍在一座六芒星形的祭台上。那祭台上的線條暗紅,看來也是用鮮血繪製。葛征在那一群荒漠妖精中,找到了康明斯。平時喋喋不休的荒漠妖精,此時手中握著一柄半長的彎刀,緊抿著嘴唇,怒視著祭台上的老妖精。
台下的妖精當中走出一位腰胯銀刀的壯年妖精,他歎息一聲對台上的老年妖精說道:「芒斯圖特,干巖冰室自有命運為它安排的主人,你這樣強求,又有什麼用?答不出蛇壁上的那些問題,你是不可能得到干巖冰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