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征並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漸漸被這個世界同化,融入其中成了它的一分子。
惟有一個人的時候,躺在草坪上叼著根草根咀嚼,仰望星空的時候,才會想起來,自己的孩子已經兩歲多了,當年闖關下山之前,師妹曾對自己說過,「等你回來給孩子起名字」,葛征苦笑:這一等,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
「今天……」帕拉切爾蘇斯翻開一本已經發黃的古書,戴上一副水晶眼鏡準備開始今天的課程。書頁在他的手中嘩嘩的翻了過去,偶爾有一個個熟悉的符號跳進葛征的眼中。老先生一直翻到了最後一頁,啞然失笑道:「葛,我已經沒什麼好教你的了,你就像一個吸血鬼,三年的時間,就把我的所有知識都學去了。」
他合上書本,摘下眼鏡,想了一下說道:「今天我們不講課,我們考試。」
「考試?」葛門中每年都有年終大考,葛征雖然每次都是三四名,但是誰都知道這傢伙從來不用功背誦門中典籍,即便如此還能拿個三四名,著實讓同門們從羨慕過度到嫉妒。
三年沒有經歷過年終大考了,帕拉切爾蘇斯突然說要考試,葛征恍惚之間,又飛回了葛門「殿試閣」,方稜窗格上貼著白紙,最下面的那個格子上的窗紙被自己動過手腳,上面抄滿了典籍,墨汁是自己專門煉製的,戴上茶色水晶的眼鏡就能看清楚,所以他每次都坐在那個位子上……
「葛、葛?」帕拉切爾蘇斯看他有走神了,只好把他喚醒。葛征回過神來,面前已經擺著一張卷軸。
普通的卷軸也就是一張羊皮紙捲起來,用一根繩子紮好。上檔次一點的,用魔力感應更加靈敏的魔獸皮製作。不過眼前這張卷軸,顯然不是這樣的低檔貨:一隻鎦金暗花的金屬圓筒,兩頭有火焰形的蓋子。擰開了蓋子,從裡面倒出來一張卷軸,細膩的皮革紋路,魔力感應極強的魔燈草編成的草繩。葛征拿在手中,詢問的看向帕拉切爾蘇斯。
後者淡淡一笑:「這是一張煉金術方程式。從我保管他的程度你就能夠看出來它有多麼珍貴——當然,這張煉金術方程式,不會像你三年前看到的那一張那麼簡單。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可以任意查閱資料,如果你能煉製出方程式中的東西,就算你過關了。」帕拉切爾蘇斯說完,摘下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放在他面前,對他鼓勵的一笑就離開了。
帕拉切爾蘇斯的藏書眾多,比得上地球上的一個小型圖書館。這麼多的藏書,以至於帕拉切爾蘇斯不得不花了些心血,煉製了一枚儲物空間達到四十間房子那麼大的准神器級別的儲物戒指來存放。
這麼名叫「智庫」的准神器戒指,如今就擺在葛征的面前。帕拉切爾蘇斯准許他查閱所有的資料,自然就把這枚戒指留下了。
葛征翻轉了一下那張卷軸,在草繩的結扣下面,發現了一個特殊的記號:一圈火焰之,圍繞著一頭怒吼的飛龍。
葛征已經不是三年前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他了,他心裡很清楚這個標記代表著什麼。
這個符號代表的人,在星煉世界歷史上赫赫有名:龍之煉金術士阿爾伯特。煉金術士工會的創始人,在他的手中,煉金術工會從無到有,從小到大,躋身於星煉世界三大工會之一,與魔法工會、戰士工會平起平坐。
這樣一位大師的方程式,其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葛征心中反倒升起了一股豪情:好,就讓我來看看,我在星煉世界三年裡,究竟學到了些什麼吧!
解開那根草繩,這張煉金術方程式展現在葛征的面前。又是一個奇怪的圖案,果然正如帕拉切爾蘇斯所說,沒有哪一個煉金術士,會將自己的方程式很直接的書寫出來。
圖案的背景是一個巨大的神殿,這座神殿和星煉世界一般的單頂神殿不同,它有兩個一般高低的塔狀尖頂;左面的尖頂中,一股噴泉中湧出太陽,右面的尖頂中,植物的籐蔓捆住了月亮。
在神殿的下面一層,左側是一條巨大的蟒蛇,蟒蛇的身體盤旋而上,形成了一道懸梯,還開鑿出了台階。右側是一座小山,山坡上有一頭獅鳩獸。
整座神殿並不是建立在地面上,而是被一頭巨龜駝著,飄浮在水面上。
在圖案的周圍,還用古斯蘭符咒語標注著一些註釋。
這些標注是整個方程式中最簡單的部分了,葛征暫時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將主要精力放在了破解方程式上。
……
期間帕拉切爾蘇斯來看過葛征幾次,每一次葛征都忙於破解方程式,帕拉切爾蘇斯在窗外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走了。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帕拉切爾蘇斯坐在自己的木屋中,沒等多久,葛征敲門走進來。「先生。」他坐下之後,首先將那張珍貴的方程式和智庫戒指放在桌子上。「這兩件東西先請您收回去。」帕拉切爾蘇斯並沒有去那桌上的東西,笑呵呵的問道:「怎麼樣?」
葛征抓了抓腦袋,有些困惑道:「結果讓我有些迷茫。」拉切爾蘇斯不由得有些失望:「失敗了?那也沒什麼,龍之煉金術士的方程式畢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解答的。」葛征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他從左邊袖子裡取出一件東西擺在桌子上,帕拉切爾蘇斯臉上一喜,可是緊接著,葛征又從右面的袖子中取出一件東西,一起擺在桌子上。
「這……」帕拉切爾蘇斯也有些奇怪:「你一次煉製出了兩件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