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門的修行者目睹了一場瘋狂的殺戮,夜天的腳下,血流成河,殘肢斷臂飄蕩在紅色的血泊之中,紅色是此刻所有人眼中唯一的顏色,孤辰門的修行者看到的不僅僅是慘不忍睹的殺戮場,更是死神的舞蹈,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恐懼此刻的夜天是不是殺人成癮,生怕夜天繼續下去。
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下,人數的差距,只能代表更多的屍體,更多的鮮血,還有更多的恐懼。還有什麼比正在經歷的更加真是呢?
夜天睜開了漆黑一片的蟒目,眼中只有一種顏色——黑色,沒有了眼白和眼黑的區別,成了一體。黝黑的目光平靜的掃過周圍的血色世界,夜天貪婪的吸一口,這樣的場景夜天並不陌生,更不會排斥,他自己的內心之中就存在著一個血門,那裡的血液更是刺鼻,無時無刻都滴灑著血雨,那是一個血液鑄成的世界。
黝黑的光芒逐漸退去,夜天對牧落點了點頭,後者緊張的嚥了口唾液,剛才他比任何人都擔心夜天的殺氣,還好夜天沒有殺戮成癮。
牧落站在孤辰門的修行者面前,凝神聚聲道:「大家安靜,剛才熊建凱狼子野心,企圖我奪取孤辰門的掌門之位,他認為我是他登掌門之位的絆腳石,哎,真是宗門不幸,其實只要他和我說一說,讓他當掌門又有什麼不可以,只要他一心強大我們孤辰門,無論誰坐掌門之位都是一樣,你們說是不是!」牧落雙臂齊呼,孤辰門的修行者振臂呼應。
牧落重重的歎息一聲,憔悴的臉頰充滿了悲痛,仰望著東方的天空,愴然道:「宗門不幸啊,我孤辰門先是失去了掌門師弟牧星,現在又失去了數百名精英門徒,難道是天要亡我孤辰門?」牧落及其哀痛的望著大家,孤辰門的修行者皆是一臉仇恨的看著夜天,若不是驚懼夜天深不可測的實力,早已將他獵殺。憤怒的氣流在天地間湧起,在這無比強大的恨意下,天空出現了奇怪的灰色,肅殺的氛圍晃動在每一個修行者的心頭,如果這些人的目光可以人,夜天早已被分屍。
突然變化的氣氛,夜天皺起了眉頭,只要不是子都可以聽出,牧落的話是在針對自己,夜天不是子,他一變謹慎的看著周圍,一邊冷眼望著牧落,他倒要看看,牧落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想我孤辰門也是相界第二層面的勢力第一層是十宗和五大帝皇殿,難道已經到了任人宰割的程度嗎?難道我們都是貪生怕死之徒嗎?如果真是如此,我們還有必要在修行嗎?我們所想要的生存,難道就是這樣苟活下去嗎?你們告訴我是不是?」牧落極具憤怒的吼叫。
「不是。」孤辰門的修行者振臂齊呼。牧落臉色一板,吼叫道:「我聽不到,這就是你們的決心嗎?」「不是。」殺聲震天,如同山嶽壓頂,即使是現在的夜天也倍感壓抑。
「那我們該怎麼做?拿出你們的血,讓我們一同來證明自己。」牧落繼續點燃孤辰門修行者的憤怒。
「他為同門報仇。」孤辰門的修行者氣息全部爆發,這撼天動地的強大氣息重重的壓在夜天的身,夜天腳下的地面轟然碎裂,身的黑色流力猛然爆發,狂野的氣流肆虐在夜天的周圍,抵擋著來自成千萬孤辰門修行者的壓力。
就在這時,牧落身的孤辰氣息頓時爆發,灰色的氣流直雲霄,牧落的氣息仍在不斷的升,夜天詫異的看著牧落,心中一驚,牧落的實力遠遠的超出了他的估計,如果自己不是意外的在黑門中得到意志的死亡氣息,或許還不是牧落的對手,牧落隱藏的實在太深了,夜天毫不懷疑牧落有戰勝魂妖的力量。
想到這裡,夜天的背後流下了冷汗,他絕對不相信實力如此強大的牧落會被牧星的妖力輕易鎖住筋脈,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夜天的心底無比的憤怒,而且就算是真的被鎖住筋脈,以牧落這樣的實力也能夠突破。夜天饒有深意的看著牧落,冷笑一聲。
牧落的心中咯登一跳,微微看了夜天一眼,事情的確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他在相界修行了近萬年,他知道實力才是唯一說話的籌碼,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如此殘酷的法則統治下,他不相信任何人會毫無目的的幫助自己,在被自己的同門師弟牧星陷害,險些慘死他鄉,這更加重了牧落的疑心,他甚至不再相信任何人,牧落潛意識的認為這些人都帶著自己各自不同的目的,包括夜天在內,他也是這麼認為。先前牧落自己的實力十去七八,他不僅是在利用夜天恢復自己的實力,更是在利用夜天幫助自己搶奪掌門之位,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夜天應該被牧星,而自己在親自動手解決牧星。這樣自己既不用動夜天,還落得一個好名聲,但夜天實力的突然增強,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牧落身的灰色光柱,籠罩了整個孤辰門,孤辰門的修行者感覺到來自牧落身的強大氣流,不由信心倍增。
牧落冷笑一聲,望著夜天,凝神聚氣的說道:「你們可知道在你們眼前的人是誰,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如果我不說,你們可能做夢也想不到此人的身份?」
夜天的眼中旋轉著黑色的流力,他周圍的空間在不知覺間開始扭曲,強自壓住心中的憤怒,他知道自己被牧落利用了,而且牧落似乎沒有打算讓自己活著離開。
「他就是給相界帶來混亂,帶來腥風血雨的夜天,數萬年前圖騰家族的餘孽,而現在他正在躲避十宗和五大帝皇殿的追殺,但我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死魔又盯了我們孤辰門。」牧落的話如同怒雷入海,濺起千層巨浪。孤辰門的修行者齊齊吸了口冷氣,夜天的大名在相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正統修行者眼中,他就是一個災星,在十宗的影響下,這個觀念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深入人心。
「告訴我,你們怕嗎?」牧落望著靜寂的人群,心中冷哼:「夜天別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了。」
「不怕,他為宗門死去的師兄弟報仇。」孤辰門的修行者早已被怒火佔據了理智,他們一個個紅著眼,如同發狂的野獸,只待一聲令下,便會毫不猶豫的衝向夜天將他撕得粉碎。
牧落吼叫著衝向了夜天:「為死去的人報仇。」無邊的殺氣,無邊的憤怒糾結在一起,刮起一陣陣旋風,旋風在與夜天強大的氣勢對抗下變成了風暴,風暴的兩邊宛若兩頭被鮮血刺激的野獸,撕咬衝撞,兩股力量爭鋒相對,夜天的力量漸漸落了下風,他腳下的地面蛛網一般向四周蔓延,夜天吃力的抬起頭,孤辰門是相界極其強大的宗門,現在孤辰門一個宗門的氣息全都壓在自己的身,夜天的身體幾乎無法移動,若不是他的身體被黑色流力強化,早已變成了一堆血肉。
身體逐漸的向下沉去,夜天的臉冷若寒霜,漆黑一片的蟒目只有一種意思——殺戮,眸子中沒有任何情感,存在的是一種對生命的漠視,對殺意的釋放。
黑色風暴在夜天的身爆發,雖然肢體無法移動,但這並不影響夜天的戰鬥,只要他的意志還在,夜天便不會倒下。
夜天連續在黑色流力中融入幾種意志——死亡,毀滅,爆炸。黑色流力本身的氣息就是毀滅,帶有吞噬味道的毀滅,黑色風暴旋轉的向周圍擴大,孤辰門的修行者早已衝到了夜天的周圍,夜天的心念幻化出無數只手臂與他們對抗,這些人並不知道夜天力量的可怕,許多人使用自己的力量與之對抗,頃刻間,慘叫聲震動了所有人耳中的血管,血雨如箭,白骨如風,在一個個驚恐的目光中閃動,血色是唯一的顏色,孤辰門的修行者想後退已經來不及,黑色的風暴帶著血紅的液體將他們瞬間吞噬,他們來不及說出自己最後的遺言,眼前便被漆黑所代替,血雨在一波接著一波的噴灑,不明所以的人繼續衝向夜天,有所恐懼的人已沒有機會後退。
地面,一個個血印,不同的腳印,流動的鮮血瞬間便將其吞噬,隨即腳印的主人變成了碎肉,被黑色風暴吹散。
孤辰門瞬間變成了一個血色地獄,血流漂屍,只是這屍不是完整的,取而代之的是分不清是來自身體那一部分的斷肢和白骨。
牧落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夜天的實力強大的超乎了他的想像,至於是什麼原因使夜天的力量突飛猛進,牧落想不明白,但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在等待下去,短短的一會時間,孤辰門已經消失了近百名修行者。但他知道此刻的夜天一定也不好受。
牧落臨空而起,臨官尺在他的手中變大,自向下落向夜天的頭部,牧落一次使用了自己兩個丹田,臨官尺所過之處空間宛若塌陷,夜天只感覺整個天空都壓在了自己的頭頂。夜天的心中泛起了無邊的怒意,臨官尺是自己幫助牧落收服的,而牧落第一次使用臨官尺便是對這自己,這樣的感覺讓夜天很是憤怒。忘恩負義夜天或許還可能忽視,但恩將仇報夜天絕不饒恕。
夜天抬起自己的右臂,圖騰散發著血光,夜天的腳下出現了血之紋章,圓形的血之紋章在地面迅速,在血之紋章的引導下,地面的鮮血盡數流入血之紋章中,血光引動,一種強大的吸力旋轉而出,臨官尺的力道被夜天掌心的黑色光柱擋住,兩股力量霹靂電光交錯,夜天腳下的地面當即再次碎裂,無數的巨石在力量的牽引下慢慢騰起,夜天的手臂被震得發麻,半空牧落卻冷的一笑,臨官尺不可思議的彎曲成一個弧度,彎曲的臨官尺湧動著驚人的氣勁,在夜天的身前形成了空間碎片。
夜天大駭之下,心念順動,一道黑色的盾壁擋住了臨官尺引動了力量氣流,身體白光立現,擺脫重力的,堪堪躲過這致命的一擊,在喘息的瞬間,孤辰門的修行者抓住了縫隙,齊齊動手,夜天剛想回擊,牧落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二人相距不足半米,夜天的心中存在著對牧落異常的憤怒,他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會在出現第二次,然而若想對牧落造成重創,自己必須全力一擊,但這樣以來自己的背後將出現破綻。
就在夜天拿不定主意的瞬間,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背後,那瘦削的臉頰卻是不容質疑的堅強:「背後就交給我。蛇獅出來。」野獸的氣息在方甲的身呼嘯而出,身形巨大的蛇獅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夜天的心中一動,在修行者的格言中有一條是被所有人共同認可的——不要將你的背後交給任何人。將自己的背後交給別人等於將自己生命的一半袒露在別人的面前,而且是極其脆弱的一半。
而夜天,剛剛經歷了被牧落四人出賣的事情,這樣的巨大落差下,夜天的心境不可能沒有變化,對於方甲,夜天知道的並不多,方甲的身存在著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夜天對他的瞭解甚至比對牧落四人知道的還要少。
夜天漆黑的蟒目與方甲決然的目光相遇,這一刻,夜天朗聲大笑:天知道有些人即使在一起很久都是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但有的人哪怕是第一次見面,那一瞬間也將是兩個世界的重合。
夜天的身體延伸出無數黑色的巨手,封鎖了牧落的所有退路,但結果卻讓夜天一驚,牧落的雙手匯聚著一層微薄的力量,只見牧落雙手輕輕一劃,夜天幻化出來的黑色巨手盡數被隔斷,甚至沒有發出點滴的聲音。
「夜天,你太小看了相界的修行者,你的力量雖然與眾不同,甚至遠超臨界者的光王氣,但你對力量的掌握卻遠遠不如我,能夠久存無數載的宗門豈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根基只強大,根本是你無法想像的,而能夠登這些宗門最高位的人,哪一個不是有著非常的手段。我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牧落得意笑著,雙手滑向夜天。
「牧落掌門的手段我不是正在體驗嗎?過河拆橋,恩將仇報,這的確都是非常的手段,一般人的確做不出,難怪你能夠稱為孤辰門的掌門,也不無道理。」夜天的話的牧落面紅耳赤,此刻,夜天的黑色流力鑲嵌著若有若無的白色,夜天考慮到牧落很可能還有特殊的手段,事先將力量經過了白門,此刻的黑色流力已經進入了一種常人難以想像的平衡狀態。
「你的死期就在眼前,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牧落的手臂與夜天的咽喉擦肩而過,夜天的咽喉流出一絲血液。「好險。」夜天驚呼一聲,牧落的手看似沒有凝聚多少力量,但卻是他所有力量的,心念繼續控制力量環繞在牧落的周圍,很快牧落再次被夜天幻化出來的巨手所籠罩。牧落不屑的瞥了一眼周圍的巨手:「這些巨手困得住別人但困不住我。」牧落的手再次滑向黑色巨手,繼而臉色大變,狐疑的看著夜天,拉長了臉。
夜天嘿嘿一笑:「原來如此,難怪我融入意志的力量力量會被你隔斷,秘密就在於你手中的臨官尺。臨官尺中的力量是不是來自煞星——孤辰星。」
「你在力量中融入了自己的意志?」牧落凝重的望著夜天,看到夜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咆哮道:「這不可能,你沒有這樣的實力,連我對力量的掌握都達不到這種程度,在相界能做到這點的人除了十宗宗主和五大帝皇,就只有千古怪才田波和擁有六顆識魂珠的歸邪君。」
「那只是你自己境界問題,不要將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強塞在別人頭,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可悲。但我現在使用平衡和意志的融合,即使是星辰的力量也奈何不了我。」夜天殘忍的望著牧落,對於這樣恩將仇報的小人,夜天自然是痛下。夜天毫不猶豫在力量中融入了毀滅的意志。
黑色的巨手在牧落的周圍炸裂,夜天知道自己能夠將意志融入力量中,完全是心界的力量。如果沒有心界的力量,夜天自是不可能做到這點。
黑色的風暴自牧落的身邊開始盤旋,但夜天的眼中毫無喜色,剛剛在自己意志融入力量的瞬間,他看到臨官尺爆發出灰色的孤辰星力量,龐大的星辰之力保住了牧落的生命,牧落一口精血噴灑在臨官尺,夜天被臨官尺劈個正著,身體周圍的力量被臨官尺的星辰之力摧毀,重重的摔落在地,血濺如泉。
夜天感覺自己的半個身子徒然間失去了知覺,一股陌生在力量在自己的體內衝撞,夜天剛準備清除這股力量,卻發現力量盡數沒入自己的左臂,小龍正享受的吞噬著這股力量,夜天吃驚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夜天抬頭看著牧落,剛才的一擊不僅耗盡了他的力量,也損傷了他苦修而來的精血,病懨懨的站在夜天的對面,看到夜天毫髮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遠處,吃驚的說不出話,嘴巴張的老大。
其實,夜天哪裡是毫髮無損,整個身體暫時都沒有了感覺,若不是他及時黑化了自己的身體,若是他的身體在弱那麼一點點,此刻的夜天早已變成了一堆血肉和白骨。
但這些牧落都毫不知情,牧落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驚恐,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決定夜天的想法究竟是對是錯。
二人僵持在哪裡,遠處的方甲早已和蛇獅合體,敏捷的四肢奔走在孤辰門的修行者的血液中,這些人不是牧星,沒有魂妖的重生能力,一個個修行者在方甲的利爪和獠牙下變成了碎肉,從敵人的死後場景看,幾乎和夜天如出一轍,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孤辰門門徒聽令,夜天已經深受重傷,大家不要懼怕,殺了他。」牧落猜不出夜天在剛才的那一擊中究竟有沒有受傷,竟然卑鄙的讓自己的門人前試探,夜天鄙視的望了他一眼。
夜天的心眼掃視了一眼先前形成的血之紋章圖形,經過短短的時間,孤辰門的地界幾乎都被泛著血光的紋章籠罩,夜天憐憫的看了一眼正奔向自己的修行者,那是一種看向死人的目光,這樣的目光讓牧落的心落入了冰窖,沒由來的生出一種危險的感覺。
「九個位置差不多都灌滿了血液,紋章也早已形成。」夜天的眼中猛然泛起了血光,黑色風暴瞬間轉變成血色風暴,夜天的背後出現了血之紋章的幻影,夜天雙手放在地,咆哮道:「九焦。」孤辰門頓時血光綻放,在九個不同位置騰起九個粗大的光柱,天象異變,烏雲滾滾,血色閃電不斷的劈入九個光柱中,轟然炸響,土石沖天,天地間如同裂開了一個深不可色的縫隙,血水澎湃衝起,九個巨大的血柱交織在一起,掩蓋了整個天空。
孤辰門的修行者感覺彷彿被千鈞之力當擊中,未及反映已被撲天的血氣擊中,身體當即變成了焦屍,紛紛倒下,夜天紅著眼死死壓制心中的戾氣,心音在方甲的心中響起:「不要反抗。」一個巨大的血手將方甲包裹住,拉直夜天的身後。
在血幕退去後,孤辰門還殘存的修行者不足一成,地面流動的血液漂動著數玩具焦屍,牧落看著眼前的修羅地獄,呆住了,他雖然保住了生命,但一隻手和一隻腳都被血氣擊中變成焦肢,牧落四兄弟除了他本人外,另三人都已成為了焦屍。
夜天臉色慘白,急促的喘息,顫悠悠的向牧落走去,牧落眼睛一瞪,吐出一口鮮血,被嚇死了。相界七門之一的孤辰門已經名存實亡。僅剩的數百名修行者瘋的瘋,的。夜天耗盡了力量,倒落在地。夜天的左手小龍,嗖的一聲撿起了地的臨官尺,回到夜天的左臂後喀喀喀的咀嚼起來。
方甲身的血手因夜天的昏迷也消失了,他的看了看周圍的血色地獄,背起夜天,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