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下,夜天和這個瘦弱的怪異男子相視而坐,怪異男子用他那沙啞的嗓子慢慢的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夜天聽的很認真,他知道真正的朋也就是在必要的時候能夠傾聽對方的人。
夜天這才知道眼前的男子叫方甲,至於方甲的年齡他自己都不知道,夜天更是無從得知了,在那雙絕望冷酷的眼中,此刻正因興奮而閃亮著光芒,慘白的面孔透著微微的紅色,洋溢著滿心的喜悅,夜天已經感覺到方甲的嗓子啞了,聲音越來越小,但他那雙因興奮而閃光的眼睛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改變,甚至變的更加的明亮。
不久,方甲的嗓子如同被人掐住,聲音斷斷續續,看著方甲忘我的表情,夜天沒有阻止他,甚至沒有提醒他,夜天感覺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傾聽,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是對方甲的侮辱,他那顆近乎絕望的心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擊。
東方出現了魚肚白,方甲直到他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才停止,此刻他倚著麒麟王的化石安詳的睡著了,他的嘴角還會動著滿足的笑意,夜天望著熟睡中的方甲,仰天發出一聲長嘯,但夜天有些苦澀方甲所說的都是他自己的小時的故事,似乎還沒有說完,暫時還沒有提到關於麒麟王的事情,面對這樣的方甲,夜天也無從詢問。
一夜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夜天慢慢的站起來,他沒有使用任何力量護體,髮絲和衣衫都沾滿了露珠,前方就是原始叢林,霧氣很重,遠遠望去像是農家的炊煙,夜天不知道這是瘴氣。
陸續的腳步聲充斥在夜天的耳邊,牡落和尹戰從松林宗大門走了出來,他們看到夜天身邊熟睡的方甲先是一愣,在他們走到夜天跟前時,方甲已經醒來,他的眼睛瞬間變的呆滯,如同死魚的眼睛,夜天雖然不解方甲的突變,但他不露聲色的看著走近的尹戰幾人。
「方甲,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讓你看守叢林的嗎?」尹戰先發制人,責問起方甲,方甲嘿嘿一笑,站起來一聲不吭的向叢林走去,這次倒是尹戰皺起了眉,這是他首次看到方甲的微笑,他向身後幾人望了望,松林宗的其他幾人也是相同的神色。
「方甲也是松林宗的靈修?」夜天注視著方甲遠去的背影,思索著。
「這樣說也不錯,但方甲不合群,而且總是會做出一些不合情理的事情,宗內的其他靈修都不大願意和他接觸,剛開始還有幾人,但現在…」尹戰搖著頭歎息:「宗內的長老意思是將他放逐松林宗,但我感覺他的腦子不太正常,出去後若被一些心腸歹毒的修行者利用,豈不是太悲慘了,所以我留他看守宗門前的叢林。」
夜天淡然一笑:「如果可以,我想將方甲帶走,不知尹戰宗主是什麼意思?」尹戰的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隨即笑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只要他本人願意,我們自然願意。」夜天輕輕『哦』了一聲,讓尹戰的心猛的一跳。
「事情進展的怎麼樣?」夜天看向牡落,對於外交,夜天自己並不擅長,倒是牡落四人頗為熟悉。他們畢竟是活了千年的修行者,耳聞目染的事情夜天就算是拍馬也追不他們。
「和預想的差不多。」牡落無奈的鬆了聳肩,雙手一攤。
「施天兄弟,你的設想太過驚人,我們需要時間考慮,何況你們的假想敵太過強大,幾乎是不可戰勝的,我們一時間無法決定。這也是宗內長老的一致決定。」尹戰歉意的一笑。
夜天的表情毫無變化,他知道要想讓松林宗與自己一行人共同對抗十宗和五大帝皇殿,就暫時而言這是不可能的,夜天也不奢望他們現在能夠答應。
「如果,我們能夠在一個月之內重創他們其中的一個宗門呢?」夜天拋出了一顆炸彈,這句話使得尹戰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似是不屑。他瞟了瞟夜天,懶散的說道:「如果真的如此,我們松林宗為你馬首是瞻。」尹戰自的神態已經告訴了大家,他根本就不相信夜天能夠重創十宗,那可是相界最原始,最強大的宗門,他們的年代久遠的已經無從考證。
「尹戰宗主刺眼可當真?」夜天直視著尹戰的眼睛,蟒目暴射而出,冰冷無情的目光似乎將尹戰冰封。
尹戰的臉有些難看,但話已出口,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何況他也自信夜天做不到這些:「這是自然。」他轉身對著身後的松林宗幾人說道:「如果施天能夠在一個月內重創十宗的任一宗門,我們松林宗為施天馬首是瞻,你們可有意見。」聽到這話的人都笑了,夜天知道這是嘲笑,但他並不在意,他只願意用事實說話,而不是蒼白無力的爭辯。
「我們走。」夜天轉身離去,牡落四人心中尷尬的要死,夜天的大話說的也太過分了些,僅憑他們幾人別說重創十宗了,就是面對松林宗也是有死無生,他們只能低著頭跟在夜天的身後。
在叢林前,夜天突然停住了腳步,松林宗的修行者出現許多,他們似乎都是因為剛才夜天的大話,出來看熱鬧的,已經有人將尹戰剛才的決定傳給了松林宗的長老。長老們似乎都沒有什麼異色。
翠綠的原始叢林前,夜天慢慢的轉過身來,依次看過牡落四人,將目光停留在麒麟王化石前方的尹戰身,夜天用近乎霸道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說道:「現在你們可要聽好了,我真正的名字並不是施天。」
夜天的話讓所有人在瞬間停住了呼吸,他們皺著眉望著夜天,在等待夜天下面的話語。夜天感覺到來自牡落四人不滿的目光,但他沒有解釋什麼。慢慢的抬起手臂——左臂,在夜天的意志下,小龍已經變成了手臂,詭異的光芒閃動在蛻變後的甲骨臂周圍,夜天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叫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