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雙手的浪息斬正在靠近,身體顫抖著將它們相交,浪息交融的瞬間,氣息猛然暴增,構成十字形的浪子斬,往復循環,成倍的增加了它的攻擊力。黎漫用盡了全身的最後力氣,將浪息十字斬推了出去。
夜天見到這威力無比的浪息十字斬,心中湧出了無限豪情,欲要與其一較高下。飛快的伸出甲骨臂,叫道:「出來,獸形。」一條由蟒龍之力形成的巨龍出現了,尾部連接在甲骨臂,巨龍與山山一模一樣,張牙舞爪的衝向了浪息十字斬。巨爪撕扯,龍頭咆哮吞吐,將浪息十字斬生生的撕碎。眾人眼花繚亂,混亂的勁氣急速盤旋湧向四周,如同無數綵帶琉璃飛舞,光芒刺眼,不能視物。
夜天對這擊頗為滿意,甲骨臂一揮,巨龍湧向了黎漫,黎漫見到自己竭盡全力的浪息十字斬被擊散後,心中一片死灰,望著衝向自己的巨龍,癱坐在地,蟒龍巨爪一張,將黎漫提在半空之中,黎漫感覺自己的骨骼似乎被抓斷一般,疼痛難耐。夜天正要了結她的性命,韓飛突然衝到了九貝山,大叫:「天哥,不要殺她,可不可以放她一條命。」夜天轉頭望著韓飛,沒有言語。唐坤蹦到九貝山,拉著韓飛的衣服道:「強盜,你瘋了?為什麼要幫這種女人。」韓飛神色黯然的搖頭道:「如果天哥一定要殺他就連我也一起殺了。」夜天突然冷冷的說道:「你在威脅我,你以為我不敢嗎?」唐坤見狀暗呼不妙,以夜天的性格說不定真的將他們都殺了。
韓飛抬著頭望著夜天,眼睛濕濕的,苦澀的說道:「天哥誤會了,我怎麼可能威脅你呢?只是我已經愛黎漫了,希望天哥放她一命。我保證她絕對不會再找天哥麻煩,否則我親自抓她來給天哥賠罪。」黎漫停了韓飛的話,嬌軀一震,神色複雜的望著韓飛一眼,別過頭去,晶瑩的淚花,從秀目中滴滴滾落。
唐坤連忙說道:「天哥,你看我們兄弟剛見面,沒必要為一個女人弄成這樣。天哥就給黎漫一個機會,說不定她真的改過自新成為了強盜的女人。」
九貝山,所有的喧囂都停息了,怪異的氛圍籠罩在空中,稀稀落落的塵土霧一般迴盪,遠遠望去,如同黑雲翻滾一般。夜天站在韓飛的前方,冷聲道:「你知道她的來歷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她的背後所存在的秘密你知道嗎?有些事情,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左右。」韓飛倔強的望著夜天,眼中滿是決然之色。「嗆」的一聲,跪在地,懇求道:「希望天哥放她一命。我韓飛平生從未求過人,這是第一次,希望天哥成全。」
夜天頓時大怒:「起來!你跪我幹什麼,男兒膝蓋豈能輕易落地。給我起來!」韓飛跪在地,似乎沒有聽到夜天的話,膝蓋一步步向夜天挪去,懇求道:「希望天哥放她一命。」夜天突然怒從心來,心念一動,一隻巨大的金色手臂憑空出現,韓飛如斷線的風箏,墜落在地,口中不住的吐著血,掙扎著趴在地,慢慢的向夜天爬去,地面兩道血道正在逐漸加深,口中仍懇求道:「希望天哥放她一命,放她一命」聲音越來越小。金色巨手當空拍下,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楚的響徹耳畔。
旁觀的修行者滿是詫異的望著眼前的一幕,一頭的雲霧,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韓飛四肢平攤成大字狀倒在地,鮮血浸滿了全身,雙臂已斷,下巴一動使用了全身的力氣,撐起半身,雙臂自然地垂落,跪在地,剛才的一掌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他的目光依然未變,身體一緩一緩的向夜天挪去,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倔強的說道:「希望天哥放她一命,放她…一命….一命。」
夜天不知為何,見到韓飛此狀,沒有原因的憤怒,金色巨掌再次飛向韓飛。唐坤暗呼:「這下可真的麻煩了,如果強盜再受一擊,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平時的腦袋這麼聰明,現在卻糊塗的要死,與天哥來硬的,這不是自討苦吃嗎?難道愛情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讓聰明如強盜的這樣的人都沉陷其中?」眨眼之間,金色巨掌已經來到韓飛的身前,唐坤雙眼一閉,擋在了韓飛的面前,毫無疑問的被擊飛出去,唐坤立即從地爬起,齜牙咧嘴的來到夜天的面前,可憐道:「天哥,現在我也只剩下半條命了,你就當是可憐強盜,黎漫她根本就不會對你造成傷害,破例放她一次。」夜天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唐坤見狀,膽氣頓時足了起來:「我就知道天哥不會那麼不盡人情,強盜,你還不快謝謝天哥,天哥可是為了你放了他自己的仇人啊。」韓飛當即說道:「謝謝天哥。」
夜天走到韓飛的身邊,心念一動,蟒龍之力幻化的巨龍立即回到了甲骨臂中,黎漫的嬌軀緩緩跌落在地,深受重傷的她早已無力站起,吃力的向韓飛爬去。夜天冰冷的望著韓飛。道:「你的苦肉計達到了預期的目的,是不是很得意,恐怕連小坤剛才的行為也在你的預料之中。」韓飛突然苦澀的笑了起來:「天哥幾人知道了,為什麼還放人呢?」夜天沒好氣道:「就算我現在不答應,你應該還有後招,你是料定了我不會殺你,才想出了這樣的計策。你恐怕不止想出了一條計策那麼簡單,在我和黎漫開始戰鬥的時候,你就開始想著怎麼解救她了,我說的沒錯。」韓飛無奈的一笑,驚動的傷口,一陣悶叫。沒有反駁夜天的話,顯然是默認了。
這時旁邊的唐坤已經氣的渾身發抖,二目滋裂,眼球似乎馬就要掉出眼眶。正在一瘸一拐的走向韓飛,憤聲說道:「好,強盜,你果然厲害,我剛才就在懷疑憑你的腦子怎麼會做出這番愚蠢的舉動,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你是料定的天哥不會殺你。更可氣的是,你既然連我的計算在內,將我當猴子一樣給耍了,讓我白白受了一掌,現在我就要將這掌在還給你。」唐坤說著已經撲到了韓飛的身。韓飛剛才被夜天打的一身是傷,身的骨頭已經斷的差不多了,見到唐坤撲來,驚叫道:「小坤,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不要,啊…救命,天哥救命。」唐坤已經開始了對韓飛的拳打腳踢,九貝山到處迴盪著韓飛的慘叫之聲,還有著唐坤的:「我叫你算計我,叫你算計我?」
夜天似乎沒有聽到韓飛的求救聲,閉著眼睛,站在一邊。這時韓飛突然沒聲了,唐坤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焦急的回頭望向夜天道:「天哥,快來,強盜暈過去了,快救救他。」夜天依舊閉著眼睛,慢吞吞的說道:「小坤你就不能好好的觀察一下再說嗎?沒看到他是裝的嗎?」唐坤一下一下的將頭轉了回來,果然韓飛正苦笑的望著夜天,似乎在責怪夜天。唐坤突然雙手握拳,憤怒的大吼道:「你竟然又騙了我,這次誰也救不了你,我非撕了你不可。」內息頓時湧在手心,韓飛臉色頓時大變:「小坤,別衝動,別衝動,啊,你瘋了坤一拳擊在了韓飛的肚,韓飛當即倒在地沒了反應。唐坤見狀,怒叫道:「怎麼,你還想騙我,真的當我是傻子,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一旁的夜天,眼睛徒然睜開,心念一動,一隻金色的巨手出現,抓住了還要繼續攻擊的唐坤,提到了半空。唐坤掙扎著說道:「天哥,快放下我,我一定要教訓強盜一頓。」夜天無奈道:「這次是真的暈了。」唐坤已經韓飛氣昏頭了,極力說道:「我不會再被他騙了,他沒暈。」夜天心念一動,唐坤從空中掉了下來,剛要衝向韓飛,卻又停住了腳步,前方,黎漫已經爬到了韓飛的身邊,將已經失去意識的韓飛緊緊的抱在懷裡,慌張的擦去韓飛臉的鮮血,再次感覺到韓飛的呼吸,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眼裡淚光一閃,卻低聲笑了起來。
黎漫的秀髮散落在韓飛的臉龐,夕陽的餘暉拋灑在二人的身,髮絲的影子一絲絲排列著,顯得格外的神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的身,似乎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濃濃的愛意,洞穿了所有的束縛,徘徊在二人的身邊,無聲的響起。
突然眾人聽到了若有若無的的歌聲,歌聲悠長而又深遠,淡如黃昏,但那曲調情深刻骨,激盪迴旋,餘音裊裊,眾人感覺在聆聽一個傳奇的愛情之聲,直入人心。黎漫的聲音,溫柔如愛人的手,撥動著修行者內心深處的那一處沉睡的柔軟,耳邊一片寧靜,然而心中冥冥之中有一種強烈的感情正在灼燒著,讓人想哭又想笑。歌聲越來越淡,柔和如春風,蕭瑟如冬雨,哀而不傷,苦而不痛,似乎夾雜著萬般柔情與苦澀。
黃昏的餘暉,開始飄渺,許多人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淚花,在鹹鹹的淚滴流入雙唇時,才驚慌失措的抹去眼角的液體,很是小心的望了周圍一眼,豁然發現有的人仍在淚水的浸染中,但是這淚水究竟是甜還是苦,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