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陰雨連綿,澆重了無盡的哀傷——
一塊陰森的區域,排列著大小不一的土丘,土丘掛滿了各式的植被,似乎在象徵著什麼。一個淺淺的土坑,一人冰冷的站立,一人痛心的坐地,一人仇恨的跪地。
這一刻的雨水,格外的冰冷,使得村莊的墓地更加的淒涼。墓風掠過,似怨靈在哭泣,引發人內心的哀傷。
「青哥,天哥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要我們等他回來再為弟弟下葬?」面孔慘白的劉達在雨水的浸下,比之死人更像死人。孫青向左方的天際望了望,果然遠處一道人影正向這邊疾馳。
夜天與孫青對視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夜天徑直走到劉達的身旁,手中提著一塊染血的布,包裹著一個近似球形的物品。夜天將手中之物交給劉達,望了一眼等待下葬的劉淇,道:「用這個來祭拜你弟弟!」
劉達望著凸起的血布,似乎想到了什麼,雙手顫抖的接過去。放在他弟弟的屍體前,遲緩的打開了血布。一個完整的頭顱出現了,頭顱瞳孔幾近放大了一倍,顯然死前感到了極大的恐懼。劉達暗道:「果然是馮石城的人頭。」
「謝謝」劉達紅著眼睛只吐出兩個字。黎明時分夜天來到馮石城家,用蟒目看了他一眼,誰知竟然直接將他嚇死了,夜天很是利索的斬下了他的頭顱,回來了。劉達和他的母親將劉淇下葬後,便趕回了村莊。
劉達的母親因為劉淇的死,幾日來一直死氣沉沉,劉淇的死對身為母親的她無疑是晴天霹靂,哀傷過度,加幾日都沒有進食,愈加憔悴,一直躺在床。
夜天和孫青的伙食都是劉達準備的,第一次二人就吃下了他家一個星期的食物,劉達忍不住問道:「你們難道很久沒吃飯了?」孫青擠出一點時間道:「如果你吃了一年的草根,你也會像我們一樣的。」劉達望著二人對米飯發出的常人難以理解的光芒,轉身回去又開始燒飯了。
夜天二人在這個村莊停留了將近一個月,期間,孫青一直教導劉達的修行,劉達也是劍修,由孫青指導最為合適。二人近乎殘忍的對戰著,每日夜天都要為劉達治傷數次。劉達修行時簡直是在玩命,或許是他弟弟的死刺激了他,引起了他對力量的渴求。小小年紀就達到了四階中段的實力。這一個月中,在孫青殺氣的不斷壓迫下,劉達的實力更是突飛猛進,已經達到了四階的巔峰。受孫青殺氣的漸染,也開始展現出殺伐之氣。
或許是孫青深處的那一絲遺憾,現在的他對劉達很是照顧,甚至打算將閃電形態教給劉達,可惜劉達的內息真氣只是普通的運轉路線,根本無法修行;其次,劉達的身體強度一般,但這已經成為了內息真氣修行者普遍忽視的問題,他們只注重內息的修行,對身體肌肉毫不在意。像孫青這樣已經算得異類了。
這一日,萬里晴空,夜天二人辭別了劉達和他的母親,開始出發去極光學院。二人打算帶劉達一起去,劉達擔心母親沒有人照顧,拒絕了。二人沒有勉強,留下一些星晶便離開了。
路,夜天突然對孫青說道:「二弟,以後不要輕易使用閃電形態了。」平時孫青不使用劍息,只是憑著身體承受著古樹之心的重量,現在已顯出疲憊之色。問道:「為什麼?難道閃電形態有問題?」夜天搖了搖頭,道:「這世,還有許多我們無法想像的強者,我們在他們面前與螻蟻無異。閃電形態現在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見到的人都已經死了,我們要將它作為我們保命的底牌,除非生死關頭,平時不可輕用。」
孫青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大哥說的有理,就算我們不使用閃電形態,也有著六階的實力,平時也不需要。」
夜天想到在孫青教導劉達修行時,沒有合適的劍,出聲道:「二弟,你的劍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煉製的,沒有劍,你的攻擊力下降了不少,現在我們去給你買柄劍,暫時先用,更何況,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別說給你煉製劍,就算是改變一點古樹之心的形態幾乎都是妄想。」孫青想到古樹之心那無法形容的堅硬程度,無言的點了點頭。
鬧市中,人流阻塞,熱鬧異常。二人來到標有「藏兵閣」字樣的店前。店中生意很好,來來往往的人群,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老闆的眼睛已經高興地瞇成一條縫。
老闆見到夜天二人,笑瞇瞇的前問道:「二位小兄弟,想要何種兵器,小店一定不會讓二位失望的。」「劍」孫青冰冷的吐字。似乎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浪費。「牆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劍,二位可隨意挑選。」老闆說道。孫青看著老闆道:「如果這些就是你們店裡出售的兵器,那我就沒有必要看下去了。大哥,我們換一家。」
老闆聞言,非但沒有怒色,反而饒有興趣的望了二人一眼。說道:「既然二位是懂劍之人,老朽也不廢話了,說,二位想要那種類型的劍。」孫青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劍身比較輕靈,但又不可太輕,至少在百斤以。」老闆打量了一下孫青並不魁梧的體魄,說道:「跟我來。」夜天二人背後的古樹之心格外引人注目,雖然已經被絲帶包裹,但有心人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或許人們對未知的,朦朧的事情都希望知道它的本質。
然而,夜天二人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讓這些人,望而卻步。有些不怕死的人仍想一探究竟,卻被夜天瞬間變換的蟒目瞪住了,直接暈了過去。引得周圍儘是議論之聲。一臉恐懼的望著二人。很自然的為二人讓開一條路。
夜天和孫青跟著老闆進入了裡室,來到了標有「重兵器」的房間。這些兵器多數體積較大,只觀其模樣,就會讓柔弱之人產生力不從心的感覺。孫青和夜天找了半天,終於發現了一柄外形與普通的劍沒有區別,通體黝黑,卻有著不下二百斤的重量。「老闆就這柄了。」孫青隨意揮動了幾劍。效果不錯。「小兄弟,果然好眼光,說起這柄劍,那可是…」「老闆,哪些不相干的話,就不要說了,這裡的兵器店也不知這一家,希望老闆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老闆目光瞥了孫青一眼道:「小兄弟儘管放心,我們生意人講究誠信。七百星晶怎麼樣?」「老闆,如果你還是如此,我們也只能到別的店去轉一轉了。」孫青頭也不抬的說道。夜天滿是詫異的望著孫青,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買東西還可以這樣。
老闆望著孫青手中的黑劍,這劍雖然不錯,但很少會有人喜歡用重劍,重兵器是平時銷量最少的兵器,咬牙道:「五百星晶,不可以再少了。」「成交」老闆的話音剛落,孫青便痛快的答道。老闆望著一臉喜色的孫青,心中一陣肉痛。
孫青對這柄劍還是比較喜歡的,二人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藏兵閣。並為這柄劍取名「幽十」
夜天二人隨即來到了酒樓,狂吃一頓,形如猛獸,二人背有古樹之心,夜天還有甲骨臂,皆是站在桌前。不理會酒樓中其他人或驚奇,或不屑的目光,直接對桌的食物進行了掃蕩。走時,還將酒樓中的庫存進行了處理,盡數裝入了玉金戒。二人再也不想吃草根了,現在已經開始提前做好準備。連續買盡了數家酒樓,二人似乎仍沒有收手的打算。
這次,二人來到了這座都城最繁華的酒樓,「口福酒樓」。這家酒樓,底層由石塊築成,面幾層使用雕花的紅木巧妙地搭建在一起。既雅觀又不失雄奇。
夜天二人直接來到櫃檯前,問道:「你們的老闆在嗎?」一位妙齡少女帶著職業性的微笑說道:「老闆在閣樓,二位有什麼需要,本人就可以代勞,一般的事情不必驚動老闆。」夜天看著這家酒樓的規模,暗想:這次一定可以買到更多的存貨。隨口道:「這件事你做不了主,讓你們老闆來。」少女微微不悅,但還是接了通訊器聯繫了老闆。
片刻,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下來了,黝黑的皮膚,健壯的體魄。夜天二人有些驚訝,來人竟然有著七階的修為。實力已經算得高手了,現在卻成了一個生意人。
「二位小兄弟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只要本店能夠滿足的,一定不會讓二位失望。」老闆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嗓門,聲音之大,酒樓之人沒有聽不到的。
「我們要買下這裡的所有庫存。」夜天直截了當的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引得眾人一陣狂笑。老闆也笑了起來,說道:「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本店的庫存有多大,絕對超出了你的想像。」「沒問題,我們帶了足夠的星晶,你們現在去清點一下,待會給我們價格。」夜天一臉平常的說道。
老闆瞟了夜天手的玉金戒一眼,見夜天不像在看玩笑,爽朗道:「既然如此,本店就做一回這樣的生意。」
就在這時,就樓外傳來猖狂的聲音,道:「我不同意。」酒樓中的目光盡數望向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