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濤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搖頭道:「二弟跟我約好在這裡見面的,可能最近就會來了吧。師尊,我是不是應該去拜見一下掌門師祖?」宇文濤小心的組織著語言,不能讓對方發現一絲破綻,看那老頭的實力至少也是出竅後期,甚至有可能是分神期的,自己可不是對手,還是先穩住對方為好。
遁天喝了口酒,點了點頭道:「嗯,是該去拜見一下師祖,雖然蕭遙這小子目中無師,不過你一身天隱門的修為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我派中人,你跟我來。」說罷當先穿過樹林,然後走進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其實任何人在沒見過天隱門的時候都不會認為小偷著名的天隱門是這個樣子,怎麼說也該是金碧輝煌才是,哪知道這裡居然跟普通的山村沒什麼兩樣,要說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這村子裡的人太少了,只有遠遠的幾個農夫在耕作,旁邊還有個農夫正坐著曬太陽。
宇文濤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偷眼看向四周,周圍的房子都很古樸,跟蕭遙說的一樣,只是很多屋子都有近期修補過的痕跡,要是平時當然不會注意,可是起了疑心的時候卻洩露了太多的東西。「似乎近期經受了一場大戰呢。」宇文濤暗道,「看樣子天隱門是近期生變的,滅天宮還沒來的急問口供,也調不到足夠的人來演戲,所以那老頭的話中才會有破綻,這村莊也顯得如此空蕩。聽剛才那老頭說的話,應該是打算在這裡等著二弟前來上鉤吧,我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裡找到二弟再說。」
遁天帶著宇文濤走到村中最大的房子面前,推門走了進去,院子裡有幾個家丁在非常熟練的整理東西,可是熟練是熟練了,連帶來陌生人都不抬頭看上一眼豈不是有些怪異?到了廳裡,遁天高聲道:「掌門師尊,我回來了,這個是遙兒在外面替我收的弟子,若不是他自己找上門來我都毫不知情,師尊你聽沒聽他說起過呢?」
宇文濤跟了進去,只見大廳中間坐著一個白衣老者,銀鬚銀髮,清瘦的臉旁,高挑的身材,一看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帥哥,正是蕭遙跟他說起的天隱門主無痕散人。無痕散人見到跟在遁天身後近來的宇文濤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宇文濤施了跪倒叩首,口中斟酌字句,小心的說:「宇文濤拜見掌門祖師,徒孫的二弟蕭遙常常跟徒孫提起祖師道法高深,功力深厚,甚至連笛子都吹得蕩氣迴腸,當真讓徒孫倍感欽佩。」他在「笛子」和「迴腸」四字上有意無意的加重了些讀音。
原來蕭遙以前跟他聊天的時候曾經說起過一些天隱門的趣事,例如他的師祖無痕散人雖然驚才絕世,風流儒雅,功力高深,書畫雙絕,但人無完人,無痕散人雖然厲害,但卻是個天生的音樂白癡,無論什麼樂器到他手裡都只能發出難聽的噪音。不過他又好面子,在徒弟面前不肯承認此事。而他的房間裡卻也常常掛著一根笛子充門面。
直到後來蕭遙無意中從無痕散人的好友處聽到了此事,才用把這個通告全門做要挾從無痕散人手裡弄來了一瓶迴腸丹,此事也只有蕭遙和無痕散人二人知道,用來試探這個無痕是否也是假得最合適了。
無痕散人目光閃動,對遁天說:「哦,遙兒二十年前,上山的時候確實跟我說起過有這麼個人,只是我一時事忙忘記了,今天你不提我還真想不起來。最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了,腿腳也不靈便了。」有意無意的,無痕散人在「二十年前上山」的這段話裡加重了讀音,宇文濤的心中頓時火熱了起來,無痕散人說的是上山,而不是回山,也就是說他說的是蕭遙第一次上山的時候,也就是說他是真的無痕散人,身體不好和腿腳不靈便了應該是說他現在受了傷,被人控制住了。
宇文濤剛要說話,在無痕散人身後站著的一個高大青年走前幾步,眼中精光閃動,用力的擁抱了下宇文濤,高聲笑道:「原來是宇文師弟,我是蕭遙的二師兄水月,也是你的二師兄了。」宇文濤趕忙施禮拜見二師兄。
遁天喝了口酒,對無痕散人道:「那師傅我帶著濤兒去找個住處,水月,你要服侍好師祖。」說罷回身拉著宇文濤踢踢踏踏去了,宇文濤回身的時候,看見無痕散人向水月處斜了一下眼睛。
走到院子裡,遁天對一個家丁叫了起來:「二子,這位以後就是四公子了,你帶四公子去後面弄個房間,服侍四公子住下,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滿足。濤兒啊,你跟二子去住下,我還跟你師祖有些事情。別的師叔師叔祖都不在,改些日子再介紹你認識。」
宇文濤點頭道:「謝謝師尊。」跟著家丁二子轉向後面去了,這二子蕭遙給他聊天的時候也提過,是個向來唧唧喳喳嘴從來都不停的人物,身上也有些修真功底,在天隱門做家丁也有一百餘年。而帶路的這個雖然樣子跟蕭遙介紹的很是相似,可是性格卻如悶葫蘆一般,聯想到剛才那幾個家丁所呆的地方,宇文濤眼光一縮。算上屋內的水月和剛進去的遁天正好是一個八卦絕殺陣。原來這些人是專門為了蕭遙準備的修真高手,自己這種無名小卒居然讓高手服侍自己,還真有成就感。
宇文濤淡淡一笑,對二子說:「你就是二子哥呀,我蕭遙二弟常常都跟我提起過你,他說你雖不愛說話,可是言中有物,每言必中,是個奇人呀。」
那二子愣了一下,沒想到宇文濤會突然跟自己說話,頓了頓回答道:「哪裡哪裡,都是三公子錯愛而已,小人才疏學淺平日裡惟恐言多有失又哪是什麼奇人,四公子過獎了。」
宇文濤大笑道:「二子哥何必過謙呢,你的大名誰不知道呀。」說笑著兩人來到了後面的一個獨院,二子推開門對宇文濤說:「四公子,就是這裡了,你進去看看缺什麼不?要是有什麼吩咐可以告訴我。」
宇文濤看了一下,還都不錯,點了點頭,二子施了個禮就下去了。宇文濤不敢大意,全力散發出神念把這屋子裡裡外外的收索了一遍,確認沒人監視才倒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開始想以後該怎麼辦。輕鬆的逃跑肯定是不可能了,師祖無痕散人可是散仙都重傷被擒,何況自己這個元嬰後期的修真者。
看起來整個天隱門只剩下無痕散人一個還是本人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是散仙,跟普通修真者的感覺大是不同,所以沒有合適的人替換,不過看師祖的表情很平靜,沒有太多的悲憤,自己真正的師傅和師兄弟等都應該還沒遭到毒手,並且他們佔領這裡的時間不長,應該都關在附近。
宇文濤心中打定主意,確認了外面沒人監視,輕輕運起了無形遁法,拉開門潛了出去。轉了個彎,悄悄露出了頭看了一眼,只見不遠處二子正在那裡潛伏著,眼睛直盯著自己畢竟得小路,宇文濤突然心中感覺不妥,對方既然能攻陷天隱門,當然就有了對付無形遁法的辦法,自己這麼仗著遁法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不是找死呢麼。
小心翼翼的凝神細看,卻發現二子的視線並不是漫無目的的掃射,而是緊緊得盯著路上的一根根散發出微弱的靈力波動的紅色細線。宇文濤頓時恍然大吾,看來這個就是用來探測無形遁法的法寶吧,雖然不知道碰到了會怎樣,不過肯定不會是好結果。
悄悄的翻上牆頭,小心的避過了那些線,順著牆頭慢慢得爬到了正廳,隱約間聽到裡面有聲音傳來。宇文濤小心的翻上屋頂,將耳朵貼在瓦片上,下方的聲音頓時清晰了。
只聽到遁天的聲音叫道:「老不死的,不要以為有人來了就覺得有機會了,我告訴你,要是你膽敢在言辭中給那個宇文濤洩露了口風,壞了我的大事,你就別想見到你的徒弟和徒孫了!我還要連你帶他一起殺了!」
無痕散人平靜的聲音傳了出來:「放心,只要你們能夠保證我徒弟和徒孫的安全,我願意聽你們的吩咐。不過你們讓我寫信把蕭遙招回來這個我也沒辦法,因為就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去哪裡了。再說,寫好了叫誰去送呢?」
遁天大叫道:「我就不信你們天隱門就沒有一種聯絡的方法可以找到他!老東西,你少給我耍花樣。」
這時候水月的聲音響起:「夠了!無痕前輩是四長老的貴賓,旋龜你不得無禮!要是四長老回來發現你傷了無痕前輩,責任可要你自己負!」
遁天大叫道:「好!化蛇你好!居然幫他人說話,枉我跟你千年的交情,行,四長老的命令我不敢違抗,不敢傷害這老不死,我傷害他的徒子徒孫還不成麼?哼!」只聽到摔門聲響,假遁天踢踢踏踏的向外走,嘴裡還不停的罵罵咧咧的。
宇文濤暗道好運,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找到滅天宮關押囚犯的地方了,趕忙小心翼翼的踏在牆頭上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