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照著他說的方位往前走,只見這條走廊裡很安靜,大概是由於被嚴密把守的原因吧。
他走到走廊的頂頭,便往右轉。又走了大概五十米,見到了岔口,正要轉身向左拐,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訓斥著:「你這個敗家子,我不是剛給你兩百萬港幣呢,怎麼又沒了!你說說,你這幾年從我手裡拿走了多少錢,沒三千萬也有兩千萬吧。你又惹的多少禍。要不是爸爸跟著何先生,那些人還多少給些面子,不然,你早被扔進海裡餵魚了。說,這兩百萬,怎麼花完了?」
「爸,我不是剛交了一個香港女朋友吧,花消自然大了。再說,就那麼點錢,還不夠出兩次國呢。」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來,語氣滿不在乎,兩百萬在他嘴裡完全不當回事。
「又說謊話,你這幾年都交了幾個女朋友了,爸爸怎麼沒見過一個正經的,你整天和那些小太妹,酒吧女郎混在一起,以為爸爸不知道嗎,好了,這次爸爸不會給你了,你回家好好反省反省,也叫我省省心吧。」這時,文風已經聽出來,說話的是何家駒的心腹老四。
「爸,我怎麼不想交正經女朋友了,可那忒有錢啊,就我手裡那點錢,人家會看的上我嗎,爸,你跟了何賭王二十多年,鞍前馬後的,他老何對你也忒那個了,就給那麼丁點股份,這不是打要飯的嗎?」老四的兒子說的很隨意,提到何家駒時,也不怎麼尊重。
「啪!」就聽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接著傳來老四的怒吼:「混帳東西,你說的這是什麼。何先生對咱家還薄嗎,我一個下人,能有億萬家產,不全是何先生賞的嗎。沒人何先生,爸爸早就淪落街頭,不知道到混在哪步田地了。還能有你這個小王八蛋嗎。你給我記住,以後不許在這麼說話,對何先生要尊敬,咱們的一切都是何先生給的,這點你要清楚!」
「算了吧,我每次一說這個,你就打我。我看你眼裡就沒有我這個兒子,去年我叫你給何賭王說說,給我在葡京安排個經理幹幹,他卻只給我安排個普通職員。這他ma還叫夠意思嘛,爸爸,我看也就是你。現在底下好多人說他老何的不好呢,說澳門早該換換管事的了,你看看人家東進黨的曹金城,對手下那才叫一個好.」老四的兒子不屑地說著。
「啪!!」就聽又一聲巴掌響起,傳來老四氣極的聲音:「你這個畜生,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混帳兒子,給我滾,給我滾!!」
「哼,給我錢我就走,不然休想!你不要以為我媽去世的早,就這麼對我,小心我到我ma的靈前,去告訴她你虐待我!」老四的兒子狠狠地說著,語帶脅迫。
而那邊的老四聞言,居然沒有了聲音,良久,就聽他傳出長長的歎息,說道:「小子,爸爸在最後給你五十萬,你可要學好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拿過來吧,早拿出來不就沒事了嗎,非要我提老媽!」只聽老四的兒子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過了一會兒,就聽一陣步聲響起。
文風趕緊直起身,扮做正要往廁所走的樣子,迎面只見一個頭金黃,耳朵上戴著大耳環,牛仔褲,黑色緊身ti恤,脖子裡帶著金光閃閃的項鏈,面帶不羈的青年,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而他的身後不遠處,正是一臉無奈,輕聲歎息著的老四。
那青年輕輕撇了文風一眼,嘴裡哼了一聲,就走了過去。裡面的老四也看見了文風,趕緊走了過來,說道:「李先生!」
「哦,老四,剛才那位是?」文風笑著問道。
「嗨,不瞞您說,那是我不成器的兒子,整天不務正業,若是,若是他能您有十分之一的穩重,我就知足了。」老四歎息一聲,不由地回道。但轉念一眼,這麼比喻可能不恰當,便趕緊說道:「李先生,您別誤會。我只是比那個意思。」
「老四,沒關係的,我明白了。剛才你們的話我也聽到了一些,怎麼他現在沒在賭場幹麼?」文風溫和地問道。
「何先生交代,要他先由底層做起,有了成績,就會提升。這已經是破了很大的例了。誰知這小子不爭氣,嫌拘束,掙錢少,和主管吵了一架,就跑了。現在整天在外面胡混,我派人把他弄回來吧,過不了一天,就又沒影了。
後來,我也就不管了。這兩年,在外面不是和這個打架,就是和那個爭風。在別的賭場,還欠了人家高利貸,幸虧後來知道是我的兒子,何先生幫忙說了句話,人家才肯定放手。唉,丟人啊!」老四說著,表情無奈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