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文風慢慢地站了起來,在眾人驚諤的目光裡,走向了爆洪。暴洪的眼睛大大地睜開,身子抽搐幾下,沒了動靜。文風平靜地看了眼,然後淡淡地說道:「既然你那麼記恨內地人,那就帶著這份記恨到下面去吧,何必活在這樣的回憶裡呢。」
「草,他殺了暴洪!」程坤從驚鄂中醒過勁兒,事情太突然了,他們都來不及反應。
「md,大6仔,你好狠!」黃雞臉上的筋都暴了出來,他的手慢慢地伸向了後腰。
「啪!」就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啊!」黃雞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他的手從腰後耷拉下來,一個黑黝黝的東西掉了下來,正是一把左輪。
「逼我自衛!」文風吹了吹手槍上的熱氣,輕輕地說道。
這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走廊站著的那幫混混急沖沖的闖了進來。先前坐在椅子上的幾個青年也站了起來,臉色大驚。由於事情生的太突然,也不過就是兩分鐘的事情,爆洪和黃雞都被殺死了。
「老大!」「老大!」就聽那些混混急切地喊了起來,越過桌子衝了過去。看了看自己地上的老大。又看看手裡拿著槍的文風,「啊!他殺了老大,幹掉他!」幾個人就要衝上來,門口仍有十幾個人沒動,顯然不是死去的兩人手下。
椅子上本來坐著的五六個人,還剩下三人,兩個人站著,一個人坐著,那坐著的青年正是長相很正派的人,他的臉色仍然很平靜,但是眼睛裡卻閃現著震驚。門口的幾個青年也都看著他,有幾個看著程坤。而杜學志早已經嚇呆了,縮在了一旁。
這邊幾人撲向了文風,從衣服下面都拿出砍刀來,頓時,幾片明晃晃的刀出現在半空中。這時,冷血動了,從腰間急地抽出軟劍,閃動的利芒再現,在片刀的間隙裡不時地穿插,伴隨著一聲聲慘叫的響起,那些混混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去,在地上捂著心口翻滾著,過了一會兒,抽搐兩下,就再沒聲息了,鮮血流了一地,會議室裡頓時,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浮現了,一種肅殺之氣凜然出現。
旁邊看著的那些人此刻不再是吃驚,而是微微地戰慄了,他們不是沒殺過人,不是怕死,而是沒見過這麼殘酷的情景。沒有拚殺,十數個剛才還和他們說話的人,就已經死掉了,沒有懸念,這麼迅疾,甚至比花朵凋零還塊。
杜學志嚇得昏了過去,程坤再沒有膽量叫囂了,臉色露出極度的駭怕。文風轉身,看向了他,說道:「坤老大,您還有話說嗎?」
「沒,沒。」程坤無力地回答,身子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門口有幾個混混,想過來扶他,但是看到文風手裡的槍,還有冷血那把冒著寒意的劍,猶疑一下,就不敢動了。遇到面前的情況,如果不怕,那是假的。
文風沒在去看他,繞過桌子,走向靠牆的椅子,看著那剩下的十幾個人,又看向椅子上沒動的青年,臉上浮現了一縷淡然的微笑,輕聲問道:「你就是太子??」
那青年聞言,面色依然平靜,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文風回道:「我就是!」
太子回完話,靜靜地看著文風,文風也靜靜地回望著他,兩人的神態,一個平淡,一個溫和。屋屋裡除了已經沒有聲息的人,還有昏過去的杜學志,就剩下軟在椅子上的程昆,和門口的那十來個混混。
當然還有冷血,他已經還劍入鞘,他的黑色皮帶外觀上看是皮帶,其實可以兩用,不是皮製的,而是兩層jing心打造的薄鐵,作為軟劍的刀鞘,而小巧的劍柄正好做了皮帶扣。由於做工jing細,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一把整劍。
「前幾天聽說西貢有個太子,勇猛難敵,智計雙全,有大將風範!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文風望著他,悠悠說道。
「那只不過是道上的兄弟們抬愛,當不得真。」太子淡淡地回道。
「呵呵!」文風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太子不愧為太子!有氣度!不過,請聽我把上面的話說全,我還聽說,人們都為太子惋惜,說太子跟錯了主子,在區區一個小青幫,把大好才華埋沒了。混了幾年,還是只能窩在這一隅之地,而且,這西貢還不是你們一家獨大。若是太子在洪興和仁義堂,哪一家門下,也早已經是一個繁華大區的扛擺子了。」
「這是外面人謬論了,我的本事也就到這種程度了,在西貢能混出名堂我就滿zu了。」太子神色不變,說道。
「是嗎?」文風眼睛裡浮了濃濃的玩味兒,「恐怕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吧?不過嘛,我倒也不認同那些市井之言,我覺得你選擇小青幫,是個明智且有遠見的選擇,不過,像你這麼義氣的人,如果跟著像杜學志這樣的老大,就永遠沒出頭之日了。」
「奧?」太子眼睛裡終於浮上一絲興趣,「何以見得?」
「呵呵,」文風悠悠一笑,目光看著太子,陡然變得犀利,像是要直接射進他的心裡,就聽文風凝聲說道:「那是因為,你沒有野心!」
「哈哈!」太子聞言笑了起來,回道:「這話說的好,野心?我沒有野心麼,我們做古惑仔的,誰沒有做老大的夢想,誰又不想在港島,九龍橫著走,開跑車,泡明星呢?你說錯了,我甚至想稱霸香港!」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大起來。
文風一直注視著他,等他說完,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聽說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你說的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可惜,你不是那種人,這點上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夢想,誰都有,但那不是野心。那是志向!」
「你的感覺,有時候,感覺不一定准吧?」太子平淡地問道。
「也許,但我或許是個異數,我的感覺一向很準!即使在不確定准不准的情況下,且相信自己的直覺,把它當作一種賭博,這世上的事情,本來就都是一種賭博。賭對了,我就贏!」文風也淡淡地回道。
「那如果,賭輸了呢?」太子再次問道,眼睛直直地盯著文風。
文風聞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地來回走起來,過了有一分鐘,他突然抬頭看向太子,而右手毫無徵兆地向後抬起,就聽文風沉聲說道:「我相信我,不會輸!」那聲音果敢,夾雜著攝人的氣勢,襲進了太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