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回到教室,想收拾下東西。教室裡沒走的人,一見他回來,頓時靜了下來,看著他的目光有些驚訝,隱隱地有些恐懼的意味。顯然,他們已經知道剛才生的事情,或者有的親身看到了。厲害的人不是沒有,可是第一天來就這麼囂張的人不多。尤其文風下手之狠,把兩個平常橫行一中的人都打的無還手之力。今天的事情,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明白文風絕不是學習尖子那麼簡單了。他陽光般的外表下面到底隱藏著什麼呢?
張良也沒走呢,不過,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同桌收拾東西,並沒有和文風說話。倒是他前桌叫小東的那位,咧開大嘴,回頭對文風伸出了大拇指,說道:「小子,有種,不愧是學校界的傳奇人物!」看著文風的眼裡,也消了不少敵意。
而張良此時心裡在想:「呵呵,這孫偉也真夠倒霉的,文風還沒去找他,老天倒把機會送了過來,以眼前這位的性格,怎麼會放過。他故意下手那麼重,估計高個他們兩個得疼上兩天了,又對著那麼多人,很明顯在削孫偉的面子。孫偉豈會咽的下這口氣。看來,文風是要戰決了。是啊,現在已經是高二上半年底了,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貴族學校——」
想到這裡,他的眼裡出現一陣迷茫,「那裡本該是自己所去的地方,唉,文風,那裡,你又需要多長時間呢?那裡可沒普通學校這麼簡單了。不過,一切也越來越有意思了。」他的嘴角也露出一絲類似文風的笑,只是這笑裡,似乎有種痛楚,在無聲地延伸——
文風故意多等了一會兒,孫偉卻奇怪地沒有動靜,他只好先回家了。但他明白,以孫偉的為人,一定會來找他的,不過,具體什麼時間就不知道了。但時間絕不會太長。
文風在家裡是個標準的好孩子,正如同他的學習成績。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老是轉學,(文風從來不說明原因),但他的父母還是支持他,因為他每回拿回來的成績單,足令父母稱慰。他是獨子,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家境不算富裕,但也自給自足。文風的父母很寵愛他,文風也孝敬他們,從不叫他們cao心。所以,外面生的事情,文風瞞得很緊,他不想叫自己的父母為bsp;文風回到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做飯,父親在客廳裡看電視,見文風回來,他父親問:「第一天去一中,還習慣嗎?」
「爸,沒事,那裡挺不錯的。」文風笑著回答。
「好,那就好,去放東西吧。你ma快做好飯了。」
「嗯。」
文風回到自己屋,扔下東西,就g上躺下了。他閉上眼睛,鬆弛下來。只有回到家的時候,才是他最放鬆的時候。窗外的眼光透過玻璃,溫和地照在他臉上,光暈輕輕地來迴旋。那是張帥氣的依然含帶稚氣的臉,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像個無拘無束的少年。片刻,他似乎睡著了,睫毛微動,鼻子緩緩有序地呼吸,嘴角依然溢著笑,那笑容,是那麼舒服——
「小風,小風!」「啪」房門被推開,他父親正要接著喊他,卻現文風g上睡著了,他的母親跟在後面,趕緊拉他父親:「小聲點,孩子睡著了,叫他睡會兒吧。他也夠累的。」他mu親心疼地說。接著,他們兩位退了出去,輕輕地帶上門。
「好漂亮,這裡好漂亮,河裡有水有魚,遠處有做小山。在河邊還有做白色的小木屋,屋周圍稀稀落落地還長著一些樹,好綠的葉兒,小鳥兒在上面歌唱。藍天白雲,春意盎然。
一個美麗的女孩,正倚著窗戶,坐在小木屋裡,大眼睛,如水一般清澈有神,bai皙的臉,肌fu如玉,長長的辮子搭在肩上。她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正向自己招手呢,『文風,文風,快來啊』,自己高興地向那裡跑,用很快很快的度,就快了,就快貼近小木屋了。
突然,天陡然變著,刮起旋風,雷電交加,一道鴻溝出現在前行的道路上,很寬很深,那小木屋開始在風雨裡飄搖,那個美麗的面容變地越來越模糊,『小玲,小玲,你別走,我這就過去,等等我,小玲,小玲——」
「小風,怎麼了,快起來,是媽媽。」文風費力地掙開眼睛,看到兩張關切的臉,「哦,原來是夢。」他擦擦腦門上的汗,慢慢地坐了起來。
「小風,又想小玲了。」文風母親問。
「嗯,媽,沒事的。」
「唉!孩子,看開點吧。」
「媽,放心吧,我會忘記她的。」
文風母親搖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文風父親看著,拉拉他的母親,說:「咱們先出去吧,叫孩子自己靜靜。」
回頭又對文風說:「孩子,要堅強,不是咱的咱不要,是咱的跑不了的。」
文風抬起頭看看父母,冷靜地說:「爸媽,放心吧,我懂!」
「那就好,趕緊去吃飯吧,媽去給你熱,下午還要上學呢。」文風母親說完,便和他父親走了出去。
文風見父母出去了,臉上出現疼痛的神情,他想起了那個女孩走時的身影,那麼決絕。那個年輕男人親切地摟抱著她,還得意地嘲笑自己——
「小子,我是a市第一幫烽火會少幫主,a市是我們說了算的。別不自量力!小玲的選擇是對,你不過是個窮小子,你不可以叫她過上好日子的。哈哈哈!」那年輕男子輕蔑地對他說。
而小玲的臉也變得那麼陌生,對他的乞求不屑一顧,冷冷而輕蔑地對他說:「文風,別怪我,我只不過選擇過好的生活而已。你,不能給我。他能給。」
「不,小玲,別這樣,我會好好唸書,考好大學,找到好工作,以後我轉很多很多錢給你。文風哭泣地哀求。
「文風,你怎麼還不清醒。你就算上了好大學,找到好工作,又能怎樣,你能有他這樣的實力嗎,a市,你能說了算嗎?我們不是小孩子了,以前忘記吧,那並不是愛,也不是我的需要。」小玲接著說。
文風的臉完全被淚水模糊了,「不,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喃喃地低訴。
見小玲要上那男人的車了,他趕緊追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還想哀求。這時,那男子見他這樣,臉色變得陰狠,一把拉開文風,又一腳把他揣倒,狠狠說道:「小子,我警告你,以後別找小玲了,不然嘿嘿,別怪我無情.」
小玲見他這樣,也於心不忍,趕緊拉住那男的,粘聲說:「天哥,別生氣,別理他,廢物一個。我們走吧。」
那男的聽了,得意地笑笑,在小玲臉上親了一口,說:「好好,小寶貝,我們走,去a市飯店吃海鮮。」說完,拉著小玲上了車,揚長而去。
文風倒在地上,xiong口的疼痛感叫他無力起來,他的手撐著地,想站起身,撲面而來的塵土叫他有種窒息感,但他的眼睛裡清楚地記住了:那是輛黑色的奔馳轎車,車牌號是五個八,88888!很耀目,因為這幾個號,奪走了他的愛。
接下來的幾天,文風如同得了一場大病,把自己的門反插上,躺上屋裡不吃不喝,把他的父母急壞了,找他最要好的同學問,才知道,小玲和他分手了。他們也知道小玲,看著文風他們兩個做了三年的朋友,那是個善良的孩子啊。他們知道文風的性子,骨子裡很好強,很倔強,但往往這樣的人遇到事情時,也很脆弱。後來怕他有什麼好待,趕緊把門砸開了,一進去,看到文風的樣子,心疼壞了,趕緊送了醫院。文風足足在醫院呆了三天,輸了三天液才好過來。
從醫院回來,文風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按時上學,回家。他的父母很高興,以為文風終於沒事了,殊不知,文風不再是以前的文風了。不過,他依然是孝敬父母的好孩子。
這邊,文風終於從回想中醒過神來,他的臉色慢慢回復了正常,嘴角揚起習慣性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似乎多了些冷。文風心想:「a市,我一定會拿下的。小玲,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會叫你後悔的,別人能做到的,我能!別人做不到,我也能!」
「《傷》黯然,如夜/湖,不起波瀾/雨至,淋碎西山/石頭滾落聲音/歲月的吶喊/
天崩地裂,與我無關/蹉跎時光,唯剩哀歎/yu駕一縷清風歸去/又恐高處寒/回頭望時,伊人笑的燦爛/
燦爛的,叫我心寒/難道,這世間/唯風雨是我的夥伴/
淒風冷雨中,誰靜靜走來/清身傲骨,不動聲顏/他的眼神,叫我的心/無比震顫/」
文風也想起了自己寫下的這詩,他搖頭一笑,神情從果決又變得淒苦,不過,瞬間又正常。
文風從自己的屋裡走出來的時候,母親已經熱好了飯,餐桌上擺著自己喜歡吃的水煮肉片和蝦皮吵雞蛋,文風看在眼裡,鼻子一酸,對母親說:「媽媽,我以後不會叫你們bsp;母親聽完,輕輕走過去,撫著他的頭說:「傻孩子,傻孩子_」
「媽_」文風哭了,倚在母親懷裡,只有在此時,他才是個孩子,沒有負擔沒有煩惱。
「媽,我會叫爸和你過上好日子的,我會好好孝敬你們的。」文風心裡暗道,他下定決心,要以自己的雙手打造屬於自己的未來,而這未來,要讓自己來掌控!道路已經選擇了,他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