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易飛毫不驚訝。蕭然之前的話,全都是在為這一句話而做鋪墊,這,他早已料到。蕭然聳了聳肩攤手道:「魅影站得太高,摔下來肯定也更重。而且,落井下石的肯定不少,鎖鑰一,有時候一個強而有力的幫手是必要的!」
易飛點了點頭,他想他是明白蕭然的意思了。只不過,他倒不以為蕭然所慮會真的發生:「然哥,你太多慮了,以我來判斷,只要不出現太大的變動,魅影在五十年絕對不會出問題!」
蕭然點了點頭,他當然很清楚這點。事實上,他的憂慮更可以以杞人憂天來形容,到了魅影這程度,想倒下去都決不是容易的事。而且,若是魅影真的倒下,世界經濟肯定會出現極大震盪,不少國家未必樂意見到這局面。
「其實說了若干,我只想告訴你,我欣賞你。」這時,他們終於來到山頂,蕭然站在山頂上望著遠方:「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不希望魅影和飛遠或者百年成為對手,但那是後人的事,我欣賞你,所以我們現在在這裡!」
易飛面容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我想,只要不出意外,魅影和飛遠或者百年之間,是不太可能成為對手的。未來的合作空間將會非常廣闊……」
「不過,你知道我不能給你任何幫助的,每個人都需要磨礪。你也需要磨礪才可以站得更高看的更遠!」蕭然笑吟吟的望著易飛,他相信眼前這個青年可疑做得到:「而且,我想你也不會接受我得幫助!」
那是屬於易飛的自傲,沒有人可疑觸碰,既便對方是蕭然。易飛呵呵一笑。手指虛彈一記:「我喜歡自己攀登的滋味,雖然有人提攜可能會更容易到高峰,但卻永遠達不到我自己心目中的顛峰!」
蕭然微微一笑,可能只有同類之間,才能夠理解對方的自傲和自信:「縱覽你的佈局。我想起了當年我自己。當年我有想過讓魅影壟斷,不過,很快我就發現那是不明智的決定。那樣壯大了自己,卻對整個行業沒有半點好處。」
「有些領域,是無法壟斷的,尤其地下性質很濃郁的那些行業。手段與紛爭。若餓壞其他人,人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搶奪。」蕭然沒有半點老人的意味,目光裡投射出睿智的光芒。
易飛愕然以對,蕭然能夠看出他的佈局是針對壟斷賭業而去的嗎?他一直在考慮的就是如何達到壟斷。可是,蕭然的話讓他心中一動,這顯然就是在教他千萬不要嘗試壟斷,那將會是致命的。
蕭然的意思非常明顯。賭博業本身就存在一些外人所難以理解的黑幕。若易飛存心壟斷賭博業,那麼其他人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那些特殊的手段更會接二連三的來,失去了利益,而且並不為法律約束的人們能夠幹得出任何事。
在這瞬間,易飛向蕭然深深鞠了個躬,他真的非常感謝蕭然。若蕭然不提醒他這一點,將來犯下錯誤就來不及糾正了:「謝謝!」
蕭然背負著雙手凝視天邊,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目前賭博業其他也罷,都不足為懼。惟有紐頓和張浩文。只要你能贏他們,那才能夠贏得了整個領域。」
「事實上,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易飛笑了,他這一次出來,就是為了這兩個問題:「紐頓需要時間,張浩文,我想他或許是時候在賭業消失了……」
蕭然愕然望著易飛,半晌才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你知道嗎?我畢生最後悔的事就是關於方若海,他是當年我創業過程裡遇到的最強的對手,也是我最欣賞的對手。其實我和他本來可以成為惺惺相惜的朋友,但我贏了,把他逼走了!但我生平做得最對的就是,我當時沒有把他趕盡殺絕。「易飛沉默,他明白蕭然的意思。可是,他和張浩文以及紐頓之間真的有挽回的餘地嗎?或者真的有做朋友的空間嗎?卻見蕭然悠然仰頭望向黑夜,目光如炬:「賭神,你有沒有想過,要怎樣去做,才是真正的賭神?」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方若海!」蕭然眼裡流露出一分淡淡的惆悵:「因為我知道,一旦找到他,我就可疑獲得一個朋友,一個惺惺相惜的知己。像這樣的朋友,畢生難尋呀!」
賭神?要怎樣才是真正的賭神?易飛從來沒有那樣想過,他一直以為,只要能夠百戰百勝,那就是賭神了。但是,現在它在思考,不敗就是賭神嗎?也許不是……
要怎樣才是賭神?在這瞬間,易飛產生了一絲頓悟。賭神不是自稱的,從來都不是,易飛可以自稱為賭神,但未必能夠得道其他人的認同。就好像紐頓,不一樣在拿這個綽號來嘲弄他嗎?
賭神要不敗,但不敗只是一個基本條件,絕不是全部的。賭神要像奪神手那樣,得道每一個人的敬仰,得到人們的信服,那才是賭神!那才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賭神!
蕭然靜靜的看著易飛眼裡的光芒越來越威,越來越閃亮。眼前這是一個聰慧的青年,他相信易飛可以相通,權威不總是通過權力來實現,還有其他的,更容易讓人信服的手段……
易飛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他想他這一次是真的明白了,很多東西全都融會貫通。接下來,易飛與蕭然閒聊著,他突然發現跟這個睿智的中年談話,總能夠獲得很多很多的東西,雖然有些東西未必適合他。但都是好東西!
倒是易飛直言不諱的問到動量與動力分家之事,蕭然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聲裡透露出的是開心:「那與我無關,魅影的事,我基本不理了。那是小靈兒的提議。她認為未來必然以科技力量為企業的關鍵,這點符合魅影的戰略。但她更認為,將來電腦與網絡將發揮前所未有的效應……」
「所以,動量需要提前預備,為魅影全面進軍電腦以及電子信息技術等市場做好長足準備!「蕭然滿意的摸了一下鬍子。看上去根本就是為孩子成績而得意的父親:」我不知道她是怎樣想到的,但對此,我還是持肯定態度。況且,動量的科技研究力量足以支撐這方面的成長了!「「尤其是當飛遠的黃梁機誕生之後,所以促成了魅影和飛遠的合作!「蕭然得意了片刻,很快面有憂色道:」不過。她還很年輕,我不想她背上太重的壓力,所以就讓黃玲去打理動量,她只做戰略顧問就行了!「易飛苦笑不止,如果說真有什麼震撼,在方才就震撼得不行了。他本以為動量那個搭借東風推行標準策略是蕭然決定的,畢竟充滿了蕭然的風格。萬萬沒料到。這竟然是小靈兒那丫頭做出的決策。實在可怕,難道小靈兒那麼小就得了蕭然的真傳?
相信還是遺傳的吧?也惟有蕭然這樣的人,才能有小靈兒這樣擅場謀略的女兒。易飛現在完全可以想像十年以後英特爾以及戴爾,甚至微軟等現在這批老牌公司笑不出來的樣子。
不過,直到幾年以後,小靈兒真正執掌了魅影,易飛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小靈兒在動量布下的局,遠比他想像的還要龐大,還要宏偉,還要可怕。
但易飛多少還是右斜疑慮。魅影畢竟掌握著微軟以及戴爾等公司的不少股權,雖然從不直接插手公司運作,但單只是這些股權,就給魅影帶去了數以千億的財富。魅影,或者不如說蕭然及小靈兒真的捨得放棄這筆龐大得足以讓任何國家都眼紅的財富嗎?
笑了笑,易飛很快就意識到,那其實毫無問題。蕭然望著遠方的黑夜,語氣悠然:「黑夜背後的景色其實很美,只要你能夠穿透這層黑色……」
易飛饃饃的沉思著,他能夠穿透紐頓和張浩文這層黑幕嗎?只有穿透,他才可以看到黑夜背後的美麗以及陽光……
此時在大西洋城,泰格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紐頓微笑望著對面的張浩文緩緩道:「地獄妖,相信你很清楚黃梁將對賭業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對此,難道你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嗎?」
張浩文沉吟片刻,毫無疑問,紐頓這個小男孩此行來定然是為了易飛!只不過,有時候他真的很厭倦這種鉤心鬥角的日子,漠然望著紐頓:「那你想怎樣?」
「我想要你的,你我都知道,不能再給易飛發展的時間和空間了!」紐頓眨了眨眼,狀似可愛的望著張浩文:「現在易飛的勢力增長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了,我想你未必樂意見到他將來越做越強!」
張浩文冷漠的眼神掃在紐頓面容上,嚴格的說,他真的越來越不喜歡那種陰謀盡出的滋味。他更渴望與易飛堂堂正正的在賭桌上對碰一把,尤其想到易飛當年所表現出來的超級手速!可惜,易飛的手已經被紐頓廢了,一時間,他竟然不知該做點什麼。若不是還有紐頓作為對手,他真的會迷惘!
總有一份力量在他,他不止一次告訴自己,自己要做的是師父畢生的願望。深深呼吸一口空氣,他狠狠把師父臨死的模樣全遺忘掉,他不需要感情,那是師父告訴他的,也是他一直在身體力行的。
沉思片刻,張浩文冷聲道:「你想要怎麼做?告訴我!」
紐頓彷彿不在意張浩文的神情,事實上,雖然他的確略有不爽。可他很清楚這個老對手永遠就是這樣一副神情,他想要尋求這個強硬者的合作,就一定得主動:「很簡單,黃梁機給了易飛更龐大的擴張空間,我們需要制止他。所以,賭協是有效的手段!」
張浩文在腦海裡飛快盤算了一下,他不能不承認,紐頓的確抓住了關鍵的地方。現在的易飛事業基本不在西方,與他們的事業相隔極遠,除了商業手段,根本無從阻止易飛。
科室,若提到商業手段,那更是行不通。璇璣和黃梁機甚至讓飛遠的市值在幾年內翻了十多倍,目前至少高達數百億。最重要的是,百年和飛遠近三年來不但沒有資金問題,資金反而非常充裕,還完全控制在易飛和齊遠手裡,論商業手段,他們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唯一的手段只能由賭協入手,不過,他認為易飛不太可能急於尋求擴張。當年璇璣問世之後,百年同樣有著極充裕的資金,但一樣沒有過分急躁的在賭業上擴張,僅僅只是在其他領域上穩固事業。
而現在,既便黃梁機的問世讓易飛憑空多出了數百億的操縱資金,但易飛真的會選擇擴張嗎?他很懷疑。易飛有野心,這點他完全肯定,就好像他自己也有野心一樣。
有野心不意味會擴張,擴張不是唯一的手段。最重要的是,黃梁機的誕生讓他看到了未來關於虛擬賭業的超強後勁。他想,易飛現在多半會選擇集中精力搶佔未來的虛擬賭業市場,而不是急於在現實裡進行擴張。
見張浩文眼神變幻莫測,紐頓眼裡同樣流露出一縷別有用意的淡笑:「三年來,全球賭業風雲變幻,正在趨向於全球一體化。不過,論起來,除了資格不夠老之外,白金和泰格都有了絕對的資格號稱全球最大的賭業集團!我在想,或許賭協主席是時候換人做了!」
張浩文微微一驚,輕抬頭看了紐頓一眼。在心中盤算不止,賭協主席能有什麼好處?好處很多,可以在表面上統一全球賭業對某事物的看法。若賭協執意要跟易飛過不去,只怕易飛就終生難以踏出澳門半步。
賭協主席沒權力操縱各大賭業公司,可是,卻有權力把各賭業公司聯合在一起。那就是一桿大旗,誰扛誰就成為主帥。想到這裡,他冷冷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簡直能讓心臟為之收縮:「你能成功?」
「當然,只要你我聯手,就沒有辦不到的事!」紐頓德意的笑了,只不過,就是瞎子也看得出這得意是多麼的虛偽:「這一次,我要易飛的步伐再也沒可能邁出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