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神傳說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逐鹿澳娛
    葡京四樓的超級VIP房裡,除了知情者,沒人想像得到,今天晚上將決出澳娛的實際統治者。易飛坐在中間的位置,正對著前來做牌官的梵。而紐頓則是在易飛的右手邊,張浩文反之。

    這個賭室裡的人不多,在裁判席上,有來自韓國和馬來西亞的退休高手,有楊成君,還有來自德國巴登巴登的巴瑞等人。而主持人的位置上則坐著劉司長,儘管他現在總覺得自己是坐在火堆上,但也無可奈何。

    「今天的賭局規則大家都很清楚,在這裡有行家在場,我就不廢話了!」劉司長與其說是主持人,倒不如說是在公證人,有他代表政府在場,才能夠保證三方無論輸贏之後都履行承諾:「賭局現在正式開始!」

    經過了三方人馬在房間裡搜索了一陣,確定沒有監控器的存在。再各自都驗了牌之後,賭局這才算是正式開始!梵一如既往的身著那突出優美曲線的旗袍,手上動作絲毫不緩的洗了牌,然後把牌遞在紐頓面前少許,示意切牌,這才開始了發牌。

    今天的規則與平日裡的賭局沒什麼區別,規則大家都很清楚。不過,在賭金方面卻不是採用現金或者籌碼的方式,而是以自己控制的澳娛股權作為賭本。

    當然,若真是把澳娛股權全部當做賭本來賭,那麼這一場賭局的價值便足足有六十億美金之高,可謂是近些年來最豪華的數字了。所以,每個人的賭本僅僅是股權價值的一半。

    譬如易飛和齊遠手上持有的澳娛股權價值十八億美金,那麼,他們在這一場賭局裡的賭本便是九億美金。若是張浩文或紐頓勝出,那麼便只需要以九億美金的價格便可買到易飛和齊遠共同持有的百分之二十四股權。

    今天的賭局絕對是全亞洲十年以來最豪華的一場,賭金達到三十億美金。換了常人,甚至無法想像這個數字所代表的意思。可是,當易飛漸漸熟悉瞭解賭業之後,倒也明白了,賭博業勝在現金流通性夠強,數十上百億的豪賭其實就只是一個數字的變化而已。

    因為劉司長擔心有人輸了要賴帳,非常果斷的限制了三方能夠帶進場的人數。每個人只可帶一個人來參加賭局,而易飛最信任的便是齊遠,齊遠亦非常憂慮本次賭局,所以特地由香港趕了過來。

    紐頓和張浩文彼此對望了一眼,他們本來就沒想到易飛跟高進能有什麼關係。況且,在他們的眼裡,易飛還是「擊敗」過高進的頂尖高手,所以這一仗由易飛親自出馬是再正常不過了,卻哪裡知道易飛的苦處。

    易飛表面輕笑著,心裡卻頗為忐忑,他想現在自己終於有點明白賭自己的錢是什麼滋味了。在澳門那一次,實在談不上有太大的刺激,畢竟是別人的錢。可是,現在這一局不僅在重要性上格外加強,而且還是極其龐大的數字,讓他如何不緊張。

    只不過,輕瞥了紐頓和張浩文一眼,易飛腦海裡浮現一個疑惑。布林顯然比紐頓要強,為什麼在這場賭局裡,紐頓不是讓技術顧問布林來賭?而是親自出馬?難道他那麼自信?或者,或者還是他根本不信任布林……

    易飛目不轉睛的盯著梵的纖細雙手,留意著她每一個細微動作。像梵這種大牌的牌官,或者不如說是具有技術性的牌官及荷官,通常都不會在賭局前面就使出最強的招式,這樣才能夠增加娛樂性。再說了,若是把把都使出那些讓參賭者根本無法記牌的手法,牌官自己亦未必見得抵受得住那高強度的操作,所帶來的疲勞。

    所以,梵在起先的動作談不上有多快。他為了測試一下自己的真正能力,決定記下這一把牌。隨著梵那不緊不慢的熟練動作,那一張張撲克牌印入腦海裡。略一計算,記下來的牌竟然高達四十三張。

    千萬不要以為記牌是一件非常簡單和容易的事,更不要以為記牌只需要眼力。眼力固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對於高手來說,每一次洗牌所露出來的牌面,都可以成為被記下來的牌。

    就如現在易飛記下來的四十三張牌,其中至少有絕大部分都是數次洗牌過程裡記下來的牌。記下了這些牌的位置,再透過對梵下一次洗牌的位置進行計算,計算那些牌究竟是交叉落到什麼位置了。數次計算下來,恐怕運算速度可怕的電腦亦未必能夠迅速給出答案。

    當易飛真正計算出自己所記得的每張牌的位置之後,只覺得腦子一陣暈眩,臉色微白,赫然便是方才用腦過度了。那種高強度的運算能力以人腦來進行,絕對是非常可怕的。

    其實易飛確實有些蠢了,哪有人會把所有的牌都記下來。通常情況下,只需要記幾張關鍵的牌就足夠了,那樣既可以保存實力,也可以慢慢比耐性。哪像易飛這樣,一下子便記了四十三張牌,算得差點暈倒,而這就是經驗和沒有經驗的差別。

    遺憾的是,當易飛瞭解到這一把牌肯定是自己拿的最大時,其他兩人先後棄牌。這只讓他欲哭無淚,好不容易記下那麼多牌,居然說不玩就不玩了,那豈不是在耍他。

    棄牌之後,紐頓和張浩文那看似無意的眼神瞥過易飛的面容,不禁均浮現一縷疑惑。易飛為什麼臉色發白,難道是拿到了什麼大牌?不可能。若是他們知道易飛全是因為記牌而弄到頭暈眼花,不知會不會憤怒得燃燒起來。

    紐頓和張浩文絕對不是自大狂,恰恰相反,紐頓很小心謹慎,張浩文有時候固然喜歡冒險,但冒險不等於冒失。易飛擊敗高進的事依然歷歷在目,他們可不想因為冒進而失去一切!

    第二把,易飛吸取了教訓,僅僅只記了十來張牌,依然發現記那麼多牌沒有什麼用。到得第四把,易飛不再執著於記牌,充其量只順著目光記幾張而已。

    一個小時過去了,三人之間依然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接觸。總之,由於梵的洗牌速度不算快,大家都很清楚接下來的牌究竟誰大誰小,全都乾脆的棄牌。

    盯著場內三人的「詭異」表現,劉司長疑惑極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幾個傢伙全都不肯繼續跟下去,微微靠近了楊成君低聲問道:「老楊,他們為什麼總是不跟?難道非要繼續玩下去嗎?」

    楊成君忍不住颯然一笑,澳門本地居民是很少進賭場的,官員更是禁止進入賭場,惟有過年等特殊情況下允許進賭場。所以劉司長不懂是再正常不過的,他低聲解釋:「他們都是這一行的頂尖高手,梵的速度不快,他們可以知道下面有什麼牌。所以,不跟是最正確的!」

    劉司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易飛卻在躊躇著。他望著梵遞過來少許的撲克牌,猶豫著要不要偷牌。易飛身邊根本沒有職業高手,他根本無從瞭解自己的實力,亦不清楚自己這樣偷牌能不能夠瞞住眾人,這正是他猶豫的原因。

    深深吐了一口氣,他決定暫時放棄偷牌的決定,儘管他覺得現在若是自己能夠偷到牌,便有很大機會能夠狠狠贏上一把。但是他不敢貿然出手,若是被發現了,就會被判輸掉。

    梵漸漸感到無聊了,她瞥了一眼,盯著眼前三人。她知道這三人都是全球範圍內排名二十之內的高手,尤其是易飛,還是曾經擊敗過世界排名第二的高進的高手。

    她想,或許再繼續拖下去就顯得有些無趣了。想到這裡,她手上的洗牌動作陡然加快了一倍有餘,只見到她的雙手就如揮出一道白玉般的霧氣似的,教人看不清楚裡面的牌。

    易飛驟然見到梵的動作速度加快了不下一倍,猛然吃了一驚,費了一下工夫才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那洗牌的手上。他只看見了幾張牌,只知道那幾張牌的蹤跡。

    這一把輪到張浩文切牌,切牌之後,梵動作靈敏的將牌一張張送到三人面前。紐頓羞澀的笑著拿起自己面前的底牌,輕搓開一個角,伸出手比劃了一個動作:「都一個小時沒有動靜了,恐怕其他人已經等得很無聊了。不如我做次出頭鳥,兩百萬!」

    易飛不假思索便跟了下去,張浩文冷冷的掃了一眼易飛和紐頓的牌,做了個手勢表示跟。梵這才開始發第二張牌,這時,張浩文向帶進場的助手招了招手,助手立刻倒了一杯酒遞給了他。

    劉司長忍不住長長的出了口大氣,這賭局一直波瀾不驚,實在是無趣極了。到了這一把,三方人馬這才真正的算得上是過招!楊成君見到他的神情,忍不住微搖頭靠過去低聲道:「劉司長,不要著急,他們的這場賭局進行到天亮也不是什麼希奇的事!」

    天亮?劉司長臉色大變,開什麼玩笑,就這一場賭局還熬到天亮,要不要人活了。楊成君忍不住輕笑了,劉司長不能理解,他卻很清楚,起先通常都是參賭各方彼此在試探,沒有實質上的動作。若是碰到謹慎的人,恐怕再試探幾個小時才有實際交手,那也不是沒可能。

    誠如楊成君所言,賭局的三方各有忌憚,易飛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剩下的人都很清楚對方的實力。在這樣的謹慎之下,三方很難得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進行過一次刺刀見血的戰鬥。

    可是,紐頓和張浩文全然不知道,若是他們在一開始便與易飛大打出手,那麼易飛只怕已經因為經驗不足而被踢出局了。但是,這樣一個多小時過來,易飛的緊張已經漸漸平靜下來,而且漸漸琢磨出一些滋味了,紐頓和張浩文失去了擊敗易飛的最佳時機。

    易飛瞥了一眼面前的牌面,赫然是一對三。掀起底牌來看了一眼,他的底牌是一張不起眼的方塊J。再看了紐頓和張浩文一眼,那是兩個風格完全不同的人,張浩文冷漠而且樂於冒險,紐頓卻喜歡笑而且謹慎。

    紐頓的牌面是黑桃K和梅花十,而張浩文的牌面則是紅心十和J。易飛計算了一下,很快便算出下面將有紐頓和張浩文將拿到十和四各一張。想到這裡,他若有所思的攤開右手手指,一根手指微曲少許。

    全場鴉雀無聲,只有裁判席上偶爾傳來點滴的私下聊天聲音,場中基本是完全沒有聲音發出來的。這就為這個賭室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壓抑和緊張氛圍,若不是剛才易飛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只怕緊張得連牌都拿不穩了。

    在葡京酒店的某一層裡,某個臥室裡擺著三台很小的液晶顯示器,一個中年人正在得意的欣賞著上面的畫面。三台巴掌大小的液晶顯示器,畫面上赫然便是撲克牌面。

    若仔細認一下,便可發現這中年其實便是那天向張浩文一力保證可以成功的人。他在電腦上敲打了幾下,電腦裡立刻出現了分析結果。他滿意的笑了,伸出手在桌面上的一台無線震動期,利用這個敲打起摩斯密碼!

    在另外一層樓的另一個房間,同樣是在較隱蔽的臥室裡,溫尼面對著一台電腦,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動。一張撲克牌面慢慢在分析之下出現在畫面上,溫尼滿意的笑了,這樣一來,想要不贏也難。

    在四樓的賭室裡,紐頓保持著那不變的笑容,默默的接收著溫尼傳達來的消息。是了,易飛的底牌是J,張浩文的底牌居然只是一張四。他微笑著看了一下底牌,想了一想,終於還是把牌給蓋上了。

    易飛微微皺起眉頭,紐頓的牌面比他和張浩文的牌面都來得具有優勢,為什麼不繼續跟下去?這樣一來,下面的牌便亂了。盤算一下,那張十將會落在他的手上,恐怕亦不及張浩文的牌大。

    想到這裡,他果然的把牌給蓋上了!梵微微吃了一驚,她自己洗的牌,當然很清楚接下來的牌究竟是哪些。儘管她不精於計算,可是亦算得到,接下來張浩文會拿到第三張四,而易飛會拿到一張十。

    紐頓不跟就罷,那只能證明他看透了下面的牌。張浩文繼續跟了下去,這很可能亦是知道下面的牌是什麼。可是,易飛居然也沒有跟下去,這就讓她驚訝了。

    紐頓和張浩文有著百強賽前三名的良好成績,能夠在她那麼快的速度裡記下牌,那不值得奇怪。讓她感到奇怪的是,易飛居然彷彿亦具有與紐頓和張浩文相同的眼力和計算力,能夠迅速的判斷出下面的牌是什麼,這就由不得她不感到古怪了,尤其是在她不知道易飛的身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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