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在我們身上得到什麼,或者達到什麼目的!」現在單獨和莫嘉在房裡,易飛再亦不掩飾自己的疑問,或許不如說是置疑,逕直凝視著莫嘉提出了極可能激怒這傢伙的問題!
莫嘉不知為什麼,見到平靜望著自己的易飛,他就覺得殺意全消。更有趣的是,他居然很想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當然,他在表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與笑或者哭有關的任何神色,只是冷冷的說:「你放心,我對你們沒什麼企圖,只要我的傷好了,自然會離開的!」
「還有,在這段時間裡,你必須要留下來,哪裡都不許去!」莫嘉冷眼旁觀,大致上還是明白,易飛才是這幾個人的頭,他需要留下易飛來保障自己的安全。
易飛沒有再理會莫嘉,他不相信莫嘉的話,可是他注定很無奈。正欲回房,記起一事,這才轉臉望著莫嘉嘲弄笑道:「不好意思,今天得麻煩你睡沙發了,不止今天,在往後的日子裡,你都得睡客廳!」
莫嘉神情不變,他很清楚易飛是在以另一種方式來抵抗他的暴政。不過,這於他而言,實在談不上什麼影響,惡劣十倍的環境裡他都呆過,況且是現在。
易飛的臥室依然如以前一樣,佈置得非常簡約,他現在正在打開筆記本看看有沒有什麼郵件之類的。果然有一封郵件,郵件地址拼起來恰有高進二字。他不禁興奮起來,打開了仔細瀏覽。
本來易飛是計劃利用高進的賭術來作為合作者贏錢,只不過,現在看來,顯然是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可是,若是讓他就這樣放棄高進這個能夠擊敗世界第三的傢伙離手,他又心有不甘。
想了一想,易飛認為或許把這作為一道暗棋來使,效果會更好一些。當然,既然是暗棋,那目前似乎就沒必要使用,而且也沒地方可用。
現在澳洲還在進行激烈的六十四進三十二的比賽,相信暫時還沒有結果出來。易飛微偏著腦袋靠在床頭,他不是在想澳洲,澳洲那邊的事多想亦無益,不如不想。
他現在是在想飛遠的事,兩項技術合併在一起,飛遠的錢恐怕還不夠投資。畢竟現在已經丟了一千五百萬美金在百強賽外圍那個龐大的水坑裡,一旦揀不回來,就憑飛遠目前的環境,恐怕確實是難以有足夠的資金來做。
忽然間,易飛只覺得一切都亂套了,看似美妙的一切彷彿都不是想像中那麼棒,而是暗藏殺機。藍藍和柳綠,莫嘉及高進,還有什麼狗屁狗屁的東西,全都攪和在一起,確實挺讓人心煩的。
靜下心來,易飛很快就得出一個結論,這一次張浩文必須要奪冠。只要張浩文能夠奪冠,易飛便可獲得充沛的資金來進行發展,否則即便拿著這兩項技術,恐怕亦只有去與其他公司合作了。
驀然間,筆記本傳來滴滴呼叫聲,定神一看,卻是洛偉東發來的訊息。易飛大喜,迅速連接上視頻,很快便見到洛偉東興奮的眉毛都快要擠在一起了:「易哥,張浩文真的贏了這一局!」
贏了?太棒了!易飛簡直就想立刻跳起來大叫一聲,以此來慶祝張浩文的勝利。只贏一局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可是,易飛他們來之前,曾經在張浩文的單場下注五百萬,那是一賠五的盤口,這一局,就意味著易飛他們贏了兩千萬。
「不過,有件事很奇怪!」洛偉東皺起了眉頭,畫面裡的他抓著腦袋說:「在開賽前,張浩文的盤口賠率低了不少,打到一賠三這個比例!」
易飛立時愣住了,有什麼原因能夠讓賠率出現變化?在博彩公司不太可能出錯的情況下,那就只剩下最大的可能,有人在張浩文身上下了重注,而且還絕對比五百萬大許多。
五百萬沒能夠打動賠率的變化,而現在有人能夠打下五分之二,這筆注碼相信最低也不會低於幾千萬美金。但是,是什麼人對張浩文那麼有信心?他的手指輕柔在下巴上滑過,卻是不得其解。
下一個單場還要不要買張浩文?洛偉東傳來了最新的對陣表。下一局裡,張浩文將要對上排名五十幾的伯爵以及另一個排名前二十的高手,這樣有希望嗎?
易飛猶豫了片刻,賭博這玩意,不能說單是靠實力的,有時候運氣同樣很重要。試想當初甚至有人能夠憑著運氣一舉殺到八強的行列,不過,再往下那顯然就不是運氣能夠做得到的了。
張浩文!易飛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腦海裡閃過那個緊閉雙唇,神情冷漠的傢伙。他本來亦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的,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飛遠需要資金,他輸不起。
要,或者不要?罷了罷了!易飛仰頭長歎一聲,只要飛遠順利進行了這單買賣,那將來的利潤將會是這筆投注的十倍以上,何必為了小利而丟掉更大的利益。
到了這一剎那,易飛才真正的表現得像一個商人,一個真正的商人是不會為了蠅頭小利而放棄更大利益的。易飛現在不是沒得選,而是可選的太多了,他的直覺告訴他,張浩文可以再贏下去,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放棄能夠獲得更大利潤的機會而去博取那點勝出幾率。
這是一個平凡而且普通的夜晚,無數的資金在夜晚流動著,流向賭場,流向毒品網絡,流向任何地方……
莫嘉正在沉睡之中,如果說他睡得不省人事,那就大錯特錯了,他總是非常敏感,做他這行的都需要很敏感才可以活得下來。譬如現在,他就聽到了臥室門的微微響動之聲,他猛然一驚,這才記起現在是在易飛家裡。
他沒有急於跳起來,而是把眼睛瞇成一條縫隙。對於他來說,任何時刻都警惕防備,那是保命的最佳法門。瞇起眼睛可以隱藏眼珠的反光,讓敵人發現不了自己。
來者是由易飛的房間裡出來的,由身形來判斷,莫嘉可以肯定那就是易飛。不過,奇怪的是,易飛的走路姿勢竟與平常完全不同。平常易飛是很沉穩,而現在的易飛走路姿勢卻好像風吹柳樹一樣偏倒著,輕飄飄的。
每個人走路的姿勢都是特定的,所以人們往往能夠由很遠的地方認出熟悉的人,這就是走路的姿勢和動作等在作祟。莫嘉很清楚,沒有人可以有兩種走路的姿勢,除非是刻意的。易飛現在的表現,無疑讓他非常好奇。
見易飛進了洗手間裡,莫嘉還以為易飛是尿急上廁所,所以動作有些奇怪。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可能,因為易飛穿的似乎是平常的休閒打扮,總不能那麼晚了還出去吧!
默默在沙發上等了不久,莫嘉終於見到易飛出來了,在黑暗裡,他依稀能夠看見易飛的模樣與平日大為不同。他悄然站起來,便如鬼魅一般來到易飛的身後,只聽得嗒的一聲,廳裡***明亮,在他之前的易飛嚇了一跳,猛的轉過身來看見了他,立刻愣住了!
易飛的目光非常奇怪,莫嘉愣是覺得眼前的易飛不是易飛。卻見易飛盯著他望了半晌,面容上漸漸浮現了笑容,只不過那笑卻讓莫嘉感到一種莫名的危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
莫嘉心裡咯登一下,易飛為什麼會問這句話?為了表示誠意,或許不如說是反擊,他懷著巨大的疑惑反問:「你又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叫高進,這裡是我家!你認為我不該在這裡嗎?」易飛,不,高進的語氣很是辛辣,最後一句反問的語氣尤其顯得諷刺和嘲笑:「如果你樂意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那可能會更好!」
高進?莫嘉張大了嘴望著高進,眼裡和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在這瞬間,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易飛在耍他。他立刻否定了這一點,易飛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儘管他們認識不深,這點卻是可以肯定的。
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個傢伙,莫嘉很快便察覺了不同之處。易飛的眼睛是漆黑的,頭髮總是顯得有一份自然的凌亂,表現出的是一份平靜和淡然氣度。而眼前這個自稱高進的傢伙,眼睛卻是微有些泛藍,頭髮輸理得非常整齊,還打了發蠟,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的是銳氣,克制不住的銳氣!
莫嘉若不是事前便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他現在絕對不敢相信眼前此人是易飛。因為那完全就是屬於完全不同的人才有的氣質,且不論模樣上的分別有多大,單是這氣質的不同,就不會讓人聯想到易飛和高進原來就是同一個人,這亦正是高進的身份沒有被人懷疑過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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