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你看到什麼?」齊遠不愧是與易飛一起玩大的好友,一眼便看出了易飛的神情有問題,順著他的目光瞥了過去,卻只見到一個頗帥氣的中國選手,不禁大感好奇!
易飛向齊遠揮了揮手,制止了他的問題。他現在正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個中國選手他的確有過一面之緣,是在碧輝見過。正是高進出現的那一天,這個年輕的中國選手亦曾在碧輝裡出現,悄然贏了一筆錢便飄然離去。
那傢伙的名字當然是假的,當然不是所謂的梁文。可是,易飛可以說明白,也不太明白,這梁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進入了百強賽。
「你還記得他嗎?就是高進第一次出現那一天……」說到這裡,易飛忽然想起,梁文出現的時間裡,齊遠還在呼呼大睡,又怎會知道:「總之,你只需要知道,他不簡單就可以了!」
回憶起那天的事,易飛忽然對這個叫梁文的小子產生了很大的興趣,直覺告訴他,這小子絕對不簡單。很難形容他的直覺是從何而來,可是他可以肯定,就憑著這小子當天在碧輝的表現,以及在這裡的表現,就足夠了。
瞇起眼睛凝視著那小子,那是一個真的非常英俊的傢伙,可惜就是顯得有些陰沉。不但如此,與上次易飛所見一樣,梁文依然非常冷漠,就好像全世界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聯一樣,就如機械般加減籌碼。
齊遠瞥了一眼梁文,他默默的思考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了與梁文對應的號碼資料:「他叫張浩文,只有十九歲,在淘汰賽裡只比了兩場,因為抽籤沒有抽到,所以沒有參加附加賽。對了,他的第一個對手默默無名,第二輪的對手裡有一個因事退出了比賽!」
「哇,這傢伙的運氣有那麼好嗎?」洛偉東大是羨慕,如果他有這樣的運氣,也就不太可能呆在這個賭場裡了。
張浩文!易飛反覆咀嚼著這個人的名字,望著張浩文那猶如機械般的舉止動作與冷漠表情,他忽然生起一個念頭,張浩文有沒有能力衝擊冠軍寶座?
這絕對是一個荒謬的想法!可是,當這個見鬼的想法出現以後,易飛就難以在腦海裡驅逐之。為什麼不能?他在腦海裡質問著自己。在理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拿到冠軍。
張浩文的實力如何?易飛不知道,他甚至敢肯定,全世界都不知道這一點。作為到目前為止,很可能是最早一個接觸到張浩文的人,易飛當初便感覺這小子很厲害了,現在既然他能殺進決賽圈,無論是運氣還是實力,至少都是一種證明。
想到這裡,易飛的心砰砰的激烈跳動起來。他對賭術的瞭解真的很少很少,可是,那並不妨礙他對賭術的鑽研。作為職業高手,需要具備一些什麼樣的條件?易飛試圖由另一個角度來給自己充分的理由。
頭腦和眼力以及手,絕對是分辨職業賭徒高明與否的特點。可是,易飛自己認為還有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緒和心態等抽像的東西。如果不能克制住情緒的波動,如果不能擁有冷靜的心態,那是很難成為真正高手的。
很難想像易飛這個只與旁人對賭過一次的傢伙竟然想得到那麼多,可是,人總是在思考的,他自決定走賭壇這條路以來,便開始琢磨與賭相關的事物。他想,自己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如果他猜得沒錯,溫尼若沒有那個輕浮的作風,要想再爬上前絕對不是問題。
而在易飛來看,這些特點,張浩文都具備,而且異常的冷漠,冷漠得全然不像人。想到這裡,他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世事本來就是賭,為什麼不賭得盡一點,敞開懷抱去豪賭一把!
「阿東,張浩文的賠率有哪些?」易飛沒有記這些,因為按照本來的計劃,這些資料是由洛偉東和齊遠來打理的!
「張浩文?我想一想,他的奪冠賠率目前是一賠一百八十!」洛偉東努力想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這一場因為他的對手沒有百強中人,所以賠率相對偏低,只有一賠四!」
話音未落,齊遠和洛偉東便意識到了什麼,扭頭望著易飛,滿臉不可思議:「你不是認為他有可能……」
易飛瞥了一眼身旁的觀眾,微微搖頭制止了他們的話。他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裡,這一場肯定是來不及下注了,到下一場,張浩文的賠率理論上至少下挫一半,那也有上百的賠率,無論如何,既然都是賭,為什麼不能博上一把?
與其說易飛是靠分析,倒不如說是靠自己的直覺。在張浩文身上和戰績,是分析不到什麼東西的,易飛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覺來決定這一筆注碼。究竟是博,還是不博,這似乎已經不需要考慮了……
就在易飛屢次把目光投向張浩文時,張浩文已經發現了易飛的存在,可是他沒有認出易飛,畢竟易飛對他的印象更深刻。雖然略奇怪易飛為什麼那麼關注自己,可是張浩文還是很清楚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他是一個職業賭徒,無論任何時刻,都必須把精力集中在賭局上。
未久,張浩文站了起來,掃視一周,見周圍的賭桌走掉了近半的選手,當下便在肚子裡冷笑不止。他這一次一定要拿到冠軍,他不想再等了,只可惜參賽選手自己不能夠投注,而且他也沒有朋友,否則他一定把所有的錢買自己奪冠。
第二天,易飛終於迎來了去打探消息的齊遠和洛偉東。洛偉東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這才說:「易哥,張浩文目前的奪冠賠率是一賠一百,下一輪的出線賠率是一賠五!」
易飛微微一笑,手指輕柔在下巴上撫過,那少許的稀疏鬍子讓他多少有了幾分男性的性感之美。能夠進入六十四強的,基本上都是高手了。而張浩文的運氣看上去不錯,在淘汰賽裡,第一輪是遇上了默默無名的尋常賭徒,第二輪則遇到了一人缺席的事,第三輪附加賽更是乾脆輪空。
到了前一場一百二十八進六十四強的比賽裡,張浩文輪到的對手亦並不強,同樣屬於跌跌撞撞進了決賽圈的,怨不得被看輕,從而開出那麼高的盤口。
這易飛倒是不太清楚了,對於博彩而言,這樣的盤口絕對不是高的。在不少的足球比賽裡,甚至有高達一賠八九百的盤口,所謂的一賠一百根本就算不上什麼高盤口。
最重要的是,若按照正常的計算方法,張浩文的奪冠賠率根本就被計算低了,關鍵在於,張浩文是第一次出賽,亦是第一次出道。雖然在歷史上,從來沒有人能夠在第一次出賽,甚至是剛出道就拿到冠軍,可是賭場還是很小心的把這種第一次參賽的選手列在實力不明朗行列裡,而實力不明朗則是定然要被計算入賠率當中的。所以,這樣的盤口在實際操作情況下已經是難得的高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易飛只略盤算了一下便決定下來。目前他的身家是兩千七百萬美金,當然,他的錢其實亦可算是齊遠的錢。這兩千多萬,除了留下五百萬給飛遠公司操作以外,目前他們還掌握著兩千兩百萬左右。
以易飛平日的性格,他一定很無所謂的把這筆錢給買了。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那麼幹,如果他失去了資本,那就很難再有什麼機會達到目的了。所以,他必須做一些保留。
齊遠咳嗽一聲,拍醒了陷入沉思裡的易飛:「小飛,我查過了,張浩文是獨自一個人來的,持中國護照,同樣是住在這間酒店裡!不過,你確定他能夠奪冠?」
易飛搖了搖頭,確定?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確定的事!只要有機會,就值得去做,這就是賭,也是人生機遇。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易飛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不肯定他能夠奪冠,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止那麼簡單,所以,我情願拿一千五百萬出來博一把!」
易飛的潛台詞沒有說出來,可是齊遠卻很清楚。若是張浩文奪冠,那他們就有了追趕李榮的資本。即便輸了,他們亦只是輸掉了一千萬而已。可是,他依然沒懂易飛這句話的本質——當利益大於風險時,這風險是值得冒的。
對於易飛來說,贏了的錢不是利益,他的利益是李榮。洛偉東張口結舌的望著眼前這兩位,雖然他不懂賭博,可是也很清楚布林的一賠一點四這個奪冠賠率和張浩文那個一賠一百的賠率之間的差距,那是實力上的差距!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除了你,還有什麼選擇!」齊遠呵呵一笑,這才向洛偉東笑道:「阿東,有沒有興趣跟一手,和他認識那麼多年,我得出來的結論就是一定要相信他,千萬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一賠一百!想到這點,即便是洛偉東亦忍不住砰然心動,這就是賭博的誘惑力,亦正是道德君子遠離它的原因。它可以讓人在瞬間成為上帝,也可以讓人在瞬間變成魔鬼。或許,賭博真的是上帝和魔鬼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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