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水空間之外,那劇烈湧動的海水一如齊天此時的心情。
「小墩」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般炸開了他的心海,露出了久藏的一些回憶。
「大哥哥,你醒了,一定很餓吧!」
「天哥,你的家是在天上嗎?那裡也有森林嗎?你是不是也是貪玩才不小心掉下來的呢?」
「天哥,你能飛嗎?教小墩好不好,小墩也想像小鳥一樣,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飛翔,那該有多好啊!」
「天哥,你真的要帶我去打獵嗎?天哥可不許騙人!」
……
往日的一幕幕如泉湧般從記憶深處蹦出,充斥著齊天的整個腦海,那胖乎乎的小手,圓圓的腦袋,認真的表情和純真的笑臉,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清晰。
當初的不告而別,就是想讓小墩他們認為自己已經死在了大白口中,一時的悲痛總好過於一生的掛念。本以為,過去了幾百年,即便是小墩也早已經安靜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卻沒想到,黃通的一句話卻將他塵封的珍藏記憶給挖起。
齊天根本不認為黃通口中的小墩只是個同名,除了純樸的村民外,一般修真者也不會取這樣的名字,而且,或許叫小墩的人不止一個,但是,叫「天哥」的小墩就絕對是唯一。
那雙本就充滿著殺氣的雙眼突然一縮,如劍般的鋒利,其陰狠而凌厲的目光直直射向眼前的黃通,同時,齊天的身ti瞬間消失,而當他再出現時的情景,頓時讓所有在場之人心神巨震不已。
在場的所有級高手沒有任何人有所反應,包括黃通自己,有感覺時,齊天的右手已經卡住了他的脖子,將其高高舉起,猶如殺神般的眼神彷彿沒有任何感情的存在,只是簡單的一個凝視,卻讓所有接觸到他眼神的級高手無法與其對視。
其他人的感覺都是如此,可想而知,作為黃通本人,又有著怎樣的感受。
「說,你怎麼會知道小墩?」
黃通此時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冷靜,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身為級高手的他,擁有著常人無法想像的強大力量,有一天也會在別人手裡連反抗一下都無法做到。
齊天剛才那瞬息而至的動作他根本無法察覺,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黃通清楚的知道,就算他有所察覺,結果也無法更改。
太強大了,即便他有著比一般級高手還要強大的力量,但是,在齊天的力量面前,他只覺得自己如嬰兒般脆弱與無助。
那力量,如海般深沉,如山般沉重。
恐怖的眼神,能夠冰冷靈魂的聲音,能夠讓人窒息的殺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無法阻擋和抗拒,黃通只覺得意識海中一片紊亂,靈魂顫慄不止,黃通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也毫不懷疑,再這樣下去,不用別人動手,他自己就會崩潰。
「我,我是他師父!」
黃通終於鼓足所有的力量艱難的道出了他與小墩的關係,也是一句能夠挽救他生命的聲音。
「師父?你的意思是,小墩還活著?」
黃通的這句話對於齊天來說,無疑是更大的意外,帶給他的不僅是震驚,更多是驚喜,控制黃通的力量也不由鬆了一鬆,小墩還活著?
而齊天的氣勢鬆動也驚醒了其他人,鞏旦和南宮劍幾乎同時彈出,出現在齊天的左右,殺氣騰騰的吼道。
「放了我大哥!」
對於鞏旦和南宮劍的叫囂,齊天根本不為所動,就連眼神都沒有絲毫的偏移,仍然鎖定在黃通的身上。不過,他的手已經放開,黃通也終於獲得了自由。
「你是小墩師父?他在哪裡?」
以齊天的能力,絕對凌駕別人的靈魂強度,自然能夠感知到黃通的話是真是假,也正因為如此,在巨大的驚喜和意外之下,他的殺氣都不自覺的有了些微的減弱,不否認,他現在想立刻能夠見到小墩。
「我也是偶然的在一片森林中遇到他,收他為徒不久,現在就在教內!」
儘管怎麼都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如殺神般的年輕人真的就是小墩口中的「天哥」,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巨大的打擊之下,黃通感受到了莫大的諷刺與落寞。
黃通感到自己很可笑,也很無知。當初,從小墩口中得知他那麼崇拜他的「天哥」,當時自己還暗自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在自己這個寶貝徒弟面前,好好的修理修理他的崇拜對象,好讓他認識認識自己的師父是多麼的強大。
而結果呢?在齊天面前,在那恐怖至極的強大力量之下,他的力量,他的自豪與驕傲破碎得如此的乾脆與容易。
「唉——」
一聲悠然深歎之後,一個巨大的心結在黃通心裡生成,他的整個心海,他的靈魂都猶如被一把巨大的枷鎖牢牢鎖住,不復往日的靈動。
「此間事了,我希望能見小墩一面!」
齊天的話中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霸道,之所以說要見小墩一面,而不是強行帶走,是因為他不知道小墩的選擇,雖然現在因為莉絲的受傷讓他站到了乎裡巴教的敵對面,但其實,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乎裡巴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話一出口,齊天的目光終於集中到了其他人身上,他的心境也再次變得無波無瀾,在知曉了小墩安然無恙後,他已經迅調整好了狀態。接下來,他要繼續他想做的事。
「敢傷我的女人,你們,都得死!」
說話的同時,齊天的眼神猛的轉向了鞏旦,同時湧向鞏旦的還有那恐怖的殺氣,他清楚的記得,如果剛才他晚來那麼一步,那後果……已經沒有後果,莉絲絕對會灰飛煙滅。
被齊天的目光和窒息般的殺氣一沖,鞏旦的身ti猛的一陣顫慄,剛剛那因為大哥黃通被制而生出的勇猛和戰意頓時消融和無影無蹤。
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鞏旦驚恐的現,他好像在漸漸失去對這個世界的感知。
作為絕對的強者,這種感受鞏旦一點也不陌生,這是靈魂即將消散的徵兆。自己就要死了嗎?不,我還不想死,怎麼會這樣,這個齊天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他的靈魂已經強到了如此地步了嗎,不用出手,僅憑意識就能毀滅自己?
但是,即便知道這一切,可惜鞏旦什麼也做不了,除了體會靈魂慢慢消散的痛苦外,就只剩下痛苦和恐懼。
而就在這時,一道神識傳音突然出現在齊天的腦海,來自姥姥,齊天的手動了動,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有點意外,有點詫異。接著,他那代表著死亡的目光從鞏旦身上收回,轉而投向了左右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