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迪慕容,羅迪慕容。」
淳於璇情不自禁地念叨著,這個名字很奇怪,倒不是發音困難,而是「羅迪」與「慕容」兩者是稍做停頓的,前後部分因此被隔開來了,在現今的卡迪大陸,並沒類似的稱謂。
不過,這是名字代表著一個令人,甚至連神都敬畏的偉人,他可以創造宇宙空間,可以創造龍鳳,通天徹地,如果不是他的話,說不定還沒有卡迪大陸人類與魔族,他的存在,已經超脫了人與神的理解,一念到此淳於璇不由得有些悠然嚮往。
「三百多年前,我的先祖淳於凌宇,也曾到過天外天。」淳於綱適時地補充道。
淳於凌宇的大名古遙曾聽說過,就是在強者輩出的淳於家族史,淳於凌宇至少也可以排進前五,是近千年來淳於家族最為傑出的天才,可是在壯年的時候不知為何暴斃。
「登上天外天的人類?」魔神顯得有點詫異,旋即冷笑道:「很可惜,他的行為和找死無異!」
要知道,就連他與光明神在天外天時都那麼狼狽,人類再強,始終是有限的。
「是的,他遭遇了不幸,」淳於綱沉痛的道:「當先祖逃回來的時候,已經受了非常沉重的傷,筋脈盡碎,在理論上甚至判定為死人了,其他人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還活著的,但祖先他做到了,是振興家族的信念強撐著讓他回來的!」
淳於綱聲音有點激動了,又是劇烈地乾咳了好幾下,淳於璇在幫他撫著背脊之時亦眼泛淚光,每個淳於家族的成員都為了家族竭盡全力,甚至不惜犧牲。他們的事跡是最好的教育材料,使得後人謹記仇恨,哪怕經歷了三千多年,也都沒有淡忘。
魔神贊同地道:「我得承認,人類有時能迸發出超越自身極限地力量,這是身為造物主的光明神與我都難以理解的。」
淳於璇追問道:「爺爺,先祖他在天外天發生了什麼事,碰到了龍鳳那些怪獸麼?」
淳於綱歎了口氣:「沒有人知道。除了先祖本人,他拚命回到家族,只來得及給我們留下五個字,就永遠地走了。」
「什麼話?」
「天外天,希望!」
這五個字非常簡單,淳於凌宇省掉了所有不必要的修飾語。也可以看得出他確實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否則的話肯定會補充得更完整一點的。
不過淳於家族的後人已瞭解他地意思了,天外天,自然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玄幻莫測的世界了,而希望,當然指淳於家族千百年來的目標,淳於凌宇很可能想說的是。天外天中。藏著可以讓淳於家族復興的希望,至於具體是什麼東西。就無從得知了。
淳於綱說到此話題一轉:「魔神殿下,你掌握地宇宙法則雖強大絕倫。但並不適用於每個人,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擁有你本體那般堅韌的。無法承受,就算你無私地教給了我們。也需要成千上萬年的時間培養才能有所成,可惜的是人類短暫的壽命也是最大的阻礙,恐怕你也沒有那個耐心吧。退一步說,即使有促成的方法,在面對擁有著神格與神之肉身地教皇,我們也顯得太渺小了。」
魔神無言,淳於綱地話也說到了要點,原先他還以為肉身在卡迪大陸的某個地方,只要找回來,他還是那個無所不能地魔神,但現在卻被奪走了,而且新主人還是得到神格之助的教皇,都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就是魔神也無可奈何了。
「但是,在天外天中,我們或許能得到所需,」淳於綱道:「試想一下,魔神殿下,羅迪慕容既然能通過一個小小地捲軸讓你們學會物種的創造之法,更可隨手創造龍鳳,他地力量已超脫神的理解能力了,說不定,天外天中還隱藏著其他奧秘,如果我們獲得,就能以之對付聖殿與教皇。」
淳於綱最終說出了他地意圖,眾人也都猜得七七八八了,就等著這句話。
魔神亦怦然心動,同時也有些猶豫:「說的是很有道理沒錯,但別忘了,天外天的怪獸極為厲害,以現在的我,根本無從抗衡,更別說你們了!」
「你的顧慮我也想到了,」淳於綱道:「可是先祖沒理由讓我們去送死,他那樣說,就是還有希望,魔神殿下,畢竟你到天外天也是上萬多年前的事了,經歷了那麼長的時間,什麼都可能在變,天外天也不例外。再說了,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魔神又沉默了一陣,顯然首次天外天之旅給了他非常大的影響,神都可能被消滅的力量使得他對那個地方一直心存忌憚,後來從沒去過。
但是,魔神別無選擇,他不能再忍受這種窩囊的日子再繼續下去了,每每想到修煉了肉身被教皇據為己有,他就怒火中燒。
「好吧,我被你說服了,希望你先祖的啟示不是誤導!」
淳於綱露出一絲笑容,從淳於家族的皇族身份暴露的那天開始,就不斷遭遇暗黑巾的毒手,成員不住減少,現今已經岌岌可危,再也不能拖下去,唯有放手一搏了。
就算天外天是龍潭鳳穴,至少還是有一線生機的,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既然這樣,我們還等什麼,快點走吧!」下定了決心的魔神,此時反比任何人都要心急。
蟄伏了數千年,終於開始反擊,就算吉凶莫測,總算是吐一口氣,不再那麼憋屈了。
也許是激動的緣故,淳於綱又咳了幾下,這才道:「魔神殿下,請稍安勿躁,硬闖天外天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還需要些夥伴!」
不用說,自然就是逆天教了。
作為神,卻身陷自己親手設計的遊戲中,肉身被搶奪,現在還不得不與人類合作,魔神的鬱悶可想而知,古遙感受到了他的怒氣,魔神的情緒對共用一副身軀的他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只感有些煩躁。
他們此時已經離開曼迪郡了,既是他們,除了古遙之外,就有其他的人了。
同行的除了淳於璇外,還有那個婆婆,以及十多個其他的人,這些人或老或少,或高或矮,或男或女都有,數量不算多,卻都是淳於家族的精英高手,就算他們刻意掩藏了氣息,身為盜賊,感應力尤其敏銳的古遙也能察覺出他們的危險性。
看來淳於家族確實打算孤注一擲了,才會讓淳於璇將家族中的精英全數帶上,但淳於綱卻不在列中,因為他已經老邁且病體纏身,只會成為拖後腿的累贅。
就在淳於璇等人走後的幾個時辰,一些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頭上梳著羊角釵的紅衣小孩,蹦蹦跳跳著來到了淳於家族大門口,而且還欲往府中跑去不能例外。
也許是郡中哪家的頑皮小孩吧,守衛將他攔了下來,還算溫和的勸阻道:「小朋友,這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快點回家去吧。」
「是嗎?可是,我不是來玩的呢!」小孩那稚嫩的臉上露出一抹與年齡截然不符的獰笑。接著守衛的喉嚨一涼,他從此之後就再也無法說話了。
死人,自然是無法說話的。
不知何時,小孩的掌心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上面還沾著熱氣騰騰的鮮血,一滴滴地落到地上。
這個看似無害的小孩,竟在剎那間殺了一個成年人,而且還是淳於家族的武者。
另一個守衛大驚失色的同時也悲痛欲絕,因為剛才死去的那個守衛是他的親哥哥。
也不管對方是個小孩了,況且眼前這乳臭未乾的傢伙絕不是普通的孩子,怒火與悲痛充斥著守衛的心,他想也不想,便揮舞著灌注了鬥氣的長刀,往小孩劈了下來:「小崽子,我劈了你!」
「對待小朋友,要溫柔一點哦,否則的話……」他在說話的同時,身軀拖出了一道殘影,整個揉進了守衛的胸中,而此時侍衛的長刀,還劈在空中。
雙方的速度差異實在太大了,直接決定了戰鬥的結果。
「否則,就會像這樣呢。」小孩將插入守衛心臟的刀子拔出,陰森森地笑著。
「砰!」守衛的屍體這才轟然倒地,雙眼大張,死不瞑目。除了不甘心沒能為哥哥報仇外,他也後悔,因為守衛家族的職責沒有完成。
無論如何,剛才應該先示警的。
可惜,他沒有機會了。
一群黑衣人,至少上百數,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淳於家族周圍,他們的蒙面巾上,無一例外均繪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骷髏,張開大嘴彷彿在笑著,格外的駭人。
那些陰魂不散的暗黑巾,又一次出現了。
而且,這次他們是大規模的,在白日中拋頭露面地行動,毫無顧忌。
「淳於家族的高手終於走了,零號已經跟蹤著他們,這場好戲,看來是輪不到我參與了,真倒霉。」那個小孩似是眾黑衣人之首,冷哼一聲他對著眾黑衣人道:「不過首領給我下了重要的指令,從今天開始,他希望……淳於家族從世上徹底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