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每當行房之前,古遙依然會對端木晴談一些關於自己的事情,只是涉及名字,身份,以及逍遙門的話題,則守口如瓶,這是菲利普在行人禮前要求的。
端木晴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總是冷冰冰的,或許她知道即將重獲自由,心情不錯,態度才會稍微好轉吧,古遙這樣認為。
一晃又是八天過去了,離所定下的離開時間,僅剩兩天。
中午時分,韓丹因睏倦而回房稍做小憩,而古遙依然勤習第二層的逍遙無影,只是總走神,那神奇的功法,此刻也失去了吸引力。
菲利普明顯地覺察到了古遙的心不在焉,他當然知道徒弟在想什麼,也不怪責,而是歎息道:「別胡思亂想了,該來的遲早都是會來的,不用擔心,美女嘛,天下多的是。」
古遙抬起頭來:「師傅,當初你離開『祭品』時,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嗎?」
「這個……」,這個問題似乎讓菲利普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他很快道:「時間總是會沖淡一切的。」
此話並沒做出正面的回答,古遙正待追問,菲利普臉色忽然大變,喝道:「誰?」
說話的同時,他還握緊了手掌的煙桿。
古遙聞言大為驚訝,他很清楚菲利普的本事。在端木晴剛失蹤沒多久,正是風頭火勢的時刻,皇家護衛中一位黃金騎士,就是在擁有勳章榮譽者中也算是比較高級別的騎士前來搜查,也在剛進客棧大門時就被菲利普覺察到了。
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在菲利普的耳目之下無聲無息地接近?
「哼哼,小笨蛋,你以為他會留戀?」
話音剛落,房間的地板中出現一道長長的影子。
形影不離這句話說明一個道理:影是由形而生的,然而這道影子卻沒有形,也就說像是憑空出現的那樣。
影子並非靜止,它一直蠕動,然後一個人,從影子中爬了出來。
詭異的情形讓古遙毛骨悚然,莫非那個是鬼魂不成?
最後影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幽靈般的黑衣人。
這位不速之客是女子,而且年紀還不輕,臉上已有了魚尾紋,不過風韻猶存,半老徐娘,從臉容輪廓看來,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
看到女子,菲利普顯然非常吃驚,然後臉色變得很怪異:「是你!?」
兩人看似舊識,不過卻又不像朋友。
「沒錯,是我,上一次我們見面,應該是三年前了吧,你這個藏頭縮尾的老烏龜,竟然放出煙幕彈,讓我誤以為你在北方,還真夠狡猾的!」
古遙聞言更是驚訝,以菲利普的能力,竟然還要四處躲著她,任其數落。這個女的,究竟是什麼來頭?
菲利普尷尬的道:「艾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那叫艾瑪的女人道:「除了天下第一大盜菲利普,還有誰能從端木家族內將他們的小公主偷出來呢?」
艾瑪的話聽起來更像是諷刺的意味多些:「我一聽說蘭斯郡之事,立刻就從北方趕過來了。五十年前,你糟蹋了我,現在又一個多好的女孩,成為祭品被你的徒弟毀了!」
五十年前?古遙詫異地打量著艾瑪,她彷彿對逍遙門所知甚詳。
難道這個黑衣女人,是師傅當年的「祭品」?
「比起老烏龜來,小烏龜倒是多情些。不過,逍遙門的人,都是天殺的畜生!」女子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身形扭曲,只剩地板上一道長長的黑影。
眼前一花,黑影已蔓延至古遙面前。
此時一隻手從側面伸來,將幾乎被黑影爬上身體的古遙拉開,正是早有準備的菲利普,他似乎對這個女人非常瞭解,早料到她會突然發難。
帶著古遙,菲利普閃電般破窗而出。
而此時古遙的喉嚨感覺到一陣逼人涼意,隨後聽得「噹」的一聲響,彷彿武器交擊之音。
摸了摸,頸上竟然有些微的鮮血。
早在方才艾瑪那電光火石的一擊中,他的喉嚨就被割破了表皮,但神經反應如今才傳到大腦,而菲利普救下自己之時也與她過了一招,只是煙桿與匕首的撞擊聲卻比不上兩人的速度,所以延遲了好一會才傳到耳中。
這是何等驚人的速度!什麼級別的戰鬥!古遙駭然不已,就算菲利普救援慢了那麼0.0000001秒,恐怕自己就要身首異處了。
以她的身手,就算把別人殺了,那個人可能都感覺不到痛苦。因為在痛覺神經傳到大腦之前,那個人就已經死亡了。
怪不得就連菲利普,都對她如此忌憚,這女人確實是頂級高手。
在高達二十多米的空中凌空急折,菲利普從客棧外飛向韓丹的房間。手一伸,熟睡中的韓丹就從房間中自行飛出,甚至沒被驚醒。
菲利普一手一個,攜著古遙與韓丹,如飛而去。
艾瑪也緊接著追出,在對上菲利普這種級別的對手時,暗器已經沒有絲毫用處了,她根本沒打算使用。
在經過古遙房間的窗口時,艾瑪揮了揮手,一股氣勁潛了進去,打在床上的端木晴身上,將她所受禁制破開,鬥氣恢復了流動。
上月來身體都無法動彈,端木晴還得花點時間適應,待她能勉強站起後,來到窗口旁邊,杳無人跡,所以也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
她很快檢查了附近幾間房,也是空蕩蕩的,那個面具怪人,已不知所蹤。
「啊,啊,端木晴小姐!」
一位下人剛好於此時前來送茶水,見到失蹤已久的端木晴,震驚得連手中托著的杯子茶壺都打翻了。
但端木晴彷彿沒有聽到他的驚叫那樣,心中一片茫然。
此時菲利普與艾瑪幾人已來到客棧外面,正是中午時分,人流洶湧,然而沒有人能看見他們。因為兩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又是全力施為,早超出了肉眼所能捕捉的程度。別說普通平民百姓了,就是端木家族的皇家騎士,在非運轉鬥氣集中精神的情況下,也只能感覺到一陣輕風吹過。
兩人你追我趕,將輕功的速度與變化發揮到了極限,就是在熙熙攘攘的鬧市中,竟也沒碰到一個人,典型的如入無人之境。
就算端木家族的皇家護衛正在巡邏也無濟於事,在廣闊的空間中,只要菲利普與艾瑪不打算戰鬥,而是逃跑的話,整個大陸估計也沒什麼人可阻止兩位身擁絕世輕功的強者。
菲利普輕易地出了蘭斯郡,並一口氣往西飛掠出上百里開外,身後的老嫗不見了,古遙驚魂逋定的道:「師傅,那個女人,是你當年的『祭品』?」
「是的。」菲利普乾咳一聲:「嗯,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那個瘋婆子忍者非常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