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人格,自尊,還有最為寶貴的生命都已經輸了。」馬仰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呂布瞅了一眼面如白紙,奄奄一息的馬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騙你,接近你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這把刀。」
氣息微弱的馬,吐了口白沫強顏歡笑道:「騙就騙吧!就像飛蛾一樣,明知道會受傷,還是會撲到火上。飛蛾就這麼傻!」
「算你想得開,如果換著是我,我會死不瞑目的。對了,還有什麼遺願嗎?」呂布克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又笑了起來。
「在我臨死之前能不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是真的愛我妹妹嗎?」馬說著說著便翻了幾下白眼,嘔了一口鮮血。
「愛——當然愛!」呂布內心深處也隱隱約約地痛了起來。
馬氣如游絲,臉色煞白,斷斷續續地說道:「你…誓!」
「我誓!」呂布yao著牙,使勁地點了點頭。
馬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我外侄的名字取好…了嗎?」
「還…還沒,孩他舅給取一個吧。」呂布笑了笑,雖然他說話的語氣還是一樣的淡漠,但明顯變得溫和許多。
「如果…是個女孩…就叫…呂…玲綺,如…果是…個男…孩…就…就…就叫…」馬說道這七竅流血,虎目圓睜,再也說不出半字來了。
馬貌似就這樣去了,無聲無息地去了,呂布傻傻地杵在原地,低頭望著馬甚偉的容顏久久不願離去。
雙方的將士幾乎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個夢,一個即將醒來的惡夢。
為了一探究竟,李湛在眾人的威逼和利誘下,一步一回頭,膽戰心驚地邁動著步子向呂布走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湛提心吊膽地來到呂布跟前,面目僵硬地笑了笑。然後跪在地上將食指放在馬鼻孔處,現沒有呼吸,繼而又側耳靠在馬xiong口,也沒有聽見心跳。
「馬死了,馬真的死了。」李湛欣喜若狂地跑了回來。
「贏了,贏了!」押呂派在龐統的帶領下,出陣陣雀躍的歡呼聲、叫嚷聲不絕於耳,迴盪在整個夜空。
「哇…嗚嗚…輸了,人格,自尊,金錢統統都輸了。」馬岱哭哭啼啼地奔回所部。
胡車兒翻身上馬大吼一聲:「將殺人惡魔呂十三繩之以法,以祭奠小馬哥在天之靈!」
馬岱號旗一揮,所部人馬雙眼是凶光閃爍,勇猛無比猛踢馬鐙,端著騎士長槍咆哮著殺奔過來,決心先宰了呂布這個殺人兇手。
龐統見狀命左右吹起號角,徐晃、臧霸等人jing神為之一振,趕忙收起桌上的銀兩,如嗜血的猛獸一般,兩眼放射處暗紅的光芒。
「殺!」龐統話音剛落,徐晃便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一馬當先衝了出去,臧霸趕忙帶領大軍緊追其後,心怕被徐晃搶了頭功。
隨著雙方的人喊馬嘶,頃刻之間,兩軍便撞到一起,頓時旌旗蔽野,火光沖天,各種兵器的碰撞之聲叮噹亂響。
「狗ri的呂布拿命來!」馬岱衝到攻擊範圍內,嚎叫了一聲,俯身將手中萬佛槍逕自刺向呂布咽喉。而呂布像沒有現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視著馬的屍體。
眼看槍尖即到呂布xiong膛,徐晃用力揮砍了一刀,只聽見「匡啷」一聲,槍被徐晃攔了下來。
「十三哥,這裡危險!」徐晃對著呂布大叫了一聲,然後掉頭殺向馬岱。
「好你個人妖,既然破壞我的好事。」馬岱氣得yao牙切齒,挾緊胯下的黑馬,那馬吃不得痛,疾的向徐晃衝來。
槍刀相接,兩人同時連退了三步,馬岱有些心驚。因為他是從遠處衝來,這樣的力氣當然很大,但是徐晃卻和他退的步子是一樣,這樣不能不讓他心驚,心驚歸心驚,但是為了替表哥報仇,雖死也無憾了。
馬岱揚起萬佛槍,再一次向徐晃衝了過來。而徐晃也在暗自心驚,不由想道:「馬厲害不假,沒想到他弟弟也這般了得。剛才被他一撞虎口還有些微麻,看來不能和他硬拚。」
這時見馬岱又衝了過來,不敢大意,徐晃也揚起刀向馬岱殺過去。只見八蹄並進,狂沙頓起,二人又接戰一合,還是勢均力敵。
接下來,兩人相戰幾十個回合,仍不分勝負。徐晃見臧霸和胡車兒也殺得難解難分,而十三哥卻依然保持沉默,如果再這樣拖延時間的話,恐十三哥有危險。
於是徐晃故意賣一個破綻,假裝不敵拖刀而逃。馬岱求勝心切,忙縱身追趕,哪知被徐晃跑著跑著冷不防回馬一刀,馬岱招架不及,被其一刀劈於馬下。
四下,圍上幾名壯漢將馬岱擒住,徐晃不失時機地高聲喊道:「馬所部聽著,頑固分子馬岱已經被擒,要想活命的放下武器!」
周圍的士兵於是齊聲喊叫:「交械不殺!交械不殺!」
戰場上的投降就像瘟疫一樣,傳染性非常強,前面的馬軍一看馬岱被擒,便開始拋下武器投降,於是一片又一片的開始傳了下去,不到片刻,戰場上的廝殺聲便停止了下來,只能聽到傷殘者痛苦的呻聲了。
胡車兒見大勢已去,掉轉馬頭突圍逃跑,臧霸見狀將手中一柄斧頭向其後背砸去。
「哎喲!」只聽見一聲慘叫,胡車兒應聲落馬,周圍冒出幾名壯漢將胡車兒困了起來。
「清理戰場,準備歸隊!」龐統下完指令,便向呂布那邊走去。
「戰鬥結束了嗎?」呂布一時間,頭腦中一片空白,心間翻江倒海,不知不覺間,淚水迷濛了雙眼。撕心裂肺的痛楚橫在喉間,偏是叫不出聲來。
望著呂布淚花花在眼眶中打轉,傻楞楞呆住的模樣,龐統拍拍他的肩頭,歎道:「戰鬥已經結束了,我軍大獲全勝。十三哥若是想哭,便哭出來,興許好受些!」
「我不哭,這麼多兄弟在場,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混啊?」話雖如此,兩行淚水無聲滑下臉龐,浸濕了呂布腳下大片地面,濕漉如水。
龐統見呂布傷心yu絕,繼續安慰道:「小馬哥已駕鶴西去,何必再為此傷感呢?」
「桃花仍在,斯人已去。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桃李明年能再,明年閨中知有誰?一朝春盡紅顏老…!」呂布長歎一聲,翻身上馬,任由駿馬嘶鳴,撒開四蹄,馳騁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