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蒙古大夫在說什麼?」
「蒙古大夫最起碼也挽救了你的臉,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才不會讓蝶兒吃那些對身體健康有影響的鬼東西。」
「那才不是什麼鬼東西,可是加入了我對蝶兒的全部愛意。」
「全部愛意……那你的愛也太危險了,根本就是穿腸毒藥,蝶兒不要也罷!」
「呵呵……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的感情變得很好嘛!」火蝶在兩人的鬥嘴中笑著說道。
頓時看到兩人的臉千變萬化的呈現了出來,幾乎又在瞬間同時喊道。「誰會同一個笨蛋關係好啊!」
「我才不可能同一個心術不正的蒙古大夫關係好呢!」
互瞪了一眼又同時不屑的扭過了頭,惹得火蝶是一陣嬌笑,而看到她的笑容,兩人又幾乎是示威性地挑釁地瞪了寒冰雪影一眼。宛若在說,等著吧!總有一天蝶兒那純真自然的笑容也會屬於他們的。
感覺到兩道挑釁的視線,寒冰雪影微微一愣,隨即又滿臉的淡然神情,不過眼中一道流光閃過,愚蠢的人類,心中暗自說道。
「等一下!」正準備挽著火蝶離開的兩人,突然聽到她的聲音,不解地停下腳步。
火蝶同時扭過頭望向站在那裡的寒冰雪影,突然鬆開兩人的手,來到他面前,一把扯過他的手,雙手交握的那一瞬間,好像有道電流劃過,激起層層波濤,寒冰雪影雙眸變得幽深了起來望著兩人相握的手,感覺好像有股叫做幸福的東西在胸口流淌。
「冰,快走啊!」說著拉起他便跟上兩人,還不忘讓呆愣狀態中的兩人快點跟上,沒有注意到臉色瞬間變得僵硬的兩人以及寒冰雪影之間的暗潮洶湧。
而寒冰雪影在聽到火蝶親暱的稱呼,只是嘴角露出了一個極其淡的笑容,雖然極淡,卻有著可以融化冰川的魔力。看的兩人嫉妒不已,並且暗恨,發誓一定要盡快取得火蝶那顆捉摸不定的心。
走了兩步,火蝶發現那兩人又停在了那裡,不解地回頭望向他們。「你們不走麼?」
「走……這就走……」兩人同時咬牙切齒地說道,並且再次惡狠狠的瞪了寒冰雪影一眼(由於他的名字過於長,一下簡稱冰或雪影)
來到山上火蝶沒有休息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看赫連曄,極無塵、楚狂戈兩人勸阻無效只有隨她去。看到依舊安靜躺在那裡的赫連曄,由於四塊玉珮的守護所以週身散發著極淡的光芒,似要消失一般,令火蝶不自覺地有些慌張,一瞬間她宛若又看到了火耀司在她的面前消失的情景。
「冰,幫我……救他!」像是一個快要溺水之人,緊緊抓住身邊唯一的浮木,火蝶雙手幾乎要陷入了他的肉裡,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慌張不安,甚至缺失了冷靜。
蝶兒,你究竟在想什麼?看起來無情,卻又對每個人都充滿了感情,看似無心,卻經常會為身邊的人失去冷靜,甚至不顧一切的去犧牲。若是今天躺在這裡的是我,也會讓你如此麼?極無塵望著有些失控的火蝶心中想著。
楚狂戈滿臉的沉思,當初她得知我的臉被毀是不是也曾經不安過,今天她接受我,究竟是為了愧疚,還是心中也有我的存在。沒想到一向冷酷征戰沙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鐵騎將軍『戰神』站在愛情面前原來是如此的缺乏自信,如此的不安,如此的渴望著愛情。是他,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希望被愛包圍的普通男人。
哪怕這份愛是殘缺的,是要同人分享的,他還是陷入了進去,無法自拔,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戰場上陰邪嗜血的男人了,早已經被融化成了繞指柔。
「我會救他的。」雪影垂下眼臉,讓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淡淡地說道。
此時的他宛若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謫仙,神聖不可侵犯,飄渺讓人琢磨不透,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憂鬱氣息,卻又拒人與千里之外。有些困惑地摸著胸口,他不明白為什麼看到火蝶為躺在那裡的白髮男子之時,心口會有一股刺痛感,甚至極其的厭惡與煩躁,他討厭看到火蝶為了別的男人著急緊張的模樣。
他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究竟在想什麼,雪影在心中暗暗責怪自己。明明她對他來說只是一份任務,一份將要客服的劫難,為什麼他會有這些不該有的感情。錯覺,一定是錯覺。多少年心沒有痛過了,他早已經不知道,因為一直以來他的心都像是雪山之上的寒冰一般從未有融化過。所以它是絕對不會痛的。
他只是因為她是他命中的劫,所以才會下意識地擁有這樣的感覺而已,那並不代表著什麼?雪影這樣告訴自己。
「你們先出去,我要救人。」淡淡地推開火蝶緊緊抓住他的手,說道。
「我想要留在這裡。」火蝶有些焦急地喊道。
「蝶兒,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這樣更方便寒冰公子救人不是麼?」極無塵上前擁住她勸道。
「可是……那就麻煩你了。一定要救醒他!」火蝶望著幾人,最終說道,同時香寒冰雪影深深地鞠了一躬,轉頭同極無塵、楚狂戈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而在她轉頭的同時也錯過了雪影複雜的眼神,望著她消失在冰室口的身影久久,久久……
一炷香,兩炷香,三炷香的時間漸漸過去,火蝶也開始慢慢地坐不住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有種不太舒服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難道冰沒有成功的救活曄,這可是她最後的一絲希望。
若是曄真的就此無法醫治好,她恐怕會後悔內疚一輩子吧!那個讓她傷害最深的男人,卻總是用著濃烈的充滿愛意的眼神在望著她,最終卻還是被她用利劍所傷,到底她還要背負多少血債。
終於就在火蝶再也無法坐住想要衝進去的時候,寒冰雪影走了出來,原來就透明的身軀更加透明了。「他怎麼樣了?成功了麼?」火蝶連忙衝上前問道,焦急地她並沒有注意到寒冰雪影不同於一般人的蒼白透明。
淡淡地搖了搖頭「他很好,應該很快便會清醒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火蝶便從他的身邊閃過,衝進了冰室之中,看到原本盤旋在赫連曄頭頂上的三塊血玉以及冰蝴蝶已經安靜地放在了一旁,只不過血玉的顏色好像更紅,更妖艷了,冰蝴蝶變得更加的透亮。
望著她消失的身影,寒冰雪影的眼神變得黯淡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搖欲墜。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原本以為他根本就不在意,現在才明白心真的會痛,被她徹底忽略的痛是那麼的明顯,令他再也無法忽視。
就在剛才他終於明白了兩人的緣,一直被他可以忽略及隱藏的緣份,原來早已經注定,可惜也注定是一段孽緣吧!因果循環,有因就有果。
當年剛剛開始修行的他,因為意外誤食了蝶仙的本命體,一朵集合著天地靈氣,被天帝同魔尊共同守護的雪蓮花,害的自此之後蝶仙才有了後來一系列的磨難,被王母以及魔姬趁著她最虛弱的時候聯合所害,經受輪迴之苦,只為尋找那一條條血淚情絲。
而他也因為誤食了雪蓮花所以注定要應劫而生,幫她尋回所有的情根,守護她。
可是他卻偏偏忽略了蝶仙的魅力所在,就連高高在上的天帝,以及唯我獨尊的魔天尊都沒有能夠逃脫的魅力,更何況是他一個上仙呢,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剛才為了救治靈魂被魔姬禁錮的赫連曄,他同魔姬大戰,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靈氣,不愧是魔界法力最強大的魔女。雖然最終他獲得了勝利,暫時擊敗了魔姬,但是也受到了重傷。
「你還好吧!」極無塵望著越見透明的他,不僅有些同情,沒想到這麼一個仙人,最終還是沒能夠逃脫人世間最俗的『情愛』這一關。不知道是該要慶賀他同自己一樣,還是該難過又多了一個勁敵,蝶兒的魅力好像神鬼難敵。
這條多人的情路,不知道最終會是以怎樣的結局告終,究竟誰才是真正能夠佔據她冰冷心田的那人。
但是極無塵同時也知道不管是誰,最終他都不會放手,已經無法再放開手了,那樣會讓他生不如死。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雪影的話沒有結束,身體便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正好被剛好在他旁邊的楚狂戈給接住。兩人對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該通知裡面的火蝶,不想要再給她增添一個麻煩,可是顯然這個神仙為了救火蝶的愛人耗費了所有的精力。
「先把他抬到竹屋吧!」極無塵說道。
「不通知她了麼?」畢竟他可以說是因為她才會如此的。
此時裡面傳來了興奮的叫聲,以及說話聲,兩人向冰室望了半晌,極無塵方開口說道。「你認為現在合適麼?」
最終寒冰雪影還是被兩人給送回了竹屋,因為也不知道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冰室
赫連曄睜開雙眸,入目的便是白茫茫的一片,甚至一股冰冷的寒氣襲來,令他不僅渾身一顫。「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開口的聲音有些乾啞撕裂。
「曄,你終於醒了。」一張美艷絕倫地臉龐出現在他的眼前,美若星辰的雙眸閃著興奮的光芒。令赫連曄片刻的失神,大腦有些空白。
「你是誰——」
「曄——你怎麼了,我是蝶兒啊!」看著他依舊滿臉的茫然,火蝶雙眼眨了眨,不會這麼巧吧,失憶,難道他是在報復自己當初就不記得他的事情麼?
「你好美,可是我認識你麼?」赫連曄真摯地開口說道,眼中找不到一絲的虛假。
火蝶有些失神,這樣的曄對她來說有些陌生,沒有濃烈的愛,卻只有一片的陌生,也許這樣對他比較好吧,畢竟她無法帶給他任何的幸福,也無法給他一份完整的愛,有的只是無盡的傷害。她還要為阿司報仇,還要一統天下,尋回他,有太多的責任與義務,這樣就很好了。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麼?」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東華國的七王爺,赫連曄,也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啊。」赫連曄眨著明亮的雙眼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我究竟認識你麼?為什麼我的腦海中完全不記得。」
原來沒有全部忘記,忘記的只是那段屬於他們的記憶,火蝶撤出了一個極淡的笑容,開口說道。「沒有,你不認識我?」連忙否認道。
可是赫連曄一雙明亮卻深邃的雙眸緊緊地盯著他,宛若要看穿她的靈魂一般,可惜最終卻什麼也無法看明白,因為火蝶的修為遠遠要高出他許多,像是一團迷霧,根本就無法讓人看透,沒有失憶的他尚且看不透,更何況是失憶後的他。
「是麼?你又是誰?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火蝶深深地回望著他,只不過眼神更加的深不可測。「你的皇嫂,東華國的皇后,是皇上讓我來照顧你的,你受傷昏迷了。」簡單地敘述了一下此時的狀況,卻隱瞞了許多,又改變了一些。她確實是東華國的皇后,不過已經辭職了而已,也曾經是他的皇嫂,並沒有騙他。
「皇嫂啊——」赫連曄的聲音有些奇怪,最後一個字拉的很長,滿臉的沉思,而在火蝶低下頭的那一瞬間甚至眼中閃過一抹冰冷,在她抬起頭後又消失無影。
「本王餓了,皇嫂,麻煩你可以扶臣弟出去麼?這裡好冷,而且我的身體好像完全無法用力,大概是冰床躺久了,有些僵硬。」恢復一片明朗,赫連曄開口說道。
火蝶頓了一下,本王、皇嫂、臣弟,這幾個詞在她聽來是如此的陌生,如此擔著淡淡疏離的男子,真的是她的小曄曄麼?也許早就不是了,在她無情地刺出那冰冷的一劍之時。阿司是否也是因為如此,才選擇了消失,不再見她,因為對她傷透了心。
「嗯!」傷心難過只是一瞬間,隨即火蝶又收拾好了心情,沒有再遲疑上前扶住了赫連曄,一下子他的所有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雖然如此卻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相較於一般的男人,他真的好輕,這大概是因為常年被寒氣所侵的關係,讓他比一般人更顯得柔弱。
宛若一陣風,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本王很重麼?」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卻只是令火蝶有片刻的失神,熟悉的感覺,宛若曾經的曄還在她的身邊一樣,只不過陌生的稱呼令她分出了兩人的不同,淡淡一笑,開口說道:「怎麼會,你很輕,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是麼?不過還是麻煩皇嫂了。」不知道為什麼火蝶聽到他特別加重的『皇嫂』二字,好像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好想要要破她的咽喉一般。
不過在她轉過頭,入目的又是一張無害的笑臉,眼中帶著明亮的光芒。
「沒關係!」淡淡的語氣,兩人好像都在彼此之間劃下了一道無形的鴻溝,看不見,摸不著,卻也無法越過。
當火蝶扶著赫連曄來到竹屋,便看到楚狂戈同極無塵兩人面色沉重地站在外面。「你們在幹嘛?」火蝶率先開口問道。
「蝶兒……」
「曄,你這小子,終於醒了。」轉過頭看到被火蝶扶住的赫連曄,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卻是清醒了過來。
「狂,你也在啊!」赫連曄淡淡一笑說道。
「是啊!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些日子,蝶兒……」有多擔心,為了你還特地跑去雪山尋醫。楚狂戈有些酸溜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火蝶突然出聲給打斷了。
「狂,七爺有些餓了,就麻煩你先照顧他好了。」
「七王爺?」楚狂戈疑惑地重複道。
「狂?你們很熟麼?皇后可以直呼臣子的名字啊!」赫連曄同時也出聲說道。
「大家現在都在江湖上,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那我的,你曾經如何稱呼我的,也是名字麼?」好想要從她的小嘴中聽到對自己的稱呼,那種軟綿綿的感覺,令人**的聲音,一瞬間他有些嫉妒楚狂戈的好名。
「七王爺,一直都是七王爺,他同你不同。」火蝶淡淡的話語,幾乎讓赫連曄差點尖叫起來,什麼叫做他們不一樣,是他在她的心中沒有任何地位才是,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他麼?
他偏偏不會讓她如願的,永遠也別想要擺脫他。
「有什麼不同的?我們的關係更親近不是麼?」好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火蝶疑惑的眼神望向他。「難道不是麼?畢竟我們可是叔嫂關係!比起君臣關係好像更親近一些。」
「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恪守本份不是麼?」有些無奈地開口說道,好像現在的曄更加的難纏了一些,而火蝶並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甚至想再同赫連曄有任何的關係,忘記自己對他來說應該是最好,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蝶兒,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楚狂戈不解地開口問道,對於兩人的相處模式就連極無塵也是滿腔的奇怪,他們不是應該很熟,甚至這個王爺還應該是蝶兒的入幕之賓麼?
「蝶兒,這是你的名字啊,很好聽,很美,你好像說過,蝶兒,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既然你說了這是江湖,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應該不介意直接稱呼彼此的名字吧!」赫連曄依舊笑著說道,好像自從醒來之後,他的臉上便一直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只不過那種笑容令人看起來有些詭異。
「隨便你高興就好,狂,七王爺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你告訴他比較清楚一些。」走到楚狂戈身邊,火蝶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不要告訴他關於我的記憶,讓那段記憶消失。」而後把赫連曄交給楚狂戈,自己向竹屋走去。
「蝶兒,等一下,我有話要告訴你。」極無塵一見連忙追了進去,害怕蝶兒看到裡面的驚喜會傷心。
畢竟寒冰公子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明明是一個治療,為什麼剛才為他把脈,他好像受了極重的內傷,這也是令極無塵不解之處,而且他的靈力幾乎耗盡,連自我維持的能力都沒有了。
為了救一個同自己不相干的人,有必要如此犧牲麼?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的情敵,極無塵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大度,不過這一刻他不禁有些佩服床上躺著的男子,也許他的愛才是最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