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306. 高處之寒
    在李大龍死後的第三天,郭百萬突然打來電話詢問:「郭靜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他的消息?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志清坐在辦公室裡,度日如年,接到郭百萬的電話,震驚無比說:「我們自李大龍的婚禮上分手,就一直沒有再見過面。嚴正不是親自將她送回家了嗎?」郭百萬哼了聲:「又是他,我敬告你,你這位兄弟絕對不如你想的那麼單純。」

    志清說:「我們曾一起歷經風雨,我若是不瞭解他,還有誰能夠瞭解他。」

    郭百萬沉吟著說:「你抓住我向外界承諾不自創品牌,只代工的弱點,大肆的擴展品牌,搶佔市場,小心玩火**。」志清說:「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謎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們一起等待吧!」郭百萬說:「祝你成功!」啪的掛上了電話。

    趙無私父子跟著一起到訪,志清迎出門外,焦急的問:「可有白一鳴那惡賊的消息?」趙無私搖頭說:「我在全市範圍內,展開大的搜捕行動,始終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趙老爺子說:「我這次和無私來,主要是再向你瞭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我總覺得,這其中的關鍵之處,就藏匿在事當天。」志清說:「既然如此,我就再向你們說一遍。」

    他將當日的詳細經過,娓娓道來,趙老爺子不時的點頭。

    趙老爺子問:「嚴正是不是和你一起去的郭宅?」志清搖頭說:「那倒不是,我現李開死在車上之後。他恰好開著車子趕了來。」趙老爺子不動聲se說:「很好,就是這樣!」

    他向趙無私使了個眼色,起身說:「我們另有要事,告辭了。」志清再三挽留,希望他們留下一起吃午飯,但是趙老爺子堅決不允說:「我吃的是公家飯,公家又不曾缺了我的,幹嘛要去吃你的。」

    到了黃昏時分,嚴正來電說:「已有幾日不見,我知道你心中一定苦悶的很。我在城南的楓林山,等你來入夜一敘。」志清鬱鬱不樂,應承說:「正好,我有事要問你。」

    天色漸晚,志清穿了灰色的西裝外套,坐了天叔的車子,一同向楓林山而來。

    天叔說:「天涼了,山上風這麼大,怎麼選了這樣一個地方。」志清笑說:「冷風使人醒,我正該好好的醒一醒腦子。」

    那楓林山多年前,不過是一座荒廢的山頭,高不過百丈。後來城市改革,這小小的荒山也被改建成了一座小公園。

    志清在園口下了車,突然黑暗中跑過來一個人喊:「少帥,好些日子不見啦!」志清見他面色萎頓,滿臉憔悴之色,一時竟認不出他是誰。

    那人苦笑說:「我是雲沖,您難道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志清吃了一驚問:「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雲沖張口yu言,嚴正穿著黑色風衣,從山上迎下來說:「你可遲到了,我已經來了多半個小時了!」

    他瞪了一眼雲沖說:「你還不在前面領路?」雲沖見了他,很是恭敬,點頭說:「是,我這就去。」

    志清皺眉說:「雲沖這人辦事頗有不力之處,但是他也是城南的老人,你對他不必太過於嚴厲。」嚴正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若是想要我幫你整頓好城南,那就得尊重我的威信。」

    志清這些日子被亞士迪和李大龍夫婦的死,攪的寢食不安,城南的種種事情,他就越的顧不上了。聽嚴正這麼說,也覺得他所言不錯。

    從山腳向上鋪著青石板,一行人沿石階而上。行到半山腰,只覺得冷風越緊,寒氣也更重。前面掛著四五盞紅燈籠,在風中不住搖曳,走得近了才現原來是一個小亭子。

    亭子裡早有三人相侯,皆是城南的管事大哥,志清說:「怎麼都來了?這麼大的風,要是想聚會,也不用選在這荒山之上。怎麼我感覺像是有所圖謀一樣?」

    他無心之語,那幾人肅然而立,面色都變了變,連聲說:「不敢!只是嚴正大哥知道李老大在婚禮上出事,生怕有人來攪局,所以讓我們來負責警衛。」

    志清笑說:「那也不用,我就不信什麼人敢到我們南城來撒野。」嚴正說:「還是小心些好,以免陰溝裡翻了船。」

    天叔覺得這些人都怪怪的,但是卻也說不上來怪在何處。嚴正說:「天叔,山上風大,你就在這裡和城南的弟兄們小酌幾杯。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志清點頭說:「就是這樣,天叔就留在這裡,跟大家痛飲一番。我和嚴正去山上品嚐高處之寒,人生之中誰能真正體會得到高處的寒冷。」天叔想要推辭,志清已攜了嚴正的手,大步的向山上去了。

    山上高處有一幢五層高的景塔,嚴正把酒局設在了最高處。兩人踏上景塔的樓梯,冷風呼呼的刮著,好不難受。

    嚴正笑著說:「我已在高處備下烈酒,這樣的天氣,正宜於暢飲。」志清說:「你不怎麼喜歡喝酒,怎麼見天居然有這樣好的雅興。」嚴正說:「你將城南交到我的手裡,經過我的一番努力,總算沒有辜負你的期望,我怎能不高興。」

    志清說:「你若是遭人陷害,不入獄,那麼你我的人生必是另一番景象。何嘗不如這高處之寒。」嚴正說:「可惜很多事一旦成了事實,那就再也難以平復。」

    景塔四面通風,站在上面只覺城市就在腳下,寂mo蕭索之意油然而生。

    志清看著腳下的星星之光說:「站得高,固然看的遠,但這其中的寂mo誰又能知道?」嚴正將那盞明燈,挪了挪位置說:「坐吧!這樣的夜,這樣冷的風,我想你我最需要就是一杯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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