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266. 酒後
    志清越走越意外,趙無私帶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夜市。到了以後,他卻駐足立在路邊,並不上前,只是看著一個賣油炸臭豆腐的老人呆。

    站在街口,風一吹,濃重的油煙氣和臭味,令人聞了覺得很不舒服。志清以前經常去鎮上的小夜市買東西吃,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王鳳卻皺緊了眉頭。

    三人站在街頭,突然看到有三個手提棍棒的年輕人,從街的另一邊走了過來。走到夜市攤位前,將手一伸,攤主就拿出三五塊來交到他們手中。

    志清皺眉說:「他們是受保護費的?怎麼那裡都有這種人?」趙無私怔怔看著賣臭豆腐的那個老人,只是「嗯」了一聲,似乎沒打算去干涉那三個人。

    志清很奇怪說:「他們受保護費,你也不管?」趙無私沒有出聲。那個賣臭豆腐的老頭,突然跳了出來說:「把你們收的錢都交出來?」那三個小混混大怒,罵了聲「老不死」,衝上前去就要砸攤打人。

    那老頭極瘦,皮包骨頭似的,但動作卻很迅捷。不待三個小混混靠近攤位,一個箭步上前,抓住領頭那人的手腕,奪過木棒,將他的手擰在背後。右腳一絆,將摔倒壓在地上。另外兩個小混混,見勢頭不對,撒腿便跑開了。

    那老頭咕噥了兩句,也不去追他們。那人被他壓在身下,大聲求饒說:「我也是被逼的,工作不好找,沒飯吃才來收保護費的。你老人家就饒了我吧!」那老頭見他不過十七八歲,確是什麼也不懂,歎了口氣放他走了。

    他拿著要回來的錢,一一分給攤主們說:「以後再有人來收保護費,你們千萬不要給他們。有了這次,以後就會不斷的有人來sao擾,那怎麼成?」他轉過身子,彎腰咳嗽了兩聲,抬頭看到了志清三人,慢慢走了過來。

    到了跟前,老人點了個頭,向趙無私說:「你什麼時候來的?」趙無私有些緊張的說:「剛剛到?」那老人沉著臉問:「你又來這裡幹什麼?這天下間千千萬萬的壞人,你都抓完了嗎?」趙無私低著頭說:「兒子慚愧的很,恨不能抓盡這世間的壞人。」

    志清聽了心說:「原來這老人是他老爹,堂堂大警長的老爹,在這裡賣臭豆腐,趙無私這人果真是正直廉潔。」

    那老人聽了趙無私這樣說,笑了說:「好,好的很!你總算不枉了我的教誨,這次到莞城來是有案子嗎?」趙無私說:「深南要開一個研討會,請我過去將破案經驗。」老人笑了笑說:「好啊!你把你知道的全部教給別人,可不許藏私。你憑著一人之力,抓不完千千萬萬的壞人,但是你也可以讓千千萬萬的警察和你一起努力。」趙無私點頭稱是。

    那老人看了志清和王鳳一眼問:「這兩位是你的同事嗎?警局裡也有這麼漂亮的姑娘,難得啊!」趙無私為他介紹了志清王鳳,那老人只是沉吟不語,志清和王鳳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他突然皺眉頭說:「他們是商界人士,以後不要經常和他們聯繫。」趙無私苦笑說:「他們不是普通人,也助我破過案子。」隨即將珠海的事情,和老人說了,他這才露出高興的神色。連聲說:「難得。」

    他回頭去收了攤檔,取了三份臭豆腐來給他們吃,笑著說:「又貴客來,今天提前打烊了,咱們去小瀋陽的的店裡喝酒去。」王鳳拿著臭豆腐,礙於身份,淺嘗即止。志清和趙無私兩人卻吃得津津有味,聽他說要去喝酒,都連聲稱號。

    小瀋陽飯館在街尾處,因為開店的師傅是瀋陽人,開飯館的時候二十來歲,人們就叫他小瀋陽。如今一晃十幾年,小瀋陽已經四十多歲了,老一輩的顧客依舊還叫他小瀋陽。而年輕的人就叫他沈師傅。

    飯館的招牌漆了又漆,經過風吹日曬,又開始在褪色。三人走進飯館,只覺裡面陳舊不堪,但是很有老字號的味道。

    趙無私到了父親面前,處處透著拘束,不敢多說一句話。反沒有志清自在,和老人家說了一會話,兩人儼然已經成了極相熟的朋友。

    老人叫過小瀋陽,要了酒菜,就是東北出的那種燒刀子,外加上豬肉燉粉條,拉皮,小雞燉蘑菇,很有東北風味。

    老人搖頭說:「當年我在這裡做片警,一晃這麼多年,老啦!」志清說:「你雖然老了,但是你有一個好兒子接你的班,來繼承你的事業。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老人聽志清誇獎他兒子,比讚美自己還要舒服,看了一眼趙無私,滿臉皆是欣慰之色。

    不一會酒菜齊備,趙老爺子喝了三杯酒,興致越高了起來。竟然和志清拼起了酒。兩人一邊喝一邊說些陳年舊事,趙老爺子說的多一些,志清只是微笑著聽他說。

    趙無私見父親如此高興,也不加阻攔,讓他和志清喝個夠。王鳳則含笑,瞧著志清出神。

    志清和趙老爺子拼酒,一直喝到了深夜,三人喝掉了六瓶燒刀子,趙老爺子不住大笑,身子卻搖個不停。志清也放聲大笑,步子踉踉蹌蹌。

    趙無私笑著對王鳳說:「他們兩個都喝多了,志清兄弟就交給你了。我送我父親回家,你和志清去前面的旅店開個房間吧!我父親一生節儉,住的房子也很小,恕不能招待你們兩個了。我明天一早再來找你們。」王鳳想到晚上要和志清單獨相處,略有些慌亂,只是點了個頭。

    待他們走後,她輕聲喚:「志清,你是不是又在裝醉?」志清笑了笑說:「沒醉,我怎麼會醉呢?」說著向前走了兩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他也不覺得疼,只是呵呵的笑著。

    王鳳見了他這副樣子,才知道他確實醉了。既好笑,心中卻又忐忑不安起來。搶上前扶了她起來,放眼四顧,見前面果然有一家旅社,就走了過去。

    進了店,服務員問:「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王鳳面色尷尬說:「兩間房。」服務員甚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領著她到了房間門口,轉身走了。

    王鳳扶著志清進了左的房間,這旅社規模本就不大,房間也不是很大,但是所需的東西一應俱全。她讓志清坐在椅子上歇了,轉身去給他倒水來喝。再回來時,他卻已經睡著了過去。

    她歎了口氣,只好攙扶著他到g上躺好。她力氣本不大,累的滿頭皆是汗水,坐在床邊不住的喘氣。坐了一會,想起此情此景實在有些怪異,忍不住去看了志清一眼。

    志清嘴唇微動,不知在說些什麼,她柔聲問:「你說什麼?喝水嗎?」志清不理她,只是小聲嘀咕。她慢慢俯xia身子,想聽清他說些什麼,不料他一個翻身抱住她的xian腰。

    王鳳臉色酡紅,想要推開他,卻只覺得給他這麼一抱,自己全身熱,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心中惴惴,又是歡喜,又是難過。她明知道他是酒後亂性,可也拒絕不得。

    到了東方白之時,她悄然回到一間房裡。翻來覆去的只是睡不著覺,心中只是想著一件事。為了這件事,她既高興,又擔心。想到最後,終於拿定主意。自己若是為此有了孩子,他總不能拒絕自己。想通了這一節,她也不去做事後拯救,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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