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淺紅色的身影飄入場中,拉住了小二黑說:「咱們走吧!你別和他打了。」她的聲音裡滿是祈求的意思。
小二黑「呸」的吐了她一口唾沫說:「jian人,看老子受傷你心裡得意的很是不是?那個戴眼鏡的就站在那裡,你去找他吧!老子是死是活都不關你事。」
他又衝著殺手喊:「養的,來來來,你再砍老子一刀。你刀法稀鬆的很,砍老子不死,有本事你再來砍。」
周圍的人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他,看著他一身的鮮紅。他也許算得上是一個漢子,卻是一個不合時宜的漢子。
雨摻和著血,沙灘上已經紅了一片。
小二黑的身子微微的搖晃,可是他卻還在破口大罵。
殺手只是冷冷的看著黑衣人,對他顯得有些不屑一顧。
「啊!」人群出了一聲驚呼,驚呼聲中小二黑暴怒的轉過頭。
女人手中握著一塊石頭,一塊拳頭般大小的石頭。她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她剛用石頭襲擊了小二黑。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她是為小二黑好。
小二黑轉過身,猛地一把捏住了她的喉嚨說:「你,你敢打老子,老子要了你的命。」
女人看著她,眼睛裡突然流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深情:
「只要你還能活著,我死了,那又有什麼?」
小二黑瞪大了眼看著她,看著她的眼,解讀著她眼中的深情。他鬆開了手,突然大哭起來,抬手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我不是人,我是個混蛋。我可以死,但是你不能死。你走,你快走。」
女人笑了笑說:「你怎麼還不明白,你活著我就活著,你要是不活了,我還會獨活嗎?」
小二黑淚流滿面說:「對,咱們都不能死,咱們要一起活著。」
他又轉過頭看著殺手,就像看著一個可憐的孩子:
「我打不過你,我也不想死,咱們的帳只好先記著了。哈哈!不過我比你活得好,因為,因為我有一個好老婆。你沒有,你說不定根本就不行。」
大笑聲中他拉著女人走了。女人紅了臉,殺手的臉卻青了。他的眼睛灰濛濛的,那是一種自內心的悲哀。
看著他們兩個離去,他已經做了決定,只要殺了李志清,他立刻就會趕去將兩個人殺了。
他要親眼看著他們慢慢的死去,死人永遠不會有感情。
天叔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看到了那根針。
那根針細入牛毛,無聲無息,更不可能幻起一星的光。
可他偏偏還是看見了。
因為殺手收刀時的那一個動作,一個細微的動作。
他皺眉說:「這個人不是志清。」
王鳳問:「你說他不是?」
劉菲在一邊急問:「那他是誰?」
天叔說:「他是白玉郎。」
眾人呆住,怔怔的看著黑衣人。
「那麼志清哥哥那裡去了?」小香叫了起來。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其他人所關心的。
天叔沉默不語說:「也許,也許這個問題只能問白玉郎。我想他總不會是有惡意。畢竟這是一場殊死搏鬥,他也有死的可能。」
孫不行問:「一會咱們要不要幫他?」
天叔說:「再看看吧!如果能幫,那最好。只怕根本就幫不到他什麼。」
孫不行又問:「您的意思是說他自己可以應付是不是?」
天叔搖頭說:「這就看先機了,誰把握住了先機,誰就能制勝。」
孫不行說:「那你看他們誰可以佔住先機?」
天叔歎了口氣說:「這就要看天意了,老天若是垂青,那就是天意使然。」
孫不行還是不明白,他繼續問:「這跟天又有什麼關係?」
天叔說:「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天上這會還在下著雨。」
孫不行愕然說:「是,現在還在下雨。」
天叔看著那把與眾不同的白傘說:「你看到那把白傘了嗎?那把傘就是他防守的屏障。」
他依舊舉著傘,從他走入場中就一直舉著,一直沒動。殺手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按著刀的手也越來越緊。
緊張的氣氛瀰漫在空中,瀰漫在眾人的呼吸之間。所有的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
他們兩個對峙著,卻仍舊一動不動。
天叔接著說:「那個殺手現在找不到絲毫的縫隙,既然攻不了,那他就只能守。」
孫不行問:「難道他們就這樣一直守下去嗎?」
天叔想了想說:「我知道那個殺手還有一招絕殺技。」
孫不行意外的問:「什麼?」
天叔說:「陽光,當陽光穿透烏雲,直射在大地上的那一刻,就是他突破防守,施展七殺刀的絕好機會。」
孫不行這次倒不是很笨,立刻就想到了。
「你是說他的刀,刀將光折射到白玉郎的眼睛上。光就是他突破防守的最有力武器。」
天叔抬頭看了看,雨還在下,烏雲遮蔽了天空。
灰色的天,黑色的雲。這樣的天,太陽怎麼會出來?
王鳳皺眉說:「只怕今天太陽不會出來。」
天叔淡淡的說:「那他們就只能對峙下去,我們就只能等下去。等到決鬥結束了,白玉郎也許就會說出志清的下落。」
所以不管願不願意,他們都只能等。
不但他們在等,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等,等著天空雲開霧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