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151. 如夢似幻
    志清倒在椅子上,苦思不解,總覺得黃大嬸不該來害他。心裡想:她下迷藥說不定是受了別人的指示,那我又該怎麼辦?

    他所處的這間雅室並不大,幾張沙,一張大餐桌。外帶一間洗手間,幾乎沒什麼空隙。他看了幾眼,覺得這裡雖然裝潢考究,總不如以前自己和心愛的人來吃東西時,看著順眼。一時間,心思湧動,彷彿肝腸寸斷。

    等了許久,並不見人來,他心裡揣測:莫非他們見到我裝暈,所以不來。正胡亂想著,一陣瑣碎的腳步聲,慢慢的到了門口。

    門被無聲無息的推開了,志清不敢馬上睜開眼去看,只怕露出什麼破綻。聽腳步聲,那人在室內走了一圈,最後到了面前停止不動。拿了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他心中一動,忍不住就要睜開眼,那人卻拉開門去了。

    依稀聽得她說了聲「真是可憐啊!」這聲音卻是黃大嬸的。

    他坐了起來,看著身上的毯子,怔怔的出神。過不多久,身ti就吃不消,忍不住倒了下去,呼吸慢慢均勻睡了過去。

    到了後半夜,昏昏沉沉的只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燙,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想要撐著坐起來,身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朦朦朧朧的記得迷藥的事,又想自己並沒有喝魚湯,怎地也被迷住了。

    這樣稀里糊塗不知多久,覺得臉上突然多了些清涼的感覺。迷瞪著睜開眼,只見身前坐著一個女人,背對著自己,看不清長的什麼模樣。見她肩頭聳動,似乎在哭泣。自己臉上微微有些濕,想是她的眼淚。

    他心中一動,糊里糊塗的想:她肯為我哭,總不是壞人,她是誰?我要看看。想要使勁,只覺得全身酸軟。眼巴巴的瞧著她,指望她能回過頭來。

    那女子突然回過身來,伏在了他身上,這一下變故來得太快。志清根本就沒瞧清楚她到底長的什麼模樣。

    那女子抽抽噎噎的說:「你…你這樣,我瞧著心都碎了。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的身ti?我在床頭寫的字你難道沒有看到,愛自己如同愛我,你這樣…你這樣…我…有多難受。」

    志清這個時候著高燒,稀里糊塗的,什麼都不知道。否則這個聲音一響起,他立刻就該知道是誰了?到了聽她說出「愛己如同愛我」的話來,腦子裡靈光一閃,「啊」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那女子聽他叫了一聲便聲息全無,慌忙去看,見他雙頰顯著一種病態的胭紅,也不知到底怎麼樣。mo了mo他的臉,只覺得燙手。也忘了哭泣,慌著喊「黃嬸」。

    黃嬸推開門,走了進來,「呀」了聲說:「他這是高燒,燒的可不輕吶。」那女子一張淒艷的臉上,蒼白如紙,說:「我…我見了他心慌意亂,怎地竟然沒有注意。快…快送醫院吧!」她說話的時候,只舉得xiong口氣悶,鼻子酸澀,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聲哀傷之極,黃嬸聽了也忍不住陪著掉了兩滴眼淚。

    她總算是明白人,勸那女子說:「小姐,咱們快別哭了,非但不吉利,而且還傷身ti。再說咱們只憑哭,也不能將他哭醒過來對不對。」那女子抹了淚,點頭說:「我…我慌得很,什麼都顧不得了。」

    黃嬸歎了口氣,說:「好好的一對,偏偏被人拆了開,豈不是造孽。」她頓了頓又說:「這孩子聰明得很,晚上我送來的魚湯他恐怕沒喝。」那女子驚問:「真的嗎?」黃嬸說:「我瞧著是,他應該是受了刺ji,所以暈厥了過去。」

    那女子急的什麼似的說:「那可怎麼好,我現在還不能讓他見到我。」黃嬸又歎了口氣說:「你這孩子也是拗的很,別人不讓你再見他,你就真個不再見他了嗎?唉!依我說,你不如和他復合了的好。他這病說不定因你就好了。」

    那女子略顯羞澀,臉上更增嬌艷說:「這個只怕不行,他…現在做得事,多了我反倒是累贅。而且…而且…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骨肉,還是暫且不要相見的好。」黃嬸不住搖頭歎息,折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拿了毛巾和臉盆進來,說:「你先給他敷上,我去尋些藥來,送他去醫院只怕不成,他在外面惹得麻煩可不小呢。」那女子聽了,又是不住的垂淚。

    黃嬸拿了藥進來時,那女子已經為他敷了六七遍毛巾。他的呼吸聲也緩了下去,像是睡著了一般。

    黃嬸遞了一瓶酒給她說:「你先用酒將他全身上下擦遍,記得xiong口、手心、腳心,多擦幾遍。再餵他吃些消炎退燒的藥,多半就好了,家裡人都是這樣做。」那女子解開志清的上衣,替他擦了一回。

    黃嬸將研磨成粉的藥拿了來沖了mi糖,那女子接過來餵他慢慢喝了下去。

    等過了半個小時,瞧他身上果然不如先前那樣燙手了,心裡一陣歡喜,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黃嬸在一旁說:「姑娘既然不想和他相見,咱們這就走吧!再過一會,他該醒了。」那女子聞言更加傷感,淚如雨下。黃嬸終於忍不住,先退了出去說:「我在外邊等,姑娘快點。別再哭了,怕傷了身子。」

    那女子望著志清哭了一會,在他額頭上印了一記吻。拉著他手,伸出了自己的素手慢慢的與他五指相交。手緊緊握著他的手,落下了幾滴清淚。

    知道不能久留,戀戀不捨的鬆開手,慢慢的退了出去。

    天色微明的時候,志清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撲來。他怔了怔,才朦朦朧朧的記起似乎有人為自己擦過酒。為了什麼就不清楚了。

    瞧小香和孫不行時,見二人仰臥在椅子上睡得正香。也不去叫他們,慢慢的坐了起來,望著窗戶外的一線白光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道白光變成了金黃se的光芒,黃嬸推門走了進來。

    見他做了起來,念了聲『菩薩保佑』說:「你總算是醒了過來,昨晚你高燒,可把我嚇壞了。」

    志清一言不,突然臉上落下了兩行淚水說:「她來了,我見了她了,那不是夢對不對?她…她怎麼不見了?」他自醒來後,一直分不清昨晚朦朧的記憶是現實?還是做夢?

    黃嬸yao了yao牙說:「昨晚只有我來,並沒有別人,你是做夢吧!夢見誰了?」志清聽了失望之極,懶得再開口說話。

    黃嬸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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