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123. 花謝花飛
    王鳳見白玉郎去的遠了,喊他也不理。對面的大火這時燒得「辟啪」作響,大火離她有二三十米遠,烤的她身上熱,額頭的梢微卷。她望著火出了會神,才返回別墅的大廳。

    小宛被白玉郎刺了一針,這會依舊沉睡不醒。見她面色蒼白,三人心裡都很是擔憂。

    小香氣的跺腳:「我瞧那『白狼』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大姐怎地還不醒!哎呀!不行!我要找他去。」王鳳拉著她:「別去了!我看小宛這樣睡著似還好些,我們靜心等著,她睡上一會應該就會自醒了。」小香憤憤不平,看著門外天色未亮,要找也不知去那裡找,只好悻悻的坐了下去。

    劉菲看著小宛呆,忽然轉過頭望著對面的大火:「這是怎麼會事?我都被鬧糊塗了,小宛口裡的那個『他』是誰?她為何又要志清一定娶她,我這就更想不明白了。」

    王鳳心裡也沒了主意,搖頭:「這些事除非她親口告訴我們,不然你我是想不明白的。」劉菲只反覆的說著「為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王鳳見她想得似乎癡了,在心裡歎息:情字是最累人的,這會看來真是如此,它若要你開心,你就像喝了mi一樣。它若令你煩惱起來,真是生不如死。

    她想著嘴裡就歎了口氣出來,上前拉著劉菲:「妹妹坐下來休息一會吧!你如果不先照顧好自己,怎麼去見志清?」劉菲聽了這才靠在椅子上,緩緩的閉上眼。

    小香在一旁不安的歎息:「李哥哥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王鳳瞪了她一眼,要她別再提這個話,免得擾亂大家的神經,又不得休息。

    小香yao著下唇,趴在沙一端的扶手上,瞧著小宛,心裡癡想:我們當時認識的時候,可都貪玩得很,在一起說說笑笑快樂的很,後來為了男的就變成這個樣子。

    三姐是為了恆少,大姐也搞不清楚是為了誰?總之也是男人。唉!我又是怎麼了?我又為了誰?反正,反正以後我不要老公就是了,一個人豈不自在瀟灑。

    她這樣想著,心裡似乎就打定了主意,以後就一個人過啦!眼皮一合,朦朦朧朧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有人在推自己,她聽有人喚她:「妹妹!醒醒,天大亮了。」她平時喜歡睡懶覺,這檔兒心裡終究擱著事,一翻身就坐了起來。

    她張口就問:「大姐醒了沒?李哥哥有消息了嗎?」她這樣一問,倒把喚她的人惹笑了,王鳳笑了笑:「虧你睡得那麼死,竟然還記著呢?」小香揉了眼:「我自然記著呢!剛做夢還夢到李哥哥回來了。」王鳳:「好了!等會再說,你去洗洗吧!」

    小香扭過頭去看,只見劉菲正坐在一張籐椅上抱著杯子出神,杯子裡熱氣裊裊升騰。再看小宛,卻依舊還在長沙上躺著酣睡。

    她回過頭問:「我大姐一直沒醒嗎?」王鳳:「她確實累極了,你就別吵她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小香總覺得有些不安,過去mo了她臉,直覺紅潤細膩,額頭沁涼,這才去梳洗。

    回大廳的時候,只見對面白煙滾滾,那一幢頗具規模的大豪宅,這會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

    她正呆,只聽得警聲翁鳴,見有四五輛救火車呼嘯而至。她「咦」了一聲:「這就奇怪了!」王鳳問:「怎麼了?」小香搖頭:「你瞧對面!起火的時候沒人來救,火滅了他們到來了,你說奇怪不奇怪。」王鳳「嗯」了聲:「這又有什麼奇怪,想必龍天翔要毀掉的東西,一定不會留下來,他們晚來大概也是別人授意,敷衍了事。」

    那幾輛車上拉出水帶,四條水柱直往白煙出猛噴,沒一會白煙不再起,那些車又呼嘯著去了。

    小香只是不住搖頭,也說不上來個所以然。

    別墅內的保姆夏姐端了早點來,三人心中有事,也沒有什麼胃口,只胡亂的吃了些。

    王鳳看了看小宛,對夏姐:「你熬些粥來,要粘滑的那種,她醒來了才好吃。」夏姐應了,自去準備。

    三人坐在小宛四周,靜等她醒過來。

    王鳳心裡想的是志清既然是在龍天翔手上,我費盡心力去查,恐怕也得不到什麼消息,守在這裡或著可以從小宛的口裡聽出些什麼。

    三人又守了兩個多小時,只聽小宛突然「啊」的叫了一聲,伸出一隻手不住的想去抓什麼,口裡不住的喊著:「你去哪裡?怎麼不來見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苦?」

    王鳳和劉菲聽了只覺得心裡甚是酸楚,小香早跑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大姐快醒醒!別睡了!」小宛抓著她一隻手,臉上湧出笑意:「我可抓著你了!你這下總走不掉了吧!」接著又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這時太陽已高掛當空,天空一碧如洗。小宛眼睛眨了兩下,慢慢的睜開了眼,自己撐著身子下的沙墊子坐了起來。

    她呆呆的看了眼前的三個人,看著對面的一片廢墟出了會神,臉上突地墜下了兩行清淚,淚水到了嘴角,她也不擦只用嘴唇噙了咽進肚裡。

    幽幽歎了口氣:「他…他走了嗎?走了就不再回來了嗎?」小香見她這個樣子,心裡一酸也垂下了眼淚。

    王鳳拉了小宛一隻手,抹著她臉上的淚水:「你別想太多了,他走了你自然可以再去找他,那又有什麼?」小宛搖頭:「我當然可以再去找他,但他不願見我,我又能怎麼樣?」她想著只怕那人是要躲她一輩子了,只覺得肝腸寸斷,一時間似乎眼淚也哭干了,嗓子裡澀的說不出話。

    王鳳見她突然怔住,臉色蒼白如紙,急忙拍撫她後背,又拿了杯清水來給她喝。小宛喝了兩口水,臉上才又有了血色。

    她掙扎著要下地:「我要去那邊看看,他再怎麼燒,那房子依舊還有架子在,他站過的那片地方,也還在。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我還是要去看,他以為這樣就乾淨了嗎?」

    王鳳知道攔不住她,只好隨著她一同前去,這個別墅群的主人大都是商界巨富,多半不在這裡住,所以這裡雖然起火,也沒見有什麼人來察看。

    那幢別墅背對著小宛的別墅,中間又隔了一排大青樹,四人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走到別墅的正門。

    別墅的兩扇描金大鐵門已被人扭開,裡面沿路種的青草落了一層的黑灰。自門口向裡面走了一二百米,再往前走離別墅已近了,只見花圃裡的鮮花俱已被烤焦,噴泉裡也是一層黑黑乎乎的東西。

    有風吹過將一旁花圃裡的枯花枯葉,吹得四下飛舞,四人身上多少都落了幾片花瓣,花的香氣又摻雜者一些焦灼味,實在不怎麼好聞。

    王鳳歎了口氣,拉著小宛的手:「妹妹!咱們這就回去吧!這裡風大,別吹了身子又不舒服。再說這裡一片荒涼,看了也是自尋煩惱,還是回去吧!」小宛淒涼一笑:「你說他住這麼近,是不是?是不是對我放不下心,他心裡總算還有我,你們說對不對?」三人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小香含含糊糊的「嗯」了聲。

    小宛接著連連搖頭:「絕對不會!他住這裡想必也是最近的事,又怎麼會是為了我?可最近這裡有什麼事呢?」她一邊說一邊自問,突然冷笑了起來:「是了!他自然是為了李…」她話音一轉:「哼!反正不是為了我,更不會是為了我肚裡的孩子了。」提起孩子,她臉上淒涼的神色更重了。

    王鳳陡然聽她說出了個「李」字,忽然又轉變口音,心裡猜測:這和志清大有關係,但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問她,她只怕也不會說。

    隨即凝神注意她接下來說的話,只是她再不肯提起和『李』有關的話來。

    小宛站在別墅前愣了一會,皺著眉頭:「我想這別墅似乎並不止這麼大,似乎別有天地。」

    四人環顧四周,只見四周皆用一人多高的白色擋板圍起,不見有什麼別的出路。

    小宛忽然向左側的擋板處走出,那一處擋板已經被大火烤的變了顏色,暗黃的顏色中隱隱有裂紋,她先用手推了推,並不見擋板動。低頭看時,見地上有一塊隱在草裡的石頭,石頭只冒了個頭。她隨即用腳尖點了下,那烤焦了的擋板「啪」的揚了起來,露出了一扇小門來。

    四人透過小門向裡面看,只見裡面是一個小花園,門兩側擺著兩排盛開的鮮花,一溜直通到一個紫籐架子下,架子下吊著鞦韆,又擺有一張晶瑩潔白的石桌。紫籐架的四周全部是盛開著的花,排列的猶如眾星捧月。

    小宛似看癡了一般,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用手來回的撫mo著籐架,又用手輕撫鞦韆,最終閉上眼慢慢的坐了下去。

    王鳳知道她這也不過是「望梅止渴」的做法,扭過頭只去看別處。

    小香心下好玩,也跑過去坐上了一個鞦韆來回的蕩,劉菲卻看著那些花不住歎息。

    小宛坐了一會,睜開眼笑了笑:「畢竟…畢竟總還有一處地方沒燒掉,不是嗎?」她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身子也隨著鞦韆擺動。

    忽然起了一陣大風,風勢來的很急,只見花園裡的萬千花朵隨風亂舞。

    風到過的地方,花瓣四處飛散,只留下了光禿禿的枝杈。

    空中猶如下了一場花雨,花瓣鋪天蓋地的向她們襲去,散的她們滿頭滿身皆是。

    風一停,只見滿園那裡還有花朵,不過是一束束的枯枝。

    小宛呆了呆,說了兩句「緣盡於此了嗎?」身子在鞦韆上一陣搖晃,直往地面摔倒。小香眼疾手快跳下鞦韆,一把抱住了她。

    小香看著園裡的花朵問:「這些花怎麼…怎麼全都凋謝了?」王鳳呆了呆:「也許是巧合吧!這些花的花期已過,加上烈火熏烤,所以經風一吹就隨風散了。」

    三人合力攙起暈了的小宛,正要送她回家去,只聽門口有人大笑:「三位mei女可真讓我好找啊!我說你們也不可能上了天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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