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117. 心亂
    龍嘯走了以後,黑泥鰍望著志清,搖頭歎息:「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志清:「知道什麼?」黑泥鰍:「龍五爺把持著城南的份,他和城東的李大龍交好,實際控制著城南城東的兩個勢力,深南的四大幫任誰也要讓他三分,你竟然要和他的兒子作對,你瘋了嗎?」

    志清笑了笑:「反正已經惹上了,多一個也不算什麼!」劉菲聽他這樣說,嚇了一跳:「你還惹了誰?」志清將酒吧門外的事說了一遍,氣的劉菲連連跺腳:「你這不是找死嗎?想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呀!」

    小香嘟著嘴:「早知道我們就不來酒吧!誰想一來酒吧就惹出了這麼多的事。」

    黑泥鰍沉思了一會,問:「你說的那個小二黑是不是流著邋遢的鬍子?」志清點頭:「他確實留的有,這人什麼來頭?」黑泥鰍聽了,臉色變得蒼白,不住的歎氣。

    志清又問:「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歎什麼氣?」黑泥鰍苦笑著:「天都被你捅了個窟窿,你還在這裡裝作若無其事,你還是逃命去吧!」志清:「這話怎麼說?」黑泥鰍:「那小二黑靠得是胡四爺的山頭,胡四爺又和城北的李老素交好,這樣一來你把四城老大給全部得罪完了,你不去逃命,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志清笑了笑:「我們現在在市中心區域,城郊的人怎麼就全讓我得罪了?」黑泥鰍苦笑著:「這種時候,虧你也還笑得出來。」志清:「不笑難道哭嗎?再說了,他們就能嚇得我哭嗎?」

    劉菲和小香在邊上,不住的勸他:「這裡形勢既然不好,不如你暫且躲一躲,我讓鳳姐想想辦法,再請珠江那邊的大哥們來調停一下,就沒事了。」

    志清瞪了她一眼:「惹了事就跑那是烏龜的作風,我做人一向堂堂正正,我豈會躲開他們,實在是笑話。」

    他又問黑泥鰍:「這市中心難道就沒有人來佔地盤嗎?這裡的大哥又是誰?」黑泥鰍:「四年前,四城老大為了城中的轄制權打的你死我活,火拚了一年始終沒有結論。後來四城老大在「皇中皇」議會決議,四人平分市中的地盤,每人各領了自己的場所,所以這裡是各種勢力交錯的中心區域,你偏偏在這裡惹事,不是自找麻煩嗎?」

    志清笑了笑:「我心裡正沒有主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就會會這四城老大,那又有什麼?」黑泥鰍:「你怎地還不明白,你以為他們是講道理的人嗎?去了只怕是有去無回。」志清:「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你們都不用再說了,人總要去冒一些險,賭注越大才越好玩。」

    劉菲「哼」了聲:「不行!管你賭什麼,我不許你去?」小香在一旁附和著:「我也不許你去。」

    志清望著他們,很認真的:「聰明的女人,是不會阻止一個男人去做他想做的事。」劉菲yao牙:「我情願做傻子,就是不許你去。」小香:「只要你不去,我現在開始就做傻子,我明天做傻子,後天做傻子,我以後都做傻子。」

    志清歎了口氣:「可是我怎麼忍心看著你們變傻?」劉菲:「你是非去不可了?」志清點頭:「非去不可。」劉菲點頭:「好!你要去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先把話說在前頭,你活著我就活著,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你就是傷了一點皮毛,我…我也…」

    小香也大聲:「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咱們就一起死,死又有什麼呢?」

    志清看著她們這個樣子,心裡一陣難過,喜憂參半,喜的是她們對自己都有這麼深的情意,憂的是自己拿什麼來回報她們?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我有這些知己,還有什麼好說的。」志清又柔聲勸她們兩個:「現在才五月中,離六月六日還有多半個月,這中間說不定我就想出了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來。所以你們不用為我擔心,別再死啊死的了,聽了沒來由的讓我不舒服。」

    劉菲和小香聽他這樣說,心裡輕鬆了不少,但心中總是難放這段隱憂。

    黑泥鰍這時開口:「既然這裡的事情已經瞭解,我想我也該走了,李大哥你多保重。」志清見他去意甚決:「也希望你能走上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黑泥鰍苦笑:「我這種人浪裡飄萍,那裡有什固定的路走,以後倘若再有機會見面,我一定請你喝兩杯。」志清點頭:「好!我一定陪你喝個痛快!」

    志清目送他出了門,回過頭面向劉菲:「你們砸了這裡這麼多東西,不知道兩位想怎麼善後?」小香撇著嘴:「這裡的老闆都還沒找我們,你到先來興師問罪了,這老闆跟你很熟嗎?」志清瞪了她一眼:「少和我貧嘴,你既然損壞人家的東西,當然就要賠償,這時天經地義的事情。」

    三人正說著,只聽見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三位只要馬上走,我不敢要三位賠償什麼。」

    志清扭過頭看,見有一位穿花格子襯衫的中年人正站在他們身後。

    志清問:「你從那裡來?」

    這中年人擦了擦頭頂上的汗,他頭tuo落殆盡,只剩下幾根數得清的毛,此刻被汗水浸濕,全部貼在了額頭上。

    他囁嚅著伸出一根手指,顫顫的指著酒台的後面:「我從那下面爬出來的。」

    志清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又問:「你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嗎?」中年人點頭:「是!」志清:「你估個價,今晚的損失由我們全部賠償。」中年人不住搖頭:「說笑了,我…我怎麼敢叫三位來賠償損失,你們還是快點走吧!」

    志清很是奇怪:「你為什麼不要賠償,反一個勁的催我們快走。」中年人:「算我求三位了,你們快些走吧!」

    劉菲「哼」了聲:「我們偏不走了,非要賠你不可,你以為我賠不起嗎?」那中年人面帶哭相,腿腳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我求求各位了,你們快點走吧!」

    志清扶起他:「我們砸了你的店,自然賠你的錢。我們得罪龍五爺的人,自然還有我們來解決,你怕什麼?」酒吧老闆嚎啕著,從一旁提起一個凳子砸向他們:「走!你們給我走,快走!」

    志清奪下他手裡的凳子,酒吧老闆見趕不走他們竟要去撞牆,嚇的志清一把抱住他,不敢再鬆開。

    局面正僵持不下,只聽酒吧外傳來了淒厲的呼聲,「啊」的一聲慘叫,幾乎嚇破了酒吧老闆的膽。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我…早說讓你們走,你們…偏不走,馬上你們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龍嘯那個是不會放過我的,你們讓我去死吧!」

    志清拿起一旁桌上的冰水,當頭澆下,那酒吧老闆一激之下登時呆住,只癡癡的盯著志清看。

    志清扶著他雙肩:「你放心,你會沒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轉過身大步向店門外走去,劉菲和小香緊跟在他身後,一同向外走去。

    那酒吧老闆只是癡癡的站著,像是一座被風乾了雕塑。

    志清走了進步,突然「啊」了一聲:「我怎麼就把這事給忽略了。」劉菲跟在他身後問:「怎麼了?」志清:「黑泥鰍只怕已經慘遭毒手,我怎麼就把他的安危給忽略了。」

    他隨即想酒吧外猛跑,只聽門外又是一連聲的慘叫,淒厲異常,讓人不寒而慄。

    等志清跑出門外時,呼聲已經由強變弱,再聽不到一絲的聲響。

    志清向街中心看,只見一溜十幾輛摩托車,「嗡嗡」尖叫著在黑泥鰍的身上飛來馳去,黑泥鰍的兩隻手已經被軋的血肉模糊的。

    車上的人促聲尖叫,像是了狂的野獸一般,將友們踩的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急促。

    志清聽著車子的尖叫,人們的呼喊,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在沸騰,自己的一顆心逐漸變的冰冷,他甚至已經忽略了自己還是一個人。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狂躁的雄獅,暴戾的惡虎,他只想撕碎眼前的這些畜生。

    一個戴著頭盔的人,大聲:「大家別開太快了,要慢慢的在這狗雜碎的身上軋過去,龍少說了;要讓他知道、知道疼的滋味。」

    十幾輛摩托車,慢慢的,慢慢地開向黑泥鰍,黑泥鰍痛苦的睜著眼看著它們一點點的逼近,他猛地使勁全力躍起撲上車上的人。

    他已經陷入了瘋狂,徹底的失去了理智,他忘了摩托車的機動性,更忘了摩托車可以撞的他飛上天堂。

    車子箭一般的從他身ti底下穿過,他的身ti被拋向半空,連帶著灑下了一長串的血花。

    血是從他嘴裡噴出來的,憤怒的吼聲這個時候也從志清的嘴裡吼了出來:「我要你們全部都死,死,死…」

    他凌空踢飛了摩托車上的人,搶過摩托車,來回馳騁,揮舞著奪過來的管具。

    機車轟鳴,那些人四散而逃,志清了狠要直追他們,只聽劉菲在一邊跺著腳喊:「還追嗎?快回來!」

    小香直叫:「哥哥!哥哥!快些回來吧!」

    志清追了一段路程,心裡擔心黑泥鰍的傷勢,復轉過車頭,又馳了回去。

    看黑泥鰍時,見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志清悲憤交加,仰天長嘯:「這世界真的沒有公道了嗎?」

    劉菲見他這樣,鼻子一酸,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來。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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