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61. 滿地找牙
    陽光燦爛,忙亂的城市,忙亂的人群。

    天叔突然:「你犯了個小錯誤。」志清問:「什麼?」天叔笑著:「你剛為何不讓神機妙人,替你看看,你難道不想知道你以後的人生?」志清怔了下:「我以後的人生,自然是我自己主宰,問他又有什麼用。」

    天叔帶著稀奇的意味盯著他,看的目不轉睛。

    他忽然笑了起來:「我一直怕你跑的太快,萬一有一天衝出gui道,難免會出意外。」志清出神的:「我也沒有想到,一點也沒有想到,我居然會變的那麼快,如果沒有仇恨的洗禮,我想我是絕對不會變的那麼快的。」天叔歎息著:「你在掙扎。」志清傷感的:「也許吧!」天叔有些酸楚:「千萬莫活在仇恨裡面,為仇恨而活實在是一件太過於痛苦的事。」

    志清沉默著,他現在很空白,整個人,整顆心都是空白的。他在想:我是否真的能放下仇恨,倘若我真的放下了仇恨,又會是什麼樣?

    他突然感到了恐懼,莫名的恐懼,因為他現自己,真的放下仇恨,將一無所有,他的人生就真的成為一片空白。他在心裡感到悲哀,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原來只是在為仇恨而活著,他雖不願意,可惜卻終究逃不出去,他就這樣的被自己套死了。

    陽光下開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車子停下,門無聲的滑開。門後跳出一個身著花衫的年輕人,一件被印的五顏六色的襯衫就穿在他的身上,這人只要看一眼就會讓你覺得眼花繚亂。

    志清只看到一團雜色的人影飄向他,然後就看到了一隻強大有力拳頭,拳頭離他只有不到一指的距離。他的人突然向後退了半米,跟著他一腳彈踢在這人的小腹。他還沒有來得及呼喊,志清的左手已拍到了他的右肩,右肘已無情的擊了過去。

    沒有呼喊,沒有慘叫,一點聲音也沒有。

    雜色的人倒下去時,他嘴裡掉下了三顆門牙,三顆沾著血跡的白牙,牙上面還帶著微黃的煙垢。

    沉寂了片刻後,車內又下來了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一絲不亂的中分頭,修飾整潔的面容。他看上去像是一位慈善家,笑起來似乎可以笑到你的心眼裡去。

    倒在地上的人,在他眼裡如果不是死了,那麼就一定是不存在,因為他的一雙眼,一直盯在志清和天叔的身上,走的越近他就笑的越誠懇。

    走到離志清只有一米的地方,他站定身子,很認真的彎下腰鞠了個躬。

    志清冷冷的:「你是日本人?」

    「在下昊言。」他不卑不亢的:「原汁原味的本地人。」

    志清:「不是日本人,你見面鞠什麼躬?」昊言:「小公子出手不凡,我瞧的十分佩服,鞠躬只是想對你表示一下我的敬意。」志清「哼」了一聲:「你是來接我們去見冷老大的?」昊言笑著:「正是。」志清:「你看來很懂得交際。」昊言:「您過獎了。」

    他隨後又到天叔的面前,鞠了個躬,笑著問:「您老貴姓?」天叔冷漠的:「別人一直叫我天叔。」昊言:「幸會,幸會。」天叔:「你客套話說完了。」昊言:「您老是想提醒我該辦正事了,對吧!」天叔:「正是。」

    昊言笑mi瞇的:「在這裡先給二位陪個不是,等下可能要委屈二位一會。」天叔不耐的:「快說。」昊言不急不慢的:「上車的時候,煩二位把眼睛蒙上。」

    天叔「哦」了一聲:「就這樣?」昊言:「實在委屈二位了。」天叔:「很好,你可以閉上嘴了。」

    天叔實在很討厭這個太過於謙遜,亦或者太過於虛偽的人。

    昊言轉過身走到車旁,擺個請的姿勢:「請上車。」

    天叔瞪了他一眼,坐了上去,志清隨後也上了車。昊言拿出兩個眼罩交給天叔和志清,車子便緩緩的開動了。

    昊言笑著:「路途漫長,二位可有什麼需要的。」

    天叔和志清沉寂的坐著,對他的話恍若未聞。前路一片黑暗,目的地,未知。前途,未知。太多的未知使他們不得不保持沉默。

    路上,昊言慇勤相待,志清和天叔似乎都已打定注意,不再說話,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昊言終於也沉寂了下去。

    車子快的向前行駛著,一刻也不曾停,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車廂內的音響突然被打開,車內立刻充斥著噪雜的音樂,然後車身開始搖晃,劇烈的震動。一陣紛雜的聲音過後,終於一切安靜了下來。

    志清和天叔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紮在深溝裡的車,車頭部分已扭曲變形,車身正冒著煙,片刻之間便燃燒起來,志清和天叔剛跑開沒多遠,身後就出了劇烈的爆炸聲。

    兩人的衣服在跳車時,多處被掛爛,志清看著身上襤褸的衣衫:「我們竟然還活著。」天叔:「若不是那陣突然吹過來的風,我們現在只怕已經被燒焦了。」志清:「那陣風吹的實在有些怪,想是他們跳下車後,帶上門時,從那窄小的門縫中吹進來的。」天叔:「這種天氣,居然會突然起風,想來也是老天幫忙。」

    志清:「姓昊的王八蛋,再被我看到他,定要他好看。」天叔:「你會要那王八蛋,怎麼個好看法?」志清:「我要打得他滿地找牙。」天叔:「那你快去,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市郊坎坷的路上,居然真的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他的身後是一輛大貨車,車身很長,長的幾乎像是一節火車的車廂,在貨車前面走著的居然真的是昊言。

    他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容,走的很慢,但步子卻很穩,很大。志清看著他慢慢的走了過來,然後就衝了上去。天叔瞇著眼,他不想看到那個王八蛋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場面。

    他看著志清走過去,停下腳步,揚起拳頭。令他意外的是志清居然又放下了拳頭,走到了那貨車的車廂後,似乎還跳了上去。

    天叔快步迎上去問:「你對他做了什麼?」昊言笑著:「我只是告訴他,車廂裡有上好的酒,而且還有熱騰騰的洗澡水,他若願意,可以將自己收拾乾淨了再來尋我的晦氣。」天叔冷冷的:「你為什麼這樣做?」昊言:「因為這是規矩,我只是按規矩行事。」天叔:「你們冷老大的規矩?」昊言:「正是,無論誰要見他都要以命來換。」

    洗澡水果然是熱的,熱氣騰騰的洗澡水中還摻雜著一種安神的香味,讓人躺進去就倍覺身心俱爽。志清和天叔舒舒服服的躺在圓木澡桶裡,昊言侍立在旁邊,像是一個忠心的僕人。

    酒是上等的紅酒,另外還有兩套頂級的衣服,上等的質料,頂級的手工,這一切都是為志清和天叔準備的。

    志清環顧著車廂,懶懶的:「我們現在能享受到這些,是我們用命換來的。」昊言:「是。」志清:「無論誰見你們老闆,都要用命來換?」昊言:「不一定,因為有些人的命太jian,就算為冷老大去死都不值。」志清:「我們已經為你老大死過一次了。」昊言:「是,所以你們現在已經是冷老大的貴賓。」志清:「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冷老大?」昊言:「隨便什麼時候。」

    志清沉默了片刻:「做你們老大貴賓有什麼好處?」昊言:「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志清瞪著他,一字一頓的:「我要你把自己打的,滿地找牙。」

    昊言居然真的揚起了拳頭,只一拳,他的嘴裡就飛出了一套假牙。

    志清瞪著他空蕩蕩的口腔愣住,過了一會:「你的牙原來早已沒了。」昊言苦笑著:「不久前我剛被於老大打的滿地找牙。」志清:「你們抓住於忠了?」昊言:「沒有。」志清:「他人在那裡?」昊言:「不知道。」

    志清瞪著突然從水裡跳了出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叫:「我要見你們冷老大,馬上,現在。」

    昊言垂下頭:「是,馬上,現在,我帶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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