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打中丟克雷瑟一下,就算看到他揮劍向我斬來,也不捨得在這個時候松手後撤。當下我運足一口真氣,運起金剛不壞體,准備強行擋下這一劍。同時我導引真氣,通過右掌源源不斷的向麥克雷瑟體內發起了沖擊。
這個異世的人族和地球的人類還是有些不一樣,外形雖然差不多沒什麼區別,但在經脈方面卻是自成體系。當初我准備教導塞勒修真功法時,就曾發現過這個問題。
不過,只要你有經脈,也就等於有供真氣流通的脈絡,我猛然之間將大量的真氣催逼過去,只要是超過了經脈的容量將之繃斷,就算麥克雷瑟的肉體再強悍,也會因為經脈上的重創而斃命。
麥克雷瑟偷學了我的不少道法,但我有一點始終不明白,他明明沒有修過真,體內經脈與丹田也沒有經過溫養而產生真氣,那麼他是如何施展出從我這裡偷學過去的道法?
不管怎麼說,現在我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先天境界,真氣比起以前不知道豐厚了多少倍。如果被我抓住先機,將真氣攻入體內,那麼以我的真氣豐厚程度,可以將這異世界任何對手的體內經脈徹底摧毀。
正所謂經斷氣絕,只要是血肉之軀的生命體,總逃脫不過這個規律吧?麥克雷瑟的外修之法獨僻奇徑,肉體被他鍛煉的無比強悍,但他的經脈總不至於能夠強到承受我真氣的沖擊吧?
麥克雷瑟手中所執的是聖器“阿拉斯加之星”,其鋒利程度遠超凡品,就算我運起金剛不壞體,恐怕也擋不住這神兵利器。但我現在又不想放棄這個可以給丟克雷瑟致命一擊的機會,於是拼著手臂不要,也要給麥克雷瑟一記重創。
現在。我們就要比比看,到底是我真氣湧動的速度快,還是麥克雷瑟揮手出劍的速度快。
我右掌緊貼麥克雷瑟地右肋,鼓動全身的真氣如長江大河奔騰入海般的向他體內湧去。我能夠感覺到,麥克雷瑟體內的經脈,對於我龐大的真氣來說,就像是一條條窄小的溪流。根本無法將我的真氣容納。
我龐大地真氣所過之處,如同拍岸裂石一般,將麥克雷瑟體內的經脈撐的肢離破碎。只不過是片刻之間,我的真氣已經沿著麥克雷瑟肋部的經脈,順血脈向他的心髒部位攻去。只要我能借此機會將麥克雷瑟的心脈摧毀,那麼他也只好向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就在這時,丟克雷瑟地嘴中狂噴出一口鮮血。灑了我一頭一臉,同時我覺得一鼓巨力從他的體內暴發而出,強行擋住了我在他體內強突狂進的真氣。
於此同時,麥克雷瑟手中的“阿拉斯加之星”也斬在了我的右臂之上。隨著一聲金鐵交鳴聲,我運起金剛不壞體後硬若精鋼的手臂,還是擋不住聖器的一斬,劍鋒順勢切入了我地手臂。
這一劍入口極深。幾乎將我的臂骨都斬成兩段,如果不是因為麥克雷瑟傷重力乏,這一劍鐵定能將我的手臂一削兩斷。
我的手臂在巨痛之下,真氣不免有些松動,麥克雷瑟體內暴發出的那股力量乘機猛地一震。終於將我貼在他右肋上的手掌給甩開。同時麥克雷瑟施展出一個縮地成寸,眨眼之間已經離我十米開外。
此時我的右臂血流如注,只剩一半骨肉相連。根本抬不起手來只好垂在身前。不過,在我地內心中,並沒有半點擔心我手臂上的傷勢,只是覺得沒能將麥克雷瑟一舉斃於掌下實在是可惜。
時機一但錯過,就不可再來,面對麥克雷瑟這樣的高手時更是如此。此時此刻,我和麥克雷瑟只能隔著十米遙遙相望,彼此之間相互戒備。斗到這裡,我們都算是身負重傷。這一場架只怕再也打不下去了。
麥克雷瑟的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我能從他的眼中讀出一股怨毒,甚至其中還有恨恨的一股妒意。
看來,在我將麥克雷瑟視為我此生最大對手的同時,他也將我當成了最能夠威脅到他地位的大敵。
我想,自從麥克雷瑟踏入聖級三十年來,大大小小數百戰,恐怕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受過如此重傷吧?無論如何,今日這一戰,足以讓麥克雷瑟刻骨銘心!
我身上帶有“療傷”祭祀紙符,現在我手臂受創極重,如果放任不管,就算我身體再強壯,也頂不住血液這麼快地流失。於是,我毫不猶豫的祭出了“療傷”紙符,隨著一道白光閃過,我手上的傷口開始緩緩收攏,血流也開始減慢。相信要不了多久,這道傷口就可以收口,到時候即使不能算是痊愈,也不會太妨礙我動手。
麥克雷瑟看著我的眼神更顯復雜,良久之後他才如同受傷的獨狼一般發出一聲長嘯,猛的返身向遠處疾飛而去。
麥克雷瑟的舉動嚇了我一跳,但從他的那聲嘯聲已經可以聽出,此時他的氣息雜而不純,顯然是體內的重傷,已經嚴重到他無法壓制的地步。
本來我也應該是傷重無法再戰,但我有“療傷”紙符相助,很快就能減輕劍傷對我的影響。麥克雷瑟的性格果斷決伐,他馬上就能判斷出此戰局面對他不利,為了不吃更大的虧,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開戰場。
我們一直是在空中作戰,任何舉動都是地面戰場上矚目的焦點,當麥克雷瑟長嘯一聲敗退時,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星空下第一勇者”,三十年來從無一敗的頂尖聖級強者,居然在單挑中敗了?
這樣一個結果,對所有的人族士兵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足以摧毀他們所有的自信。
在戰場上人族軍隊不敢說百戰百勝,但對於他們無敵的聖劍士麥克雷瑟來說,所有的戰士都對他執有不敗地堅定信仰。這種信仰甚至上升到了一種崇拜的地步。
對於摩西帝國的所有臣民來說,他們有三件可以確信的事,一是創世神是唯一的真神,一是太陽每天都從東方升起,三是麥克雷瑟絕對是天下無敵的存在!
是啊,一個年僅二十一歲就踏入聖級,三十年來從未曾一敗的強者。誰都會認為他是天下無敵地吧?
這個大陸上所有的知名強者,幾乎全是麥克雷瑟的手下敗將,這已經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特別是麥克雷瑟當年獨上星光龍城,用自己的實力得到龍族的貴賓待遇,這是何等的光榮?
單人獨劍連敗龍族三大高手,獲得能夠自由來往星光龍城地特權,麥克雷瑟當初的戰績是何等風光?有誰敢懷疑他天下第一強者的威名?
如果在頭一天。有人說麥克雷瑟會戰敗,而且是敗在一個年僅十五歲的獸族手中,恐怕會被所有人當做笑話來看待吧?
但事實是,這個“笑話”確實發生了!在一個混雜了十余萬人的戰場,在一個有著獸族、精靈族、人族三族戰士的戰場,在大家的眾目暌睽之下發生了。
誰都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接受這樣地事實。甚至於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麥克雷瑟的實力明明勝過我,但我卻能夠將之擊敗,逼的他從戰場上退走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也許,我能戰勝麥克雷瑟是出其不意,是機緣巧合。但事實就是事實,誰也沒有辦法抹殺。
事實上,我今日能夠擊敗麥克雷瑟。還靠那關鍵時刻突然而至的兩記火龍擊,不然地話完全慘敗的肯定會是我。只不過,到底是誰用火龍擊幫助我?當時我全神貫注在應對麥克雷瑟,根本就沒有察覺,看來只有等到戰後再去詢問了。
一個不敗的神話破滅了,那麼一個新地神話會不會就此誕生?我想,絕大多數的人類,是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新神話的吧。
不敗的強者也會戰敗?一時之間人族戰士的士氣為之一奪,在戰場上根本無心戀戰。
阿爾伯托和塞勒斗的正歡。但麥克雷瑟的戰敗顯然影響到了他,在塞勒的緊逼之下他節節敗退。只退到兩人相隔差不多百余米後,阿爾伯托才一口氣施放出十余面火盾護身後才猛的轉身飛退而去。
塞勒密集地魔法攻擊在瞬間將這十余面火盾給擊碎,但他已經來不及去追阿爾伯托,只好和我一樣看著這個強大的對手安然撤離。
摩西帝國一武一魔兩大聖級,一直是他們的驕傲,今天卻在戰場上雙雙敗退,這對於人族戰士來說是何等大的打擊?偶像的破滅,對於他的信仰者來說,確實是一場實難。
失去斗志的人族大軍,已經在戰場上等同於行屍走路,被獸族和精靈族的戰士聯合實施一番打擊後,他們不得不鳴金收兵。
望著如潮水一般退去的人族大軍,所有的精靈族戰士興奮的大叫起來,她們歡慶著勝利,感謝女神的保佑使她們能夠守住世界樹之城。
我和塞勒緩緩從空中落在了城頭上,今日一戰我們倆可說是大出風頭,特別是我能夠在單挑中擊敗“星空下第一勇者”,立刻使我在精靈族的心目中升格到了偶像的地位。
我來不及接受精靈族的歡呼,一心只想著在戰場上助我的到底是誰?一落在城頭上,我連忙向身邊的幾位精靈族高層打聽,但看她們一臉茫然的模樣,也就明白她們是不知所以了。
剛才戰場上處處都在混戰,有誰能夠抽手助我一臂之力?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兩記火龍擊出現時的模樣和速度,絕對和一般的魔法攻擊不同,倒有些像是用弓箭射出來的一般。
於是我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卓爾斯與蘭帝斯,我親自上前低聲詢問,但他們兩個全都是手一攤,表示他們當時只顧著對付沖上城頭的人族戰士,那還有空想到幫我對敵?更何況他們也不認為自已的實力,能夠影響到聖級強者之間交手的勝負。
細想一下之後,我又將疑感的目光放到了巴斯圖爾克的身上。這位精靈族的聖箭師,實力之強足以保證他射出那麼驚世駭俗的一擊。不過,巴斯圖爾克並不是元素弓箭手,而且他身上有傷並沒有復原,那麼凌厲的火龍擊真是他所發?
與所有精靈族都圍著我問東問西不同,巴斯圖爾克此時只是站在城牆的一角冷眼旁觀,但在他身邊的一個身影,卻是讓我一愣。
精靈族的公主艾莉斯正悄生生的站在巴斯圖爾克的身邊,雖然她現在已不是我初見時那麼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她的矜持與淡漠依舊,而她胸前掛著的那枚藍色“歌莉婭風笛”,是讓我不用細看就能一眼認出她。
唯一讓我覺得顯眼的就是艾莉斯手中所持的一張草碧色短弓,那奇特如一滴淚珠般的造型,已經說明這張短弓正是精靈族聞名天下的兩大聖器之一——“月女神的淚弓”!
這一件聖器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因為在冰晶宮中的那個神之禁區內,我看過普羅米修斯留下來的那張五位大神的合影。
那張照片中的精靈女神阿爾忒彌斯,與眼前的艾莉斯是何等的相象?我甚至覺得有種時間穿梭的感覺,將兩者的影子重疊起來。
月精靈一脈,確實是流淌著阿爾忒彌斯的血脈啊,估計此時以艾莉斯的造型,只要她站上城頭登高一呼,就能夠讓所有的精靈熱血沸騰、含生忘死吧?
但現在艾莉斯只是靜靜的和巴斯圖爾克站在那個角落,並沒有像其他精靈那樣欣喜若狂的慶祝勝利。
只不過,艾莉斯手中的“月女神的淚弓”,就像是在不斷的提醒我,那幫我獲勝的兩記火龍擊,難道是她射出??